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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眼熟
“那件嫁衣，给我来件一样的。”
章华站在那件百鸟朝凤嫁衣面前，颐指气使道。
那掌柜的愣了愣，姑娘家最是忌讳自个的嫁衣同别人的一模一样，眼前这位姑奶奶倒好，竟想要同别人一样的。
“这...”
掌柜的有些犹豫。
若是被江凝知道她这件百鸟朝凤嫁衣一前一后卖给了别人，他生怕这单生意做不了。
章华给芍药示意个眼神，这布庄掌柜既然能因为银钱说出江凝预订的嫁衣，同样也能因为银钱而答应自己。
芍药会意后，又拿出袋更重的银钱递给他。
果不其然，那布庄掌柜当即应承下来。
只是嫁衣还要裁剪些地方，要过段日子才能拿到手上。
“公主，您为何要订下与那江家六姑娘一样的嫁衣？”
芍药很是不解。
“哼，我倒要看看，这次谢沉胥会选谁？”
章华冷哼，却并未告诉芍药缘由。
之后的日子，章华便在客栈里静静等候，好似要等着伺机而动。
孟氏和裴清眉都不让江凝忙活她的亲事，只让她坐在府上收她的聘礼。
谢沉胥根基固在京州多年，身上积累了不少家产，他派人将一箱箱的聘金抬进护国公府里，若是被当初的江老夫人看到，只怕乐开了花。
“世子可真疼爱你，这些聘金连我见了都要心生妒意了。”
裴清眉来到芙蓉院里，见到院里到处堆满箱笼，捂着口鼻笑道。
“嫂嫂就别打趣我了，你看看你喜欢哪些，尽管挑了去。”
江凝正愁着如何处理这些聘礼，她和采荷记了好几本册子都没记完。
而那些箱笼，还在源源不断抬进来。
院外的人心生羡慕，院内的人却忧愁不已。
“这是你的聘礼，我怎能要？”
“到时候你将它们都放入库房，日后有急用还能拿出来。”
裴清眉提醒她。
“你说的也是。”
想到谢沉胥日后应当会回北椋，江凝想着应当还有别的用处，只当是帮谢沉胥存放起来了。
“我看这府上布置得差不多了，出嫁那日用的头面首饰也置办好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大可以同我讲。”
裴清眉过来，便是要同她说这个的。
“想来也不缺什么了，就差那件嫁衣了，明日过去看看裁剪得如何。”
江凝温声道。
“你说说你，为何不让宫里的尚衣局做，不然也不用麻烦你进进出出的盯着。”
江凝这几日忙着清点聘礼，过得也并不清闲。
在裴清眉眼里，女子出嫁前最好是什么都不要操劳，这样才能有个好气色出嫁。
“阿胥是说要尚衣局去做，但我觉得还是不要跟宫里扯上太多关系的好，新帝尚未登基，免得朝中别的臣子心生间隙。”
江凝想到的却是这个。
“那好，索性那嫁衣也没问题，明儿如期去取便好。”
这回江凝的亲事进行得极为顺畅，并未出现任何差池，这是裴清眉最欣慰的。
“嗯。”
江凝亲昵地靠到她肩头上。
次日一大早，裴清眉便陪着江凝一块到布庄里去取她的百鸟朝凤嫁衣。
从马车上下来时，江凝盯着布庄外的一道身影，眉头皱了皱。
正当她想要将那人的面容瞧清楚时，她已经上了马车，马车很快从布庄外离开。
“阿凝，怎么了？”
裴清眉疑惑问她。
“无事，只是好像见到了个眼熟的人。”
江凝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子。
“定然是你以前在京州识得的人，这布庄是京州城最享誉盛名的，有其他官家小姐来买布匹也不出奇。”
裴清眉劝她别多想了。
“嫂嫂说的是。”
江凝听劝地同她一道往前走。
见到江凝同方才那个出手阔绰的女子一前一后进来，掌柜的脸色都变了变，好在江凝她们未瞧出他的异样。
“嫁衣可裁剪好了？”
裴清眉问布庄掌柜。
“已经裁好了，两位小姐随我来。”
布庄掌柜将她们往内室里带，只见经过裁剪后的百鸟朝凤嫁衣齐整挂在锦屏上，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下摆用金丝线绣满牡丹花纹，繁复的手工和用料让江凝和裴清眉惊叹。
便是宫里的尚衣局，这样的嫁衣能拿出来的只怕也没有几件。
“做得好。”
为聊表谢意，裴清眉直接将一袋银钱塞到他手里。
“多谢两位小姐。”
话落后，那掌柜的立刻叫人帮她们将嫁衣装起来。
见江凝和裴清眉离开，布庄掌柜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半路，江凝让裴清眉先行回去，她先去同谢沉胥见一面。
