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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春暖——女王不在家【完结+番外】

时间:2024-06-28 17:14:34  作者:女王不在家【完结+番外】
  那群子弟听到,都看过来。
  希锦便道:“芒儿哭呢,我一个人抱不住。”
  族中兄弟听此,都对阿畴投去同情的目光。
  一群男人家在这里喝酒说话,屋里头娘子肯定把孩子料理妥当,结果阿畴可倒是好,这赘婿就是日子不好过,还得被家里娘子喊过去照料孩子。
  四郎好笑,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阿畴在众人形色各异的目光中,起身,和大家道了一声别,从希锦手中接过来芒儿,便跟着一起出来了。
  夫妻两人一直没说话,等走出厅堂,过了月牙门,走进那围墙的夹道,希锦才开口。
  她如有所思:“听那意思,官家要找他那流落民间的皇太孙了?”
  阿畴听这话,神情顿了顿,之后才道:“听着是那意思。”
  希锦:“那你呢,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阿畴骤然侧首,看过去。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的,薄施朱色,面透微红,织锦褙子的交领衬得那颈子修长,在这红墙蓝瓦间,清凌凌的,比墙角的腊梅更多几分颜色。
  他看她一会,才道:“我该有什么想法吗?”
  希锦哼哼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睛瞥他:“你不该有吗?”
  阿畴:“哦?”
  希锦昂起下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自己好好琢磨吧!”
  说完,她一甩手,径自往前走了。
  阿畴抱着芒儿,站在墙根下,倒是默了好半晌。
  她……这是什么意思?
  ***********
  回到自家后,一踏进门,孙嬷嬷便带着秋菱迎过来了,并和希锦说起家里准备的各样物什,过年时候这吃食自然比往常丰富,光是脍鱼便要准备三四尾,且都是三五斤的大鲈鱼,至于大块盖碗扣肉,蟹酿橙以及馎饦春盘等,更是应有尽有。
  宁家年夜饭讲究七碟子八碗堆满餐桌,过年时候自然不能敷衍。
  阿畴带着小厮料理院中,希锦便在房中查问起来,一时问起那米酒,孙嬷嬷说是打了城东孙家的。
  “惯常吃的李家米酒,从年前腊月十八就排着队呢,我们去了三次,愣是没排上,只好打了东城孙家,说是他们家味道倒也不错。”
  希锦问道:“前天二伯娘不是还说,她娘家一口气要了七八桶,说是要给他们家的,也会分我们一些?”
  孙嬷嬷道:“是这么说,可人家运过来一桶,给各家一分,早早分完了,我们就没落着。”
  希锦略默了下,才颔首:“也行,都是米酒,又能差出多少味儿来呢,孙家就孙家的。”
  说着间,阿畴进屋了,正好听到话尾。
  他看她一眼,道:“孙家确实不错,用的方子和李家米酒原本是一个方。”
  希锦没理会这话茬,只是道:“先预备着吧,等会胡家到了。”
  大家都忙点头,之后下厨房忙碌去了。
  没多久,胡家果然来了,胡老爷子带着儿子儿媳妇,另外再领着一个穿了大红布棉袄的小孙子。
  他们一进来,希锦和阿畴便迎出去,希锦一叠声地喊着大伯,又拉着那儿媳妇的手往里面让,阿畴则是和胡大伯以及那胡大伯儿子打招呼。
  说话间,希锦拿了早用红缎子包着的状元及第银元宝给了那小孙子。
  这是他们家坟亲。
  所谓坟亲,是给家族看守墓地的,胡老爷子是帮衬着照料希锦父母坟上的,人家给自家长辈看坟,日常帮着照料长辈坟上,这种人家虽然论起身份地位都大大不如主家,但是主家儿女都要当亲戚走着。
  那是对长辈的敬重。
  其实宁家家族的亲戚都有家族中走动着,不需要希锦单独应承,她需要额外来往的就是自家外家以及这坟亲了,另外还有铺面上的掌柜伙计,那也是过年时候要自己上心的。
  午饭招待过后,临走前又给胡大伯家包了一封谢银,客客气气送走了,这事总算过去了。
  这时候芒儿早困了,奶妈带着芒儿去一旁厢房睡觉,孙嬷嬷带着两个丫鬟拾掇房前屋后,没多久家里利索起来。
  希锦便放了话,让孙嬷嬷几个都出去逛街看彩棚吧,或者在家里睡一会也行,反正自便就是。
  忙完这些,希锦也是有些困乏了,便上床准备躺一会,这时阿畴也过来了,他也准备躺下。
  希锦感觉到了他的动静,只是闭着眼睛装睡罢了。
  谁知道阿畴上了榻后,掀开锦被,便凑过来了。
  开始的时候不着痕迹,等希锦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那有力胳膊环住。
  希锦想推开他,谁知道他今天却比往日更强硬的,他又很知道她的弱处,不几下,她也就来了兴致。
