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秦让,连夜打楦赶回到清城。
他地毯式搜查,连动清城警方,势要把绑架温年的人抓出来,警方跟私家侦探在整个清城翻遍了,也没找到人影。
这番阵仗,反倒是惹火了当地的商圈。
黄德生算是好心提醒:“秦总,要我说,你还是带着小温回海港或者楦,如今这清城它不安稳。”
秦让心里不是没掂量的。
见他迟疑犹豫。
黄德生道:“实在不行,我去替你跟她说,小温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秦让折返回医院。
温年的出院期是后天。
这几日一直是秦小江陪着她。
他站立在门外,扬起的手指,转而拉下去,攥紧成拳垂在腿侧,秦让反复了三四次,心里压着块重石,他怎么都放不开。
“要不……你跟着我们回海港吧?”
秦小江跟温年说。
意识到话快,他很迅速的补上:“要是你觉得海港不好,可以去楦。”
温年身子骨恢复得差不多了,气色也比起前些天好太多。
秦让在外的那些事,她都听说过。
包括温重堇厚重的债务,以及清城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他们是奈何不了坐牢的人,可不表示能轻易绕过。
如今没闹到医院来,是程晏生在帮忙。
倒不是秦让没本事,正是因为他本事大,牵连的东西太多,不能轻易下这个死口,哪怕换成程晏生,结局也不会相差太大。
摆在她面前的唯一出路,便就是离开。
温年笑笑:“小江,你小叔还没来吗?”
“我给他打电话。”
秦小江握住手机,准备拨电话,病房门开了,一道挺拔的黑影走进,秦让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面容本就透着英气,绷着没笑,更是刚毅了些。
“小叔。”
“你先去隔壁玩游戏。”
“嗯。”
秦小江看了眼温年,转身离开。
待门拉开,再关合上,秦让满眼那种装不下的疼惜跟宠溺,溢到眼眶边,他声音出奇的低:“如果你打算走,我明天就……”
“好。”
温年的声音比他还轻低。
秦让意料之外,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意外之中又有一些深深的愧疚。
这些天的折腾,纵使是大男人也难抵住。
秦让已经好几个晚上,没合过眼了。
温年的手指探出来,越过身前被褥,覆在他手背处:“我跟你回去,不管是回海港,还是回楦,我跟着你。”
他吸吸鼻尖的酸涩。
以前不知酸劲是什么味道,现在得知了。
秦让唇瓣抿住:“是我没保护好你。”
“你不用自责,这不怪你。”
秦让反握住她的手:“那我回去叫人收拾行李,你想什么时候走?”
温年眼睫翻动几番:“在离开前,我还有件事想去做。”
她想要拿出三千万的离婚款项,一次性把温重堇欠下的那些债务结清,走得也安心一些。
这件事,她不好出面,只能交给秦让去办。
……
程晏生打清城回来后,大变了个样。
连沈轻舟都说:“你这是被女人伤得多深,魂都快没了。”
他只字不提,嘴巴严守。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维持默契,保持沉默,没人敢在程晏生身边提及温年的名字,哪怕是她身边的朋友也没提。
许漾家的事曝光后,许家身败名裂。
当然谢成平也没讨到好,仕途怕是止步于此。
原本夫妻两是打算安排谢青竹出国的,她执意不肯,便去了沪北,靠着谢父一些微薄的关系,混了个不算差的工作。
总归也是吃上了公家饭。
她自己在外边租了套房子,一室一厅的精装房,足够一个人的。
姜阔最近一直在找她,话里话外都是复合的意思。
谢青竹没同意。
不是想着要磨他的性子,而是她打心底里想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想被人叨扰。
这日,她把姜阔堵在门口。
两人都红了眼,互不退让。
谢青竹问他:“姜阔,你扪心自问,你哪怕有一点点爱过我,我何至于随便拉个人结婚了事,你有过吗?你有吗?”