裴清眉识趣地先回护国公府。
为了让谢沉胥同江凝将这场亲事办好，贺繁州给谢沉胥赐了座府邸，到时候俩人便是在这座新府邸上成亲。
来到谢府外，江凝见到外面已然停着一辆马车。
采荷上前问守门的小厮：“掌司大人可在府上？”
“大人在府上，只是在见客，六姑娘此时进去只怕要等一阵。”
守门的小厮知道江凝是即将要嫁给谢沉胥的江家六姑娘，面对未来的夫人，他自然不敢得罪，将府内发生的事都禀告清楚。
“姑娘，咱们进去么？”
采荷问江凝。
“我也只是想来看看他这布置得如何？我们自己随处走走便好，等他见完客我们再去见他。”
江凝吩咐道。
“是。”
采荷和那小厮俱应承下来。
这座府邸江凝还未来过，彼时走进来只觉雅致得很，府内一花一草都极为讲究，长廊错落有序，还有不少池子，贺繁州当真是没少下功夫。
而且，别看谢沉胥是个只会处理朝事的男子，竟也能让人将这座府邸布置得极为喜庆。
“姑娘可满意？”
绕一圈下来后，采荷别有用意地问江凝。
“自然满意。”
江凝露出傲娇神色。
“世子还真是个能人，什么事都能办得极为出彩。”
采荷笑着接话。
“这可是我同他的亲事，他若是不上心，我可不会嫁给他。”
盯着眼前的荷花池，江凝心生愉悦。
只是下一刻，便见对面的回廊上走过一道倩影，便是从后院走出来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难以安宁
“是她？！”
江凝心底愉悦顿时消散，眼神紧紧盯着那女子的身影。
那正是她今早在布庄外头见到的女子，她眉头紧蹙，只可惜只见到那女子的侧颜，很快她便从回廊上消失。
还未等她回过神色来，谢沉胥已然从后院走出来。
“怎么来了也不同我说一声？”
他来到江凝面前，见她盯着眼前的荷池一动不动，以为她只是等累了。
“守门的下人说你在会客，我便没让他去通传。”
江凝敛下神色，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总不能比你还重要。”
谢沉胥牵过她的手，带她到亭子里坐下。
“可是，我总觉得她极为眼熟。”
江凝指尖微凉，抬眸认真道。
“她是为了家中父兄而来，不是私事。”
谢沉胥强调，并未想在这件事情上牵扯甚多。
“是么？”
江凝抿下口茶水，仍有疑虑。
“不然又怎会找到这儿来？她是着急得慌不择路了。”
谢沉胥冷漠地说着这句话，端起茶盏遮掩住冷漠的神色，不想让江凝瞧出端倪。
“对了，这府邸是新帝派人过来布置的么？”
江凝故意转移话题。
“他派了人过来，不过主要是我在嘱咐他们做事，你可还喜欢？”
谢沉胥索性也没再纠缠，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
“喜欢。”
江凝满意回。
“我过来不过是想看一眼，既然看完了，我便先回去了。”
想着那女子应当没走远，江凝借口要走。
“才待了这么一会儿就要回去？”
谢沉胥不愿放她走。
“再有两日我们便要成亲了，从布庄里取回去的嫁衣我还未试过，早点回去试了也好安心。”
江凝胡乱找个借口搪塞他。
“要不我送你回去。”
谢沉胥亦是起了身，打算与她再多待一会儿。
“不必了，你那么忙，我可不想到了咱们成亲那日你还要忙着应付别人。”
江凝假意委屈道。
“真是拗不过你。”
谢沉胥只好作罢，将她送上马车后进府门。
江凝让采荷赶忙将马车往前赶，看能不能追上方才来见谢沉胥的那个女子。
采荷会意，急忙驱赶马车往前赶。
好在那女子的马车并未走远，跟上后采荷缓缓驾着马车，随着那女子来到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外。
“姑娘，还要跟进去么？”
采荷问江凝。
“跟。”
抿抿唇，江凝毅然决然道。
今日不将这个疑团解开，她难以安宁。
采荷点点头，扶着她下马车。
客栈内客人不算多，见到江凝进来，店小二急忙迎上前。
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采荷给那店小二递上锭银子开口问他：“方才走进来的那位姑娘，住在这儿多久了？”
“那位姑娘啊。”
店小二仔细回想着，不多时便回道：“有小半个月了。”
“她们每日都会外出么？”
紧接着，采荷按着江凝的意思又问道。
“是啊，每日早出晚归的，也就今日回来得早了些。而且那位姑娘身上穿戴都极为讲究，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有了钱，那店小二将他知道的都告诉江凝。
