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男孩。”
刘氏将刚出生的孩子包裹进襁褓里,递到魏向贤手中。
魏向贤两眼发光地抱着怀里的孩子,喜不自胜。
“郡主如何?”
确认孩子健康后,他开口问刘氏。
“郡主发力了一夜,方才疼得晕过去了,不过并无大碍。”
刘氏怕他降罪,赶忙回道。
“照顾好郡主。”
他沉声吩咐。
“老奴明白。”
刘氏应声后,抱着孩子回到内室。
“王爷,您也守了一夜,该回去歇息了。”
翟墨上前提醒他。
“好。”
他像是松了块石头般,整个人面色松快下来。
.
五日后,谢沉胥和江凝等人终于逃出西晋地界。
往前走,便是以前的大秦,赵玉瓒看着以前曾经的国土,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便送你到这,剩下的路,该你自己走了。”
和江凝商量过后,他们决定放赵玉瓒回蕲州。
“多谢你们。”
也不知是不是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想到日后会再次兵刃相见,赵玉瓒的心里竟有几分苦涩。
“走吧。”
江凝开口。
“嗯!”
点点头,赵玉瓒独自一人继续赶路。
“你真的不后悔将她放走?”
谢沉胥问她。
“有何后悔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她吃到的苦头也够多了。”
江凝早已放下以前对赵玉瓒的成见。
“真有气度。”
谢沉胥夸赞她。
“不过她走了,轮到解决你的事了。如今北椋你是回不去了,是不是得跟我们回京州?”
江凝问他。
“可平阳尚在北椋。”
最让谢沉胥放心不下的,便是平阳。
“估摸着日子,她临盆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江凝回想起自己离开前,平阳大着肚子的样子,那会儿的她就离临盆不远了。
“不若,你试试能不能和翟墨联系上?”
翟墨还在贤王府,找他应当不会出错。
“嗯!”
谢沉胥喊来铁衣卫,让他们潜回北椋,联系上翟墨。
随即,便和江凝他们往京州城赶路。
“也不知我哥和表哥他们有没有打完仗?”
想到自己离开京州就是五个多月,江凝还真有些想念孟氏他们了。
“这么说,贺繁州还未登上燕齐皇位?”
也就是和江凝重逢后,谢沉胥才知道燕齐的叛乱还未平息。
“没呢。出门前听我父亲说,他好像想等打完蕲州,清除掉赵家余孽才登基。”
江凝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蕲州是赵启宸在接管,想要收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谢沉胥和赵启宸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也听说过他的名声,他不比赵启骁有野心,没有肖想过靖桓帝的皇位,可他在百姓间的声望却十分的好,是出了名的替百姓着想,只是此人没有做大事的抱负,这一点同贺繁州却是十足相似。
“可咱们的兵力远胜过他们的。”
江凝却是不这么看。
“有时候打仗可不能单靠兵力,尤其是贺繁州这样心慈手软的性子,那蕲州可有几十万的百姓。倘若百姓有异议,宁死不从,只怕贺繁州也没法子。”
谢沉胥仿佛已经洞察一切。
“你既然看事情这么准,当初怎么还会信那章华的一派胡言?”
突然,江凝醋声道。
第三百零九章 乞求
“可那会儿我确实是忘记了以前的事,以为她和她身边的婢女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出她话里醋劲,谢沉胥很快解释。
“难道你就没怀疑过那奇异花香有问题?”
便是忘了以前的事,但好歹还能分辨是非。
“我怀疑过,但她说自己曾受到过刺客的伤害,是为了不想记起以前的事。”
谢沉胥想起那回芍药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江凝。
“她说的话你倒是爱信。”
江凝佯装阴阳怪气奚落他。
“以后我只信你的话。”
谢沉胥反应极快哄她。
“这还差不多。”
俩人在轿内斗嘴,陆谦在前面无奈地摇摇头。
赶回到岭南时,已是大半个月之后。
岭南城内一片宁静,好似并没有打仗的迹象。
江凝等人觉得困惑,找茶馆的掌柜问了一嘴才知道原来岭南的仗早就打完了。
岭南本就是燕齐最穷困的地方,是以孟承御带兵进攻没多久,这里的县衙就被攻陷,县知府早已带着他贪污来的钱财逃命,好在最后被孟承御追了回来。
这里的百姓长期受县知府的迫害,心中自然十分感念孟承御,转头便拥护他为他们的县知府。
江凝和谢沉胥听完,动身往城内的县衙赶去。
原本老旧的县衙如今变得焕然一新,可见孟承御在修缮上下了不少功夫。
陆谦上前让守门的护卫进府内通传,说出江凝的身份。
那护卫进府没多久,只见孟承御亲自走了出来。
“表哥——”
许久未见,江凝一见到孟承御的身影,迫不及待走上去。
“阿凝?”
