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停车,揉了揉脖子,“后面比较清醒吧。”
他拍了拍朱岐的肩膀,“进去吧。”
朱岐不依不饶,“你别狡辩,你这么在意,现在跟向栀妹妹关系处的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大家私底下议论你俩每天打两次架。”
陈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他们还能私底下讨论?”
朱岐怔了一下,“你别转移话题。”
“嗯,我没转移话题,我在回答你上面的问题。”陈最揉了揉眉心,还是有些疲惫。
“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别人私下讨论的问题。”陈最耸肩。
“我在问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了,这是重点。狗子,你别怪我事多。”
“你还知道自己事多?”陈最半笑不笑地看着他。
朱岐嘿了一声,“我这是关心你们,你懂不懂,这条件都摆在明面上了。向栀妹妹心里没你,而你呢喜欢向栀妹妹,别狡辩,咱俩从小玩到大,你啥样我不清楚?该冲就冲,人都是你老婆了,你还不会利用条件。”
陈最睨了他一眼,往餐厅走,“你当是在农贸市场买东西,买猪心,鸡心?那是人心。”
“嘿,人心换人心,你不懂?五年啊,狗子,就算你卖身也该换点真心吧?”
陈最没说话,餐厅门口的玻璃门映射出他的身影。
五年……是挺久的,只不过她心里一直有的是别人。
“算了,你也别管那五年了,现在向栀妹妹失忆了,你就重新开始,当初她要去非洲,你好歹也……”
朱岐话没说完,便看到陈最抬腿往里进,他跟在陈最后面,知道陈最这是烦了。
两人刚进门,一个女生从两人身边过,女人全副武装,看不出长什么样,后面跟着的男人面色焦急。
陈最跟男人对视上,“二姐夫。”
被叫二姐夫的人才回过神,看到陈最和朱岐,面上勉强扯出一抹笑,“你们也来吃饭啊?”
“嗯。”陈最点头。
他跟这位二姐夫不算熟,称呼是打向栀那边叫来的。
这人叫季霖,向栀表姐的丈夫,跟向栀关系也很好。
季霖简单打过招呼,跑到一个黑车前,上了车。
陈最微微皱眉,手机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向栀。
向栀:【亲亲爱的,我想借用你法务部的人。】
第19章 18(下)
向栀抓过手机, “我靠,你发的什么啊?我疯了嘛,我要讨好陈最。”
她急忙要撤回, 聊天界面跳出陈最的消息。
陈最:【疯了,还是病了?】
向栀:【发错人了。】
向栀:【你瞅瞅你说的是人话吗, 诅咒我,难道你想继承我的财产。】
冯佳佳笑得倒在桌子上,“适当服软, 管用。”
向栀冷哼,“我向陈最服软,他可能会上天, 你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
向栀把手机递过去, 冯佳佳乐得前俯后仰,“冤家啊,冤家。那你怎么用他的法务, 他肯定不会主动提。”
向栀叹气,“不知道,回家再说,实在不行我就找别人,我就不信全京北找不出来一个厉害的律师。”
陈最很快回:【你要法务做什么?】
向栀低头打字, 她咬了咬唇, 最后还是把解释删掉。
向栀:【要你管!】
这边向栀刚回完消息, 吴馆长的电话就打进来,她直接挂断。
父亲没找她, 看来吴馆长的辩论结果不怎么样。
吴馆长又发了一大段短信, 先是认错,保证好好工作。
向栀撇嘴, 关掉手机,可惜她现在不需要了。
冯佳佳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吴馆长辞退其实容易,不容易的在后面。他替艺术馆签的那些合同,展出延期麻烦,挺多事需要法务,陈最今时不同往日,他又不是五年前你记忆里的陈最。
他手底下的法务是最出色的,能帮你解决不少麻烦事。”
向栀抬眸,“可是……”
她哪里是能服软的人,还要讨好陈最?
她是真的做不到。
冯佳佳道:“你想想艺术馆的未来,不过是一时的,又不是让你每天都讨好他。况且你都是陈太太了,不用白不用。”
讨好?
