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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尹凝摇摇头，说没事。
陈正辉不信，“好久都没听过你男朋友的事了。“
小刘附和道：“对呀，要不是他来过一次请大家喝咖啡，大家都看不出来你有男朋友。”
尹凝苦笑，“应该离分手不远了。”
陈正辉和小刘惊讶得说不出来话。
想安慰她，可是又从尹凝眼里看不到任何悲伤之色。
其实尹凝觉得这样最好，就这么冷处理，早晚有一天裴佑航就会把她抛之脑后，她也可以离那个圈子远远的。
只是她吃完饭准备回家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尹凝姐姐，我是周娇，今天我们聚餐，裴学长喝多了，你来接他一下吧？”
尹凝一时心情复杂，只说了个好字。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裴佑航聚餐的地方就在京城大学对面的一家饭店，裴佑航喝多的状态也不是吵闹，而是安静地在一旁睡着。
他的同学帮她把裴佑航抬到出租车上，尹凝一时不知道该带他去哪里，只能向司机报上自己家的地址。
周娇站在车外，“尹凝姐姐，这是裴学长的手机。”
尹凝接过，“谢谢。”
行驶途中，裴佑航安静枕在她腿上，他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裴佑航定了明天上午十点飞往海城的机票。
尹凝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屏幕变暗，她抓着裴佑航的手解锁了手机。
打开他的聊天界面，最先映她眼帘的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联系人。
他大概是在喝多的状态下，打字发了很多不像他平时风格的信息。
【跟向洋谈恋爱开心吗？】
【异地恋你受得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去找他，他来京城找过你吗？】
【冉冉，我知道你在跟我赌气，但是没必要。】
尹凝翻了几条就没看下去的欲望了。
更可悲的是，楚孟冉早就把他好友删除了，裴佑航那些酒后的真心话，楚孟冉是不会看见的。
她默默摁灭手机，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带他回了家。
隔天，裴佑航在尹凝的卧室醒来。
他迷迷糊糊走出卧室，尹凝穿着碎花的裙子，腰间系着白色围裙，坐在厨房的高脚椅上发呆。
她迎着日光，光线柔和，她的面容很是平静。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脖颈处的几缕碎发泛着金棕色的光泽，“醒了？”
裴佑航揉了揉太阳穴，“我怎么在这儿？”
尹凝浅笑，“昨天你喝多了，你同学打电话给我，我把你接回来的。”
“哦。”
尹凝给他准备了洗漱用品，还把他的衣服重新熨了一遍。
裴佑航洗漱完，尹凝已经准备好早餐。
“不吃了，我还有事。”
尹凝知道他十点要去赶飞机，在此之前他大概要回家换身衣服。
“佑航。”
裴佑航在换鞋，尹凝看着他的背影，“你之前说要带我回家见父母，还算数吗？”
裴佑航顿了下，“算数。”
尹凝仍旧温柔，“不算数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压力大。”
裴佑航嗯了一声，不想多谈。
他走后，尹凝把有关他的东西全部打包。
她知道，这段感情即将画上句号了。
-
裴佑航从尹凝家里出来，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头望着尹凝家厨房里的那扇小窗。
他掏出手机，很快就看到自己酒后给楚孟冉发的信息。
每句话前面的红色感叹号都格外醒目，仿佛能刺破他的自尊。
裴佑航攥紧手机，手臂上的青筋瞬间凸起。
第70章 没有
周承安出院那天，恰好跟尹凝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他穿着西装，司机恭敬迎他坐进后排，尹凝刚好上班经过。
他叫住她，“尹医生。”
尹凝客套了几句，“恭喜出院。”
周承安一脸遗憾，“可惜，不能天天看见你了。”
尹凝忍着反感，“作为医生，我倒不希望天天看见周先生。”
周承安撑着下巴，“听娇娇说，你男朋友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尹医生见他的次数不会还没有娇娇见他的次数多吧？”
他明目张胆的嘲笑，也撕开了这段感情表面岁月静好的伪装。
没人比尹凝更清楚，她跟裴佑航的感情岌岌可危。
但周承安不知道，尹凝正乐见其成。
“周先生，管太多闲事对心脏不好。”
