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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衍生同人)拐个军师接招贤令——Sherlor【完结】

时间:2024-05-31 14:40:24  作者:Sherlor【完结】
  景监舒心,也不敢多听,俯身徐徐退下,依旧守在殿外。
  秦伯默默站在暗处,等大殿光线暗下来,他又尽责地为国君添油点灯。
  谁能想到,这一次畅谈,竟持续了数日之久。
  ……秦国上大夫甘龙府邸。
  左司空杜挚风风火火地疾跑而来,嘴里不停地喊着“上大夫,不好了”。
  简亭中闭目的甘龙睨了眼捂着胸口喘气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后又闭上眼。
  “上大夫好得很,左司空勿要传谣……且看看你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司空的形影?丢人!”
  “上、上大夫教训的是,是杜挚不稳重了。”
  杜挚喘过气,站直揖身行礼。
  端正不过片刻,又急切走形起来,
  “可是上大夫啊,真发生不得了的事了,我才如此慌忙——”
  “大丈夫遇事应如山岳,风来不倾,水来不惊。尔等这般,简直不堪教化。说说吧,倒底什么事。”
  “我的甘龙先生啊,国君正在单独会面一个士子,已经彻夜畅谈好几天了,那个内吏景监一直在殿外守着,瞌睡都在台阶上打的……我这是从给国君送膳食的宫婢那听来的,保真!”
  甘龙睁开眼,思虑片刻后却是一声呵斥:“大胆杜挚,竟敢在国君宫中安插眼线,有违君臣之礼,简直大逆不道!”
  杜挚被这一呵差点跪下,忙解释:“没有的,上大夫,杜挚小小做大夫一个,哪敢啊——刚从宫里回来,听到到送朝食的婢子们闲聊的。”
  “国君想找个士子聊聊国势天下,未有不妥之处,吾等臣子何必惊慌?”
  “可要是两个人伏案夜谈、彻夜不眠、通宵达旦、持续数日呢?上大夫啊,现在国君强国之心弥坚,我等老臣理应扶持,但这强国若要拿我们开头呢?”
  “杜挚司空,招贤令可是朝臣一致通过的。国君只是见了个士子,秦国还没有变天,何需自乱阵脚。”
  “甘龙大夫啊,我这心里实在不安——我总觉着国君相谈的士子,真会令秦国变天,先前那批子弟几乎全进了军营……秦国该强,但不能脱离掌控啊。”
  甘龙岿然不动,又闭上眼。
  静默令杜挚有些失落和不甘。须臾过际,甘龙还是给了他提点。
  “招贤馆,列国士子。”
  “谢过上大夫!”
  杜挚脑中闪念,当即明了此间的关系。
  “稳妥些,别犯蠢。”“杜挚省得。”
  左司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上大夫坐在庭院中,头上松枝摇晃。
  ——起风了。
  *
  景监失礼闯入秦君宫殿,被秦伯出手拦下。
  情急之下,他不免在这位国君忠仆手下走了几招,以急事述之,才被秦伯将双手扼于背后,压着进了内殿。
  国君与卫鞅正商谈完,疲惫不显,只一身畅快。
  他们执手盟誓,青山松柏之言的君子气性感彻肺腑,令景监开始怀疑是不是不该来此打搅。
  不,身为内吏理应为以君国为先。
  景监当即跪下,膝盖触地发出巨响,令殿中人纷纷侧目。
  “国君,士子们听闻您单独面见卫鞅,群情激愤,纷纷在宫外欲讨个说法。景监办事不利,被人逮着尾巴,请国君降罪——”
  “景监快起,你有举荐之功,何错之有?”
  嬴渠梁快步将景监扶起,内吏早已愧疚不已。
  卫鞅连忙近身,为景监开脱。
  “景监心细,卫鞅一路进殿甚为缜密,断无失察一说。应是鞅这几日让国君殿内过于醒目,这才流出去招致士子众怒。”
  “这也不怪鞅,是渠梁之错……如若渠梁能压抑心中激越,不与鞅数日之谈,断也不会牵扯出这事。”
  “君子相交,诚心之至,乘兴尽欢,何错之有?”
  “是矣,与知己谈,若不尽兴,何其遗憾!”
  这一君一未成臣的士子,如此默契相互揽责,实在令景监大吃一惊。
  见他们如此淡然,还能相互述怀,景监突生出一种心急如焚乱了阵脚的自己,比涂白脸哇哇鬼叫的伶人更似伶人。
  “国君,看这些人的架势,大概是冲着鞅来的。”
  “卫鞅,或许还是‘招贤令’,让某些人坐不住了啊……”
  景监越发觉得自己就不该进来通报。
  未成君臣已然如此,这点小风波若是不在他们预料之内,又或者他们不能立即做出应对之策,便是对他们的侮辱了。
  “国君,且让鞅上前迎敌。”
  “非也,那是我秦国贤良,何敌之有?”
