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弱弱举起手:“我的也写了警告。”
他的说明书惊心动魄。
他是苏灯心的青梅竹马,是某个太医的儿子,懂点医术。后来因宫变,皇帝指名让他入宫给新封的昭仪看病,到了才知道,这个昭仪就是苏灯心。
这之后,为了让苏灯心心情好起来,皇帝把他阉割了,送给苏灯心做了太监。
这则说明之后,还标注了一句警告:如若说错话,会死很惨,所以请注意言行。
白及讲完,软绵绵道:“这个皇帝绝对有病,不好惹,我们要注意。”
“那你呢?”苏灯心问封南。
封南道:“我的角色说明很简单,你入宫后,从前所有伺候过你的宫人都被皇帝处死了。我呢,是太后重新指派给你的婢女,跟你关系不错,皇帝也对我很放心,平时伺候你梳洗,帮你奶孩子。”
“你会吗?”苏灯心指了指脑袋上的花盆。
封南笑道:“这个我可以学,奶孩子嘛……”
他看了眼岁遮,噗嗤一笑:“只要他愿意吃,我也可以喂的。”
岁遮鄙夷地呸了他一口。
把他们几个的信息点结合在一起后,苏灯心有了点方向,现在,就差确认那三个字了。
“一个问题,白月光是什么?”
岁遮飞快举起手,表示他知道。
“初恋。”
苏灯心皱眉:“初恋?”
岁遮哎哎呀呀了半晌,又手舞足蹈比划,憋出个:“超爱的那种!”
“大概明白了。”苏灯心说,“我是皇帝的初恋,他超爱!”
岁遮歪头,比了个问号。
“我的角色后面有个说明,白月光。”苏灯心解释。
三个男生声调不同的哦。
他们明白为什么皇帝会是那副又爱又不敢碰她的别扭样子了。
“我大概猜出方向了,你们姑且就先听。”岁遮用小奶音,一本正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苏灯心你是皇帝超爱的初恋,但你有自己的初恋,或许都已经结婚了,然后皇帝登基,当了老大,抢了你,并睡了你。然后你早产生了我,皇帝拿不准我是谁的,但对外我必须是六皇子。”
“有道理。”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现在你又怀了,皇帝特高兴,因为这个绝对是他的。”岁遮又道。
“我有疑问。”终于轮到苏灯心举手,“我要是已经结婚,我男人呢?我家人呢?皇帝抢了我,不被人诟病吗?”
封南托胸思索:“不敢吧?连魔灵都警告咱们谨言慎行,不然会惨死。这样看的话,皇帝应该是那种手段毒辣的?”
说罢,他还小声吐槽了这个胸太碍事,沉甸甸的,总要托着才不会往下坠。
苏灯心惊呼:“难道我家人已经被皇帝做掉了?”
“……还真有可能。”岁遮沉重点头。
苏灯心默然不语。
白及自行梳理了信息点后,问苏灯心:“你的介绍中,有家人爱人或者初恋吗?”
“没有吧?”苏灯心否认之后,冷不丁想起简介中,很是突兀的齐王。
“有……吧。”她改口完,又不解道,“可是已经死了啊。”
“就是这个!”三个男生异口同声。
对啊,死了,才能抢人家老婆。
封南眉心突然一动:“那人是谁?”
“皇帝的弟弟,先帝的七皇子,皇帝登基后让他去给先帝守灵,守灵期间暴病身亡,追封了个齐王。”
三个男生又都松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这个反应?”苏灯心更是迷惑。
三个男生互相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齐王死了,那就应该不是千里拿到的角色。
太好了,千里不是苏灯心的初恋,谢天谢地。
苏灯心歪头,不懂他仨怎么莫名其妙的,都不说话了。
“不过,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千里。”苏灯心道。
“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封南建议,“我有预感,千里应该是妃嫔之一。”
“好惨。”白及苦着脸道,“这种皇帝,说侍寝,应该就要来真的了。”
苏灯心想,不,还是学长你拿的这个角色比较惨。
岁遮大惊失色:“我靠,还好不是我!”