周承安轻笑，“你的事在我这可不叫闲事。”
尹凝一瞬僵住，寒毛都竖了起来。
周承安当没看见，“先走了，后会有期。”
-
不久后，方昭曦拍婚纱照，尹凝也去了。
数日不见，她整个人精神焕发，虽然婚礼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但可以看出来，她对自己要嫁的人是满意的。
尹凝帮她把挂着几套礼服的架子推过来，“陆京淮怎么还没来？”
方昭曦坐在化妆镜前，请了五个化妆师帮她化妆。
“他晚一点儿才到，现在他是琼姨的秘书，工作比较忙。”
舒婧一死，职位空缺，陆京淮顶上了。
方昭曦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妆容上，也就没注意到尹凝别开头时一瞬的落寞。
很快，她换上了第一套礼服，是中式的喜服，凤冠霞帔，雍容华贵。
旁边有人帮她整理衣服的细节，方昭曦顺手接了个电话。
“喂？京淮。”
尹凝没听见陆京淮说了什么，只看见方昭曦的表情有些不高兴。
“你不能请个假吗？”
“我一星期以前就约好了。”
“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最后陆京淮还是来了，虽然来的匆忙。
当着尹凝的面，陆京淮说了几句好听的哄方昭曦，也算是挽回了方昭曦的面子。
接着楚孟冉挽着向洋过来打招呼。
婚礼在京城举行，他特意从海城过来，会跟楚孟冉一同出席。而尹凝会跟裴佑航一起出席。
当然，也有不少人私下说，楚孟冉在跟裴佑航比耐力，他找了个毫不相干的尹凝，楚孟冉也随随便便找一个，看谁先服软。
向洋跟着楚孟冉叫陆京淮哥，陆京淮不是一个刁钻的性子，哪怕是对尹凝，他都持着一份该有的礼貌。
可面对向洋，陆京淮没怎么搭理他，看都不看一眼，可见楚家对他并不满意。
楚孟冉倒是乐在其中，挽着向洋撒娇，“向洋哥哥，我带你去京城逛逛吧？”
“好，那昭曦姐，京淮哥，我们先走了。”
门打开，小情侣正好跟裴佑航撞了个正着。
楚孟冉笑容淡了几分，别开视线，“佑航哥哥。“
裴佑航面色无异，瞥了眼两人交缠的手臂，“去哪儿？”
楚孟冉：“向洋哥哥第一次来京城，我带他去逛逛。”
裴佑航侧身，让出一条路，一点都不在乎。
楚孟冉心里说不上来的堵，但又挺直了腰板，挽着向洋走了出去。
方昭曦和陆京淮的婚纱照大部分是外景，他们拍照的时候，尹凝在一旁帮她拿着外套。
裴佑航站在她身旁，一只手帮她拿，另一只手顺势牵住她。
“凝凝，不用羡慕，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比他们盛大。”
尹凝笑得有多含羞带怯，心里就有多凉。
拍完照，她陪着裴佑航回京大，两人在校园散步，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跟在他们身侧。
后排车窗降下，周承安的脸赫然在目。
他旁边坐着周娇，热情洋溢，“哈喽，好巧啊，学长，尹凝姐姐。”
裴佑航嗯了一声。
周承安撑着下巴，“好久不见，尹医生。”
裴佑航敛眸，“你们认识？”
尹凝解释，“这位是周娇的父亲，前不久刚在我们医院做完手术。”
说罢，她平静地喊了一声，“周叔叔，好久不见。”
周叔叔。
周承安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眉。
裴佑航有些意外，没想到周娇的父亲这么年轻。
“叔叔好。”
周承安打量他，一下子拿出了长辈的姿态，“我知道你，裴同学是吧？我们娇娇常常跟我提起你。”
“爸！”周娇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尹凝。
周承安一本正经反问：“我说错了？”
周娇有些无语。
裴佑航揽着尹凝，后退了一步，滴水不露，“这边是人行道，叔叔最好不要在这里开车。“
周娇捶了周承安一拳，“我都说了吧？你非要让司机开过来！”
尹凝恰好对上周承安的视线，一时愣怔，难道周承安是为她来的？
“好吧。“周承安无奈摆手，“裴同学再见。”
“尹医生，再见。”
车子掉了个头，缓缓走远，尹凝收回视线。
“佑航，我还要值夜班，先回医院了。“
“嗯。”裴佑航把她拉入怀中，“凝凝，你知道那天我起床看见你在厨房的样子，想到什么了吗？”
旁边是篮球场，场边四个直射大灯照入场内，每道光束照亮的尘土飞扬，路边草丛上堆着的雪，迟迟不肯融化。
尹凝心不在焉惯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
裴佑航把她揉进身体里，“想娶你。”
尹凝怔住，慢半拍才入戏，她抬手，回应裴佑航的拥抱。
“真的吗？”
裴佑航稍稍松开，捧着她的脸，她的脸在冬日里冻得发白，只有鼻头是红红的，他轻轻吻了一下。
“真的，我只喜欢你。”
-
跟尹凝分开后，裴佑航原本要去研究所，但最终拐进了学校给他安排的公寓楼。