  嬴渠梁与商鞅对视一笑,一前一后相随出殿。
  *
  “哟,昭昭,到栎阳了,我们先去哪?”
  “当然先去找先生——”
  桑冉毫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抬眼问她去哪找。
  冲着城门,秦昭微微一笑。
  “去找我们的有缘人,直接去公子虔府上。”
  ……
  孙膑放下竹简。
  今日的天相,似有故人远道而归。
第37章 秦·招贤
  风,穿堂而过。
  赢虔不愧是纯正的军中汉子,家中庭院竟没有一点花花草草装点,甚至连树都没种上一颗。
  小雀拍拍翅膀,扑棱两下就站在了窗撑上。窗牖半开,天光入室,将小雀的羽毛照得闪闪发亮。
  坐在窗前阅读竹简的孙膑并不理会小雀的陪玩需求,沉浸在简牍上的文字里。
  近来,托秦国国君的用人不疑,虽然孙膑还没有任何职位,公子虔倒是把秦军相关的信息,能透露的、不能公开的差不多都给他看了。
  期间,孙膑也随赢虔去过军营,呆上过一段时日,对秦军的风貌已有切实体会。
  他脑中关于秦军的信息日趋完善,甚至早已模拟着和庞涓率领的魏军对阵过好几个来回——不是没有胜率,而是胜利的条件过于苛刻,胜利的局面过去惨烈。
  秦国如若不迅速强国发展,以后的境地只会越来越艰难。
  早些拿下河西,才能早些脱离被动。
  小雀叽喳两声,拍拍翅膀飞走了。
  孙膑略抬头,听见它在外面不停地欢歌笑语,遂也随它去撒欢。
  目光重新落回书简,身后有缓慢、轻微的脚步声。
  孙膑笑笑,连头也不屑回——想必又是赢华那个皮猴,来对他搞“偷袭”那一出吧。
  不错,这次知道要屏住呼吸,耐心靠近了。
  衣袖的摩擦声,手臂挥动带起空气的流动……啧,嬴华小子,动作幅度还是太大!
  孙膑猛地伸手,立马锁住来人的手腕。
  他收力一带,对方踉跄着便撞到他后背,发出闷哼声。
  “你——”
  “唔——”
  不需要回头,仅凭指腹的触感,孙膑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手指下意识微微收拢,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吐息,他竟觉得恍若隔世。
  是昭啊……
  总算回来了。
  他心中一喜,面色不显,松开了她的手腕。
  她没有收回手臂,依旧保持着原样,像只栖息在树上的鸟,挂在他身上不动了。
  “我说先生啊,我已经日月兼程、尽快赶回来了,你不用……生这么大气吧?”
  秦昭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些许委屈的声线震得人有些微麻。
  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声音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冲击力?
  竹简上的字已经慢慢开始扭曲模糊。孙膑不愿再想,只好低声回答她一句“没有生气”。
  “那你这么用力?看看,红了哦?”她不依不饶,露出半截手腕到他眼前,非要他看个清楚。
  “……谁让你稚童行径,膑以为是嬴华顽劣调皮,这才——”手指上有些薄茧,皮肤颜色也深了些……出于礼教,他没有细看便移开视线,却也能明了她在外也是吃苦受累了。
  “嬴华是谁?看来我不再这些日子,先生过得很好……我还以为回来你会很高兴,才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声音低落而幽怨,孙膑甚至能感受到秦昭在拿另一只手,轻轻点戳着他的背。
  他知道是假的,她是装的,只是亲昵的玩笑而已——
  理性是一回事,感性是另一回事,向她屈服根本就不是件难事。
  孙膑点点秦昭伸到他面前的手。
  “嬴华是个无关紧要的某个国君的小崽子。”
  “并未……过得‘很好’。”
  “高兴的。”
  “惊喜……给吧,如果你还愿意的话——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语毕,一双手轻轻蒙住孙膑的眼睛,盖住他的视线。
  他微叹,而后顺从地阖上眼,放任她肆意妄为。
  “猜猜我是谁——”
  她压低声音,粗着嗓子,拖着长调,听起来怪异又滑稽。
  他没有被逗乐,只是略抬些许嘴角,抬手又点了点她的手背。
  “昭,回来了。”
  “恭喜先生,答对啦。”
  覆在眼上的手刷地收走。光线奔涌着刺向眼睛,倒是令孙膑讶异了片刻。
  他缓缓转过身,那个人就站在光里对着他展露笑靥。
  人瘦了,眼神亮了,精神气很足……
  看来外出这一趟,昭的收获颇丰。
  孙膑忽生出些许遗憾,如果他能陪着一起参与她的成长,该是多好的一件事。
  “回答正确的话,就该送先生礼物了。”
  “……”
  “不管你喜不喜欢,不许拒绝。”
  他还什么都没说,就被他放飞的那只鸟扑了个满怀,连桌案都震了震。
  右手瞬间捏紧了竹简,左手僵垂在身侧不知所措。
  秦昭环住了孙膑的脖子,埋在他的颈肩处,几根发丝触在他脸上,细微的痒意根本无法忽略。
  现在,她的呼吸和气息,比任何时候都热烈真实。
  “先生,我好想你……”
  孙膑无法形容她的声音,也无法抵御这只言片语的感染力。
  他的眼前仿佛氤氲着一片连绵起伏的光影,令他想起晴好的春日里,鬼谷竹林边上,突然冒出的一枝桃花。
  颔首,似乎距离更近了些。
  他眼底暗色流转,缓缓抬起左手,移至她背后,似要回以拥抱,却在触及她的那瞬间,又克制地放了下去。
  世界上存在最近又最远的人。
  也存在想拥抱却又不敢拥抱的人。
  “嗯。”
  他的一切晦涩不明只能化作一个应声词。
  回复他的,是她又把手臂收紧了几分。
  只要让这片刻过了就好。
  过了,就好……
  “哇呀呀,孙先生,吃我一剑——”
  “华弟,不得无礼!”
