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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罗裳—— 贪吃饼饼【完结】

时间:2024-05-29 23:17:23  作者: 贪吃饼饼【完结】
  明显不是什么好对与的角色,她可得提防着些。
  南陵王妃差人送来醒酒酸汤,素莺正打算端起,却听荷抢走,“还是让听荷来吧,素莺姑娘忙了一点,定是乏得很,快去歇歇。”
  素莺见她急着献殷勤,似有警惕,不愿相让。
  最后沈思琼点了头,允诺听荷上前。
  听荷半跪于床前,先是舀了一小口送入沈思琼口中后。
  等喝了半碗后,听荷又悉心地拿起帕子,替沈思琼擦拭嘴角。
  这一套流程下来,竟没半分错处,任沈思琼想要挑剔,也无话可说。
  沈思琼磋磨人自有一套,三言两语便将洛雁打发去挑水。
  洛屿泽今日被灌了不少酒,扶额入院。
  恰好撞上洛雁把刚挑好的水倒进铜盆里,也不知道是胡府的木桶太大,还是她也饮了酒有些头晕,步调有些虚浮。
  见状,洛屿泽快步绕到她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人都死绝了?”
  诺大的胡府,何时轮得到一个来做客的妾室动手干活了?
  对上洛屿泽的黑眸,洛雁踉跄一步,差点碰翻铜盆。
  她一没忍住,低声嗔怪道:“爷,您走路怎么没声?”
  洛屿泽睨了她一眼,“其他人呢?”
  洛雁避而不言。
  洛雁脸颊两侧正蒸着红色,像极了蟠桃。
  许是累了,她微微有些轻喘。
  晓得她这是被人针对了,洛屿泽也没继续追问,只淡淡一句:“过来伺候我更衣。”
  洛雁忙将木桶挪至一旁,应了声“好”,便跟着洛屿泽进了隔壁的偏房。
  刚关上门,洛雁便被那双黑眸勾了去。
  洛屿泽捕捉到洛雁眼底的情绪,微微挑眉,“不高兴?”
  洛雁稍稍一诧,淡淡道:“爷多虑了,奴婢只是乏了而已。”
  说完,她又谨慎地瞄了洛屿泽一眼,见他脸上并无愠色,方才在心底松了口气。
  今日够提心吊胆了,她可不想被洛屿泽揪住错处。
  洛屿泽上下打量她一番,伸手揽过她的腰肢,“这就乏了?你半夜爬我床时,可没现在这般娇弱。”
  说罢,他反手勾上她的腰带,稍一用力,衣裙便顺着肩头滑落。
  洛屿泽将头埋进琼香中,贪婪摄取。
  洛雁被他蹭得心尖一痒,猛地反应过来,“爷,不行,这是在......”
  她想伸手推搡开,却被他箍得更紧,直接将膝盖顶进腿心,炙热的掌心落在匀称的玉球上,猛地一下力。
  洛雁喊出声,原以为他会就此停下,没想到却换来他眸中精光一轮,“别停。”
  洛雁哪敢顺着他的意,沈思琼就在隔壁房间,要让她知道了,等回到院子里,八成又要变着法地折磨她。
  她现在只求洛屿泽快点结束,好让她抽身整理。
  没想到他醉了酒,倒喜欢循序渐进起来,磨得她浑身发软,就是没结束的意思。
  这一场实在磨人,待洛雁精力耗尽将要昏过去时,她隐约听见了开门声。
  紧接着,便是一场冗长的梦。
  梦里,她置身一片桃园中,着一身素绿衣衫的兄长笑意满盈,“四妹妹,可要与我下一盘棋?”
  她自是没有拒绝,与他同坐那桃树下。
  两人棋艺不分上下,各吃六子。
  正当她专心研究棋盘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洛雁,别妄想逃出我精心为你设的局。”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亦是无果。”
  .......
