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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君子——唐棠眠【完结】

时间:2024-05-25 23:11:24  作者:唐棠眠【完结】
  二豹被樊虎扔在地上,他头磕在地上,“阿勒尔将军说是得了您在大夏国奸细的信,要带兵去突袭……”
  樊虎气得胡子颤动,咬牙切止道:“继续!”
  “但他一出城门就直接奔往了扶风城,我觉出不对劲,但又不敢去拦……后,后来我也不敢说……”
  “闭嘴!”
  二豹闻言浑身抖得更加厉害,这下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现在的樊虎根本不想再听见二豹嘴里蹦出来一个字,他来回踱步想着出路。
  长亭山上,祁珩向前一步,将手中的令旗高举,喊道:“冷然!决堤!”转瞬间,军令层层下达,沂水决堤。
  导水路早已挖好,滚滚沂水先被石头严丝合缝地挡住。待祁珩令下,将士们用木板翘起大石头从长亭山头向下砸过去!
  堵着沂水的石头瞬间被破开,沂水得到释放!一瞬间,湍急的水流倾泻而下,如一条受桎梏已久的白龙重获自由,急不可耐地汩汩沂水往遥城冲去!漫灌!
  遥城像一位年迈的老者,先是火焰缠身后被急流冲刷着,他仿佛听到了那位老者痛苦的哀鸣。
  上次这般的情景还是在十年前的汝川屠杀。
  待遥城已被沂水猛攻一波后,趁着水流和缓,祁珩下令再次堵住决堤口。
  白龙过处,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野兔的残骸在江边浮现。
  祁珩长叹一声,目光又回到山脚,山石枯草木皆已经被席卷而走。猛冲上前的将士们,他们的战袍即使被浸得能滴出水来,脚下泥泞,也无法抵挡他们收复故土的的决心。
  “不好!不好!有水来了!是北边的沂水!”城内百姓撕心裂肺地吼叫!
  有怕死的人,自然也有不怕的。
  一位大夏国的百姓站在木桩之上,他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看着像老鼠一般慌乱逃窜的士兵,郁结已久的心在此刻重新跳动起来。
  他狂笑着大喊:“哈哈哈!戎国狗!你们也有今日啊!早就说过让你们不要过于嚣张狂妄!今日能跟你们同归于尽,我乐得快活!我大夏国的光芒!必定普照世间广地!”
  他话刚喊完,眼前便天旋地转,忍无可忍的樊虎抢过士兵弯刀,疾步上前手起刀落砍下他的头颅!
  樊虎冲着那人的头,啐了一口,“不自量力的东西!”
  而其余大夏国百姓久受戎国压榨,内心早已麻木。
  但方才同胞的一番话语,又将他们当年不屈的灵魂再次唤醒!
  大夏国布衣百姓,男女老少一拥而起!抡着锄头、锅勺便上,此刻为国捐躯,是他们心之所向!
  樊虎动怒,号召士兵强制镇压百姓。
  不料,沂水在这时,越过城墙铺天盖地地冲进遥城!
  沂水刹那间扑灭了熊熊烈火,发出嘶嘶不绝的声响,也彻底扑灭了樊虎翻盘的星星火苗。
  樊虎浑身都冷透了,他的衣物被水浸湿,声音颤抖,“走……赶紧走!弃城!”
  他被二豹和一群兵护着火速逃往北城门。
  待城门如愿以求地被打开,落荒而逃的樊□□马冲过城门。
  但他面色并无逃出生天的喜悦。
  “等你好久了。”祁珩站在长亭山山脚处看着妄图逃窜的罪人。雄峻的战马之上,他拉开弓,侧头瞄准樊虎的心口,他音色里透出狠厉,又带着几分挑衅,“樊虎,好久不见啊。”
  二豹立刻催马上前挡住樊虎,却被樊虎斥开。
  “妈的祁珩!你阴险狡诈、冷血无情!连自己人也下得去手,你可真够狠啊!”
