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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芽芽不枯【完结】

时间:2024-07-09 14:42:52  作者:芽芽不枯【完结】
  这些俱是宫中秘辛,阮玉仪自是不知的。
  她一步步走向温泉。
  轻薄的纱衣拢着她的身子,勾勒着她的纤细的小臂若隐若现,走动间,衣袂飘起,露出她白玉般的足腕,以及上边系着的足链。
  她因着还有些发热,身上透着粉红,加之水红糜丽,更衬得她容色灼灼。
  她蹲下身子,将手探进池中。水是温热的,甚至有些过热,她触到水面,便缩回了手。
  顺着台矶,她缓步踏进池中,泉水裹挟上来,如水洗凝脂。纱衣飘在水上,拢着落花,胜似盛绽的芙蓉。而那水面之下,又不知是怎般糜艳光景。
  风吹花落,池中添了不少残瓣。
  她兀自等着,却迟迟不见他的人影。
  一边竹叶细碎作响,斜阳敛尽最后一丝光亮,周遭无比寂静,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攀着池沿,面色愈发潮红。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热症反复,她只觉脑中昏涨,似有什么在其间搅动,叫她无法思考。她眼皮沉重得厉害,手上也渐渐失了力道。
  抓着池沿的素白的手松了开,她坠入水中。水红的纱衣因着她的重量,亦被压入水下。
  恍惚间,她似是看见一抹玄色身影疾步而来。
  泉水争先恐后般地,涌入她口鼻中,她阖眼舒眉,似是无知无觉的白瓷偶人,安静苍白,了无生机。
  姜怀央顾不得更衣,跳入水中将人捞起,斥道,“这般浅的水,你当能死成?”
  她呛了好几口水,咳了几声,方才微微睁开眼,眸中有几分茫然。
  他以为她是想自尽?
  她喉间仍有撕裂般的痛感,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颊上的也不知是泪是水,可眼中是红的。她蒙蒙意识到,她会不适大约在池中呆久了的缘故。
  可他并未想到她会一来便下了水,见她落水不挣扎,自是以为她有自尽的心思。
  他何尝不知晓她近日心绪低落,也看出她一直在避着自己。
  他垂首,衔住她珠玉般的耳垂,压低嗓音,“不若朕来帮你。”一字一句送入她耳中,仿佛在诱哄。
第168章 炭火
  温热的泉水将阮玉仪搅得心神混乱,她身子发软,只有勾住他的脖颈,才勉强使得自己不再次滑落到水下。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久呆了。
  她借着水的力道,脱离他身边,抓住池沿,意欲出水。
  可姜怀央并未给她这个机会,将人一把扯了回来,扣住她的腰肢,低头覆上她的唇。他带着她往池底沉去。
  她呜呜咽咽的声音,被温热的池水吞没。她呼出了几个泡,才屏住了呼吸,不消多时,窒息感便铺天盖地地裹挟上来。
  她惊惧地死死扣住他肩,费力挣扎着,却被他牢牢桎梏在怀中。
  他似乎尤其乐意体会这般濒临绝境的快意,要她与自己一道沉沦。他撬开她的唇齿,渡了气过去,叫她觉着好受些。
  池子并没有多深,很快便抵到了池底。
  两人乌发交缠,不分彼此。她神思涣散,恍惚以为自己要融入这池水中,灼热的水涌入她的身体。
  几乎是触到了临界,他方才带着她起身。
  她趴在他肩头,剧烈地咳嗽着,空气钻入她鼻腔中,每一下都是牵着经络般的疼。他一手托着她的身子,空出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可还要如此了?”
