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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片月——君芍【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11 17:14:57  作者:君芍【完结+番外】
  花露下句话慢吞吞吐出来,“他叫我这么和你讲。”
  “嗯?”
  “可是阿凝我的朋友,我怎么可以欺骗阿凝。”
  “这么说他没碰你?”
  花露摇头,头上的珍珠流苏也跟着摇晃,显得她更呆了,“他叫我睡床上,他伏案看书。仇大人真厉害,可以静静不动看上一夜。”
  李纤凝气息略平。
  花露忽的一笑,煞是娇憨,“阿凝方才紧张了,是在意仇大人吗?”
  李纤凝悻悻。
  花露接着讲,“仇大人也很在意阿凝,仇大人私下和我说话,聊的大半是阿凝。”
  “聊我什么?”
  “仇大人问我是怎么认识阿凝的,何以和阿凝这样好,问的可细致了。”
  李纤凝眸光一动,“你都说了什么?”
  “就说了我知道的呀,我被人贩子捉了,关在小黑屋里,我天天哭,其他一同被捉的女孩子不理会我。后来阿凝来了,阿凝处处关照我,我最喜欢阿凝了,阿凝也喜欢我,我和阿凝做了朋友。”
  花露说完看李纤凝面色微凝,讶了一讶,“阿凝你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以后他再打探咱们从前的事,你就说忘了,甭搭理他。”
  花露心想仇大人每次都赏她很多银子,还不用她伺候,她怎么好意思不说。但见李纤凝这样郑重,仍旧点了点头。
  “你最近还有去大秦寺吗?”
  李纤凝另起话题。
  “去的。”花露讲,“昨天还同姐妹们同去来着,和法师忏悔了好多事,法师人真好,他夸我是小溪,清澈见底。”
  “看来你这个教徒当的很愉快。”
  “是呀,每次和法师忏悔完我的心情都很轻快。”
  “忏悔……忏悔,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吸引你的,或者说吸引景教教徒。”
  “因为忏悔可以赎罪呀。”
  “赎罪?”
  “法师讲,无论犯了多大的罪过,多么严重的恶行,只要诚心忏悔,反思已过,便能得到‘圣灵’的宽恕。”
  李纤凝冷笑,“杀人无算也能宽恕吗?”
  不料花露点头,摸着胸前的十字说:“‘圣灵’宽恕一切诚心悔过者,给人自新,给予人第二次生命。”
  李纤凝愣了愣,继续冷笑:“什么狗屁圣灵,敢情犯了法不用坐牢,到他那里忏悔就了,如此还要什么衙门要什么刑狱公人,武侯竟也甭日日巡逻了。”
  花露说:“经过忏悔,坏人变成好人,改过自新。这是法师讲的度化,把坏人度成好人,岂不比杀了他强?景教不主张刑罚。然而法师还说了,信仰对抗不了律法,真走到了杀头那一步也无需怕,向着圣灵诚心忏悔,死后灵魂自会升上天界。佛家讲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圣灵’是比菩萨佛祖还要慈悲的存在,‘圣灵’宽宥一切诚心悔过之人。”
  “这些都是法师说的?”
  “是的呀,我昨天新鲜听来的,阿凝你说是不是很有道理?”
  “有个狗屁道理,你还不如去信佛。”
  花露:“……”
  送走了花露,李纤凝顺道把韩杞叫了过来。素馨已打包好食篮。
  “麻烦你了,小韩衙役。”
  “不麻烦,解小菲住我那。”
  “咦?”素馨惊讶,“住你家,这……这方便吗?”
