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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妄我——九月娇【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5 17:24:14  作者:九月娇【完结+番外】
  时麦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男孩率先开口了。
  “这是时麦阿姨,我见过!我在妈妈的相片里面看见过你的照片!妈妈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时麦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立刻开始翻包,翻来翻去也找不到现金,最后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来。
  “来!这是阿姨的附属金卡,阿姨今天忘记准备红包了,这就是阿姨的见面礼!”
  祝鸢慌不择路地阻止了她:“姑奶奶,我求你先走吧,我真的丢不起这个脸了……”
  ……
  一直到上了时麦家里的保姆车,时麦才注意到了另外一个小女孩。
  实在是因为她真的太安静了,相比一直叽叽喳喳和时麦聊天的祝鹤兮,乐兮几乎安静得没有任何存在感,她总是乖乖巧巧地坐在祝鸢身旁,乖乖巧巧地听着他们说话,脸上总是带着清淡的情绪,看不出喜恶。
  时麦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天啊,真的好像啊……”
  下一秒,祝鸢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时麦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闭上嘴巴,冲着祝鸢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祝鹤兮看了看祝鸢,又看了看时麦,问道:“像什么呀?是不是妹妹很像我?”
  时麦连忙笑道:“对呀,真的妹妹真的很像你呢。”
  祝鹤兮很得意地笑了笑。
  一行人来到了时麦提前订好的酒店,挨个分发房卡的时候,祝乐兮忽然拉住了时麦的手。
  “时麦阿姨,可不可以陪我去厕所?”
  时麦说:“好啊。”
  可是等到了卫生间的时候,小姑娘并没有走进去。
  时麦俯下身子问:“是不是害怕呀?阿姨陪你一起进去。”
  祝乐兮却摇了摇头。
  “我不怕,”乐兮说,“我胆子很大的。”
  时麦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那你想干嘛呀?”
  祝乐兮仰头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像是镶嵌了一颗宝石在里面。
  “我想问问阿姨,”祝乐兮说,“你是不是认识我的爸爸?”
  时麦一怔。
  她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笑道:“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呢……我……”
  祝乐兮很平静地打断她。
  “阿姨,你刚才我说长得像一个人,并不是像哥哥是不是?”祝乐兮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我的爸爸?”
  时麦彻底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
  好在祝鸢及时出现,看见了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时麦,祝鸢有些好奇,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拉过乐兮。
  “乐兮,是不是你把阿姨弄生气了?”
  祝乐兮摇头:“我只是问了阿姨一个问题而已。”
  “什么问题?”
  “哎呀,没什么,孩子能问什么问题。”时麦及时打断,随后掐了掐小乐兮的脸,“她只是害怕一个人上厕所而已,好了鸢鸢,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飞了二十多个小时,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时麦有些慌不择路地离开了现场,祝鸢将乐兮带回房间,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乐兮,告诉妈妈,刚才你在和时麦阿姨说什么?”
  祝乐兮却忽然红了眼眶。
  祝鸢一下就愣住了。
  乐兮长这么大,除了很小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自打她会说话以来,就很少会哭。
  就算有时候鹤兮惹到她了,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看书。
  祝鸢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乐兮的眼泪了。
  女儿的眼泪就像一根根银针一样扎在祝鸢的心里,祝鸢看得心里难受得很,她连忙抱紧了乐兮,问道:“乖,妈妈没有在怪你,妈妈只是希望你有什么事情都能跟妈妈说,乐兮不是答应过妈妈吗?要和妈妈做最好的朋友,什么都要和妈妈说。”
  “那妈妈你呢?”乐兮的眼泪像硕大的珍珠一下砸在祝鸢的掌心,温温热热的,让人心里难受,“妈妈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告诉乐兮。”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乐兮?”
  “我想知道,”祝乐兮说,“我想知道我的爸爸是谁?”
  祝鸢怔了怔。
  她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乐兮想问什么,但是真正到了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祝鸢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和从前很多次一样,不答反问:“难道妈妈、霍叔叔、外公外婆对你不好吗?”
  祝乐兮摇摇头。
  “不一样的,妈妈,”乐兮说,“妈妈对我很好,霍叔叔对我很好,外公外婆也很好,可是我只想知道我的爸爸在哪里。妈妈,我不是野孩子,对不对?”
