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芮就是和方世安传绯闻的明星。
“好像是杨芮手里的酒溅到向栀身上了。”有人说。
陈最出牌的手一顿,往外面看了一眼。
杨芮他也知道,和方世安绯闻闹得挺凶。
朱岐看了一眼陈最,“不能啊,向栀妹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闹得那么厉害。”
“可能是因为方……哎呦!”
周舟捂着头,朱岐反手掐住他的后脖颈,“就你这破牌,还有闲心说话。”
周舟委屈巴巴地望了一眼朱岐,被朱岐警告,他撇嘴,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
向栀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事和杨芮闹,不就是因为方世安嘛。
向栀没得到,杨芮得到了。
向栀凶名在外,但她真的是最讲道理那一个,她处事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故意的。”
向栀身上这件墨绿色的丝绒裙,腰部一滩水渍,加深了颜色,看起来十分突兀狼狈。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裙子。
杨芮不但不道歉,上下打量着她,轻嗤一声。
向栀深呼吸,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和派对犯冲,每次参加派对都会遇上几个不长脑子的。
她真的想忍,可某些人总是不想让她忍。
桌上的香槟杯还未填满,向栀找了一杯最多的,拿起来,当着杨芮的面倒下去。
“我的礼服!”杨芮尖声大叫。
向栀冷哼,放下杯子,心情舒畅了。
“你……你别以为仗着你的身份就喜欢随便欺负人,她们怕你,我可不怕。”杨芮瞪着眼睛,刚做的钻石指甲,闪着金光。
向栀被气笑了,“那你知道我什么身份还找事?”
杨芮恶狠狠地说,“看不惯你。”
向栀笑了,“你听听你的话有逻辑吗?一边说我欺负人,一边又说看不惯我。”
杨芮一噎,死死瞪着向栀。
她今天托人将她带进来,就是想看看向栀到底长什么样,方世安身边的人都说她眼熟,像一个人。
她去问了方世安的表弟方重,她真像那人?
方重说,你别多想。
她怎么能不多想,这话就会让她多想,她人前人后捧着的女明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可和方世安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在透过自己看向的是别人,她第六感很准。
可进来看到那个别人口中的向栀,她觉得有几分像,尤其是自己嘴角的两个梨涡。
氛围僵硬,谁也不让。
“小七进来陪晚澄说说话。”许嘉遇从里面出来,敲了敲门。
众人看过去,向栀看了一眼杨芮,她懒得跟没脑子的人说话,跟叶子兰一个德性。
“来了。”
她转身,带着冯佳佳往里面走。
杨芮在后面一跺脚,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屋里面挺多人,向栀打了几声招呼,便看到陈最坐在沙发角落里,跟周舟几人凑着牌局,头都没抬。
她不满的皱眉。
屋里除了晚澄姐还有一个女人,她不认识,那女人含笑冲她点头,她回应了一下,侧头小声问冯佳佳,“那是谁?”
冯佳佳看了一眼宋楠,“去年还是前年周舟他们带着玩的女生,你老公投资了她的公司,把她带进来的。你忘了,你不喜欢她。”
向栀冷哼,抓到重点,“什么我老公,请你注意措辞,ok?。”
“okok,是陈最投资她的公司。”
“她人看着还不错。”
冯佳佳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原话是,我不喜欢她,但蛮佩服她。”
向栀颦眉,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懒得再想,转头拉着冯佳佳去找钟晚澄。
钟晚澄其实很少跟她们一起玩,从向栀记事起,她知道钟晚澄的哥哥钟晚霖和朱岐关系不错,但也不常和他们一起玩。
认识钟晚澄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她们一起去上过课。
钟晚澄要比她大几岁,同朱岐他们是一届的,她是导演系的,拍电影的。
她记得钟晚澄有一个男朋友,是电影学院一个学表演的,长得贼帅。
“晚澄姐,好久不见!”向栀走过去。
钟晚澄放下酒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段时间了。”向栀笑着牵起她的手,“你最近忙吗,有拍电影吗?”