片刻后，江凝继续问他：“你可知道她们是打哪儿来的？”
“听口音，不像是燕齐人。”
店小二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江凝再问他也无可奉告。
采荷再拿出一锭银子，将那店小二给打发走。
“姑娘，那店小二说的也未必全都能信。”
采荷提醒她。
“至少有一点他没说错，那女子身上穿戴确实极为讲究。”
“如果她真不是燕齐人，却能寻到那城东的布庄去，而且还同阿胥扯上关系，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江凝想不通那女子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自己在一日之内连续见过她两次，她便觉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那方才在府上，姑娘为何不同世子问个清楚？”
采荷不解。
他们俩人的关系发展到如今，谢沉胥不会不告诉她，还要让她在这里自个猜测。
“你没看到阿胥方才不愿说吗？”
“他并不想透露那女子的身份，若真是为了朝中的事，下人通传时他便可以拒不见她，可他并未那么做。”
江凝面色沉着道。
“那么说来，他们俩人见面就不是为了朝事？！”
采荷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谢沉胥和江凝成亲在即，若是他做出什么对不起江凝的事，采荷也绝不会罢休。
“当然了，应当也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江凝让她先稳下心绪。
采荷这才松下一口气。
俩人没再在客栈内多待，起身往外走，坐上马车回府。
客栈内，章华和芍药站在窗台边，看着下面渐行渐远的马车。
芍药得意道：“公主，她上钩了。”
“这还不算什么，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章华转过身，盯着桌上放着的嫁衣，面容露出阴险笑意。
“可是世子他，真的会听公主的么？”
方才在谢沉胥府上，听着书房内传出的动静声，芍药仍觉心有余悸。
“除了听我的，他别无选择。”
章华却是十分笃定。
方才在谢沉胥的书房内，他对自己的态度虽然十分恶劣，但章华能感受到，他是被逼急了。
“可是奴婢怕公主会有危险。”
芍药心下惴惴，毕竟这里是谢沉胥的地盘，她们俩人只身来到燕齐，便是出了危险章聿也不知道。
“本宫没告诉他他想要知道的秘密，他又怎敢轻易动本宫？”
“除了这江凝，他心里最在乎的只怕便是那战北侯和静妃了。”
章华冷哼。
“公主说的是。”
看着章华那般笃定，芍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回府的路上，江凝脸色不太好，总觉得要有事发生。
“姑娘，要不要奴婢给您按一按？”
采荷见她脸色发白，以为她是累着了。
“不必了，回去歇一歇就好。”
她刚靠到软枕上，突然开口道：“一会儿你到大理寺去找陆大人，就说我有事找他，让他今晚务必道芙蓉院来一趟。”
江凝沉声嘱咐采荷。
第三百一十七章 认人
“陆大人？”
采荷不明白，好端端地江凝为何突然要将陆谦叫过来。
“此事要静悄悄的办，别惊动人。”
江凝面色微白道。
“奴婢省得。”
采荷未敢多问，只想尽快将江凝送回府。
回到府上，江凝往芙蓉院走去时，恰好碰到迎面走来的裴清眉。
“阿凝，你的脸色怎的这般差？”
见她脸色发白，裴清眉朝她走过去，扶住她。
“采荷呢？”
裴清眉这才反应过来采荷不在她身边。
“我让她去办点事了。”
江凝并未告诉她采荷的去处。
“你不是去见世子吗？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裴清眉边带她往回走边问。
“兴许是今日在他那座新府邸上逛了太久，太过劳累了。”
江凝轻声解释。
“原来是太高兴了。”
听到她这般说，裴清眉才算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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