  一只小不点提着木剑吱吱哇哇地冲进室内,朝着孙膑刺过来。
  他就像支离弦的箭,他的兄长紧追在身后都抓不住他。
  孙膑抬头,木剑剑尖只在尺间——而他身前却是秦昭。
  情急之下,他左手瞬间紧贴她的背,将她压向怀中。他带着她后仰些许,右手的竹简迅速掷出。
  竹简碰上木剑,幼童力道不及,剑身被打偏,向上飞起。
  男童木剑脱手,宽额头挨了木剑剑身一击,就似被戒尺打中一般。
  竹简和木剑掉落在地,男童也随之跌坐。
  他没有哭,伸手捂住头,冲着孙膑大声嚷嚷。
  “孙先生,不讲武德,欺负华!唔,先生在……做什么?”
  “华弟无礼,念其幼稚,赢驷请先生莫怪——呃?华弟,莫看!”
  孙膑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马驹一把扯过他弟弟,一只手捂住嬴华的眼睛,一只手捂住自己的。
  他分明看到,赢驷捂脸的手豁开个大口子,那双贼眼睛正滴溜溜地看着他和他的怀中人。
  “大哥,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有什么是华不能看的吗?”
  “华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噫,能有甚不懂的,不就是先生抱了个女——”
  赢驷关上手掌的缝隙,一把捂住了嬴华的嘴。
  他立马反应过来不太妥当,连忙把自个脸上的手扒下,将弟弟的眼睛又捂住了。
  孙膑冷冷地看着赢驷。
  小马驹顿时寒毛起立,浑身打嗦。
  “非也,华弟,那可能是师母呀,注意说话的分寸。”
  “师母?师母——你可以帮华揍孙先生吗?孙先生总是搪塞华儿,不肯教我真本事。”
  小家伙耳朵动动,立马来劲,拉开兄长捂嘴的手,就开始倒豆子般跟人告状。
  怀里的人正在发抖,孙膑收住让秦君的小公子们先出去的话,低声询问秦昭是否还好。
  “小孩子非礼勿视不懂的话,至少要知道不能乱说话!我和先生才不是——”
  秦昭猛地推开孙膑,将反应不及的他直接推倒在案边。
  孙膑错愕着向后倒下,手下意识地拽住什么东西——是她的手臂。
  倒地的惯性足矣牵引另一个人共甘共苦,秦昭身体倾斜,紧跟着一起倒下。
  她双手撑在孙膑脸颊两侧。她的掌下是他的发丝,掌心的触感异常灵敏,层层叠叠、根根分明。
  明明距离还没有先前那样近,对视间仿佛可以吞掉心跳。
  “哇喔——”
  “当着小孩子的面,你俩这样合适吗?真是没眼看!”
  赢驷震惊到松开了手,嬴华看到这一幕,起哄的感叹就从嗓子里溜了出来。
  桑冉环着手,从门外迈着懒散的步子进屋,见此情此景,发出啧啧声。小雀在他肩上蹦哒着鸣叫,似在附和着他的话。
  “我从来不知,昭昭和膑是如此热情之人……兄长还没同意你嫁出去呢,这样不好,不好。”
  桑冉笑笑,一把捞过两个正看戏起劲的孩童,把他们往室外带。
  “来吧,小崽子们,跟我先出去,不然这俩人就要把自己烤熟在这了。”
  等着这群乱来的闯入者的脚步声渐远,秦昭压在孙膑身上依旧动也不敢动。
  她的头发明明都盘在脑后,他却觉得有青丝垂下,被风轻扫在他脸颊边——不然那些莫名的撩抚感又是什么呢?
  “先生,我——”
  “嘘……昭,能低头,离我再近一些吗?”
  这下轮到她呆滞了。
  秦昭的目光落在孙膑脸上,上面平静无波,似乎那句话并没有任何别样的意思。
  她微微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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