  她无暇分辨他话语的含义,闻言,只不住摇头。
  他轻笑一声,温声道,“自尽会很疼,泠泠受不住的。不若好生待在朕身边,莫要想其他。”他声音冷然,如毒蛇吐信。
  见她缓过些气来,他方才捉住她纤细的足腕。
  木香侍立在竹林外,对里头的动静充耳不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唤进去侍候。
  彼时小娘子已在新帝怀中睡着了,睡梦中还蹙着眉,面色潮红,微张着唇,呼出一股股热气。姜怀央接过木香手中斗篷,为她盖上。
  他注意到她像是病了的模样,沉声道,“去将宁太医唤来。”言罢,带着她往他的院子中走去。
  木香也担忧自家小姐,哪里敢耽搁,垂手应下,忙回身去了。
  他将小娘子放至榻上。
  从宫中来的侍卫有事相禀,早候了许久,见新帝回来,上前低声说了几句,面色凝重。
  他将手从她腰下抽离,挑下錾铜钩上的帘幔。帘幔在他身后飘落,掩住里边的光景。他身形颀长,负手而立,“摆驾回宫,阮婕妤等人不必相随。”
  侍卫垂首称是,备车马去了。
  待阮玉仪悠悠转醒,屋中便只余下木香了。
  “小姐,您醒了。”木香打起帘帐,“宁太医在外头候着呢,可要唤他眼下便进来看诊?”
  她喉间发痒,掩嘴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放轻声道,“叫宁太医进来罢。”
  宁何携诊箱步入,对着落下的床幔行了一礼,神色恭敬。
  自入了京中,她病得却比在婺州家中时还要频繁了,这些日子一来一回,落梅轩中的人与宁太医也算是相熟了。
  宁何对她的病情自是了如指掌,隔着纱巾左右换手诊了脉,平和道,“小主还是要好生修养,不然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她不住咳了两声,声音虚弱,“妾记着了。”
  这病情反复,也不是个办法。宁太医难得将药开得重了些,好叫她快些大好,也免得一日日受罪。
  送走了宁太医,阮玉仪委实是难受得厉害,又已是夜色沉沉时,沾了枕头,昏昏沉沉又睡去了。
  木香待她睡熟,减了些木炭,关好门窗,将寒风尽数挡在外边,这才去了外边守着。
  倦意涌上来,她倚着堂屋中的小榻,草草睡下。
  屋中静默下来。约莫一刻钟后,屋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推开,月凉如水,撒落一地白霜。那道瘦挑的影子打起软帘,入了内室。
  月升月落,鸟雀啾鸣,不过天蒙蒙亮时,木香被接连不断拍打门的动静惊醒,那力道似乎要将门拍通了才罢休的。
  木香发懵了一瞬,忽地记起小姐还睡在内室。她本就病了,身子疲乏,若是被吵醒了,更添头疼,可怎生是好。
  她趿着绣鞋,趋步往门边去,去了锁,压低声音斥责,“大清早的不晓得轻些吗,吵醒了小主你来赔罪?”
  她的话忽而顿住,蹙眉疑道,“你这是怎么了?”