  “真是弱不经风的病秧子,不过是让她拎桶水,怎地就昏了?”
  洛雁被冷嘲声惊醒,待她回过神后,忽见素莺那张怨怼的脸,“可真会演,姑爷刚走,你就醒了。”
  “你这脏水泼得可真是妙!”
  见素莺越说越起劲,洛雁眼底冷意翩飞。
  她肃声道:“素莺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自家人,是想被外人看笑话吗?”
第31章 恭喜娘子,您有喜了
  沈思琼听得一清二楚,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眉一横,“素莺,洛氏说的没错。”
  两人一唱一和,果真羞红了听荷的脸。
  整个屋里,可不就她一个外人?
  听荷忙应声道:“王妃派听荷来伺候夫人,打今起,听荷就是夫人的人。”
  奉承的话由她说了,沈思琼也不好再鸡蛋里挑骨头。
  洛雁下床给沈思琼伏礼,“妾如蒲柳,唯有主母可以仰仗。”
  沈思琼见这一个二个地拿她当箭靶子使,就算听懂了也得装不懂。
  “罢了,听荷留下照顾洛氏吧。”
  既然她们两人看不对眼,就自己在房里斗吧。
  末了,素莺扶她离开。
  将将跨过门槛,素莺便替她委屈道:“小姐,这分明是那洛氏耍的把戏,姑爷偏怨到您头上。”
  沈思琼无奈地斜了她一眼,“你当这主母之位同过家家般容易?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却是口恶缸。论今日这场合,我若非跟她计较出一二,让旁人知晓,岂不安我的个小肚鸡肠的怨名。”
  屋内,听荷披着长发,一缕日光安静地落于她肩头。
  她素手捻茶,斟了一杯奉到洛雁跟前,“姐姐请喝。”
  借着她那双纯良的瞳眸,洛雁一刹那地晃了神,手刚抬起,忽然捉到听荷眼下透出的笑意,猛地一缩,有意避之,“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姐姐。”
  “更不可能喝你奉的茶。”
  茶雾缭眼间,听荷脸色一僵,直白道:“姐姐无意跟我交好?明明我们才是一道人。”
  听荷最会打感情牌,说两句哽两句,让人好生怜惜。
  洛雁听得头皮发麻,m尔笑道:“听荷姑娘可曾听过‘当行厌当行’?你既想当爷的妾,应巴结爷才是。”
  说罢,她边撵人出去。
  待趴在窗口的人影一闪而过,洛雁才敢懈怠。
  另一间屋内,洛屿泽一手撑在椅把上,掌心拖着下颌,藕白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太阳穴,无意撩拨两根青丝。
  另一只手垂在腿间,手指不停拨弄两颗成色正好的玉核桃。
  听完付元一字不差的叙述,他顿下动作,抬起半扇眸,声音寡淡道:“把麻烦连皮带核地丢给我,她的聪明向来用不对地方。”
  付元低语,“不如属下去知会姨娘一声?”
  洛屿泽轻嗤,“她不懂,何必浪费口舌。”
  日光透进这雕花窗格间,由明到暗。
  O@的虫鸣声入耳,直扰得人心烦。
  洛雁将踩上车凳,便听前头人来传,“姨娘,少爷叫您过去。”
  晓得要与洛屿泽同乘,洛雁刚一掀帘,便娇笑讨好道:“爷。”
  洛屿泽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坐过来。”
  洛雁小心挪着脚,还没坐稳,背后的车帘又被掀起,是付元,“少爷,后面的马车不够坐了,听荷姑娘想上来挤一挤。”
  不过比来时多了一人而已,怎会不够坐?
  洛雁下意识看向洛屿泽的侧脸,似在探究。
  他最厌撒谎,怎能容得下?
  就当她胸有成竹时,洛屿泽突然启唇,一字一顿,说得清楚,“让她上来吧。”
  洛雁一愣,猛地一阵心寒。
  他这是在装不懂?
  他何必要装?