  “方便,我从家里搬了出来,在榷盐院后面赁了一间小宅。”韩杞实在无法适应家里多个生人,珠珠搬进来没几天,他就另寻住处了。房子是解小菲帮忙找的,离县衙近便。
  素馨见韩杞和她说着话,目光始终追随着李纤凝,盈盈一笑,“那就有劳小韩衙役了。”
  识趣退下。
  韩杞走到李纤凝面前,“解小菲的杖伤没有大碍,大夫说养个把月即可好,不会落下毛病。”
  “谁问你了。”
  “我知道你想知道。”
  黄昏花影瘦,李纤凝高高卷起竹帘,好叫花花草草的影子映进来。
  那些花草影子落在几上、墙上,也折在李纤凝脸上,使她处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面庞柔和,抹煞了几分锋利。
  “小菲的房契落到了茱萸手里,茱萸不许他进门,他现在有家难回。”
  “你趁早别在这里气我,拿上东西赶紧走。”
  韩杞却扣住李纤凝的腰肢,在她左腮下亲了亲。蜿蜒上移,吻她耳朵,把她的宝玉葫芦耳坠也含进去。
  “我的房子很好找,门上雕有一对大鲶鱼。你抽空过去瞧他。”
  说完,拎篮子去了。
  晚风和畅,拂过被吮吸过的耳垂,微凉。
第91章 圆月篇(其十)阿悉兰
  一早上起来,天闷的厉害。凭窗眺望,乌云压到了远处阁楼的屋脊上,脊上的脊兽睁睁欲活,随时随地要腾云而去的架势。
  天阴沉,人也不精神,一路走过来,大家哈欠连天。李纤凝受旁人感染,也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右手边是一架鸳鸯藤,初开时尚是白花,开到荼蘼转黄,金银交映,香气馥郁清芬,幽幽荡荡。李纤凝站住脚嗅了片时花香,这才往前面来。
  来的早的吏员还没进入办公状态,站在房门前闲聊。
  “你们听没听说梁国公家的小姐定亲了?”
  “前阵子听说欲和咱们仇县丞缔结良缘,敢是定下来了?待会儿仇县丞来了咱们可得好生祝贺祝贺。”
  “祝贺什么,房小姐的良人不是咱们仇县丞。”
  “不是仇县丞是何人?”
  “听说是云麾将军麾下的校尉,家世相当显赫,乃真阳长公主之子,云麾将军亲自上门说的亲。房家岂有不应之理。”
  “云麾将军,那就是罗家喽,罗家加上皇亲,这门亲事属实可配。就是可怜了咱们仇县丞……”
  众人替仇璋惋惜了一回,李纤凝打他们身边走过,他们笑着招呼,“小姐今天心情不错。”
  李纤凝满面春风,“人逢喜事精神爽。”
  “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叫大伙也高兴高兴。”
  李纤凝话到嘴边,看仇璋打南来,招呼道:“仇县丞早。”众人相继招呼,仇璋一一应了,往县丞房走。
  李纤凝凑到仇璋身边,“我听人讲房家小姐另适他人,真替你惋惜,你也别太难过,大丈夫何患无妻。”
  仇璋耸耸肩,“我凭什么惋惜,想嫁我仇文璨的女人能从朱雀门排到明德门。房小姐另适,还有赵小姐韩小姐。”
  韩小姐?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李纤凝斜睨他。
  仇璋也睨她,突然伸手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
  李纤凝闪开,“你干嘛?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本小姐?”
  仇璋冷冷一哂,“跟上来,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仇璋隔空抛来一物,李纤凝抓在手里,摊开来看原来是那枚翡翠金指环。
  “有眉目了?”
  仇璋步履不停,“进来说。”
  县丞房里,周县丞早早到了,三人相互招呼过,李纤凝扫他一眼,没作声。
  “说说吧,有什么发现?”李纤凝在翘头案前坐下,不断接抛那枚翡翠戒指。
  仇璋不慌不忙,脱去常服,换上公服,束好腰间玉带,系上一枚样式古朴的司南形玉佩,香囊一并挂上。摘下中指上的紫色宝石戒指,换上和绿色公服颜色更搭的白玛瑙戒指。约莫觉得太素,无名指上又套了一只绿松石戒指。绿松石上密结蛛网纹,镶在银戒托上,煞是好看。
  捯饬完,把常拿来把玩的菩提子放在白玉圆雕卧鹤镇纸旁,这才开腔:“那串吐火罗文,我找人翻译了,是个人名,直译过来叫做罗含。”
  李纤凝指腹来回在戒圈内摩挲,“戒圈内有‘十字’标识,这个叫罗含的,想必和景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止千丝万缕,罗含便是上一任景教主教。现任主教吉和曾是他的弟子。”
  “此人现在何处?”
