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石沉大海。
她感觉不妙,便使出杀手锏:“我在想,咱们是不是该把去魁北克租车的事定了?到时你想从我家出发,还是你家?”
并贴心补充:“我都行。”
去魁北克自驾是陈飒的主意,还做了点攻略,定下不少打卡地点。法国妞吃定陈飒爱热闹,绝不会为了一时意气,放弃这场旅行。
谁知事与愿违,几小时后,陈飒回了,生冷梆硬的几个字:“对不起,我有别的安排,去不了了。”
定好的事就这么黄了,还有别的安排?!法国妞也来了脾气,回:“好,那祝你长周末愉快。”然后拉了新男友当替补,租车去了魁北克,三天长周末一分钟都没浪费,还赌气地在外国朋友圈――“肥死不可(社交网站)”上发了不少快乐出游的照片。
陈飒本来不是气性大的人,这时候也不过是想让她正儿八经地道个歉,毕竟,这涉及到个人和民族的尊严。可道歉没等来,倒等来法国妞在“肥死不可”上的那些动态,这他妈是赤裸裸的示威!
陈飒七窍生烟。于是,假期后回去上班,在茶水间和过道里和法国妞遇上,她掉脸就走。法国妞看她这样,也不来迎合。
两人冷战了好几个礼拜,事情才出现转机,因为又轮到她俩值周做厨房了。
单位有个人人痛恨的破规矩――普通员工得收拾厨房,两人一组,搭档着早晚收拾厨房,当值一周,然后换到下一组。
陈飒和法国妞要好的时候,主动要求被安排为一组。每次轮到她俩,她们就自己商量着,灵活安排,要么一个专做早班,一个专做晚班;要么搭档着一起做,边做边闲侃。
现在既然撕破脸了,也就无从商量了。
星期一早上,陈飒提前十分钟到单位,打算尽快收拾好厨房,这样法国妞就明白她该做晚班。
谁知刚走进厨房,便眼前一亮,里头已经被收拾得头光脸净了:洗碗机里干净的杯盘全都被整齐地码放进了柜子,桌上、台子上擦得锃亮,上头的茶袋、咖啡糖包也归置得整整齐齐。
看来法国妞的心思跟她是一路的,也挑了早班。
得,那就做晚班呗。
可等到下班后,再次走进厨房,厨房又已经被收拾妥当了,中午堆了一池的脏杯脏碗已经消失,洗碗机也开动了,里面轰隆轰隆的。
陈飒望着一尘不染的厨房直纳闷:什么意思这是?示好?
嘿!她可不接受这份稀里糊涂地和好。
第二天,她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单位,可那位跟掐准了似的,又早她一步,把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的。
陈飒坐不住了,斟酌着要不要给她发个信息,言简意赅地通知她,余下的几天自己包圆。
正犹豫间,法国妞倒主动给她来了条短信:“嘿,谢谢你这两天帮我做厨房,接下来几天让我来吧。”
陈飒摸不着头脑。
还未及解释,法国妞就又“呜”地来了条信息:“我觉着我欠你一个道歉。那晚不管怎样,我都不该那样贬低你的文化,置喙你的家事。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你的选择,也不懂你妈妈的中式思维,但我能体会一个母亲对女儿无私的爱。”
这还像句人话。陈飒心里立刻舒坦了不少,拨云见雾的。然后边怡然地在座位上抖着腿,边给她回复:“希望你不会后悔说出这些话――因为厨房不是我做的,我一直以为是你。”
法国妞给她发来一串问号。
“不过不管这人是谁,我觉得我们就装傻,让他或她好人做到底,把这周做完得了。”陈飒缺德提议。
“我赞成。”法国妞回。
这就冰释前嫌了。
茶歇的时候,法国妞像从前一样走到她的小隔间,问她愿不愿意出去散步。
陈飒惊讶地指指窗外:“现在?”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着下起了雨。
“这才是美的时候,你不想看看雨中的丁香树吗?”法国妞冲她拎拎手中的大雨伞,“而且我有这个。”
已经六月中旬了,单位附近有户人家门前的一株丁香树还开着花,每次走过去,空气里都是一股幽香。
“好吧。”陈飒爽然应允。
几个礼拜没说话,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八卦是最好的破冰方式。
“你还记得我那个前男友吗?”一出单位的楼,法国妞就迫不及待地问陈飒。
陈飒略想想,便记起来了:“那个哥伦比亚家伙?就是跳舞的时候腚抖得像马达的那个?”