话落,包厢里安静了一瞬,向栀愣了一下,见众人看她,她看向冯佳佳,冯佳佳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陈最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牌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她的意思投资电影。”
钟晚澄温柔地笑了笑,“最近在筹备一部。”
“我们先走了,老太太来家里了。”陈最拉着她跟朱岐和许嘉遇打了一个招呼。
向栀几乎是被他拖着走,他攥着她的手腕,有些用力。
其实陈最很少生气,他生气也不会让人看出来,别人对他的评价是他脾气好。
“你弄疼我了。”向栀停下来,甩开他的手,她揉着手腕,皱眉,明显不悦。
陈最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手腕处,呼出一口气,“抱歉。”
向栀本来是有气要撒的,听他道歉,她还有点不可思议,最后脸色缓和,“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怕你伤人。”陈最说着,接过保安递过来的钥匙,冲着车抬了抬下巴,“先上车。”
向栀坐在副驾驶,等陈最关上车门,她才问,“我伤什么人?”
陈最没出声,他先开车,驶入主路道:“钟晚澄不做导演很多年了,她哥去世后,她就放弃当导演,进了自家集团。”
“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向栀气恼,刚刚她那一问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谁知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陈最哼了一声,放松了些,趁着等红绿灯的空儿,看了一眼她的手腕。
红印子已经消下去了,不用买药。
向栀瞪了他一眼,“那她和嘉遇哥?”
“你想的那种。”
向栀抿了抿唇,人往后靠,望向外面,她记得晚澄姐和男朋友很要好,她和他们一起吃过饭,晚澄姐虽然是清冷的性子,但和男朋友在一起时是娇俏的,两人很甜蜜。
陈最看她没精打采地窝在座位里。
“那晚澄姐男朋友呢?”
“分了。”
“被迫分手?”
陈最睨了她一眼,手指随意敲着方向盘,“我喜欢听八卦,但没那么闲打听。”
向栀切了一声,“她男朋友还挺帅的。”
陈最冷哼,“有三哥帅?”
向栀沉默了几秒,“不相上下吧,但人家很般配。晚澄姐和嘉遇哥看起来外形般配倒是般配,就是不合适。”
陈最瞅她,她摊手说道:“晚澄姐和嘉遇哥都是冷性子,处不来,在一起屋子静的肯定能听到表针动。”
陈最哼笑一声,“那我们呢?大侦探?”
向栀忽略他的阴阳怪气,“我们也不合适,两个火爆的人在一起容易吵架。”
陈最目光落在某处,突然道:“所以,一冷一热最好了?”
向栀听出他语气有些冷,搔了搔眉角,疑惑地点头又摇头,“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不过我们现在也还好,楚河汉界,不合适,但没感情嘛,相处起来不算累。”
车开进地库,并排着还有几辆车,红色超跑在最后面。
陈最开了车门,半笑不笑,“谁要跟你楚河汉界,又不是下象棋,真逗。”
向栀嘿了一声,“我就是比喻,你至于上纲上线嘛?”
她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问:“奶奶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清楚。”他冷声回。
向栀不能走太快,她的高跟鞋有些磨脚,看着陈最的背影,她举起拳头对着空气砸了过去。
抬手的那一刻,陈最突然停下来,向栀没来及收手,打在他的后肩膀,
陈最回头看她,向栀收回手,“你突然停下来干嘛!”
