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纪斯年和李铭忙着处理工作。
陈亚平夫妇一直在厨房忙活,期间陈亚平的丈夫匆匆出门了一趟,又很快回来。
奈施施醒来时,听到楼下热热闹闹的交谈声。
沉寂了快3年的老别墅,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她化了恰到好处的淡妆,穿着崭新的一套衣服下楼。
父母去世不满三年,现代人虽然都已经不讲究这些,奈施施却自己戒律不穿正红色。今天是大年初一,她穿了粉色飘着白色鸵鸟毛的宽大毛衣,下面是银色的圆形两片裙。
滚圆又微微上翘的狐狸眼上睫毛愈加卷翘,眼尾处勾勒了一条极细微微上挑的眼线。她在脸颊和鼻梁上抹了少量闪粉,小脸愈发圆嘭嘭。
下巴尖尖巧巧勾人心魄。
她一下楼就感受得纪斯年的目光。
陈亚平听到她的脚步也迎出来,不住地夸赞:“我们施施真的是漂亮哦,天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纪斯年跟着“嘿嘿”的附和:“漂亮,我赚大发了。”
奈施施投过去两道警告的目光,看着她嘟着的小嘴和瞪大的眼睛,纪斯年笑得更开心了。
陈亚平做了一桌地道的宁州本地家常菜,奈施施最爱吃的冷碟就是鳗鱼鲞。
入座后,就鼓着腮帮子盯着那道菜双眼放光。奈施施偷偷瞄了一眼陈亚平,趁着陈亚平又到厨房端菜的机会,抄起筷子就准备夹起一片。
“啪!”陈亚平的手落在奈施施娇嫩的手背上,轻轻一掌。奈施施吐了吐舌头,像小仓鼠似的收回手。
纪斯年的目光冷了一冷。
却见陈亚平满脸都堆着笑意,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压岁红包。
先递给奈澈,奈澈站起来道了一句:“祝陈姨新年快乐,财源滚滚!”
“呵呵呵呵,好好,祝我们小澈今年考上心仪的大学!”
陈亚平的丈夫被他们称为孙叔,紧跟着也给了一个压岁红包。
然后是奈施施,她笑得两枚梨涡荡漾,像钻石般耀眼地投进纪斯年的眼眶。她接过红包,轻柔地说:“我也祝陈姨新年快乐,平安!健康!”
“施施最贴心了。希望我们施施往后都快快活活的。”
然后,陈亚平朴实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容,扭捏着把一封同样的红包双手递给纪斯年:“我能看出来,您身份矜贵,但是随着施施来说的话,我们也是长辈。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纪斯年站起身,优雅理了一下西装前襟,双手从陈亚平手中接过来,勾勾唇:“怎会嫌弃?这个年纪还有压岁钱拿,是我的福气。祝陈姨新年快乐!”
“好,好。还有这位先生,都是年轻人,既然大家同桌过年,都不是外人,也请收下吧。”
李铭也恭敬道谢。
毛蚶、海蜇头、泡菜白蟹、红膏炝蟹、乌贼青菜、红烧黄鱼、白灼黑虎虾等等,满满登登一桌子。
几个人吃得酣畅淋漓,饭后,奈澈小声嘀咕:“还以为那两家回来找茬,没想到这么安静。”
纪斯年前几天大概听了李牧的汇报,但因为知晓了纪怀山的计划,安排完媒体后又紧锣密鼓飞了一趟西欧,没腾出空来料理。
正打算听奈澈继续说些什么,门厅处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奈宅很冷清,这是纪斯年的感受。从昨晚到今天,来的客人只有陈亚平夫妇。
以往在申城,东华一品从进了腊月开始,客人就要把门槛踏破。到了除夕和初一这两天,热闹程度攀上顶峰变为沸腾。
是以每年进了腊月,东华一品的管家都要再增上双倍的家政人员才能应付来往的客人。
而在宁州这种地方,奈松远这个小厂老板,应该也挺受追捧的。那时候,奈施施和奈澈也过着烈火烹油的生活。
奈澈迈着大步去开门,刚刚拉开一条门缝就开始后悔自己嘴巴为什么那么欠。
门外是奈松柏夫妇和奈松成夫妇四人,手里也拎着食物。奈澈脸色冷淡:“弟弟妹妹怎么没来?”