她不是撕心裂肺的嘶吼。
只是平平静静的问他,姜阔感觉心被捅了一刀。
疼得他都不敢抽气。
谢青竹试图去关门。
姜阔一只脚卡在门缝处:“青竹,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她闻声笑出声:“谈谈?还想拿以前那种把戏哄我?谈着谈着谈到床上去吗?姜阔,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是以前……”
他伸手一把抱住她。
谢青竹挣扎不开,被男人紧紧圈住。
姜阔在亲吻她,动作特别的斯文。
那一刻,她耳畔响起岁月静好的风,心脏狂跳不止,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怒意。
她承认,她依旧爱着这个男人。
谢青竹任由姜阔亲她的肩颈,嘴唇,直到耳垂,她仿佛惊醒:“你走吧,我不爱你了。”
他亲得气喘吁吁,她亦是。
两人面对面,视线相抵。
短暂的对视后,谢青竹先拉下眸子:“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没你想得那么想要见到你,你的出现,只会让我困扰。”
姜阔眼睛里囤积的雾气,她没看到。
她也不想去看。
有些人错过了,真的就是一辈子,不管破镜怎么修复复原,都不可能回到最初。
时光就如人的心。
过了裂了,就永远回不去。
“你现在就这么厌恶我了吗?”
谢青竹曾经抱着他,亲着他说要跟他好一辈子。
第165章 他不缺女人
哪怕真的不要名份,不要那些钱财,她只要他这个人。
誓言停在了过去。
而他,也被留在了过去,回不来。
……
温年没有选择回海港,去的是楦。
这一点上,沈轻舟跟程晏生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得懂,猜得透,秦让在海港遍布房产,有得是地方住。
即便他不是海港人,可也是半个老家。
温年去楦,完完全全是为了躲程晏生的。
秦让毫不吝啬,把大哥秦政,以及身边的朋友,全都介绍给她认识。
跟秦让关系最为密切的陆淮南都说:“阿让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
待她身子痊愈。
秦让出谋划策,领着她去了趟三亚旅行,这个季节在三亚,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北方早就天寒地冻了,那边还是四季宜春。
他带她去的是一处私人半山腰别墅。
秦让前些年来这边玩,临时起意置够的一套,当时正值房价炒得厉害,花了不少的钱。
住在上边,能随时随地俯瞰整个海景。
那视野,绝对是很多地方都无法比拟的。
吃过早餐,温年喜欢在阳台边透透风。
即便是没有阳光的情况下。
海风卷着一股咸咸的味道吹来,心旷神怡。
身后环抱上一道力,男性掌心贴住她腹部,秦让的声音不紧不慢,从她耳后绕进耳朵:“想什么呢?我叫你三声都没理。”
“没,你开完会了?”
“嗯。”
秦让下巴抵着她肩膀,双眼闭着,嘴里呢喃出一个字。
听得温年心房都在乱颤。
原来被深爱的滋味,真的很好。
你不用时时刻刻去担着心,也不用想尽办法的去讨好他。
更不需要怕他生气,患得患失。
秦让待她的爱意,是明里暗里都能被察觉到的,一些大事,甚至小细节上,无处不在,温年都觉得,她迟早跟他会培养出感情。
这世界上。
有些人是一见钟情,有些人是日久深情。
她对程晏生的爱深沉。
可人这一辈子,总归是会形成习惯的,程晏生是她心底抹不去的一道影,但也不表示,她要守着他过一生。
“饿了吗?”
秦让靠了会,把头抬起来问她。
温年转过身去,两人面对面,她后腰压着栏杆,双手顺势抱上他腰肢,像平时那种亲昵的口吻:“饿了,你打算带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秦让手一抬,把她径直抱起。
她也机灵,双腿弯曲夹住他腰,视线瞬间上移几个度,她得低俯视线去看他。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微敞开的衬衫中,锁骨处的吻痕。
是温年昨晚上印上去的。
她脸稍稍红透几分:“海鲜吧!”
“好,那咱们就去吃海鲜。”
秦让临时订位,那边来信说,没位置了,得明早提前预约,于是他打通点关系,找到以往老同学帮忙,在分店拿到位置。
下午五点多,驱车赶过去。
别墅离漓家王不远,二十多分钟的车程。
他牵着她的手,刻意提慢了些速度,温年反扣住:“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秦家在这边投资了不少产业,咱们来也算是……”
秦让后面说了什么。
温年几乎听不清了,因为她看到沈轻舟跟叶词安,后来又跟上个周应淮,算是凑齐了人。
他们都在。
那么肯定不会缺程晏生的。
“怎么了?”
秦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了然于心。
他站住几秒钟,抬眸坦然的跟对方打招呼:“沈总,周总,叶总,你们也来漓家王吃饭?”
这场偶遇,算是老天不长眼。
谁也没想到啊!
