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奥姆莱特(omelette,西式煎蛋饼)做得最好,要不我给你做一个?”
于是四十分钟后,他们坐在那张不大的餐桌前,吃上了他精心烹制的这种煎蛋饼,里面堆满了融融的切达奶酪,午餐肉丁和香煎蘑菇。
“电视还没关呢?”她其实是指往电视屏幕上输送 Netflix 的手提电脑没关,还停留在闲置的状态。
昨晚他们欲罢不能的时候,他随手拿茶几上的鼠标把正在看的片子按了个暂停,然后就没去管它了。
这会儿他瞅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我忘了,没事儿。――你要 butter(黄油)吗?”他指指她盘子沿儿上烤得焦脆的吐司片。
“嗯。”
他贴心地拿起自己的餐刀,往那吐司上抹黄油,然后忽然笑道:“哎,你听过 Netflix and Chill 吗?咱们昨晚就是――Literally(从字面上看)。”
她一脸懵。
她只知道 Netflix 是欧美最火的线上影视平台,是欧美的“爱奇艺”。Chill 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把抹了厚厚的黄油的吐司递给她,接着笑道:“Netflix and Chill 是一个俚语,要是有人跟你这么说的话,就是打着看 Netflix 的幌子,请你去他家做我们昨晚做的。――你说咱俩昨晚算不算?We were practically doing Netflix and Chill.(我们昨晚实际上就是这么干的。)”
他这样把那事不当事地调侃,叫她心里很没底。还那么一串一串地给她说英文,叫她觉得陌生。
他们相识以来,只有他俩的时候,他从不跟她说这么多的英文,她一直很迷他这山东大汉张口就来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这时,她故作嗔怒地在他胳膊上拍一下,他就嘿嘿地笑。
她心里感觉很不好。
“一会儿我干点工作上的事,然后咱们出去玩,好吗?”他提议。
“哦,我一会儿得回家了,今天要出去见几个朋友。”她微笑着撒谎。他这样叫她心里没底,她想要一点距离和空间增加他对她的念想。
他一噘嘴,说:“那好吧。”随后心情一点没受影响地跟她扯七扯八的。
她心里感觉更不好了,假如他稍稍腻歪那么一点点,她心里都要好受得多。
他送她回家的一路,她都没怎么说话。光听他说了,说他的工作不是多,而是时间自由,想周末干就周末干,周末干完了,平时就能干别的。她偶尔应答两句。
他注意到了,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是有点犯困。”
“是昨天睡太晚了吗?”他意有所指地笑。
她只得也笑,没滋没味的。
(昨天我在同一时段,一口气发了两章,提醒一下哦,防止有的朋友错过了前一章:-)
第48章 浣熊和游艇派对
一回家换完拖鞋,小蝶就直奔卫生间补上大号,她每天早上都雷打不动地要上大号,可是在路亚家里做这样不登大雅之堂的事,杀了她还差不多。她像很多女孩一样,希望在心爱的男人面前保留一点不拉人屎的仙气。
坐在马桶上咬牙切齿地解决不那么顺畅的大事的时候,她听见兰珍又闭了吸尘器,问:“咦,回来啦?”
“对。”是陈飒的声音,明显疲惫。
“你昨天是――回你爸妈那里了吗?”
“哦,嗨!不是,昨天我们单位 cruise party(游艇派对),闹得太晚了,我去同事家里睡的。”
每逢夏日,多伦多的一些公司或机构就会租游艇,开员工派对,泛舟安大略湖上,也算是犒赏员工的一种方式。
“在大雨中乘坐 cruise,应该也是蛮不错的人生体验吧。”兰珍慢条斯理道。
小蝶饶有兴致地听着,兰珍看上去循规蹈矩的,其实有很多胆大包天的念头。
有一次,小蝶和室友们抱怨姑父要带着一家人去阿岗昆公园露营,还邀请她。她没敢去,因为天气预报说接下来几天会有暴风雨,而到达露营地点是要划很久的独木舟的。
连脑回路一向与众不同的陈飒听了都唬住了:“我去,那里没什么网络信号。万一‘可怒’(canoe,独木舟)被风吹跑偏了,又不能导航,又不能打电话求救,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还有两个小孩儿呢。”
没想到兰珍却一脸的向往:“可是在雨里划船、露营,而且训练自己学会看纸质地图,这种体验还蛮难得的。如果是我,我可能就会去。”
听得小蝶和陈飒张口结舌的。
……
这会儿小蝶办完大事,净了手,刚拉开卫生间门要出去,就吓了一跳――
陈飒正跟堵墙似的倚在卫生间门口洗衣房的门上,和兰珍说:“......我估计我们单位没舍得取消,毕竟,钱都给了,而且马上就十月份了,很多 cruise company(游艇公司)就歇业了。不过我们没在甲板上晃荡。”
她还穿着一身吊带的碎花裙,那种又能当常服穿,又能充休闲派对小礼服的长裙,而且一脸夜生活后,宿醉加睡眠不足的颓废:黑眼线油乎乎地圈住的两只圆眼睛,跟浣熊似的。
这会儿,她就拿两只浣熊眼看向小蝶,大拇指戳戳卫生间的方位,言简意赅地问:“臭吗?”