“嗨,他们在家都学习呢。”
“大年初一还学习,肯定能考清北。还出国干嘛呀。”奈澈也没迎人,把门打开后兀自往客厅走。
四个长辈自觉地进来落座。
陈亚平自从知道奈松远夫妇的遗产竟全被拿走之后,就始终认为是他们两家人搞的鬼。正在打扫客厅,见他们几个来了也拉长着脸。
二伯母故作熟络地和陈亚平打招呼:“妹子又来看这俩孩子了?让你们费心了,我们家这俩孩子,小时候就全靠你们照……”
陈亚平听着二伯母把奈澈和奈施施两个称为“自家孩子”心口简直犯呕,打断:“二伯母说什么呢,我照顾他们是应该的。大过年的还劳烦你们走一趟,拿的是什么呀?”
大伯母跟上:“团圆饭呀,大年初一齐聚一堂,咱们奈家也欢欢喜喜吃个团圆饭。”
陈亚平最后擦了一把茶几,站直:“是午饭呀,还是晚饭?午饭孩子们已经吃过了,热乎的。”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午后两点半了,“晚饭的话,那这也太早了不是?”
奈澈听着陈亚平阴阳那几个人,心里暗自发笑。
“是了,大伯二伯中午没吃完的残羹剩饭还打包来了,贯彻落实‘空盘行动呀’。”
奈松柏对于奈澈的顶撞暴怒,又碍于陈亚平在场不好发作。在他心里,陈亚平不过是奈家的一个佣人,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更认为陈亚平粗俗不堪,唯恐她发作起来泼妇骂街扰的四邻都知道。
于是他抬抬头,装作细细欣赏客厅的巨大花艺似的,称赞:“这花真气派。还是施施有想法。”
奈松成接话:“也有实力呀,叫咱们两家,掏空家底也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呀。”
“二伯,今天大年初一,您小心说话,不然会穷一年的。”奈澈看似很恭敬,双手拿着茶杯奉到奈松成面前。眼睁睁地近距离看着他腮边的肥肉都气得打颤,但为了装得人五人六的,咬着牙接过了。
四个人对着满屋的鲜花不停夸赞了几分钟,陈亚平和奈澈默不作声,终于二伯母忍不住问了一句:“施施呢?怎么没见她?”
“你管我姐……”
“我们待会儿和施施、小澈还有事,您几位请回吧。”纪斯年冷不防从隔开了客厅和开放式书房的花墙后面走出来,把沙发上的四个人吓得不轻。
大伯母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人不是那天那个吧?”
奈施施被纪斯年拦在花墙后不让出来,透过枝叶和花瓣的缝隙看纪斯年天生的一股上位者神态。
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不得不从的压迫性。
他虽然年轻,可两位伯父在他面前真正的相形见绌。奈施施越看,昨晚心中升起的那团疑云越阴重,相比之下,陈亚平和纪斯年的身价差距更大,可是阿姨站在纪斯年面前就能大方自然,和和蔼蔼。
奈松柏是投机倒把的人精,一看就知道纪斯年财大气粗,只觉得他从头到脚,连说话的口吻都是用钱堆出来的。于是奈松柏殷勤地站起来和纪斯年握手:“不知道您是哪里的青年才俊,我在宁州竟然没有见过您?”