她揉着手腕,没好气。
陈最弯着手臂,动了动,“扮演好你的角色。”
向栀一愣,反应过来,不情愿地挽着他的手臂,人贴得近一些,两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像是非常甜蜜恩爱的夫妻。
刚进门,向栀便松开手,跑到老太太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奶奶,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让您等我们。”
陈最低头看了一眼衣袖上她留下的印记,再抬头看她跟蝴蝶似得,飞扑到老太太身边,笑容明媚,两个浅浅的梨涡,显得十分俏皮。
钟妈说的没错,她回来家里是热闹。
陈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路过进来看看,对了,我让小钟把你的东西拿回去了,小石头也刚刚哄睡。”
向栀一愣,回头看了一眼陈最,他不动。
向栀瞪了他一眼,见死不救,恩爱夫妻人设全靠她自己维护,“昨晚我刚回来,想多陪陪小石头嘛。”
“是要多陪陪,你刚回来,哪有夫妻分床的道理,不能把时间全放在小石头身上,也要分些过二人世界。”陈老太太说完,抬起拐杖照着陈最的腿扫过去。
陈最一躲,笑着求饶,“奶奶,我哪里惹您了,您这下死手啊。”
陈老太太冷哼,“好好照顾小七,不然早晚我要收拾你。”
陈最刚想回答,谁能欺负得了她啊。
他瞅着向栀转着眼珠,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便听她说,“奶奶,您说得特别对,这两天陈最真是要收拾一下,昨天他就欺负我,今天也是,您看我这手腕红的,就是他拽的。”
陈最瞪她,她偷偷吐舌头,古灵精怪的,让他觉得又可恨又……可爱。
和以前不同。
陈老太太锐利的目光扫过来,陈最一愣,闪身一躲,还不忘大喊,“向栀你是小孩吗,学别人告状!”
“我是陈述事实。”向栀笑着,眉眼弯弯。
看着陈最吃瘪,她就开心。
陈老太太哪能追得上他,“回头我让他爸收拾他。”
提到陈最的爸爸,向栀微微愣了一下,陈最的爸爸也是方世安的爸爸。
对于陈最的爸爸,向栀是不太喜欢的。
甚至有些害怕,从小有阴影。
送走老太太,向栀揉着发酸的脖子,一转眼陈最已经不在客厅了,她跟钟妈打了一声招呼,才上楼。
刚到二楼,陈最从小石头房间出来,向栀小声询问,“睡了?”
陈最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一起回了房间,向栀从衣帽间拿了睡衣,随便拿了一个鲨鱼夹,夹着头发往浴室走。
她实在是太累了,要先洗澡,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她知道老太太是过来查岗的,今晚她也没打算住在小石头那屋,小石头那床还不够他自己躺的,昨晚被踹的地方也还痛着。
抛开五年的记忆,她和陈最其实是睡过一张床的,在她十岁的时候,母亲去世。
在国外医院,她站在病房门口,父亲和外公不让她进去。
她看到很多人都来了,陈最是被陈太太带着过来的。
陈太太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她身上有着和母亲相同的味道,所以小时候她很喜欢亲近她。
陈太太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温和地说,“先和哥哥回去休息好不好?”
“妈妈……我想陪着妈妈。”向栀攥着小拳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病房。
他们总是觉得小孩子不能见尸体,可那也是她的妈妈啊。
最后还是陈最拉着她走的,他牵着她的手,半拖半拽。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放开,后来带他们回来的阿姨没办法,就让陈最陪她一起睡。
她微微叹气,其实一张床也没什么问题,他要是敢动手动脚,她一脚将他踢出去就行了。
向栀从浴室出来,没走几步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陈最。
翘着二郎腿,背靠着沙发,懒懒散散的样子。
他好像总是这样,以前也这样。
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喜欢看书,喜欢画画,别人打篮球的时候,他喜欢躺在草坪上晒太阳。
她看了他一眼,视线转而落在卧室的床上,她想谈谈怎么分配。
目光落在床上,她一愣,眨了眨眼睛。
什么时候变成两床被子了?她记得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床被子。
向栀看向陈最,陈最合上书站起来,“看什么呢?”
他双手护在胸前,一副怕被她占便宜的模样。
向栀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她也愣了一下,偏过头,有些尴尬地搔了搔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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