  “已成冢中枯骨。”
  李纤凝微讶。
  仇璋道:“宝历三年,也即是七年前,罗含于寺中讲道时被一反景教的佛教教徒刺死。”
  “信佛之人这样冲动?”
  “据说景教教徒信仰一位真神,他们称其为‘圣灵’,圣灵最初也是个凡人,经常对百姓宣称他是神之子,有权赦免人的罪过。被其所在大秦国视为异端,四处追捕,后来这位‘圣灵’被其门徒出卖,钉死在了十字架上,三天后复活,升入天界。景教教徒相信这位‘圣灵’会再降临,使教众得永生。那位佛教徒杀完人对着教徒大喊,‘你们的圣灵呢,叫他复活你们的主教啊!’随即自刎在了罗含主教的尸体旁。”
  李纤凝不可思议。
  “这件事掀起了佛教与景教的对立,在当时吵嚷过一阵子。景教也由此由微转盛,发展壮大到如今的声势。教众遍及长安。”
  李纤凝闲闲摆弄仇璋的荷叶形状笔洗,“他们的主教没有复活,教众不应该灰心失望,教业日渐式微,怎么反而壮大了?”
  “这点的确匪夷所思,但据魏县令回忆,当时主流的声音都在谴责佛教,罗含主教复不复活反倒无足轻重了。其背后难保没有推手。”
  李纤凝道:“留下戒指的两个胡人不知和罗含什么关系,有何用意。”
  “我查到罗含有一个养女,唤作阿悉兰。眸色碧绿,姿容殊异。罗含遇刺身亡时她才十三岁,罗含死后她下落不明,假如还活着,今年正好二十岁。”
  “解小菲确有说那胡女有一双漂亮的碧眼,美貌惊人。”李纤凝思忖须臾,“两天之内,给我更多阿悉兰的信息。”
  “我是给你使唤的?”
  周县丞在场,李纤凝不好撒娇,做了一个恳求的表情。又柔媚又无助。
  她一示弱讨好,仇璋立刻缴械,“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从县丞房出来,李纤凝觉得仇璋有点奇怪,亲事黄了他竟然没冲她发火,连一丝恼意也没表现出来,实在不像他。莫非、莫非……她搞砸他的亲事正中他下怀?
  也难怪,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了她,他怎么还会瞧上别的女人,尤其是那温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想她魅力无边,他念念不忘亦属情理之中。居然还刮她鼻子,搞这种小动作,当她那么好撩拨吗?
  不是没给他机会,他没把握住啊。现在想吃回头草,恕她没那么好吃。
  李纤凝浮想联翩,步伐极轻快地回了内宅,谁知素馨见了她,竟也在她鼻头刮一下,“小姐你这是搁哪蹭的?”
  “蹭的什么?”
  “花粉啊。”素馨把指头伸给她瞧,“挂了这么多花粉,鼻子不痒吗?”
  李纤凝怒骂,“该死的鸳鸯藤。”摔门回屋了。素馨小声咕哝,“鸳鸯藤又怎么得罪她了,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仇璋当然生气,当他得知亲事不谐并且是罗家从中作梗时,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儿。当天晚上气的晚饭也没用,但他很快想到了报复李纤凝的手段,以致觉睡的相当愉快。
  李含章对雷万钧朱滕两件案子也颇为关心,叫来他询问进展。仇璋把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况说了。中途韩杞和杨乙郎进来回说移交囚犯的事,并程上刑部回执。李含章点点头,叫他们下去休息。
  仇璋看着韩杞的背影说:“我听丁主薄讲,韩杞上月考核又是甲等。”
  李含章笑呵呵,“这孩子,从小做事就认真,放在哪里都错不了。”
  “依他的能力,当个衙役屈才了。叔父有替他考虑过别的出路吗?”