纪斯年并不接招,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动都没动。
奈施施只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下午还有事,先谢过几位前来拜年了。”
奈松成刚刚被奈澈奚落的火还没落下,又怎么能容忍一个陌生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站起来就是出言不逊:“你他妈……”
纪斯年阴狠的目光压过去,奈松成瞬间住了嘴,脑门上渗出一层冷汗。
奈施施在后面看不清,却也感觉到客厅的气氛骤然变冷了。
四个人被纪斯年直接撵了出去,奈施施却没想到纪斯年能故作谦和地把他们送出了门厅,直接送到小院里。
小院里,纪斯年笑得漫不经心,奈松柏却觉得他笑容背后藏着锋利的刀刃。
“奈先生,”听到纪斯年开口,奈家兄弟二人齐回头,纪斯年像看不到奈松成似的,只盯着奈松柏,“‘柏盈商务’是您的产业吧?”
奈松柏下意识回答:“是,请问您有什么事?”
纪斯年嘴角闪过一丝玩味:“没什么大事,有机会,一起合作。”
……
奈澈嘴里还在骂:“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算了,和他们生气,你可亏了。”奈施施安慰。
“有一件事,保证你们不亏。”纪斯年的声音悠悠从奈施施身后高处传来,女孩蓦然转身,娇嗔的小拳头打了他一下,抱怨:“连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明天带你们去香岛玩,好吗?”
第70章 官宣
奈澈不愿意当电灯泡,扔下一句:“不去,明天我找齐锐玩去。”
奈施施对纪斯年的这个提议也很惊讶,她知道斯遇女士就在香岛。轻轻“嗯。”了一声,呆呆愣愣。
陈亚平喜出望外,连连道:“好呀,大过年的,施施应该多出去玩玩。”
“陈姨,您什么安排?”李铭问。
“明天我们回老家了,到亲戚朋友家走动走动,过了元宵再来。施施知道的呀,年年都是这样。”
奈施施点头,唇角抿着笑,对纪斯年说:“你不知道呢,阿姨心特别好,她每年除夕都开业,附近那些在宁州没能回家的外乡人都去她那儿,可热闹了。”
纪斯年点点头,语气肯定:“好人有好报。”
随后,纪斯年叫奈澈到书房去,陈亚平和丈夫留在客厅和奈施施一起看节目,其乐融融。
昨天下午发给许知意的那条微信直到现在才有了回音:【新年快乐呀施施!】
知意:【我刚看到新闻,你有和年哥联系吗?你还好吗?】
奈施施:【嗯,好呢。你也新年快乐!】
知意:【我在香岛玩呀,要不要一起来shopping?】
奈施施眼皮跳了跳,怎么能这么巧,许知意也在香岛?
奈施施:【你和谁呀?许总吗?】
知意:【就我自己。】
知意:【他烦死了!】
奈施施:【(捂嘴笑)】
奈施施开始在手机上看机票和高铁,皱了眉头划了半天,瞄见奈澈和纪斯年从花墙后面走出来。
两个人几乎相同的高度,奈澈的头发更长一些,细碎的刘海略微遮住眉眼,脑后和两侧有几缕头发卷曲着外翻上翘,带着少年的中二与明朗。
从奈施施期末时,纪斯年从西欧回来开始,他的头发就变得更短。整个人无法言说的干练和冷峻,他比奈澈更添了一些血脉喷张的野性,偏偏一张凌厉的脸显得禁欲。
陈亚平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哎呀呀,这两个大小伙子往这一站,多稀罕人呀。”
奈施施也抬腿过去,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纪斯年看,噘着嘴不满道:“没有高铁票了!”
纪斯年笑着弯腰,随着她的手指滑动细细看了一遍屏幕上的车次,然后侧头看她:“刚刚不是还不乐意去吗?”
他的鼻息灼热着熨烫她的耳畔,语气故意逗玩,奈施施红着脸:“知意说她也在!我们可以一起玩!”
