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
“那是什么？”
温年：“你觉得呢？”
她的样子，让程晏生觉得陌生疏离，仿佛他从未了解过她这个人。
他说：“因为你爱上他了，对他的人也是爱屋及乌？”
第162章 不要再来找我了
视线上挑，她定定望着程晏生，看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从沾满希望，再到逐渐暗淡下去。
他把手拿开。
视线没分散。
程晏生笑了笑，笑里升满讥讽，笑了十几秒钟，他的脸僵住，有些冷声：“看来是我猜对了？温年，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都在颤。
程晏生好怕自己没绷住那口气，他忍了又忍。
温年眼眶灼热，热得像是开水在烫她的眼皮。
她蠕动着唇：“程晏生，你救我，我谢谢你，以后有机会还你的人情，一定会还，但是……我跟秦让好了，所以……”
“请我自重是吗？”
程晏生的眼睛，犹如两根锋利的针。
温年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反而她感觉比先前更无力了。
短暂的对视过后，是程晏生率先挪开的眼睛。
他走到窗前，她看着。
那抹高挺的身形，忽然之间，变得有些落寞，温年的心稍稍泛起一丝酸疼，她手指打被褥中探出，轻轻抚在胸口。
她跟程晏生待在一块。
只要氛围空间静下来，就会变得无比的紧促。
温年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一点点平缓下去。
她逼退眼角的潮湿。
声音弱弱传到程晏生耳朵里：“程晏生，我们好好谈谈吧！”
跟了他三年多，从结婚到离婚，两人之间好像从未心平气和的，好好坐下来谈过，温年觉得自己特别疲惫。
肩头担着沉重的担子。
她主动提出来谈，程晏生应允，他转身，脸上的表情早已不是先前那一副，冰冷得没有温度。
“你想怎么谈？”
温年的目光，盯着他弯腰坐下，再到把自己神情整理到毫无瑕疵的程度。
喉咙艰难翻滚，做出个吞咽的动作。
她抓着身侧的床单。
抓了两下，再松开，声音不算重，也不算低：“我跟秦让在一起，不是为了刺激你，我真的想跟他好，程晏生，求你……”
“呵！”
程晏生眼睛，如两只火球，有团团火焰，在里边翻腾滚动。
他的哼声打鼻息窜出。
温年沉住气，把没说完的话接下去：“求你别再这样了，行吗？”
屋里没旁人，门也是打了反锁的。
程晏生身姿后靠，懒散又严肃的靠着沙发椅背，唇角紧紧的绷着，有些下压的程度，他直勾勾睨她：“别哪样？”
温年如鲠在喉。
眼泪逼到了眼眶，好在她是躺着的，所以眼泪没顺势往下掉。
她想抬手去抹脸，手掌没力气。
“我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你也别再来清城找我。”
说完，温年把眼睛撇开，没去看程晏生那张脸。
病房内持久的沉默，静得针落闻声，静得人心发慌，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程晏生的回话，直到她脖颈都扭酸了。
耳畔响起一道关门声。
程晏生走了。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温年摁在心口的那股气，几乎是瞬间的事，一落千丈的坠落下去。
再到慢慢的平缓。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滴落进耳边的枕头中。
眼睛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落得一发不可收拾，温年抬不起胳膊，只能任由眼泪流到干，流到尽，床头柜的手机嗡嗡作响。
她努力的伸手撑着床架，想试图起身。
“唔……”
手掌心一个打滑无力，温年重重摔下了床。
腿骨跟腰部都是剧烈的疼，疼得她闭上眼。
“救命，救命……”
程晏生离开时，门开了没合严实，门外的护士闻声，赶了进来：“温小姐，您怎么了这是？”
温年一只手还强撑着去扶床：“我手机一直响，麻烦扶我上去。”
借着护士的力气，她重回到床上。
护士把手机交给她。
发现她的腿僵持着，都弯曲不了：“我去帮你叫医生检查一下腿。”
电话是卫宗打来的。
她没接到，对方自动挂断了。
温年捏着手机，正打算回拨过去，一条微信跳入页面中，卫宗的信息：秦小江在酒店，有人守着他，温小姐放心。
温年没回信。
医生来替她做个简单的检查，好在没摔着骨头，只是一些扭伤。
医生叮嘱几句后，便离开了。