  祝鸢的心疼得不行。
  “你是妈妈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怎么会是野孩子?”
  祝乐兮哭着说:“可是幼儿班的小朋友们都说,我没有爸爸,我是Wild child(野孩子),她们都叫我和鹤兮是没有爸爸的wc,上次鹤兮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们打起来,之前受的伤,不是因为鹤兮不听话,是因为我被他们气哭了,鹤兮帮我出的气!”
第272章 :结婚
  祝鹤兮受伤是在一年前。
  他和乐兮第一次去幼儿班,没上几天,回来的时候鹤兮带着一脸的伤。
  英国的幼儿班大多都是附近白人区的华人自发组织的,尤其是像祝鸢这种在英国没有正式身份的家长,以及鹤兮乐兮这种,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在那里很容易受到忽视。
  只是祝鸢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霸凌。
  当时鹤兮的衣服都被撕烂了,额头上带着淤青,大腿和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抓伤。
  祝鸢带着鹤兮去幼儿班,幼儿班的负责人是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眼神很尖厉,好像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有多少资产一样。
  那个女人说,是鹤兮和另外一个小朋友因为争玩具,打起来了。
  最后,女人还煞有其事地说:“本来就是看在dr.霍的面子,才让他们在这里上课的,下次要是再无端挑事,就算同为华人,我也帮不了你。”
  祝鸢没有理会女人的冷嘲热讽,问鹤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可鹤兮跟乐兮咬死了不说话,不管祝鸢怎么问,鹤兮始终不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直到现在,祝鸢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乐兮抹干了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当时哥哥不让我说原因,说妈妈提起这件事情会伤心,我知道哥哥也很想知道爸爸是谁,妈妈,请你不要生气,我和哥哥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祝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乐兮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她的鼻尖酸得要命,极致的酸楚刺激着她的鼻腔。
  她对乐兮和鹤兮充满了愧疚,没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让他们在外面遭受这样的委屈,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亏欠。
  她怎么有脸去生气。
  霍与川打开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母女二人抱成一团哭的样子。
  祝鸢很快反应过来,把脸别到一边去,乐兮也慌张擦干了眼泪,但还是很乖地喊了一声:
  “与川叔叔。”
  霍与川笑了笑,弯身抱起她。
  “小乐兮怎么哭了?”
  乐兮的眼睛红红的,脸颊都是眼泪:“没什么的,乐兮刚才惹妈妈生气了,跟妈妈道歉呢。”
  霍与川不动声色地看了祝鸢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和祝鸢说:“我今天带乐兮和鹤兮去我那边睡吧,你晕机,要好好休息一下。”
  祝鸢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霍与川带着乐兮出去以后,祝鸢一个人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着无尽的夜色,刚才的眼泪已经不复存在,重新回到这片旧土,祝鸢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觉得内心满满都是亏欠和愧疚。
  她不止一次地想,当初她坚持要把这两个孩子生下来,不惜爬山涉水,来到千里之外,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承受剧烈的痛苦,一切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实在是睡不着,祝鸢披了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间。
  机场酒店很大,外面有一个小花园,祝鸢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来,往身后看了看。
  什么人也没有。
  周围很安静,国内的机场到了凌晨就停飞了,空旷的机场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得不像话。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入住的旅客也早就已经办理好住房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可不知道是不是祝鸢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视线一直锁定着自己。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祝鸢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找前台要了一包感冒药。
  她的头晕得厉害,想要吃点感冒药能睡得更沉一些。
  她就这样消失在电梯间,完全没有注意到,过道拐角处,站着一个有些高大的人影,微微垂着眸,看不清表情。
  等那个男人靠近的时候,前台才猛然发现他是谁。
  “池……池总,”前台在偷偷摸摸玩游戏,忽然看见大老板有些心慌,连忙把手机藏起来,笑着说,“这么晚了,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有什么行程吗?”
  可是员工群里也没听说大老板今天要来机场啊。
  池景行微微抬了抬眸:“刚才来办理入住的人,有几位?”