孟承御惊诧于她的出现,见到谢沉胥和陆谦,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一道来的。
“你们怎会到岭南来?”
从宥阳举兵进攻岭南后,孟承御的心思全放在岭南身上,并不知道北椋和西晋发生的事。
“说来话长,这话估计要跟你说上大半日才能说完。”
江凝为难道。
“来,先进府。”
孟承御赶忙先将他们迎进府。
“表嫂没同你一道过来么?”
见他孑然一人待在偌大的府衙内,江凝疑惑问道。
“我不放心阿星一个人照顾父亲,便让云儿也留在宥阳。”
孟承御回道。
“可你一个人在这儿,不也没人照顾你?”
江凝不放心地问。
“再看吧,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孟承御打消她再往下问的念头,问完话后又看了谢沉胥他们一眼。
谢沉胥开口道:“他们是为了寻我才到北椋去。”
随即,他将自己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尽数告诉孟承御。
“这么说,北椋你是回不去了?”
以前总觉得谢沉胥极有本事,想不到他竟然也有被人耍的时候,让孟承御很是震惊。
“嗯,此番我们是要回京州。”
谢沉胥点头应下。
“表哥,你知不知道我阿哥在漠北如何了?”
江凝心想,孟承御岭南的战役已经结束,想来江稚那边也差不多了。
“正好,他前些日子来了信,说他已经将漠北城从赵家手里夺下,想来你回到京州时他应当也到了。”
想起上次江稚派人给自己传来书信,孟承御紧忙告诉她。
“好。”
这下,江凝才不再记挂江稚那头的事。
“既然到这了,要不要在这住两日再回去?”
眼见天黑下来,孟承御吩咐下人将客房给他们准备好,带着他们往后院走。
“明日休整好我们便要回去了,我出来这么久,想必爹娘他们定然担心了许久。”
说起江尧年和孟氏,江凝心中不是滋味。
“也好,你早日回去,姑母姑丈也好早日放心。”
孟承御也不好再多留。
“嗯。”
几人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屋歇息。
.
自得知谢沉胥逃出西晋都城后,章华极为不甘心,日日夜夜来到牢狱中,对郭槐严刑拷打,她想不明白郭槐为何要放走谢沉胥。
原本身强体壮的郭槐,在重刑之下,人变得奄奄一息,可他咬死不认是自己放走谢沉胥。
章聿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让赵玉蕾过来劝服章华,先将她带回公主府。
郭槐好歹也是西晋的骠骑大将.军,若是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那百姓定会有异议。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将郭槐放了。
倘若谢沉胥真是他有心放走,日后定会露出破绽,他命高旭派人寸步不离盯着郭槐。
章华被带回公主府,还满脸不服气。
“皇嫂,难道如今连你也不站在我这头了么?!”
想到自己受到的伤害,章华便觉委屈不已。
“怎么会呢?皇嫂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你这头。只是郭将.军没有认罪,我们又没有找出证据,总不能冤枉了他。便是我们肯,西晋的百姓们也不肯。”
赵玉蕾平心静气劝服她。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威胁到他——我早同皇兄说过,只要将他家中人抓起来,他必定会老老实实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说出来!”
章华的眼里,满是阴毒。
“这样做,只会激起民愤,西晋刚刚平定没多久。华儿,你就别让你皇兄难做了。”
赵玉蕾亲自给她倒下杯茶水,想让她消消气。
章华将脸扭过一旁,正当赵玉蕾无计可施时,她突然转头过来握住赵玉蕾的手道:“皇嫂,我可是将西晋皇室的秘密全说给你听了,你能不能再帮帮我?”
“怎么帮你?”
赵玉蕾困惑地看她。
“既然皇兄不愿派人去帮我追回谢沉胥,我便自己去——”她好似已经下定决心。
“你?”
“可你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并不是他的对手。”
赵玉蕾露出担忧神色。
“皇嫂,我才刚说完,难道你又忘了?”