“你先别进,等等啊。”小蝶赶紧去厨房剥了个柚子,拿着柚子皮重新冲进洗手间,撕成小丁,搁在洗手台子上和马桶的水箱上,然后像小犬似的耸着鼻子,四下里狠狠嗅了一圈,对陈飒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说:“用吧。”
陈飒在纯天然的柚子皮的香气中如完厕后,匆匆卸了妆洗了脸,然后回房把衣服扒拉下来,倒头“呼呼”大睡。
等她睡得鼻青脸肿、口干舌燥地起床时,已经是下午了。
兰珍已经收拾完了,正在干净整洁的厨房里做冰咖啡,陈飒透过帘子缝冲”蛋”瞄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便问:“小丫头又出去了?”
“对,她又去参加那个 English-Mandarin meetup(普通话和英语交流会)了。”兰珍一面往杯子里加冰块,一面笑道,“她这段时间真的好用功哦,让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看剧看小说。”
陈飒也很赞赏地点点头,也走到厨房喝水。
咖啡好了。
兰珍提着咖啡壶,问陈飒:“你要来一杯吗?”
“行。”陈飒把大马克杯推过去。她很少喝咖啡,但今天实在需要点咖啡因醒醒神。
兰珍一面往两人的杯子里斟咖啡,一面道:“那个――贾思腾昨天给我传简讯了,说过段时间又要来出差,想一起吃顿饭。”
陈飒一听,还没喝上咖啡,就已经来了精神,喜上眉梢的:“好事儿啊。”四十如虎的年纪,兰珍却把自己束之高阁,这下子终于要枯木逢春了。
“我还蛮矛盾的,本来想和你商量一下再答复他,可是你昨天没有回家,我觉得逾期不回很不礼貌,所以就同意了。可是再面对他,我觉得蛮不自在的,而且常先勇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兰珍一脸的不自在,好像那堂兄弟俩此刻正一齐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似的。
陈飒愤愤不平地往咖啡里加了点冰:“Who cares (谁稀罕他生不生气)?生气也得先把你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啊!一提到这常大哥,我就替你糟心,他这音信全无的,把你跟这儿晾着什么意思?当你是根冰棍儿啊?不想吃就先冻起来,想吃再拿出来?”
兰珍两手捧着杯子,闷头啜了口咖啡。
陈飒推波助澜:“亲爱的,我觉得你必须跟人家去吃这顿饭,不能过河拆桥,怕得罪你那状态不明的男友,怠慢真正帮助过你的人,是不是?而且你看人贾思腾给你把这家修的――嘿哟!我现在出来进去的都不用往手机上看时间,往微波炉上瞄一眼就行了。”
“我在想,到时候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兰珍从咖啡上抬起眼,“这样我感觉气氛比较没有那么尴尬。”
陈飒爽快应承:“没问题,你要看着他不自在,我来跟他说话!万一以后常大哥知道了,就说我要追他,死乞白赖要你帮我约着见面。”潘金莲那千古淫妇还得靠王婆拉皮条呢,更何况兰珍这清教徒?!到时候没准就有她大展身手、推波助澜的好时候!
“那就拜托了!”兰珍松了口气,“如果你的安童误会,我会帮你跟他解释。――对了,刚刚小蝶在,我没有问,你昨天是去他家过夜的吗?”
一听这个,陈飒立马头疼。
是,她是去安童家里过的夜,然而,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咖啡,那股凉劲儿直刺脑神经,使她整个人打了个机灵――她需要一个百分百清醒的大脑,好好捋一捋昨晚的一切。
昨天下午,为了能让他们及时赶上开船,单位四点就把他们放了。
她和一个很能闹腾的白妞咪咪搭了安童的便车,两人都盘踞在后座上。
车子刚驶出没多远,咪咪就提前开起了派对――她从包里摸出一瓶套了黑塑料袋的“下蹲类”(chardonnay,一种白葡萄酒),旋开盖,仰脖就喝。
安童从后视镜里瞥见,不由大惊失色:“干什么呢你?要被警察抓到,我们都要倒霉的!”此地法律规定,开车时,含有酒精的饮料只能放在车的后备箱,不能放在“车内人触手可及的区域”,比如驾驶室或后座。
咪咪嘻嘻哈哈地偷换概念:“所以我用黑塑料袋套着呀!别煞风景!我难得坐一回你的车!”
然后不等安童回答,就把酒递给一旁的陈飒:“要来点儿吗,甜心?”
陈飒本来不打算接,她深知万一碰上警察的罚款力度:司机 180 刀,乘客 125 刀。钱不多,但足够她肉疼一阵。
谁知视野里忽然进来一辆熟悉的凯迪拉克 SUV,从他们的一侧穿过,她的心里马上五味杂陈的,自打从安童那里听说了他有两个孩子以后,她就推掉了他的两次约会,今天他还给她发了短信,问她去不去这个派对。
她只回了一个字:去。
这时候,她接过咪咪递过来的酒,郁闷地咕了一大口。
咪咪欢叫着勾了一下她的脖子:“这才是好样的!”