  拍门的是淑妃身边的宫婢,这会儿她抽抽噎噎满眼是泪,鬓发散乱,手还维持着拍门的动作抬在半空。
  “娘娘……”那宫婢年岁不大,像是被吓坏了,话也说不明白,“我们娘娘……”
  木香叹口气,回身取了茶水过来给她,要她莫着急,慢些说。
  宫婢仰头将茶水饮尽,喝得急了,流出的茶水滑至颔处。“我们娘娘昨儿被宫里的侍卫带走了,求阮婕妤救救我们娘娘!”她哀声道。
  她扑通便跪了下去,伏了身去。昨日,宫里忽然传来搜得容家私藏胡椒八百石的消息,胡椒本是寻常之物,不足为奇,但出问题的便在这数量上。
  胡椒一物,因其味香防寒的特性,常被和了泥涂于皇城中的壁上。而寻常官员百姓家,是不允许如此做的。
  这八百石的胡椒一被搜出,容家野心,便昭然若揭了。陛下为了处理此事,忙动身回宫,而作为容家女的淑妃,自然被召回了宫中,禁足重华宫。
  事出突然,淑妃也是惶惶不安,情急之下,她留下身边的小宫婢,托其向唯一与她交好的阮玉仪传信。
  木香听罢,面色一凛,知晓此事耽搁不得,携小宫婢进了屋中,自己则回身去了内室。
  她的手按在门上,施力推开。
  一股呛人的气味铺面而来,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忽而想起什么,她心口发紧,忙往里边走去,一面高声唤着阮玉仪,一面猛地将门窗大开。
  地上的炭火仍旧在滋滋燃烧着,赤红之上,冒出滚滚白烟。
  小宫婢听木香急切的声音,也知晓不妙,忙去将炭火都搬了去了庭院中。
  寒风呼啸着灌进来,里边的气味很快便消散了去。
  阮玉仪缩在松软的锦衾缎褥中,阖着眼,似是还在睡梦中,不知身边发生了何事,也不知自己的丫鬟着急得快哭了出来。
第169章 回宫
  木香打起帐幔,露出里边阮玉仪的身影,她睡相安然。木香的手顿住,忽而止住了声音――她不敢再唤了,她好怕得不到回应。
  冬日里贪暖,炭火烧得过旺,因此于睡梦中逝去的人并不是个例。但她知道,小姐定然不会有事的。
  她稳了稳心神,吩咐一边的小宫婢去请宁太医。
  小宫婢不敢怠慢,忙碎步离去。
  木香狠命抹了两把眼睛,起身,轻声道,“小主,奴婢为您去预备梳洗的物什。”她缓步走出几步,面色如常,指尖的颤抖却暴露了她的心境。
  蓦地,身后传来几声微弱的咳嗽,“木香,先侍候我更衣。”
  木香脚下一凝,回身,眼圈泛红,“小姐――”她唤得戚戚然,阮玉仪心口微紧,支起身子,搂过她。
  “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哭什么,”阮玉仪温声道,一语未了,她蹙眉扶着头,轻轻抽气,“今儿头疼得紧。”
  她脑中突突地疼,像是有什么在其间搅动。
  木香怪自己比木灵还会胡思乱想,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她面上整了整神色,忙道,“宁太医片刻便来了,小主稍微再躺会儿。”
  “去关关窗子。”她往锦衾中躲了躲。
  木香并未依言照做,而是跪下垂首,语气坚决,“请小姐责罚,奴婢一时不察,昨儿炭火烧得过多,通风不及――”一语未了,她忽地顿住。
  不对,她分明记得临出去前还减了炭火。
  阮玉仪探出身子,虚扶她一把,“我知道你惯是个细心的。昨儿可有旁的人进来过?”
  木香抬起眼皮,眸光一动,旋即起身去检查内室的窗子。她反复看着,可并未发现有撬动的痕迹,她回首,对阮玉仪摇了摇头。
  “外边呢。”
  堂屋与内室是通过一软帘隔断的,因此自是无需检查。木香果真在外边的大门上找到了莫名的划痕,似是以簪子一类的细长物伸进来,挑开门轴的痕迹。
  她沉着脸,垂首走进内室,将此事告与阮玉仪。
  听罢,她默了几瞬,“将此事禀了陛下罢。”要他来直接处理才是最妥当的,一则无需她费心费力,二来想要将背后之人揪出来,也较她自己来更为轻省些。
  “陛下昨儿便回了宫了,”木香顿了下,“小姐,淑妃娘娘出事了。”
  她一怔,急声问道“什么意思?”淑妃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母族又是钟鼎世家,轻易撼动不得,能出什么事,又有谁敢害她?
  如此想着,她忽地心下一沉。旁人动淑妃不得――若是他呢?
  木香将淑妃身边的小宫婢唤进来。小宫婢这会儿已是抹去了泪水,仪容得体,伏身叩首道,“奴婢见过小主,求小主救一救我们娘娘!”