向栀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发呆。
早知道,不那么快回复了。
晚上回香林公馆,向栀停好车,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脑袋里想的都是该怎么开口,她不想求人,也不会求人,尤其是对象还是陈最,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向栀最后下车,关上车门那一刻,身后一束强光照在她的身上。
她回头,抬手遮住强光时,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睁眼时,车已经停在她旁边。
陈最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外面黑色大衣垂到膝盖的位置,双手插进大衣口袋。
车库冷白的灯光照下来,他头发有些凌乱,微卷的黑发蓬松柔软,他是有自来卷的,尤其是小时候特别明显。
向栀记得小时候她想要烫头发,爸爸不允许,她就特别羡慕陈最有一头微卷的黑发。
陈最走到她面前,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看什么呢,看这么入迷?”
向栀回神,看到他眸子里闪过的笑意,脑袋没转,身体先反应过来,瞪他一眼,“看……你,当然是看你啊!”
向栀咬了咬唇,为自己出卖灵魂而不耻。
陈最盯着她看,她脸有些红,咬嘴唇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大概率也猜到她的反常行为是为了什么。
那条法务的微信,以及今天他的岳父打过来电话,有询问向栀,还有吴馆长的事情,大概意思是让他帮忙劝劝,或者照看,别让向栀惹事。
其实向栀每次惹事,你挑不出她的错,每次她都是有理的一方,只不过因为她的强势,给别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我以为你要说自恋狂?或者……你有病?”他拖着音,戏谑地看着她。
这都是她的口头禅。
向栀微愣,反应过来他是在嘲讽她,当即炸毛,“你猜的没错,谁喜欢看你啊。”
陈最笑了笑,还真是一点就炸,他按了电梯,跟在她后面进去,目光落在她的脚踝上,脚踝处与高跟鞋接触的皮肤已经被磨红了,他微微皱眉。
到达一楼,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向栀还在为刚刚脑子发热而暗暗懊恼,她都已经讨好到第一步了,怎么不能再忍忍呢?
她一跺脚,嘶了一声,脚踝处酸疼感,她脱了鞋子,后面已经磨红了。
被她脱掉的小粉躺在地上,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双鞋子,奈何和她的脚不适配。
明明是定制款,还是出现这种问题。
她揉了揉脚踝,回头看到陈最,她咬了咬泛红的唇,要不再讨好一下?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陈最换鞋道:“你先说。”
“你喝水吗?”向栀问。
“渴了?”
向栀一愣,这不是应该她问的话吗?
不过,她确实有些渴。
陈最没等她回答,进了餐厅,倒了杯温水。
向栀跟过来。
两人回来的有些晚,小石头已经睡了,两人说话时都压低声音,就连灯也只开了玄关处和餐厅的灯。
陈最将水推过去,自己又倒了杯温水,他今晚跟朱岐一起吃饭,吃了一会儿被一个应酬叫走,虽然没喝酒,但被烟酒味道熏得嗓子有些不得劲。
“你要跟我说什么?”向栀小口嘬着水,后腰靠着椅子后背。
“我不太明白,你明明穿着那双鞋不舒服,为什么还要穿?”
向栀疑惑地低头看自己的鞋,拖鞋有什么不舒服的,她第一反应,他又是要没事找事跟她吵架。
陈最一抬下巴,往玄关处指,“我说的是那双高跟鞋。”
向栀舒展眉头,“不穿它我的心不舒服,它是我最喜欢的小粉,你懂什么嘛。”
陈最抬起双手,表示投降,“ok,是我多余操心。”
他放下杯子,水杯触碰石台,发出轻微碰撞,带着点力气的碰撞。
他不妨碍她自虐,她自己都不操心,他操哪门子心。
“哎,等等。”向栀急忙拽住他的手臂。
陈最早就脱了大衣和西服外套,薄白的衬衫上带着她手心传递的温度,柔软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手臂。
她马上松开,可陈最觉得她的手好像依旧攥着那个位置似得,灼烧着他的肌肤,和心脏。
他强装镇定,垂眸看着她,她又在咬嘴唇,手指搅在一起,别扭地低着头。
她的心思太容易猜了。
一天下来,她这别扭的神情,诡异的态度,他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不想开口,想等她说出来。
她从不求人,求人就跟要她命一样。
不,她也求过,求过他,可那并不是好事。
他微微叹气,人靠着冰箱,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提起,“艺术馆的事情解决了?”