  她不由得揣摩洛屿泽的意图。
  听荷上车后,便坐于洛雁对面,只见她挑起那双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狐狸眼,唇角噙了一抹淡笑,顾盼流转间,生出几分媚态,“听荷早就听说洛大人文采斐然,可否得此荣幸,听得一二?”
  投其所好方能拉近距离。
  洛雁轻轻抓紧衣角,下颌不自禁紧绷。
  只听男声慵懒,“美景佳人最宜吟诗,不妨约于月下?”
  问此声,听荷眼下闪过一抹惊喜,“可以,听荷会备上好酒,等候大人眷顾。”
  她这词用得微妙,但凡通晓男女之事,便懂得这“眷顾”是何意。
  洛屿泽没有否决,轻轻点了下头。
  洛雁听得心头一堵,却又说不出源头。
  明明是她先怂恿听荷争取,却没料到她刚一表现,他便顺坡下了。
  车内颠簸远不及内心翻涌来的猛烈,洛雁刚一下车,便扶着一旁的桃树犯呕。
  素莺凑到她跟前咂嘴,“姨娘就这么等不及?才刚下车,又演起来了。”
  “难不成是有了?”听荷用帕子掩唇,暗下不爽。
  沈思琼闻言,霎时脸色一沉,偏在家门前,她还得装出一副欣喜模样,“那敢情好,素喜,快去请南街的林大夫来。”
  说罢,沈思琼竟主动去搀洛雁,用手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妹妹千万得小心点,这可是头胎。”
  素莺虽不情愿,却不得不附和自家小姐,“恭喜姨娘。”
  就连听荷,也装模作样地祝贺两声,“姐姐这也算是开门吉兆。”
  还没等大夫来诊,几人一口一个钉子直接将她钉死在木板上,欲开口解释,却被洛屿泽开口打断,“别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一双黑眸幽幽,仿佛浸了墨水,其意难辨。
  沈思琼故作嗔怪道:“夫君一介男子,怎知女人怀孕之状?”
  洛屿泽垂眸扫过洛雁腰间系着的香囊,黯然失笑,轻描淡写地拂过一句,“等大夫来过再下定论吧。”
  洛雁被推搡着进门,中途,她几番开口解释,都被沈思琼一口噎回,“妹妹不必担心,有我这个主母在,绝不会让你们母子吃亏。”
  她行云流水般交代事宜,说得洛雁头大。
  她怎么可能怀孕?
  先前的避子药,如今的香囊,哪个都是阻拦。
  洛屿泽明明晓得真相,却要看她自取其辱。
  他真是戏弄她上瘾。
  洛雁腹部一凉,这股凉意贴着她的脊背直逼心尖,她轻轻咳了两声,想要道明真相,怎料大夫把完脉后,竟扯唇笑道:“恭喜这位娘子,您有喜了。”
第32章 爷不想留下这孩子吗?
  怎么可能会有喜?
  洛雁抓紧被褥,死死咬紧下唇。
  沈思琼迫切问道:“月龄如何?”
  林大夫怔了一下,看了眼洛屿泽的脸色,堪堪道:“将将两月。”
  沈思琼松了口气,是在她嫁进洛家前怀的。
  如此便怨不到她这主母管教不严头上。
  林大夫起身作揖道:“我先前已给这位娘子把过脉,当她气血过于亏空,喜脉过于浮动,易有滑脉之相,如今这喜脉虽显,却有流产之兆。”
  沈思琼循声抬眸看向洛屿泽,轻叹一声,“我原以为女子只有生产不易,没曾想保胎也这般艰难。”
  沈思琼小心拿捏字句,弦外之意便是:大夫都说这胎不好保了,她也只能尽力而为,保不住,那便是天命。
  洛屿泽同林大夫使了个眼色,林大夫连忙起身道:“我这就去开药方。”
  洛屿泽同林大夫一前一后地出门,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沈思琼静坐在八仙凳上,等一杯温茶下肚,才开口破局,“有孕是福,好生揣着。”
  洛雁自然不可能同沈思琼说体己话,但又不能什么也不说,便扒着床边,微微折腰道:“夫人宽厚,是奴婢之幸。”
  见她并没因此就越距,沈思琼还算满意道:“养着吧。”
  出了门,素莺立马开了闸,“小姐,她怎么能先您之前怀孕呢!”