  前台不明所以,但还是查了查。
  “是一男一女、两个老人,还有两个小孩。”
  然后前台明显看到,自家老板的眼睛好像红了红。
  -
  不知道是不是前台的错觉,她觉得池景行在听见“两个小孩”四个字的时候,眼神好像一瞬间变得很寒冷。
  前台又看了一眼,思忖着说:“但是他们定了两间豪华标间,不是家庭套房……”
  池景行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没什么变化,但前台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当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池景行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前台呼出一口气,却又连忙将这个消息当八卦一样在群里散发出去了。
  她看了一眼刚才办理入住的女人的名字。
  祝鸢。
  还挺好听的。
  ……
  池景行离开酒店就来到了程家。
  在院子里看见了时麦的车,他敲门的时候,时麦很快就开了门,她还穿着外出的外套,并不是家居服,一眼就看出来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看见池景行,时麦有些警觉。
  池景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缠着她问祝鸢的情况了,现在突然找上门了,时麦不由得在想,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什么。
  可是自己这段时间和祝鸢联系都是绝对保证程牧没在场的时候在接电话的啊。
  不容时麦思考,池景行开门见山。
  “祝鸢回来了,是不是?”
  时麦真的很不适合撒谎,她明显有些慌,眼神闪躲,语气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什么回来了……你有病啊,祝鸢是谁,我不认识,你以后也别来找我问她的事。”
  池景行继续问:“她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肯定不是啊!”时麦本能地反驳,“人家霍医生陪着……”
  时麦突然住了嘴。
  意识到自己上了池景行的当,时麦又气又急:“池景行,你当年怎么对鸢鸢的,现在还来问她,你有病啊你!”
  池景行上前一步,沉着眼神问。
  “她和霍与川结婚了吗?”
第273章 :买单
  这个问题倒是把时麦问蒙了。
  祝鸢确实没跟她说过自己和霍与川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以她对祝鸢的了解,他们之间应该是停留在朋友阶段。
  就不说祝鸢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她对霍与川一直都是朋友的态度,没有越过界,如果她真的踏出了那一步,祝鸢肯定会提前告诉她的。
  但时麦没有把实话告诉池景行。
  眼前的池景行看上去,似乎有些狼狈。
  他的头发有些乱,眼神虽然凌厉,但隐隐透出一丝卑微的祈求,就好像迫不得已想要从时麦这里知道什么一样。
  他的眼眸有些红,凝神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力。
  时麦不由自主地躲开了他的视线,故意笑了笑,说:
  “不仅结婚了,鸢鸢小孩都有了,还是双胞胎呢,可爱得很,”时麦想起了之前的往事,没好气地嘲讽,“有的人不要鸢鸢的孩子,鸢鸢自然会和别人生,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池景行的眼神一下就沉了。
  时麦无所谓地挑挑眉。
  “你来找我没用的,池景行,五年前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时麦冷声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更何况,鸢鸢当时已经给了你很多很多机会了,是你自己不在乎。”
  “——所以你现在这副样子,是要做给谁看呢?”
  池景行的脑海里只接收到了两个信息。
  祝鸢结婚了。
  祝鸢有了一对孩子。
  他的内心不可遏制地剧痛起来,思绪回到五年前,他亲手签下那张人工流产同意通知书的时候,祝鸢在手术室里撕心裂肺的叫声,护士从里面端出来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此刻全部回到了他的眼前。
  她终于拥有了当初的她想要的一切,但给她这一切的人,终于也不是他。
  池景行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时麦忽然叫住了他。
  这一次,她终于直视了他的眼睛,语气也变得平静下来。
  这些年,她对他的冷嘲热讽不计其数,池景行每每都是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了。
  时麦忽然问他:“池景行,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池家家宴的时候,我请求过你一件事?”
  “我请你对鸢鸢好一点,她受到的磨难太多了,我不忍心再看她吃苦,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池景行记得。
  和祝鸢相关的一切,时间隔得越久,他记得越清晰。
  他记得他那时候说——祝鸢的苦难,不是他造成的,为什么需要他买单?
  可是现在……
  时麦也知道他记得,继续说:“可是后来,她所有的苦难,都是你带给她的。”
  时麦问他:“那现在,你可以买单了吗?”
  “为你的错误买单,放过鸢鸢,鸢鸢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她和一个这辈子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人在一起,所以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的话,请你至少不要再去破坏她的幸福,好吗?”
  -
  祝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她走出房间敲了敲旁边的门,没有人开,打开手机才发现霍与川给她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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