向栀抬头,目光撞进他黑沉沉的眸子,她觉得他此刻看上去有些散漫,但又有些可靠。
“当然解决了,吴馆长被我辞退了,他的助理是正常招聘的,可是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你也知道我失忆了,现在的一点社会上的阅历都没有,管理公司,我怎么可能会嘛,又没接触过。”
“你把她的简历发给我,吴馆长应该留下一堆合约,我给你派两个律师帮忙。”
“真的?”向栀两眼放光,激动地想要尖叫。
“假的,收回。”陈最轻笑,看她这样子,仿佛又回到十七八岁的时候。
“你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哪能是假的。”
向栀哼了一声,怕他反悔似得,放下水杯,往楼上跑,但依旧压低声音,“我要去看看小石头,那事说好了,不准反悔。”
陈最站在原地,看着人影消失在他面前,他又将剩下的水喝完,才起身找药箱,翻出来一管软膏。
他上楼进了卧室,浴室里传来水声,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把软膏放在桌子上,去了书房。
他还有一个电话会议要忙。
向栀洗了澡,脚踝处更红了,沾了水的伤口有些酸疼,她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脚踝处的水珠,也不管红肿的地方。
她实在太累了,脑子木木的,现在急需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美美的睡一觉。
向栀倒在床上,鼻尖贴着床单,她一翻身,钻进被子里,美美的闭上眼睛。
睡梦之中,她好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迷糊地半睁着眼睛,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蹲下了,大概是陈最回来了,紧绷的神经放松,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紧接着,她觉得脚踝酸疼的地方,凉嗖嗖的,很舒服。
像是在梦里,又好像不是。
她想努力醒过来看看,可脑子越发的沉,睁不开眼,只能翻了一个身,舒服地哼了一声,嘴角扬了扬。
陈最的手停在她的脚踝处,棉签上还沾着白色的膏体,他下意识地看向她。
向栀半边脸被被子罩着,侧身躺着,那件丑丑的睡衣她还穿着,估计是在他面前故意这样。
他记得她喜欢穿丝绸的吊带睡裙,她有挺多好看的样式,都放在他酒店的套房。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她酸痛的伤口,陈最又沾了一些,怕她蹭掉。
她又舒舒服服哼了一声,嘴巴抿了抿,看起来是十分舒服的。
陈最看着她,哼笑一声,还真是会享受。
第20章 19
向栀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田螺姑娘,可田螺姑娘一转头,变成了陈最……
向栀猛然惊醒, 她盯着头顶的水晶灯眨了眨眼睛。
这可比噩梦还吓人!
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一束彩色的光映在墙上, 她偏头看过去,陈最还没有醒。
这还是她头一次睡醒后,陈最还在床上。
她有些恍惚, 心里莫名紧张了一下,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往常她是起的晚的,清早醒过来的时候, 陈最已经离开了, 她也很少去注意睡在身边的陈最。
或者,她是刻意忽略,因为太尴尬了。
向栀搔了搔眉角, 看着陈最睡着的样子,她忽然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下床,从包里拿出来一根口红。
她嘿嘿一笑,笑起来特别像电视剧里阴险的反派。
陈最微微皱眉, 像是睡得不安稳。
向栀看着他皱眉的动作, 屏住呼吸, 跪坐在床上,手指捏着口红, 慢慢落下。
下一秒, 陈最睁眼,定定地看着她。
向栀快速背过手, 尴尬地一笑,“我看你唇有些干燥想帮你抹一点润唇膏。”
陈最冷嗤一声,上下打量着她。
向栀被他的打量弄得有些不舒服,她往后靠了靠。
她没想到陈最这人睡觉这么轻,她还没有干坏事他就醒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看你嘴唇干,想帮帮你,我对你知恩图报,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向栀梗着脖子,细腻雪白的颈子,显露出来。
陈最冷哼,“我看你是倒打一耙。”
真当他没看到她手里的口红。
向栀不悦,嘿了一声,“你这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最坐起来揉了揉脖子,“哦,那你把润唇膏给我,我自己抹。”
向栀微愣,还未反应,陈最伸手过来抢,她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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