  沈思琼淡淡道:“人各有命,爷想让她生,就让她生罢。”
  一妾生子,对比嫡子,虽占了个长的名头,比旁的妾生子要更得重些,但还是越不过嫡子的规制。
  如今要紧的便是,贤良,她要树这贤良的名声,自是要各方面都做到尽善尽美。
  一系列的药补、食补单子交于沈思琼手里,洛屿泽抿了口热茶,“劳烦夫人多费心。”
  沈思琼只扫了一眼,便将这单子交于素喜保管。
  紧接着,她同洛屿泽提起家书一事,顺势提起,“洛氏有孕一事可要知会家里?”
  虽是妾生子,但也是洛屿泽膝下第一个孩子,也算喜事。
  洛屿泽放下茶杯,决然道:“她胎象不稳,要是保不住这孩子,岂不让母亲空欢喜一场?”
  沈思琼突然被噎了一下,她原想着,报喜不报忧,只需在家书中提一句“洛氏有孕”就成,也不必把大夫说的那些话写上,怎料洛屿泽连写都不许她写。
  难道他并不在意这孩子?
  一番纠结后,沈思琼还是打算表现一番,“是妾思虑不周,如今妹妹保胎要紧,妾想着她住的那间屋子背阴朝凉,不如搬到我这里来?隔壁偏房还空着,刚好互相照样做个伴?”
  搬屋的消息传到洛雁耳朵里时,她实实在在心头一紧。
  要她住在沈思琼眼皮子底下,那不等同于槛花笼鹤。
  她就像一只弱小无助的雀鸟,被养鸟人从原有的笼子里掏出,又无情地塞进另一笼子里,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
  前来传话的婆子祝贺道:“姨娘要真能生下长子,功德无量,身边没个帮扶的人怎成?您瞧奴婢怎样?”
  洛雁半手扶额,“婆子说笑了,我不过一小小姨娘,能怀上孩子全仰仗夫人提携,万不敢越了规矩,惹夫人不悦。”
  按照她的身份,身边只能有一丫头伺候,再多就该惹人嫌了。
  婆子被她委婉拒绝后,仍不死心,“不急,姨娘尽管安心养胎,等这孩子生下来再考虑也不迟。”
  等孩子生下来,爷一高兴,不就往上升了?
  洛雁苦涩一笑。
  嘴里就像灌了酸水一般,涩到发慌。
  这孩子要生下来,她还如何离开洛府?
  她暗暗抚摸小腹,心头猛地一颤。
  月份还小,又有先兆流产之状,要真留不下来,也在情理之中。
  她咬紧贝齿,暗下决定,待屋里人离开后,她叫来石榴,让她去更远的一条街上,买一组药回来。
  不觉间,月竟爬上了梢。听荷携酒如约而至,虽说她被安置在余清婉房中,却在一间院子里,算不得远。
  怎料她到时,洛屿泽并不在,只有长随付元在,“听荷姑娘,京中临时送来一批文书要少爷批阅,怕是要迟会儿,若听荷姑娘等不及,便可先回,等来日再……”
  “不急,洛大人忙公务要紧。”听荷最怕这拖着拖着就没了信,索性要多留一会儿,“你去告诉你家大人,这赏月,自是要等月爬到最高处。”
  言外之意便是她可以等,哪怕到夜三更。
  付元将话带到时,洛屿泽刚合上一本游记,神色疏离地望了望窗外摇曳的树枝,似笑非笑道:“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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