  “我糊涂了,竟没想过这点,莫非文璨有主意?”
  “我看关校尉很欣赏他,时常赞赏他是个参军的好苗子,叔父何不送他入军营。将来战场上搏个功名。”
  “战场上刀枪无眼,九死一生,只怕他娘不会同意。”
  “叔父怕担责?”
  李含章苦笑,“毕竟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叔父不妨和韩杞谈谈。我观他眸光锐利,不是池中之物,趁来得及,摸耽误了前程。”
  李含章叹息,“奈何现在不征兵,入军营也不是件易事。”
  “叔父忘了老泰山是何许人也?”
  “那怎么行。”李含章唬了一跳,“即使入军营也决不能进罗家军,给你婶婶知道,我这日子甭想过了。”
  “不需叔父亲自出面,吩咐阿凝代办即可。”
  “阿凝?阿凝和娘是一条藤儿!”
  “叔父还不知道罢。”仇璋浅笑,细看那笑有点咬牙切齿,“阿凝最近同韩杞走得很近,俨然已把他视作自己的亲弟弟,早没了当初的敌视。”
  “有这回事?”李含章一喜。
  “文璨岂敢在叔父面前打诳语。自己弟弟的事,阿凝必尽心尽力办,有她出面,罗将军也会多加关照,叔父可无忧矣。”
  李含章连连点头。称赞仇璋的主意好。等他问明了韩杞的意思,就去和李纤凝说。只要李纤凝肯出面,事情还怕不谐么。
  七年前阿悉兰还是个少女,无足轻重,仇璋能打探来的消息也十分粗糙。
  长安城中有不少胡姬酒肆,老板娘无一例外是风情万种的胡娘,甭说胡人爱光顾,汉人们也是酒肆里的常客。
  阿悉兰便是罗含常常光顾的一间胡姬酒肆的老板娘的女儿。阿悉兰八岁那年老板娘意外暴毙,罗含将阿悉兰收为义女抚养。此举在外人看来委实善心泛滥。当时坊间还起了几种猜测,有猜测阿悉兰名义是义女,实则是罗含的亲生女儿,也有猜测罗含看上了阿悉兰的容貌,预料到她长大以后必是个美人胚子,打着收养的幌子,实存据为己有的邪念。
  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李纤凝一扫而过,着意记下阿悉兰未被罗含收养前的居处。之前从魏斯年传递来的消息里获悉,大秦寺的人也在寻找那对胡人男女。设若胡女就是阿悉兰,她极有可能回到幼时的故居躲避。
  想到这一层,李纤凝立刻叫上韩杞赶往阿悉兰儿时的居所。居所位于醴泉坊,醴泉坊可以称得上是胡坊,胡人聚居,胡寺林立。
  阿悉兰曾和母亲居住的故宅位于坊南,辗转找到,隔墙看去屋子已荒废多年,门窗破败,屋脊倾塌。院里的土地倒是被拾掇的干干净净,一垄垄种满了葵、菘等菜蔬,西墙根下立着一棵花椒树,结出了一蓬蓬青豆豆。约莫是某户邻居的手笔。
  院门虚掩着,韩杞推开门,进去巡视一圈,并未发现可疑之处。
  李纤凝难掩失望,正思索着,门前突然来了一个小孩,仰着头问:“你们是谁?”
  李纤凝问他,“你是谁?”
  “我是那家的孩子,姓孟。”男孩指了指隔壁的房子,又指了指门里的菜地,“这些菜是我家种的。”
  “为什么在这里种菜,认识这家的主人吗?”
  “娘说地空着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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