法国妞笑着点点头:“他要来多伦多了,想约我见面。”
陈飒听法国妞讲过她和她的这位拉丁前任荷尔蒙爆棚的故事。
法国妞索邦大学读书时,利用暑假期间和朋友们去哥伦比亚旅游,在首都波哥大的夜店里遇到了在英俊狂野的咖啡贸易商人胡安。
一个是身心自由的法国少女,一个是热情奔放的拉丁男人,当下四目相对,石破天惊,贴面热舞,干柴烈火,火速共赴巫山云雨之乐。两人轰轰烈烈地谈了三个月的恋爱,但是最终没有敌过空间和距离的摧残,毕竟一个在欧洲,一个在南美洲。
他们尝试过开放式的恋爱关系,就是双方保持恋爱关系,同时也可以随意和别人约会。但现实和愿景总是不一致,每次等他们其中一方有了新的别的相好,另一方就忍不住吃醋、争吵。
一次剧烈的争吵以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顿了一顿,法国妞又在潺潺的雨声中告诉陈飒:“我们有三四年没联络了,他这次要去蒙特利尔参加一个咖啡贸易展,听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说我也在多伦多,所以就想过来找我。我想见见也没有坏处,因为――我们没有过一个‘正式的了结’。把事情说开也好,你说呢?”
正式的了结――Having a closure。欧美人分手,成熟点的,都讲究这个“正式的了结”,是理智思考后的决定,讲得明白清楚,离别时双方友好互道一声珍重,然后彻底放下过去,拥抱未来。潇洒的情侣最后可能还来一次鱼水之欢。
没有“正式的了结”,总会牵牵绊绊,心里总会有那么个人。
可陈飒知道,这只是法国妞为说服自己找的由头,她就是想见咖啡商。这一见必定是久旱逢甘霖,但男未娶女未嫁,两头都有情,又有何不可?她于是煽动:“见,必须见!你们并没有正式分手,属于战争未决状态!”
“我真怀念跟你聊天,我的朋友。”法国妞搂搂她的肩。
“嗳不对,你不是跟那个初级网管约会呢吗?黄了?”陈飒忽然记起来。他俩是地下情,在单位低调地保持着距离,中午饭都难得一起吃,她差点都给忘了。
法国妞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这就是我纠结的地方,我们...还谈着。可是,我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他了,有时候跟他在一起,有种窒息的感觉。”
“哟,某人不是觉得他挺善良的吗?”
“他确实善良,但是也有点......无趣,没什么挑战性。你信吗?快一个月了,除了麦当劳薯条,我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每次出去,他总是说:‘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都行。’反正很无趣。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明白,当然明白!他头一天上班,我不就告诉你,他在地铁上跟那个脑筋有差错的女人搭讪?这人可能是个好人,可好人多没劲?毕竟,耶稣是拿来供的,不是拿来约会的。”
“哈哈哈哈。”
两人缺心少肺地笑。
这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那颗丁香树下,法国妞在那蘸了雨水的幽香里说:“我唯一的担心就是,和胡安重逢后,感觉和从前不一样了。”
陈飒推波助澜:“那也只有去了才知道,不是吗?我不知道你背着网管,跟哥伦比亚人见面会不会后悔;但是如果你跟网管在一起,而不去见哥伦比亚人,将来一定后悔!”
她们带着一身潮气,有说有笑地回了办公室,迎面撞上了刚帮一个同事解决系统设置的网管――安童。
这小子有个绝活,位不高权不重的,可特别热爱自己的本职工作,人又好说话,甭管谁使唤他,他都毫无怨言地甘愿被差遣。所以单位自上而下,都对这个憨头憨脑的大小伙儿喜闻乐见的,包括平时不苟言笑的廖静。
有一回,网管和廖静在过道里碰见,微笑了一下,悄声聊了两句。等他走过去以后,廖静竟立在那里目送了他一会儿,脸上还带着点密密的笑意。要不是亲眼目睹,陈飒都不敢相信。果然是自古嫦娥爱少年,虽然嫦娥老了点,少年也忒残了点。
“下雨了你们还出去?买咖啡吗?”网管和她们招呼,乐呵呵的。应该是为她们和好而高兴。
那二位却有些做贼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对,去看丁香花。” “雨中的丁香花。”然后赶紧回到各自的小隔间。
陈飒望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良心莫名地有些痛。
回到座位上不久,法国妞又来了一条短信:“我知道厨房谁做的了,安童!他想给我们和好创造契机。”
陈飒的良心大大地痛起来。
第20章 桀骜的黑眼睛
六月的多伦多常有大大小小的阵雨。
往往你在这个街口站着,雨还噼里啪啦地下;到了下一个街口就又出太阳了。偶尔的,老天还给你折个中――下场太阳雨。不过一连几天的阴晴不定,倒把还没怎么成气候的烟尘和热浪给压了下去。
自打路亚那事以后,赵医生对小蝶的态度,也跟这天似的,阴不阴阳不阳的。一向狐假虎威的爱马就更别提了。于是,小蝶每天上班的心情就十分沉重,像要奔赴刑场一样痛苦。
这天,她又心情沉重地“奔赴刑场”,谁知赵医生来的时候满面春风,还和她打了个招呼:“早!”