途径偶遇几名同学，他一一打过招呼，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合上门，这一刻的安宁才真正属于自己。
方秋媛打来电话，“你干嘛突然针对向家？”
裴佑航走到书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没理由。”
“你既然决定要跟尹凝在一起了，那冉冉的事你就别管了。”
裴佑航吸了好大一口，最后坐在椅子上后仰，小臂搭在脸上。
方秋媛等不来他的声音，试探地问：“佑航，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
“没有！”
寂寞的夜里，他突然失了控。
第71章 不该碰的人
尹凝没有夜班要值，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不想跟裴佑航独处。
站在路边等公交的时候，周承安的车停到她面前。
“去哪儿？我送你。”
尹凝特意看了一下，周娇不在。
“不用了。”
周承安手肘搭在车窗上，“尹医生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几次三番的撩拨，尹凝基本可以断定周承安是什么意思了。
她面上挂着疏离的微笑，“周先生，如果我会错意了，那就当我闹了个笑话。“
“请问您是在追求我吗？”
周承安不答反问，“不叫周叔叔了？”
尹凝一噎，沉下脸来，“您还不配当我的长辈！”
周承安笑笑，慢条斯理点了根烟。
对于尹凝来说，这不是个好的信号，点烟意味着他打算跟她长聊。
稳了稳心神，“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周承安不语，猛吸一大口，烟雾缭绕地望着远方。
烟雾在冷空气里淡了几分，他才徐徐开口。
“尹医生还记得杜裕吗？”
听到杜裕的名字，尹凝的冷静一时间四分五裂。
她忘了呼吸，任凭周承安淡漠的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扫过。
“大概三个月以前吧，杜裕被江家的小少爷揍了。我查了当晚在场的每一个人，全部讳莫如深，不肯透露。最后你猜怎么着？”
尹凝眼里的惊恐不言而喻。
“我爸......？”
周承安不否认，“有一次尹雪峰喝多了，饭桌上没忍住提了一茬，说他女儿是江伝琛的马子。”
他补了句，“不用担心，当时江伝柘也在场，有人诋毁他弟弟的名声，他自然不会轻饶。”
他对上尹凝的目光，突然认真，“没发现这段时间尹雪峰很老实吗？”
尹雪峰确实很久没有找过她，但尹凝知道自己根本摆脱不了他。
眼下更严峻的问题是，周承安知道她的所有。
“你想干什么？”
周承安盯着她，一动不动。
她过度紧张和恐惧，完全没注意到人烟稀少的站牌后面藏着一个人。
不等周承安回答，她被人用毛巾捂住口鼻，没挣扎两下，就失去了意识。
悄然无声，她被抬入周承安的车上。
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红丝绒的双人大圆床上。
四周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曾拜尹雪峰所赐，她在这种地方摸爬滚打了一年，而她当年的噩梦，再次延续。
墙面是一扇黑色玻璃，可以当镜子用，她猜测是双面玻璃，这种地方主打的就是情趣，满足客人的各种变态需求。
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下了，紧身的白色抹胸裙子，堪堪遮住大腿根。
若是没有那些羽毛和亮片，她像是裹了一件浴袍，惹人遐想。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年长女人。
不耐烦地催促她去前面陪客。
尹凝冷着脸，“周承安在哪儿，我要见他。”
年长女儿没理她，招呼两个应侍生将她从门内拖了出去。
“救命！”
“救命！”
她大喊，可这一层像是没有人，只有燥动不安的音乐伴着鼓点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她的心脏。
最后他们把她拽到一处金色拱门前，那里已经站了一排姑娘。
年长女人把她推到队伍里，“老实点儿。”
尹凝吸了吸鼻子，“我要见周承安。”
“进去就是了。”
门打开，她跟着这群女人进门。
里面摆了一张檀木圆桌，烟酒味道浓郁，危机四伏。
在看清桌子上的人，尹凝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堵到了嗓子眼里。
周承安坐在一边，另一边是江伝柘和放荡不羁的江家小少爷，同时还有一些保镖恭敬守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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