  她将与木香说过的话一一道了。
  阮玉仪听着,搭在锦衾上的素手愈渐收紧,指尖泛了白。她沉声道,“我们也回宫。”她掀了被衾,探出一双莹白如玉的足,便要下榻。
  方触及地面,便觉眼前拢下一片昏黑,周遭静了一瞬。她不知搭了谁的小臂,片刻后,方才缓过来。
  缓缓睁了眼,木香焦急的声音也入她耳来,“宁太医,您快来看看。”她身上被披了件外衫。
  那身形清癯的男子面色淡然,脚下却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前来,他细致地询问了情况,不敢怠慢。
  问诊把脉已毕,她有些浅淡地牵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宁太医做到这个份上,本该是比那些小医官活计轻省,这些日子恐怕光往她这处跑了。
  宁何也怜这位阮婕妤总是抱恙,本想叹口气,思及还在主子面前生生咽了回去,道了些安抚的话。
  他又嘱咐道,“药多伤身,下官便也不杂着开了。姑娘届时替你家小主煨碗萝卜汤,不出几日便可恢复了。”
  “只是如此?”木香疑道。
  “是。”
  她松下一口气,好生将宁太医送出了院子,又伺候小姐梳洗更衣。阮玉仪也没甚么心思妆饰,只随意簪了发,便吩咐备马。
  她的心思,小宫婢替自家娘娘看在眼里,在一边感激涕零地谢恩不止。
  车轻马快,不消多时阮玉仪几人便回了宫中。
  她本意欲直接去重华宫探探情势,木香却执意要她先回落梅轩休整歇息,用了萝卜汤再去。
  “淑妃娘娘待小主好,奴婢都看在眼里。可小主才是奴婢的主子,比起淑妃,奴婢更忧心您的身子。”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私心,眉宇间拢着担忧。
  阮玉仪不欲与她僵持,望了望重华宫的方向,正待说什么。
  那小宫婢抿了抿唇,也劝道,“娘娘那边暂时应是无性命之忧,小主也切莫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定然不是娘娘想瞧见的。”
  她这才松了口。
  至落梅轩,安置了她坐下,木香马不停蹄地又去煨汤。
  她呷着温热的茶水,搪去寒气,衣袖中拢着袖炉,心思却不知飘到多远去。
  门外被叩响,三轻一重,极有规矩。她瞥向门口,出声让人进来。心下却疑惑,木灵这丫头什么时候这般稳重了。
  本该轮换着近身侍候的却不见身影,垂首而来的是一名相貌周正的宦官,着锦衣,步履平稳从容。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阮婕妤金安,奴才岑礼,乃陛下拨来侍候小主的。”
  她置于袖炉上的手微微收紧,“我唤的是木灵过来。”她有些排斥地垂眸看她。她知晓,这是他明晃晃安插在她身边的耳目。
  岑礼淡声解释,“陛下吩咐撤去小主身边的一位大宫女,由奴才顶上。”
  这不过表面说辞,他偶然间听过一耳朵,道是那婢子有问题,是陛下念着昔日她与这位阮婕妤的情谊,直接调走恐阮婕妤不会愿意,这才没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陛下这是何意?”她眉间凝着霜雪,指尖扣进炉盖上的镂空纹饰里,指尖灼热也不觉。
  岑礼自然不好将这些说与她听的,只道,“宫中品级森严,以小主的位份,近身侍候者只能有两人。小主无需膈应,奴才本也算不得男人。”
  他仿佛在说,她若是想要木灵回来,她该晓得如何做。
  而宫中伺候嫔妃更衣沐浴的宦官,大有人在,算不得稀奇。
  他像是个偶人,阮玉仪问一句,他便答一句。
第170章 赎罪
  阮玉仪盯着弯腰垂手的岑礼,紧抿着唇,气氛一时间僵下来。
  她冷下声来,“我不要你,你原是何处的便回何处去,我自会与陛下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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