纪斯年眉目微微一怔,又恢复平常,继续勾着嘴角:“喔~”他拖长了音调。
奈施施皱着鼻子发气,纪斯年才解释:“我们飞过去。”
看着他悠闲自得的样子,奈施施嘟着脸把手机抽回来,又是一番操作:“那!机票也没了!”
陈亚平带着奈澈到小花园里去了,花香袭人的客厅只剩下纪斯年和奈施施两人。暗香涌动着,奈施施发觉气氛的暧昧,心脏怦怦跳。
她嘟囔完,抬起头,跌入男人深情的眸。
看到他好看饱满的嘴唇动了动,低沉道:“有的。”宠意无限。
……
第二天,奈施施在一片愕然中,登上了纪斯年的私人飞机。她咽了咽口水,担忧地问:“合不合法啊?”
纪斯年和她同坐,座椅是一张高级有质感的皮质沙发,除了多了两条安全带,甚至比她家用的还要舒服。
纪斯年抵过来,弓着两根手指夹她的秀鼻:“合规合法,放心睡吧。”
奈施施忽然想到纪斯年去西欧和Seattle的那趟出差,她查了申城所有的国际航班,都没有找到和他所述时间相符的机组。
当时,她满心都是负面情绪,决意认为他在瞒骗她。
却没想到如外界传言,他真的有私人飞机。
飞机推出滑行之后,进入起飞和爬升阶段。
奈施施感觉不适,以往每次旅行她都有相同感受。耳朵里像被人塞了棉花,无论怎么听空姐的指挥‘张开嘴巴’也无法缓解,所以干脆像从前一样,头往后一靠紧闭双眼,睡着了就好了。
她阖上眼不到两秒,就听到纪斯年低沉的嗓音在她脸侧:“怎么了?”
奈施施睁开眼睛,努努嘴指了指耳朵:“不舒服。”
她看到纪斯年立马皱起眉头,手落在呼叫按钮上,连忙又坐直打断:“以前也是这样,睡着了就好了。”
纪斯年深看她一眼,眸色表示怀疑,奈施施只好瞪着浑圆的眼睛点头:“真的不严重。”
于是他把她牵到机舱另一侧的蛋型座椅上,等她坐下后,按了按钮。座椅柔柔的放平,蛋面半合将她眼前遮得相对封闭。
他蹲在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放在他雕塑般的面孔前,嘴唇轻轻啄:“睡吧。”
她垂着眼皮从蛋仓的缝隙看到飞机已进入平流层,天空是无云的晴蓝。
发动机的嗡鸣之中,奈施施睡得很快。
很快她觉得热,肩膀到胸部再到小腹都被男人灼热膨胀的有力臂膀圈住。奈施施不舒服地伸腿踢了一脚,纪斯年的腿纹丝不动。
朦朦胧胧的,她感觉他用胳膊肘撑起上身,目光灼灼望着她。
纪斯年的声音是未睡醒的低沉和嘶哑:“怎么了施施?”
奈施施双臂用力往外推,脚上也不闲着,纪斯年继续用迷蒙的声音疑惑:“嗯?”
“热。”
纪斯年躺倒,身体往外一撤,手背搭在额头上暗自发笑。
昏黄台灯下,她的双颊泛红,鼻尖扑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薄汗。小脸不满地皱成一团,一只手往下扯睡衣衣领,露出纤细玉颈和颈下小片瓷白的肌肤。
奈施施感受到湿热的吻掠过她的耳垂和脸蛋,在她的唇瓣上流连辗转。
是她熟悉的乌木气息,悠悠的苦味后面缀着冬日板栗的香甜。她柔了身体,仰着脖在浓重睡意中迎合他。接纳他的气息和舌的搅弄。
他的吻是急迫的,不容抗拒的,也从她的缠绕中变得情欲渐浓。
大手倏然钻进她的上衣下摆,滚烫的薄茧肆意游走着,她阵阵战栗。
她又感觉到大腿被他某处滚烫烙印,思绪从睡梦中被渐渐拉扯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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