  屋里屋外都安静得很,大过年的,奴仆全都出去了,奶妈也带着芒儿睡下,只偶尔听到不远处哪一房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
  两个人到底都年轻,也才成亲三年,晚上有的是精力,好一番恣意的荒唐。
  兴起时,希锦睁开眼,看着上方男人。
  男人平时身形挺拔颀长,略显清瘦,不过如今这个角度看,他略弓着背,腰臀运力,大开大合,胸膛上肌肉隐隐贲起,看着很有男人味。
  总是过于冷清的眉眼此时陷入沉迷,薄薄的唇微张着,大口喘着气。
  她认识这男人多年,他平时总是不声不响,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活生生一冰坨子。
  能让他不当冰坨子的,一个是芒儿,另一个便是这时候了。
  希锦心念一动,突然起来坏心眼。
  她抬起胳膊来揽住他,之后仿佛不经意,抓住了他的墨发。
  她用了力道的,他自是觉得疼。
  他略停下动作,两只手撑在她两侧,就那么俯首看着她。
  水乳交融间,他刻意压抑着,喉结颤动,额头的淡蓝经脉都凸显起来。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底下来,落在她身上滋啦啦引来一阵热烫。
  希锦咬着唇,不吭声。
  她多少明白他的意思,她扯到他了,他便硬忍着也要停下来,不动了。
  这里面自然带了一些较劲的意味。
  他在试探,试探她是不是喜欢,试探她是不是会受那似有若无的要挟。
  希锦勾唇一个冷笑,她并没有松开,刻意用了几分力气。
  就是要揪他。
  他头皮疼,墨黑的眸底暗沉沉地盯着她。
  显然有些愠怒的。
  这种疼痛估计可以让男人偃旗息鼓。
  希锦终于放开他,之后用手一推,就想把他自身上推开。
  她是很喜欢,但他如果拿这个要挟,那——
  自然是戒了!
  看谁先低头!
  男人大手有力地按住她的掌心,一边一个,压住,她没法动了。
  这种被动局势让她有些羞恼,她低声命道:“放开我!”
  阿畴却低首下来,在她耳边道:“我很疼。”
  烫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朵上,她俏脸犹如火烧,不过却咬着唇,倔强地别过脸去。
  戒了戒了,反正是要戒了!
  孩子都有了,这赘婿睡不睡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阿畴压低了声音:“你故意的。”
  希锦软哼一声:“原来你还知道疼。”
  阿畴视线落在她眼睛上,探究地看着她。
  希锦:“我看你儿子抓你头发的时候,你耐心得很,如今倒是知道疼了!”
  阿畴静默地看着她,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希锦:“放开我,起来了……”
  阿畴却陡然发力。
  猝不及防,希锦发出一声低呼。
  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
  希锦便觉自己仿佛溺水了一般,几乎喘不过气,说不出的感觉排山倒海,她只能紧攥住他的胳膊。
  许久后,希锦缓慢地平息着呼吸,懒懒地合着眼,享受着那一层层的余波。
  他伸出胳膊来,抱住她,将她紧紧抱住,彼此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热度。
  谁知道这时候,仿佛不经意间,她感觉到了一丝冰凉。
  她略怔了下,之后便猜到了,是他的坠儿。
  一时所有的愉悦全都烟消云散,她奋力把他推开:“起来了……”
  阿畴被她这么一推,身形略僵,没待反应,却见她已经挣脱了他。
  之后她一个扑腾,跟上岸的鱼儿一般,尾巴一甩,直接翻身背对着他了。
  阿畴看着她的背影,侧躺着的她线条跌宕起伏的,那细腰窄窄软软地凹陷下去,凸显得下面隆起弧度勾人。
  会有些冲动,想撕碎薄软娇艳的红锦被……
  不过他在看了半晌后,到底是起身下了床,推开门。
  廊檐下,小丫鬟穗儿还在呢,正摆弄着兔儿灯,那是准备元宵节用的。
  他开口:“怎么没出去玩?”
  这么说话时,才感觉自己嗓音格外沙哑。
  才经历了那么一场,没缓过来。
  穗儿仰脸看他,甜甜一笑:“想着万一娘子和阿郎有什么吩咐,我在这里候着。”
  阿畴便明白了,是希锦以前途诱之,她上了心,是要好好表现的。
  他便微颔首:“去取些热水来吧。”
第5章 拈花了?惹草了?
  阿畴从旁照料着,帮希锦洗过了。
  洗过后,希锦浑身舒畅,心情大好,倚靠在矮榻上,抱着红香匣子,捡了那晒干的香药果子和点心来吃。
  刚才招待那胡家几口,她光顾着说话,其实自己没吃几口。
  阿畴见状:“别吃这个了,凉了,太油腻,仔细不消化,让穗儿拿过去热了再吃。”
  希锦:“罢了,别人都出去玩了,就穗儿在家守着,也不能可着她一个使唤。”
  阿畴:“那你想吃什么?”