不光是温年跟秦让不想跟他们碰面,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也不想让程晏生在这,看到温年和秦让秀恩爱,那不是贴脸刺激嘛!
沈轻舟的目光,打温年身上越过去。
才去看秦让:“秦总。”
剩下两人跟秦让也简单招呼了声,顶多是看在生意场上的客套话。
温年如站针扎。
可她又走不得,越是在这个时候走,越显得她心虚。
所以,她一直等着程晏生什么时候出来。
寒暄几句后,听到沈轻舟喊人:“都聊这么半天了,晏生怎么还没出来,在里头干什么呢?”
她的心跳随着话,猛然加速。
周应淮跟叶词安都是聪明人,不会张嘴乱说话的。
沈轻舟看不惯秦让,倒不是看不惯,他就是觉得这事,是温年亏待了程晏生,秦让属于那种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的。
程晏生那次从清城回来,有多狼狈,外人不知,他最清楚。
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索性他出声:“他俩不会真打起来了吧?这大白天的。”
打起来。
三个字瞬间在几人氛围中,就变了味道。
谁都知道沈轻舟这个人的脾性,待男女之事上,惯爱开玩笑。
他这是明摆着故意说给温年听,想反刺激她。
温年也不甘示弱:“程晏生有女朋友了?”
她问得心不跳脸不红,平静又沉稳。
听到她的问声,叶词安跟周应淮是震惊加意外,秦让是面不改色,沈轻舟则是那副咽不下气的神情。
他盯着温年的脸,怒不是怒,笑不是笑。
嘴角勾动下,又再次摁下去,说:“也不算,就两人一块过来玩的。”
沈轻舟很懂得拿捏人心,尤其是在感情这一块。
他故意回答得含糊不清,模棱两可。
让温年自己去猜。
人心跟猫心没两样,越好奇越想知道。
可沈轻舟唯一的错,就是高估了如今程晏生在温年心里的地位,她可以冷漠的逼走程晏生,自然表示她是真的放下。
“他还是一如既往,身边不缺女人。”
程晏生刚吐了一番,喝得有些多,他嗓子都吐麻了,出来电梯,听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她冷漠又疏离,脸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身边从不缺女人。
那一刻,他盯着温年那张轻笑的脸,心里不知有多痛。
她明明是在笑的。
扣住墙壁的手指收紧,眼眶灼热难挡,他抬起头,逼退回去:“秦总,真巧。”
谁能想到,程晏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第166章 借酒消愁
沈轻舟最先看到他,往下是温年跟秦让。
周应淮和叶词安是背对着人的,两人得转身,才能投目过去,程晏生眼神略显茫然涣散,脸上带着明显的酒气。
白衬衫领口有抹红印。
远时没看清,待走近了,温年看清楚是女人的唇印。
小小巧巧,很是精致的一张嘴。
想必人也长得特别漂亮。
能在程晏生身边晃悠的女人,就没丑的,她心底有些自嘲,也有几分好笑,秦让跟他招呼:“程总,没想到你也在三亚。”
“过来玩玩,你呢?”
秦让笑道:“我们也是。”
现场氛围一触即发,谁都没开口点破,也没把导火线引过去,沈轻舟跃跃欲试着,却也被周应淮压制:“别乱说话。”
“那你们玩好。”
程晏生音质低沉,略带几分酒气后的沧桑憔悴感。
温年站在秦让的右边,他是从秦让左边擦肩而过的,男人身上淡淡的烟气,撞入鼻息,她屏住呼吸没吸进去。
几人离场后,空间安静下来。
秦让拍拍她胳膊:“我们先上去。”
“好。”
不知道是站久了腿麻,还是见到程晏生憋得心慌,温年应声后,再到提步硬是慢了两拍,她跟着秦让进门。
包间是那种小民宿格局装潢,氛围感拉满,窗前摆着榻榻米茶桌,坐在上边能边品茶,边观赏楼下的风景。
温年迈过去时,恰好看到程晏生四人上车。
他上的是周应淮的车,一辆黑色路虎。
黑影打眼前驶出去,温年默默的挪开视线,她盯着榻前的茶杯,问:“我们要待几天?”
情绪表情都收敛得格外清简,秦让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再待八天吧!”
温年心底数着这个数:“要不三天,我想回去尽快找工作,马上就年关了,我得先安排好把我妈接过来,她一人在那边我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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