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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深——also【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28 17:16:42  作者:also【完结+番外】
  石子……
  崔岫云看着打斗着的二人,背上方才出的一身冷汗,渗进了伤口里,疼得打颤,却忽而神智清明。
  清坊,上回在清坊她误入点燃鲛菱香的房间时,就是有人弹出石子折断了那燃香,救了她一回。
  这个女子,那时候就开始跟踪她了吗?
第43章 上弦月
  赵钦明身上没有武器,虽说不落下风,但那弯刀锋刃上的寒光也闪得人心惊。
  莫名的,那女子的招数也让他觉得熟悉,他试图夺刀时,女子忽而笑道:“臭小子今非昔比啊。”
  他皱眉,那弯刀就轻勾着他的腰带蹭过,放在腰间的信往下坠,直直落在女子手头。
  她立地上了旁的屋顶,边逃边拆了信,踩着瓦片闹出一阵声响。在赵钦明追上她时,她也粗看完那信,折起来两指一捻回身扔向了他,趁他接时,转身消没于黑夜。
  被绑起来的那个男子很快被拖进了崔府,几个家仆看守着等他醒来。
  柳叙听说此事时,担忧问道:“那这信还能……”
  “此人路数江湖气重,应当不是朝中人,这信中也没什么秘密,还是能呈上去。”赵钦明说着。
  崔岫云将上次在清坊的事道出后,柳叙眨眼:“那女子会飞石绝技吗?”
  “你知道这招数?”崔岫云问。
  柳叙缓声问:“不知两位可否听说过,上弦月这个名字。”
  崔岫云自是茫然,赵钦明倒是挑眉:“那个女匪?”
  闻言柳叙浅笑:“官府谓之匪,民间谓之侠。这位女侠在云州声名不小,以一手飞石绝技称于世,多年来也总是做劫富济贫的事。只是她从来只在云州啊,怎么会……”
  “你与她有过交集吗?”崔岫云问。
  柳叙回想起来道:“我丈夫去世时,伤亡的抚恤被管事的扣下,她出现过一次帮过我。不过她在云州神出鬼没的,偶尔出手帮人,也难说。”
  崔岫云想这这恐怕不是意外。按着时间来算,这个上弦月说不定就是随着柳叙一道进京的,也能跟踪到是崔衡和崔岫云带回了柳叙,这才关注上了自己。
  此刻她和赵钦明私下来往的事恐怕瞒不住了,大抵他众目睽睽之下救了她之后,有的事注定是说不清了。
  脱衣之后,府中侍女替趴在床上的她上着药,忍着疼时,想着方才同赵钦明说叫他平日里别来了,他寒了眼却也没反驳的样子。
  “好了。”上好药后,她自己擦了擦汗,想起了方才去看望母亲,母亲给她的香囊被她顺手放袖子里了,便叫侍女将她挂好的衣裳取来。
  摸摸索索间,她突然触及到袖子间一个异物,狐疑地拿了出来。
  是一个香木雕牌,上面还用绳子串着一张字条,是个京城的住处。
  这木雕牌是……她心下一惊。
  她想起了上弦月和赵钦明打斗时她怀中一阵犯疼,似乎是那时候,上弦月扔到她袖中的?
  她捻碎了纸条,抿着唇。
  那夜在大理寺见到赵钦明将崔岫云救下后,络素本想进去查探,却被听闻消息赶来的属下给强拉了回去。
  “王上,”属下跪在他身前拦住他,“出来前,络素王爷知道您还在动用间谍寻找一女子,特意嘱咐了我们,若您因小失大,便可杀……”
  “杀谁?”他冷笑问。
  “王爷说,你们俩,杀谁都行,一切大姚为先,”属下低眉,“王爷说的是气话,但王上万不可再冲动了。”
  “我带他长大,他说话倒是越发不客气了。”他静了几分,终于肯坐下。
  上一任大姚国主是他的叔父,死后国内一片混乱,未曾定下继承者。而他和王弟络素能够以侄子的身份重新夺权,也得罪了不少人,为着稳定形势,也要苦心周全。
  回想当年,他的叔父杀了他的父亲,追杀他们两兄弟至边境时,他十五岁,络素十四岁。
  两个人,还有一匹能够象征他大姚贵族身份的贡马,疲惫不堪地跌落在云州小河旁。
  他醒来时,他和络素都被捆在他那匹马上,而前面还有一匹马,马上的女孩背对着他,骑服华贵,一手持着缰绳,一手牵着他这匹马。
  “醒了?”女孩回眸看他,发觉他充满敌意后甩了甩鞭子,不满说,“我救了你,你什么眼神啊?”