章华似笑非笑看她。
“你是说...”
赵玉蕾微微蹙眉。
“只要事关战北侯和静妃,我不信他不听我的——”
章华面色冰冷,眼里带着乞求。
赵玉蕾噙下眼眸,面色不安,半晌后才问她:“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章华沉声道:“派人回去同皇兄说,你要留在这住一晚。”
赵玉蕾咬唇点头。
第三百一十章 脱身
赵玉蕾派回中宫的侍女刚走没多久,便见她的马车从公主府外离开。
马车径直来到城门口,驱车的蒙面侍女给守城的侍卫递上张中宫的令牌。
那侍卫见到是章聿身边的人,赶忙给她们开路。
隔日,一整夜在公主府内都没睡好的赵玉蕾,怀着忐忑的心思回到中宫。
“华儿如何了?”
章聿不好过去探望章华,生怕她还生自己的气,只能问赵玉蕾。
赵玉蕾来到他身边坐下,轻声细语道:“昨日臣妾将公主带回公主府时,她的确很生气,不过臣妾在府上陪了她一夜,好说歹说地劝过她后,她情绪已然稳定下来,没再生殿下的气了。”
“还是你有办法。”
听到章华没有大碍,章聿总算安心,满意地将赵玉蕾搂入怀中。
岂料,人刚搂上没多久,便有侍从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跪下朝章聿回禀道:“殿下,公主不见了!”
“不见?好端端地,怎会不见?!”
章聿猝然松开搂着赵玉蕾的手,怒声问跪在地上的侍从。
“今日一早人便不见了。”
那侍从只能硬着头皮回。
章聿皱皱眉头,猛然看向赵玉蕾。
赵玉蕾慌忙解释道:“今早我醒来后,原本想到华儿屋中再看她一眼。可她身边的侍女说她还在睡,她近来休息便不好,我怕吵醒她便先回来了。”
“给孤去找,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找出来——”
谢沉胥逃走后,章聿便派人守在章华身边,便是怕她做傻事,如今人突然不见,让他焦急不已。
“殿下别担心,昨晚我送华儿回屋时她还好好地,想来她是觉得闷到城中四处转转去了。”
赵玉蕾宽慰他。
这话却一下激起章聿的注意,他吩咐那尚未来得及离开的侍从道:“去查清楚,今晨公主府外除了太子妃,有没有别的马车离开?!”
“是——”
那侍从赶忙退下去。
赵玉蕾听着他的话,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
彼时的章华,已经借着赵玉蕾的马车他逃出西晋。
“公主,咱们要到哪儿去找人?”
芍药问她。
出了西晋,四海茫茫,她们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谢沉胥不会无端端记起以前的事,他屋中的奇异花香定是被来将他救走的人给换掉。既然此人知道他是身中奇异花毒所丧失记忆,定然也知道八王爷同此事有关,他不会冒险回北椋。”
章华仔细想着。
“不回北椋,他还能去哪儿?”
芍药不解。
“他曾在燕齐待过很长一段时日,燕齐里有他的人,定是回了燕齐,我们往燕齐追——”
一番抉择之下,章华下令道。
“好!”
芍药攥紧手中缰绳,驱赶马车朝燕齐方向追赶。
章华擅长骑射,芍药的骑术也大多是跟在她身边时学会,是以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
不多时,章聿身边侍从很快从外面回来,将查探回的消息回禀给他:“今晨除了太子妃的马车从公主府外离开,并无其他马车离开过。”
“不过,昨夜倒是有马车从公主府外离开,直接出了城。可那辆马车,是太子妃的。”
“本宫的马车?”
还未等章聿开口问话,赵玉蕾便先问出声。
章聿怪异地看着她,问声:“难道爱妃连自己的马车都认不出了?”
“皇室的马车大都长得差不多,臣妾没有注意过。”
赵玉蕾低头认错。
“爱妃平日里可不是这么疏忽大意的人。”
章聿眼里带着审读,愈发怀疑是她伙同章华逃跑。
眼看着赵玉蕾就要被问责,织画在这时挺身而出,下跪朝章聿解释:“太子妃今日精神不太好,上了马车后便阖上双眸歇息,并未细心查看过今日的马车有何不妥。”
“倒是奴婢,将马车认错,是奴婢的错——”
织画战战兢兢,害怕得眼泪直掉。
“既然你说是你的错,便下去领罚罢——”
133/176 首页 上一页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