安童也留心到了已经开到他们前面的凯迪拉克,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陈飒,没再说什么。
好在他们去的这一路并没遇上警察。
登船的地点在湖滨区中心的西码头。
据说,湖滨区是多轮多最吸引世界各地游客的地方,仅次于几小时车程开外的尼亚加拉大瀑布。也难怪,这里之于多伦多,好比外滩之于上海,哈德逊河岸之于纽约,可以最近距离地欣赏到城市最美的天际线。
紧邻湖滨区有个“女王码头”,倒不是真码头,而是一条大道的名字。且时不时就有一辆从联合车站驶出的 509 号有轨街车,载着痴男怨女们,“当当”地穿过这条大道。
大道和安大略湖之间有一条窄窄的路,就是湖滨休闲区了,只供行人和自行车通过。
大约是天气阴冷,湖边风又大,这里没有了往日里如炽的游人,显得有些冷寂而萧索。他们三人在附近停好车到达的时候,天上已经飘起了雨丝。
等大家排队上了船,那丝丝细雨已经粗成了匆匆疾雨。因为不能去露天的甲板上,大家只能蜂拥在船舱内,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人们取了自助餐和酒水,找位子坐下后,“火鸡脖子”做了一番简短的致辞,然后宣布派对开始。
人们欢呼起来,开始大吃大喝,大说大笑。
中间一桌是自然领导们,马仁是外聘的咨询师兼项目经理,也坐了领导们那桌。都说加拿大这样的国家没有等级,然而等级在他们这个官僚主义盛行的机构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陈飒跟安童和几个同事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但是一侧脸上总有些发烫。她心里明白,是马仁的那双不时投过来的黑眼睛灼的。
酒足饭饱后,又有船上的拉丁音乐助兴,等级也逐渐被打破,领导和非领导们开始了互相的串联。
马仁也带着他的黑眼睛来到了陈飒的这一桌,和大家寒暄得热闹。
陈飒先是默默地喝酒,后又忽然提议:“我们玩个游戏吧。”
众人立刻响应,只有安童有些担忧地抬起了双眼。
果然,脸喝得红喷喷的陈飒笑着说:“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一双略有些疑惑的阿拉伯黑眼睛。
众人雀跃,只有安童心里有些惊心动魄的。
第49章 让我们荡起双桨
大家决定就地取材,拿谁喝空的啤酒瓶转圈,瓶嘴指向谁,谁就得选择“真心话”或是“大冒险”。
这游戏玩得大家紧张一阵,又哄笑一阵的。旁边有两桌看着热闹,也各自玩了起来。
几个回合后,他们这桌的瓶子终于到了陈飒手中,她的手按在瓶子上时,安童心里一紧,既为陈飒,又为马仁。
那瓶子在桌子中央旋风似的转起来了,渐渐越转越慢,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紧了瓶嘴的方向,其中有三双眼睛快把瓶子盯出窟窿了。
终于,它停下了,如陈飒所愿,指向了马仁。
几天里,她终于正眼看他了,黑眼睛对着黑眼睛,没有了往日里的电光火石,倒有些剑拔弩张。
“你选哪个?”她带着点笑。
“大冒险。”他也带着点笑。
陈飒把那笑解读为:老谋深算。
她眼珠子一转,指着船上音响里飘荡出的一串“杀鸡啦”的《电臀不撒谎》,问:“好吧,你能像‘杀鸡啦’那样跳抖臀舞吗?”
众人哄笑。认为她是故意捣蛋。
马仁也不可思议地摇头笑了:“对不起,我真的不会跳舞,更不会像‘杀鸡啦’那样跳舞。我可以有别的选择吗?”
陈飒沉吟了片刻,笑道:“可以,如果你选‘真心话’的话。”
他有些警觉起来,略略一犹豫,还是同意了。
安童悄悄喝了口酒,给自己压压惊。
片刻,他听到陈飒抛给马仁的问题:“你有几个孩子?”
马仁恍然大悟,她这几天不咸不淡的样子也有了解释。
众人仍在笑,只是笑里多了些讶异:这算什么不得了的问题?但他们很快又想通了,前段时间,陈飒帮马仁做过调研,两人算有点交情。她大约不愿当众问他什么太过火的问题,意思意思就行了。
然后他们听见马仁毫不迟疑的回答:“两个,双胞胎,刚刚五岁。”
天空传来一声炸雷。
众人都吓了一跳,随即哄闹着要从窗边挪开,怕被雷劈着。
陈飒坐着没动,她觉得那声雷直炸进了她心里。
安童看她没动,固执地坐在那里陪着她。
马仁一开始也没动,他想伺机同她说点什么,但当着安童的面,也实在不好说什么。终于,他借口买酒,起身往吧台那里去了,还不失风度地问了句:“你们要吗?”他是对着安童问的,把陈飒笼统地归纳进“你们”,因为他有点生她的气,觉得她刚刚有些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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