  樊虎嘴角抹笑,似是想起什么事,他继续道:“哦也是,你这还不叫狠,当初我在望崖坡杀的赤北军可比这几个百姓多了。我就用弓搭上箭,一支一支地放箭,不知道杀了多少个,倒了多少人,直到最后,你猜我看到了谁?我看到了被紧紧围着保护的祁老将军。”
  祁珩拉弓的手都在颤抖,弓被拉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找死!”
  祁珩射箭因心绪漂浮,未中樊虎,被他的手下二豹挡下。
  二豹中箭摔下马,嘴里呜呜半天,吐出了几个字,“大……大哥……活,活下去。”他吊着气说完就翻了白眼。
  樊虎却从始至终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仍是饶有趣味地对着祁珩讲。
  “我还记得看到他身边的一个小将军,我记得没错的话应当是少年出名的霍小将军吧?我发善心,没先杀他俩。”
  樊虎继续道:“我直接放箭,杀死了非挡在祁晟和那个小将军前面的一个小鬼。我可是很欣赏他的护住忠心的,我靠我深厚的箭法,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咙,一箭毙命!哈哈哈!你说,我是不是很心疼他?怕他感觉到痛……呃!”
  祁珩早已再次搭箭,想直接解决掉樊虎。
  出乎意料的是山上方出现一只绿羽箭,划破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祁珩敲了敲桌子,“我都要出去打仗了,你就不担心我?”
  沈婳顿笔,平淡回道:“计划周全并无疏漏之处,若是攻不下遥城,你这将军的位子也可以让贤了。”
  祁珩眼底泛起笑意,声音轻轻,“我给你,要不要?”
  沈婳闻言心里一颤,歪头看向他,语调诚恳,“果真?”
  祁珩见沈婳一脸期待的样子,没说话,只是笑着跑出去了。
  沈婳懵懂回神后心觉自己被戏弄,气得把笔都给折断了
第10章 战后风波
  绿羽箭矢先祁珩一步命中樊虎,绿羽箭射穿了樊虎的脖子,而祁珩射中了樊虎的心口。
  祁珩猛然向山上看去,只见沈婳依旧保持着蹲姿射箭的姿势。
  祁珩下马上山,拿起身旁树枝,戳了戳还在冲着樊虎尸体方向发愣的沈婳。
  树枝还未碰到沈婳,沈婳知道祁珩过来了,回头一看,她脸瞬间就黑了,眉眼间尽是冰冷。
  她举起弩对谁祁珩。
  他居然敢拿树枝捅咕自己?!当自己是阿猫阿狗吗?沈婳眉头紧蹙瞪大着眼睛,在祁珩眼里就像蓄力要咬人的白兔。
  祁珩见她这样,察觉自己行为又惹到她了。那树枝跟烫手一样被无情扔掉。
  他双手叉腰,顶着沈婳要吃人的眼神,故作镇静,道:“你跟我急什么?两条小短腿儿倒是挺能倒腾,谁让你来这儿的?”
  沈婳平复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压下两处来源的怒火,稳住声线,反问,“怎么?连我在哪儿,祁将军都要管了?”
  祁珩见她又跟自己杠,他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就紧追不舍,反驳说:“你人在我的军营里,我为何不能管你?万一你贸然出手,意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要怎么办?”
  祁珩故意加重了“意外”两字,“你以为有宣王护身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沈婳你也太天真的了吧,现在军营是……”
  沈婳无意同他纠缠,收弩起身,拍着裙边的灰尘,打断他说:“我怎能不知晓祁小将军的意思呢?首先,要说我进军营目的是什么,那可跟将军、王爷可是一样的目标啊,我是不会做出有损抗戎军队的事情,这一点将军大可放宽了心。我已将目的全盘托出,将军还要疑心吗?”
  沈婳看向祁珩,步步紧逼,“要说着军营听谁的,宣王殿下手持兵符,自然是要听他的。将军虽然在军营追随者众多,但真心跟你的又有多少呢?若是有天你果真同宣王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非要个你死我活,你猜他们是会跟你一同反了,还是劝你息事宁人?”