回归到沉寂，温年忽然觉得无比迷茫。
程晏生走得这么干脆是什么意思？
他算是答应了？
还是说，他这是气愤而走，想着下次再用别的法子压迫她？
……
楦，秦家。
夜幕笼罩之下的秦家，显得无比的繁荣阔绰，门前栽种高挺的榕树，这栋宅子是秦凉父辈留下的老宅，上下重修过两次。
如今秦家老大老二都在外立业。
秦让又多半住在海港，只剩下秦凉一人。
宁美岚一进门。
秦管家跟上来：“夫人，您来找秦先生？”
“我来找阿让。”
“三少跟秦先生出去了，不在家里。”
宁美岚撇了一眼东屋：“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一脸为难：“这个秦先生没说。”
至打跟秦凉离婚后，秦家人不待见宁美岚，尤其是她出国回来，连个招呼都没跟秦家打，去程家落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聪明人都懂她什么意思。
回想起当年，秦凉无非是当了接盘，接的程青的盘。
若不是她生下秦让。
秦凉怕是连最后的一点薄面都不会留给她。
“那我进屋去等。”
“这……”
宁美岚盯着秦管家，眼底是锋芒：“我儿子要跟温年那个女人搞在一起，难道我没权利见见他？”
宁没岚一直等到深夜十二点钟。
秦让跟秦凉父子两，才堪堪赶回家。
门口响起停车声，秦管家眼疾脚更快，他最先反应出去迎人，也是想先一步跟秦凉说宁美岚来秦家的事情。
秦让开门。
秦凉打后座下来，秦管家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外套，低声提醒：“秦先生，宁女士来了。”
闻声，秦凉稍挑眉梢：“她来干什么？”
秦让没说话。
秦管家看了他一眼：“她说是来找三少谈事的。”
秦让回楦也有几天了，他能想到宁美岚追到这来，原本也想好过去跟她见一面，恰好事赶事，他没抽得出空。
“爸，我也正好有事跟妈谈。”
第163章 茶不思饭不想
秦凉摆了摆手，示意他去。
宁美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阿让，你不能跟她在一起，不管是于公于私，你们这算什么？她是程晏生前妻。”
“妈，这件事……”
“外人是要戳你脊梁骨的，你知不知道？”
秦让紧抿着唇瓣，良久无声。
他猜到宁美岚反对，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坚决。
心中短暂衡量下，秦让面目从容不迫：“我想过，不管外界有什么压力阻力，我不会放开她的手，这件事爸已经同意了。”
闻言，宁美岚脸色大变：“你拿你爸压我？”
秦让向来对她孝顺，从不忤逆半句。
这是头一次，当着她的面，拿秦凉压她。
宁美岚震惊中，又有一些不甘的愤怒。
她把这一切的根源，算计在温年的头上：“你以前不这样，是不是她怂恿你？打在你家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
“妈，不是她，你别这么说话。”
秦让语气跟声音虽然保持着温和，眼神脸色早已起了些见外。
宁美岚哪看得了这些：“好，你这么护着她？”
“她是我的女人，我当然得护着她。”
“阿让，你现在长大了，爸妈管不了你了。”
秦让下颚稍稍压迫一瞬，他深吸口气，谈吐依旧儒雅斯文：“这次回来，我也是打算跟你和爸商量这件事的。”
他要第一时间解决好一切阻碍，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宁美岚当即表态：“我不同意。”
秦让：“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跟她在一起。”
“你……”
宁美岚双眼溢出那种难以理解的神色：“她到底哪里好？在这楦城，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她？”
温年在她眼里，就是程晏生玩剩下的。
秦让连碰都不能碰，嫌脏。
更比说是把她娶进家门。
秦让掀开的眸色，无比清朗坚定：“妈，我没有别的事，只求一句，你别为难她跟她的家人，不然……”
“不然你怎样？”
母子两正面对峙。
宁美岚看着他长大过一段时间，是他初升高那会。
正值叛逆期也没见过他眼神这般的坚韧如石，仿佛只要她伤害温年，秦让会跟她拼命。
好几秒后，他的脸色松缓下来：“不然我也不会顾及母子情分，您知道的，我说得到做得到。”
无尽的骇然，冲撞进宁美岚胸腔。
刚倒下一个程邵庭，她不敢过于强硬的跟秦让撕破脸。
这是她最后的一根依附稻草。
若是连秦让都不顾及她的面份，秦家更不会搭理她。