  云州本就多族混杂,他和络素冒充某个小部落的奴隶,说他们是偷了马跑出来的。
  “那就做马奴吧。”那时候的云袖袖蹲在他们两个五天没吃饭的人面前笑说。
  络素那时候总是生病,总是在屋中休息,活儿都是他做的,络素却是一向很讨厌她。
  “疯丫头一个。”络素白着脸,看着总是来找他比跑马的云袖袖说。
  他不知道络素怎么总是嫌她,毕竟平日里药也好,衣食也好,她总是自己拿来送他们。
  不是怜悯,也不是恩赏,只是当做朋友一般送给他们。
  她是很好胜,也极善驯马,比起年长几岁又是马背上长大的他,也还是差一些的。
  日日比,那么过去了四个月,她终于赢了一次。
  她赢了的那一天,极高兴地要带他去府中拿南地运来的果子。
  他应了下来,沉浸那一刻时,忽而想起了络素昨夜跟他说的话。
  “她爹昨日俘获了一队兵士,是与我们失散的亲信。”
  他们必须找回人马,重回大姚。
  所以在她还在笑时,他伸出袖中的匕首,架着她去见了她父亲。
  她听到了他要挟她父亲的话,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忽然发怒往他匕首上撞,不许她父亲答应。
  他收手不及时,自此在她脖子后留了个疤。
  他逃跑的时候,把带来的那匹贡马留给她了,说算是送她的。
  “我立刻把它拆吃了。”她那时候咬着牙说。
  后来云州大乱,他潜进去,竟找到了那匹马,却找不到她在哪儿。
  “你找不回来的。”络素这些年总是这么同他说。
  本以为是说,人海茫茫找不到了,原来也是说,哪怕见到了这个人,也找不回来了。
  赵钦明回宫时,皇帝还在招待络素一行。
  他听了苏见深所打探的消息,说他舅舅苏协从六岁起就被送去了北地连吟山,拜了山中一高者为师,学经国之道,至二十岁而回。
  “那么多年不见,家中人从未怀疑吗?”赵钦明问。
  苏见深摇头:“每年都有画像寄来,况且您的母亲是他的亲姐姐,多年来每月都通信。她说是弟弟,族中自然无人怀疑。”
  赵钦明还在思索此事,内侍却突然进屋来。
  “殿下,陛下且请去作陪。”
第44章 奇人
  天色刚过四更,崔岫云连门口守夜的老仆也没有惊动,蹑手蹑脚出了门。
  露气重了起来,她在微白的天色里试探着前行,雾中多了个明显的人影,把她惊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迷惘地看着不知已经在门前蹲坐了多久的络素。
  面前的人起身,也是一副精神倦怠的样子,半晌没说话,她便问:“不会一晚上都在这儿吧?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就走到这儿来了,”的确是待了一个晚上,他说着,见崔岫云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撇嘴说,“昨夜我跟他打了一架。”
  领会络素口中的“他”是指谁后,崔岫云侧脸:“你输了。”
  “你就这么确信啊?”他笑。
  他看上去太狼狈,不像是赢了的样子。
  “算了,我就是来告诉你,我要走了。”他泄气地摸摸自己牵来的马。
  “保重。”她点点头。
  被他忽而紧抱住的时候,她又惊又疼,倒吸一口气:“快松开!”
  “他会护好你的。”他低声念着,留下来的这些天,还好确认了这件事。
  他又送了她一匹马,跟从前那匹一个品种。
  “若有一天他护不住你了,或是你在这儿待不下去了,来找我。”他把缰绳塞到她手里。
  看着他转身离去,背影萧索,崔岫云捏着手中的缰绳。
  她望着这匹与十年前极相似的马,马似乎依旧,他已不是落魄的马奴,她也是更名改姓。
  “络隐。”她叫道。
  这个属于大姚国新君的名字,也是面前的人真正的名字。
  他驻足,并未回头。
  “保重。”
  于她而言,面前这个人是儿时的玩伴,是利用过她的人,是再难信任的人。
  但总归,是可以道一声别离的人。
  京城巷子众多,许多做生意的聚居,此刻赶着早上开市的摊贩商人所住的地方,早就人声渐浓了。
  崔岫云循着那木牌旁留下的地址挨家挨户找过去,终于到了一处略破旧寂静的院落。
  她还没推开篱笆进去,就听到里头有砍柴的声音。
  “哎,”一声劈柴声落,夹杂一阵男声,“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把消息带到了没有,怎么还不见人啊,累死我了……”
  屋内又起了一阵咳嗽和木门吱呀声,而后是木轮滚过的声音。
  起初的男声便抱怨说:“你起来做什么,药快好了,我待会儿再给你上一遍针。”
  这男人正想着推那木轮椅上的男人进去时,听到了门前灯笼落地的声音。
  崔岫云看着瘦削了许多坐在轮椅上的崔享,含泪叫声“父亲”。
  屋子里药香弥漫,还有烟熏味道。
  崔岫云把崔享扶到床上给他喂完药后,看向抱胸坐在一旁的陌生男子。
  她现下才看出来,这浑身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穿的是一身道袍,也不知道积了几个春秋的灰泥,年岁也便是三四十的样子,瘦骨嶙峋,却一副精明样子。
  “他叫季天风,是他救了我,一路托着车带我回京城的。”崔享拍拍她手背。
  “不止呢,”道士开口,指了指崔享的腿,“你爹的腿之前一动也不能动,是我施针救他,他现下才能动弹几分的。过段日子,也就能走了。”
  崔岫云正想拜谢,季天风赶紧拦住:“大恩不言谢,你爹是许诺了我十两金,我才答应帮他的啊,你抓紧把钱给了。”
  “我回府之后立刻取来。”崔岫云忙点头。
  季天风露出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样子,离了屋子,留下他们二人。
  “阿云啊,我的消息,你先别告诉别人,我有一件要事,要先同你说。”崔享握住崔岫云的手,眼灼热。
  季天风在院中仍旧劈着柴,巨大的声响掩盖着屋内的谈话声,崔岫云心事重重出来,上前行礼拜谢,问道:“不知道长与那‘上弦月’前辈,是旧相识吗?”