  祁珩没回话,沈婳笑着走到祁珩的身侧,踮起脚,紧往上够祁珩的耳朵,声音很轻又饱有挑事儿的意味,“将军如此紧张我身在何处,做了什么,难不成是说……潇洒风光、骁勇善战的祁将军是如此的……怕我?你该不会面对男子杀伐决断,单单面对女子,不行吧?”
  “你!”祁珩气血上头,咬着牙大手一把薅住沈婳的后脖颈,把她摁在树上。
  沈婳没想到祁珩还敢掐自己,心里更加愤怒。她被掐住脖子也不甘示弱,眼疾脚快,一脚向后死死踩住祁珩的脚,随后抬脚再踩!
  祁珩像是觉不出痛似的,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怎的?咳咳咳!祁将军这就要恼羞成怒了?”沈婳止不住地乱抓祁珩的手,见他毫无退意后继续威胁,“你要是敢动我,宣王那边你要如何交代?”
  祁珩仍是不为所动,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婳也看不见祁珩的表情。
  冷然这时赶过来,看到自己将军掐着沈婳的后脖子,将人摁在树上。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挺……丢脸?
  冷然思虑后得出答案,主上这是占便宜没占到,又被反杀、气到了?
  祁珩掐着她脖子的手松了松,语气恶狠狠的,语调上扬,道:“小狐狸可要好好藏住自己啊,别对他人也是这副丝毫不肯吃亏的样子,让人揪住你的小狐狸尾巴,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祁珩松开沈婳,见她脸又因咳嗽染上淡红,让人更想捏她的脸了,看得祁珩自己心里一烧。
  他慌忙移开视线,问冷然,“怎么了?遥城城内都控制住了吗?”
  祁珩趁着说话的空儿,觉出自己手上有刺痛感。他想起沈婳的指甲就心惊!赶紧看向自己的手腕。
  祁珩:“……”
  手腕上果不其然全被给沈婳挠花了,泛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印子,他盘算着小狐狸爪子果然早就该剪剪了。
  沈婳被松开后,一手反复摸着后脖子,一手扶着树在剧烈地咳嗽,脸给憋得更红。
  沈婳现在更多的是后怕,她总感觉到刚刚祁珩是想要直接掐死她。她好不容易跟宣王达成合作,绝对不能如此简单的就死了,太不值。
  然而,祁珩可没想过掐死她,只是想提醒沈婳收敛些而已。
  冷然上前回,“都控制住了,只是樊虎的戎国夫人不在城内,应当是提前转移了。”
  祁珩瞥了一眼还在咳嗽的沈婳,他语气恢复正常,“他夫人在不在无所谓了,无非就是提前逃去了扶风城,扶风城总是要收的。”
  祁珩往冷然身上搜了搜,找出一个水囊,他拍了拍冷然的肩膀,“借你个水囊,回头重新给你个。”
  他没管冷然呆滞疑惑的表情,兀自拿去给了沈婳,他还补了一句,“还有记住,樊虎夫人若是进扶风城之前探到踪迹,切记留活口。”
  冷然暗自发牢骚,为什么自己又是受害的一方?那是主上刚给我换的新水囊啊,再去拿水囊又要被管物资的骂个狗血淋头。
  冷然听完祁珩的话,自己憋着劲儿,喊出的话声音洪亮又铿锵有力,像是在私带夹货表达自己的不解,“是!”
  冷然这轰天的声响,倒把呼吸刚平复下来的沈婳惊到了,吓得她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
  不巧,她踩住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一歪,“啊!”沈婳惨叫一声,脚踝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不幸崴了脚。
  沈婳的惨叫声顿时吸引了祁珩和冷然目光,两道目光迅速投过去。沈婳脸色发白,一直在倒吸冷气,祁珩未曾见过沈婳露出如此痛苦的脸色,心想肯定是真的伤得不轻。
  他抬脚便要上前,但是又想到什么,收回了脚步。
  反而是重重地拍了一下冷然的肩膀,语气带着责怪道:“你小声点儿啊冷然,小狐狸可不惊吓。”
  冷然以为他家主上会主动帮忙带沈婳回营,没想到祁珩说完转身就走了。
  ?走了?