宁美岚心有不甘，也不得不退让。
秦让说：“妈，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国外，对我跟爸几乎是不闻不问，我以前很怨恨，觉得为什么你要大哥，不要我。”
“我想了整整二十几年，才想明白。”
她从来没爱过他这个儿子，也从未觉得这是她的家。
她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暂时的栖息地，暂时躲避程家的避风港，说走就走，说来即来。
她的心至始至终都在程青的身上，所以连跟他生下的孩子，她都是最疼爱的。
小时候他就能感受到。
只是那时年纪尚小，并不懂得偏见这个词的深层含义。
秦让大学时，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人。
他缺爱。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缺少一份像母亲一样的爱，包容他，对他好，能够温暖他的爱。
直到他满怀希望，撞得头破血流。
才认清现实，宁美岚为何不爱他，因为她连他的父亲都不曾爱过，又怎会爱他这个只是一时冲动导致的结果？
宁美岚呆愣着：“阿让，你在说什么呢？”
秦让释怀，勾唇一笑：“妈，你或许不知道，高三那年我去国外找过你，看到你跟大哥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我没敢上去打扰。”
最终，他灰溜溜的一个人跑回了国。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滴水未沾，试图把自己活生生饿死。
还是大哥秦政撬开房门，把他抱了出去。
由于宁美岚的冷血无情，大哥大姐看在眼里，待他也都如亲母所生的同胞手足，几乎是没半点嫌隙之分。
……
清城。
离程晏生走，已经过去了半夜时间。
病房的那扇门，依旧纹丝不乱的半敞开。
温年躺在病床上，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她时而会扭头，观察几分，因为她始终觉得程晏生不是那种好讲话的男人。
如果只是一句话的事，那以前她求过他那么多次。
他早就放过她了。
温年不怕别的，就怕程晏生留后手。
可夜已深，门外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半个小时都只有护士走过的身影。
“温小姐，您需要请护工吗？”
温年的病房，也有半宿没人照看了，护士问道。
她摇了摇头。
护士离开前，替她拉上门：“要是您有什么事，可以按墙上的铃。”
“谢谢。”
医院正对门，一颗枝叶稀疏的榕树底下，那辆深黑色的轿车，也足足停了大半宿，车窗漆黑如墨，看不到车内半点光景。
寒风吹得玻璃上布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车厢内是恒温26°。
卫宗嗓子眼挤挤：“程总，那个温小姐病房没人看着，要不要帮忙叫个护工上去？”
“叫吧！”
程晏生回复得很快。
这话几乎都没过脑子思考，他的嘴比脑袋快一步。
不知何时，当他听到温年两个字时，本能反应都是应允的。
他本能的想为她好。
本能的想要保护她。
卫宗打电话给医院，请了名本院的资深护工上去，还点名要经验老道的阿姨。
程晏生从楼上住院部下来，就一直坐在车里，维持一个状态。
除非腿麻了，他才会稍微挪动几分。
眼睛睁开了又闭上，闭上再睁开。
六个多小时，一口东西没吃，一滴水没喝。
卫宗打包两份盒饭，其中一份加了叉烧的递给程晏生：“程总，要不先吃点东西，就算是等，也得先保护好自己身体。”
程晏生胃部里，除了反酸，没有半点胃口。
他撇一眼，再次收起：“不用了，我不喝。”
第164章 破镜难重圆
“那你喝点水？”
这次他没拒绝，伸手把拧好的水瓶接过去：“楼上怎么样了？”
“温小姐挺好的，护工刚给我拍了张照。”
卫宗识趣，立马拨开手机，点到相册打开照片，拿给他看。
程晏生已经很疲惫了。
他扭头看过去时，眼皮都是深深的往下压着，连与她的照片对视，都生怕彰显自己疲倦神色，温年躺在床上，半眯着眼。
似醒似睡的模样。
整个画面一片安详。
没有他的打扰，她总是安安静静，斯斯文文，过得特别的佛系又平静，仿佛世事安然，岁月静好。
“程总，我们要不要上去？”
“不用了，开车。”
……
70/180 首页 上一页 68 69 70 71 72 73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