封南倒是很平静,斜瞧着岁遮,乐道:“是,还好不是你,是你可能真的要被睡了。但千里嘛,我觉得皇帝讨不到便宜。”
“这倒是。”白及点头。
封南抱着岁遮,白及跟着苏灯心,一起游荡到了后花园。
“你们的介绍上,有没有标注哪个妃嫔最漂亮?”苏灯心换了个新奇角度。
如果某个角色是大美人,那应该就是千里了。
但很可惜,没有。
他们在皇宫的后花园碰到了王修容,德妃那个年轻貌美的妹妹。
“我当是谁,原来是贵妃娘娘。”她长相轻挑张扬,打扮也花哨,支棱着四肢敷衍的给苏灯心见了礼,阴阳怪气道,“贵妃今日不嫌后花园的热闹吵耳朵了?”
苏灯心蹙眉。
王修容声音尖细,是真的吵耳朵。
贵妃不说话是常态。
王修容帕巾掩口,笑了声:“妹妹还以为,贵妃娘娘只喜欢西宫早已衰败的白梅,睹物思人呢。”
苏灯心头顶雷达哔哔响,接收到了新的八卦。
“思人?”她开口,声音冷冽。
王修容一怔,又了然一笑,夸张甩帕子,怪腔怪调道:“是了,都忘了,贵妃是那个,一直在飞霞寺替太后祈福的,刘国公家突然冒出来的外孙女,寺庙清修十八年,哪里会认识什么旧人,是妹妹疏忽了。”
王修容说罢,窈窕转身,翻了个白眼,扭拧着走远了。
苏灯心:“我是刘国公家的外孙女?”
岁遮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听她那个语气,绝对假身份。”
“我们猜测应该是正确的。”白及肯定道。
苏灯心,是皇帝抢进宫来的有夫之妇,而现在这个“刘国公家外孙女”的身份一定是假的。
并且,宫里的妃嫔们,似乎都心知肚明她是谁。
苏灯心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有意思。”
第41章 我那命途多舛的学长
幼儿期的岁遮就有睡觉折腾的坏毛病了, 他像个小型滚筒洗衣机,在苏灯心怀里滚来滚去。
其实岁遮这孩子,抱起来很软和, 称心如意的。他又暖又奶, 热乎乎一团。
揉揉脸,脸上就会染上红晕,白里透红的奶娃娃, 眼睛又大又扬, 比成年体讨喜许多。
所以,他死死抱着苏灯心的胳膊要她抱着自己睡的时候, 苏灯心同意了。
但睡熟后, 他就变得扎手了。
跟个刺猬似的, 只要苏灯心的手搭上去,他就开始左右翻滚。
苏灯心半睁着眼睛坐起身,晃醒了床边打地铺的封南。
“封南, 封南你把他抱走吧。”苏灯心说。
封南揉了揉眼,线条结实的胳膊夹起软刺儿的小岁遮,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又躺回了地上。
门外夜风滚滚,如同鬼哭。
苏灯心打开门,白及就蜷在门外, 委委屈屈缩在被桶中,鼻尖冻得粉红。
苏灯心推醒了他:“学长, 进来睡吧。”
白及迷茫又警惕地望了眼四周,天是紫蓝色的, 介于黑夜与黎明之间,除了寒风与树影, 没有活物。
他打了个颤,垂着眼,卷着被子跟苏灯心去了内殿,挨着封南打了地铺。
苏灯心坐在床上,把胳膊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静静看着这三个男生。
小岁遮的脸闷在封南的胸上,腿却在白及的被子上压着。
这仨睡得都不大安稳,可不安稳中,却能瞧出温馨和谐来。
一个寝室的室友,身上的味道,睡久了,就会异常和谐,如同一家人。
就差那一个了。
苏灯心郁郁叹了口气,千里到底在哪呢?