  冷然内心哀叫,可不能走啊!这样的话两人还怎么凑一块儿,搞好关系?万年的铁树刚开花可不能又萎了啊。
  冷然想拦又不敢,最终祁珩留下了独自于寒风中凌乱的冷然。
  又是一阵刺骨寒风呼啸而过,沈婳身子骨自小便弱,拜师之后又曾高强度地练功,她现今禁不住冷风直吹,受风后又开始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冷然见状愈发地担忧,想帮忙又不知该怎么帮,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他心里逼自己一把,见祁珩走远了便彻底心死,上前搭手,“沈姑娘,我的错对不住了……主上他肯定是先回去去找军医了,我带你回营。”
  沈婳手捂住脚踝,嘴唇疼得都发白了根本说不出话。她牙齿打着颤,强行挤出几个字,“他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不必劳烦你了,我……我休息一会儿便好。”
  冷然的手僵在半空,更加尴尬。他转身就想回去找沈栗来背她回去,谁知他刚转身,就见祁珩又折返了回来,还拿着个大氅。
  冷然见祁珩来了如蒙大赦,急不可耐地说:“主上,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沈……”
  祁珩不耐烦,一手摁住冷然的太阳穴把他推到一边儿,自己走到沈婳这边,把大氅给沈婳披上。
  沈婳不知祁珩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抬眼见到的就是祁珩面无表情的脸,她警惕问道:“你做什么?”
  祁珩没理她,手穿过沈婳的腿弯一把将她捞起。
  沈婳瞬间腾空,为了不掉下去双手条件反射般攀住祁珩的肩膀。沈婳加上脚踝处的无法屏蔽的痛感,让她面色更加慌张。
  祁珩手下用了下力,告诫她,“别乱动,只是带你回去。”
  沈婳心想祁珩虽然是个伪君子,但是应当不会作出太过分的行为,至少应当不会将自己中途扔下。有人愿意出力带自己回去,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营帐内。
  宣王看着沈婳肿的老高的脚踝,难掩担忧之色,“沈姑娘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如此不小心。”宣王眼神未从沈婳伤处转移,柔声道:“先冰敷消肿吧。”
  沈婳抬手用被子盖了脚,轻声道:“自己不小心,小弟会些医理,就不劳王爷忧心了。”
  宣王:“我已经让手下去遥城寻冰了,看你这伤势也不小,我也传了军医,你该好生休养,千万别落下病根。”
  宣王眼神无意间瞥见沈婳床上的大氅,神色一惊,心中疑虑,“这不是颂安的大氅吗?怎会……在此处?”
  沈婳倒是忘了大氅的存在,心里怕同宣王生隙,匆忙将大氅拢了拢,放进宣王怀里。
  她立马解释,“情急之下无奈之举,但是我既选择了同殿下合作便不会中途易辙。我同他关系不和,这大氅还望殿下代为归还。”
  沈婳未闻宣王回话,视线从大氅移向宣王。她抬眼便见宣王眉眼间透着显而易见的怀疑。
  沈婳警铃大作!
  宣王会怎么想?怀疑她同祁珩暗中联系密切吗?他们两人在朝堂上本为对立面,宣王见我同祁珩有过合作,心里埋着猜忌的种子也是正常。
  只是,现今宣王怎么究竟怎么想?对她是信过于疑,还是疑过于信?
  作者有话要说:
  沈婳:“你不会真如外界所传,不行?”
  祁珩眼神似火,像看猎物一般盯着沈婳:“我行不行,你真想知道?”
  沈婳见状心觉不妙,转身就走,道:“不想。”
  宣王:“你不是跟我合作,同他关系不好吗?你怎么会有他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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