  希锦想了想:“我倒是想吃胡婆子的牛乳酥蜜了。”
  胡婆子的牛乳酥蜜,那是入口便化,自家做得万万没那个味道,不过要吃一个新鲜,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畴道:“那就让穗儿过去街上说一声,叫闲汗送过来就是了,她在家里也是闷,让她出去喊了索唤,之后便随便玩耍去。”
  希锦想想也是:“那敢情好,我要吃胡家婆子的酥蜜,再要桥东头铺子里的蹄子清羹,还有那边分食店的煎肝。”
  这几样距离不远,几步路,穗儿过去后正好顺趟吩咐了。
  阿畴当即起身,取了一把铜钱出去,叫了穗儿吩咐几声,穗儿看着外面的热闹自然也眼馋,如今听得这个好差,欢喜得很,接了那铜钱出去了。
  一时家里寂静下来,希锦也没别的想法,随手拿起她那话本子,懒懒地偎依在引枕上,借着香烛的光随意翻看着,又忍不住取了旁边的小吃来吃。
  反正就吃一两个罢了,也不至于吃顶了。
  阿畴没什么事,也挨着她坐下来,和她一起看话本。
  那话本粗制滥造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书,上面印了春宫画儿,再有一些才子佳人私奔苟合的风流故事。
  阿畴一眼扫过去,如今希锦看着的正是什么“俏娘子独守空房春闺寂寞,穷学生十年寒窗月下猎艳”。
  当下蹙眉:“这都什么?”
  话都不成句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人编排的故事。
  希锦听这话,却是忙用手袖子掩住,有些提防地看着阿畴:“你干嘛,我正看着呢,你不要搅扰我。”
  阿畴:“给我看看吧。”
  希锦:“才不要呢!”
  阿畴:“那上面不是说,拨开千层莲,吮得一口蜜,我也想看看怎么拨,怎么吮。”
  希锦:“!!!”
  她红着脸,睁大眼睛,狐疑地看着阿畴,却见阿畴一本正经的清冷模样。
  这清风朗月的模样,谁能相信他刚才说出那样的话。
  她深吸口气:“你看这个有什么用,你看了也不会学,反而落得一口荤话。”
  好好的郎君都要被带坏了呢!
  阿畴却道:“可以学学。”
  希锦却是不太信的:“罢了你不要学了。”
  她便要躲开他。
  她喜欢看这话本子,人家上面写得有滋有味,但她不想和阿畴试那个。
  阿畴像头饿狼,跟饿了八百年一样,叼住就不放,好像吃完那一口后,生怕吃不到下一口,恨不得一口气全都吞了。
  她根本受不住。
  阿畴却突然俯首下来,哑声道:“之前帮你吃过,你哭得跟什么一样,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希锦瞬间脸上火烫火烫的。
  她咬着唇,软软瞪他:“你和人家又不一样!”
  阿畴:“怎么不一样?”
  希锦:“我娘说过,女儿家的身子最精贵,可不能伤着,那是一辈子的事,结果你呢,谁能受得住你那样!”
  阿畴视线紧盯着她不放:“我哪样?”
  希锦突然就恼了:“哎呀,我不想提了,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当下她伸出胳膊来,挽起袖子:“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弄的!”
  阿畴垂眸看过去,便见她白藕一般的臂膀上,竟有了些红印子。
  显然那是刚刚折腾出来的。
  她就是这样,稍微一碰就是印子,好在那印子转天就没了。
  阿畴:“好,那不提这个了,不过我倒是要问问你别的事。”
  希锦略松了口气:“什么?”
  谁知道说着这话,外面响起敲门声,原来是送餐的闲汉到了。
  阿畴过去接了,接了后上了门闩,之后才回来房中。
  那外送的餐食是放在白瓷温盘中的,上层瓷薄,下层瓷厚,双层内中空,里面是满满的热水,如此里面餐食可以保温。
  阿畴将那各样物件都拿出来,照料着希锦吃用。
  希锦将一块小鲍螺酥放在口中,随口问:“对了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阿畴:“你之前提起官家的事,你说我要有什么想法?”
  希锦轻舔了下指尖,漫不经心地道:“哦。”
  阿畴:“你当时说——”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说我应该想想自己现在身份处境……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希锦用旁边软帕子擦了擦手,这才道:“你现在该想些什么,你心里就没数吗,倒是要来问我。”
  阿畴神情便郑重起来,一双黑瞳漆沉如墨,就那么定定地盯着她。
  希锦感觉到了,她手上动作停下,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如今官家春秋已高,定是要另立太子的,这个时候,你不该想想你的打算吗?难道还能当成没这回事?”
  阿畴听这话,神情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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