  “算吧,以前见过,也有许多年不见了。来京城之后她发现我了,是你爹想叫她给你送信,把你叫来这儿。”季天风懒洋洋说着。
  “那她可说,她是为何事来京城的?”
  “我管她那么多干嘛?”季天风翻着白眼,又站起身急切问,“诶,你知不知道你们这儿,有个叫广化的和尚?几年前听说他发达了,我跟他是旧相识,还想找他喝酒呢。”
  “你一个道士,找一个和尚,喝酒?”崔岫云觉得怪异,眨了眨眼,看季天风一副不屑解释的样子,答道,“广化大师是城外罗鸣寺的住持,刚圆寂,恐怕是找不到了。”
  “啊?”这消息对季天风来说,显然太过惊诧了,他继而问道,“因何而死啊?”
  “说是睡下之后,一夜不醒,状貌平和,便圆寂了。”
  闻言他皱眉:“如此看来像是突发心疾,可他没这个毛病啊。”
  听崔父方才所言,此人医术极佳,有些怪才。季天风嘟囔着:“还想让他帮我呢,这下麻烦了。”
  “道长在京中还有相熟的人吗?若有不便,我可帮着找寻。”她轻声问。
  “倒是有……不过用不着你,”季天风摆摆手,瞥了她轻缓动作一眼说,“身上有伤?”
  “皮外伤,板子打的。”她轻声答。
  “你们城里那个叫杏林馆的药坊,我二十年前给过他们一张方子,专治外伤的,化腐生肌,你去买他家的白云泥膏吧,好得快些。”
  这人的来历越发奇了。
  崔岫云想来不便多问,便谢过,又托他照料好崔享。
  赵钦明写好了书信,叠进信封里,叫来内侍,要寄送到连吟山去。
  连吟山在边境一带,地形崎岖多变,本朝定国前,中原百年乱世,许多能人志士想要避世者,就去了那儿定居。
  山中高士颇多,后来就立下了一个师门,经国之道也授,琴棋书画也教,许多世家子弟都前往求学过。
  随着国朝安定,连吟山如今也已经没落了,但师门尚在,也偶有消息。
  他写信给连吟山的主事,托词家中所有苏协年轻时画像损毁,想再求一份当年他在连吟山时的画像。
  递出那信时,他有些犹豫。
  或许不清不楚,也是个结果,反倒害怕真相与他的猜疑一样。
  最终他还是递了出去。
  他闭眸抻了抻胳膊,昨夜还是伤着了。
  皇帝唤他过去作陪,正在宴请大姚国一行人。
  当时院中两国武士正在比试,不知怎么的,络素就突然提起国中将军在赵钦明驻守云州那几年同他交过手,多有赞誉,想要让他也去比试。
  这自然是有违礼制的,赵钦明正打算请辞,皇帝却默许了这件事。
  络素那次舞刀便可看出非文弱之辈,招数也实在猛烈,应对起来比他想得困难,虽说赢了,也伤了胳膊。
  昨夜他胜了,两国武士的对战,好歹是成了个平手。趁着皇帝高兴,赵钦明递上了柳叙托他的信。
  内侍今晨给他束发时说:“陛下看了信,据说要宣召那位女子进宫一见,”
  “父皇神色如何?”
  “平常。”
  那便是好兆头。
  想起今早没见到邱邱,往常都是她来束发的,赵钦明问了一句,内侍只说出宫采买去了。
  他也不能多留在京中,罗鸣寺的怪异,皇帝准许他密查,可以调动临近的方远县的人手。
  便这样等了两日,也不知柳叙进宫之后,与皇帝说了什么。皇帝下令大理寺重审崔衡的案子,还命户部归还了从前柳氏在京中的宅院。
  “陛下仁德。”内侍与他同听这消息时,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句。
  要的,便是天下人都说出这句“仁德”吧。
  至少崔衡的事是顺利了,崔岫云也能安心养伤,他也就安心了。
  乘马车离京的时候,他掀着帘子看了看临近崔府的巷口,而后放下。
  出城十里至午时,他们在驿亭处暂歇。
  他正远眺长河,手背上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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