“早!”小蝶忙不迭回复。
“看了咱们那个 google review(谷歌评论)了吗?”赵医生在前台站下来问。
小蝶一头雾水。
“赶紧看看吧,病人夸你呢。”赵医生说着,步履轻松地往后面走。须臾,又踅回来几步:“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白白生生的华人小伙子。这儿长大的华人小伙子都入乡随俗,一到夏天,就赶时髦,学白人,在湖边沙滩上两面‘翻咸鱼’,晒得焦黑的。其实他们都傻,好多白人后来都晒出了皮肤癌。这孩子跟人不一样......”
谷歌评论是北美任何一家企业在谷歌搜索上的“第一印象”,好坏程度往往会影响消费者要不要继续了解或使用该公司的产品和服务。
私人牙科诊所就是一个小型的企业,开诊所的牙医就是小企业主,他们的病人就是也是他们的消费者。因此,虽然诊所女老板赵医生并没刻意找人经营过诊所的网评,但有病人留下好的评论总是好事。
小蝶忙上网查看,昨晚有个病人给了他们一颗五星,还写了一大段英文评论:
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牙医!
赵医生是一个技艺精湛,态度专业的好牙医。她不但熟能生巧地解决了我的牙病烦恼,而且效果完美到让我惊叹。
在此,我也想特别感谢诊所的前台爱娃。拔智齿是一个特别让人不舒服的经历,可是她对病人的同理心和对专业知识的掌握安抚了我的担忧。以后我有任何牙齿方面的烦恼,我都会去这家诊所解决。
如果你有害怕去看牙医的孩子,这家诊所也会是您不二的选择。
推荐力度:100%
专业性:100%
态度友好:100%
技艺精湛:100%
(原文:This is the best dentist I have ever been to!
Dr. Zhao is highly skilled and very professional at her dentistry. I was surprised at how fast she does my teeth yet how perfect she makes them.
I’d like to pay special thanks to Eva, the Receptionist. Extracting your wisdom teeth could be a super unpleasant experience. Her empathy and professionalism comforted my anxiety. I will continue going to this clinic for all my dental needs.
Last but not least, if you have children or are afraid of going to the dentist, this place is the spot to go to:)
10/10 recommend
Professional 10/10
Friendly 10/10
Skilled 10/10)
小蝶还没细读那一大段英文评论,心已经乒乒乓乓跳个不住了,因为她一眼认出作者的名字――路亚。
外面的雨声渐渐大起来,好像还打了雷,可她心里确是阳光灿烂的,她好像又闻到了他车里氤氲的那股清新的柠檬香气,让她期待,又有些莫名的畏惧。
她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谢谢你的 review(评论)。
犹豫了片刻,又删了。
路亚是在第二天下午来拔另一侧的智齿的,小蝶一上午都有些坐不住,来来回回干起活来却特别有劲儿,对病人们的态度尤其好――以前也好,但不像今天这么发自肺腑,由内而外的。
吃午饭的时候,赵医生忽然走过来通知她,让她下午协助一个根管治疗的手术。上回被赵医生呵斥以后,她就做好了被长期做前台的准备,没想到赵医生这么快就大赦她出冷宫了,看来还是路亚那个评论的神助攻。
她心里悠悠一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也许是有过一次和赵医生“四手操作”的成功经验,她没有上次的诚惶诚恐。今天,她倒是对再次见到路亚更诚惶诚恐。
这场根管治疗的手术刚好是路亚上面那一场,所以比预约时间提前到达的路亚,看到前台迎接他的是爱马那双死鱼眼,而不是他熟悉的那双黑亮灵动的大眼睛时,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难道她今天调休?
他今天来之前,本想给小蝶发个短信,但他年少出国,也快十年了,对怎么和故国的女孩子交往已经不熟悉了。在加拿大,你可以很随意地请女孩子去喝咖啡喝酒吃饭看电影,小蝶有些害羞,有些腼腆,他不想吓着她。
像前两次一样,他填写了一些表格同意书之类的,然后由爱马领到了诊室的椅子上,给他量血压......这整个的过程中,小蝶都没有出现。
过了十分钟的样子,赵医生一脸春风地进来了,难得拿出女商人精于世故的那一面,用英文和路亚寒暄:“你的加州之旅如何?”
问就问吧,还用英文,上回明明是用中文跟路亚交流的。用英文就用英文吧,“加利福利亚”也不说全乎了,跟老外一样,很亲昵地把加利福利亚叫“加利(Cali)”,跟她家老巢似的。
路亚一愣,将错就错地笑着用英文回:“特别棒!幸亏就拔了一边牙,我吃了好多当地的美食。”
小蝶在隔壁诊室收尾,温和地叮嘱刚做完根管治疗的大爷:“半个小时以内不要喝烫的东西,因为您麻药劲儿还没过去,嘴巴感觉不到温度,可能会伤到喉咙......”把大爷送走后,又把诊室里用过的器械都拿去消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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