以千里的智商,要是妃嫔,一定会找借口主动来找他们。但一天过去了,苏灯心声势浩大带着仨男生出去游荡露脸,把风声放出去后,并没有妃嫔寻来。
所以,他应该不是妃嫔。
莫非是太后?
如果是太后,等着明天早上后宫妃嫔们问安的环节,就能见到了。
苏灯心有了底,再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谁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然后指着地上的三个熟睡的男生说:“绊脚,烧了吧!”
于是,一把火过后,三个男生就像纸人似的,化成了灰。
哦,是她爸啊。
苏灯心在梦里说:“不怕,我还有一个!千里你一定要藏好了!我爸找不到的!”
没想到,她爸却从身后拖出个白色的拖把,说:“你错了,那个白毛男生早被我烧干净了!”
苏灯心猛地惊醒,脸色一早上都没缓过来。
封南学不会头发怎么梳,好在还有白及,自告奋勇给苏灯心绕了个之前一起学的编发发型。
“这能行吗?”岁遮坐在梳妆台上,说道,“你看咱昨天见过的妃嫔们,人家都流行把花盆扛在脑袋顶。”
“就这样吧。”苏灯心一锤定音,“我顶不动花盆。而且那种发型,总会让我感觉,自己的头发像插花的土。”
虽然脑袋轻松了,但苏灯心也拿不准这种简单的不堆花上头的妆造,合不合这本书的奇怪规矩。
等到了太后那里,还未进门,就听小太监通报,请她们回去。
“太后今日要为皇帝礼佛,各位夫人请回吧。”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灯心小声询问背后的参谋团。
岁遮悄声道:“就是旷工了,不想上班的意思。”
苏灯心:“那太后应该不是千里了。”
“有道理。”白及伏在苏灯心耳边,悄声说,“是千里的话,应该会想尽办法见我们。”
“按这个逻辑推……千里应该是拿到了不便自由行动的角色?”封南问道。
苏灯心:“……介绍里说,有个贤妃,怀胎六个月,为求安全闭门不出。这个角色会是千里吗?”
“你的意思是,千里可能拿到了这个贤妃的角色,但因为怀孕,而且是孕晚期,无法下床……”封南思索后,认为有这个可能。
苏灯心提议:“反正今天不用上班,我们找个理由,去见见贤妃?”
这样也好早些确认千里的角色。
岁遮问她:“贤妃什么背景?”
白及这个学霸替苏灯心回答了他:“已逝皇后的胞妹,替前皇后抚养三皇子。”
“我们找什么理由去合适?”封南问。
“岁遮想跟三皇子玩。”苏灯心看向岁遮。
白及和封南也看向岁遮。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不是很合适。但,细细推敲的话,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理由了。
众所周知,六皇子是个傻子。
傻子突然说想跟三哥哥玩,也合情合理,毕竟他是傻子,你不能跟傻子讲道理。
岁遮:“那我……现在闹一下?”
三人点头,对他寄予厚望。
岁遮从封南怀里滑下来,做好心理准备后,嘎嘣躺在了地上,踢腿晃脚,嗷嗷哭闹。
“我要跟三哥玩,我要跟三哥玩!”
苏灯心指着他,皱着眉对身后的两位男生说:“他睡着后就这个德行。”
两个男生默默点头,懂,他们都懂。
所以,这仍然是岁遮的本色出演。
病恹恹的德妃听到孩子的哭闹声,拐了个弯,慢悠悠走来。
寒暄了几句,德妃道:“贵妃也不必哀愁,小孩子嘛,就是这样……不顺着他的意,还不知他要闹多久。”
德妃咳了几声,低垂着眼,却又将视线翻上来,看向苏灯心。
那目光,像极了角落里的蛇,幽幽吐信。
“贤妃宫里的花也好看,虽不如西宫的白梅,但那梨花,开得也不错,不如,就带着孩子去吧。”德妃说罢,轻轻一颔首,带着自己的侍女仆役,慢悠悠离开。
苏灯心留意到,她们都在对她强调西宫的白梅。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确认,不能起身的贤妃,是否为千里扮演。
她把岁遮拉起来,就这么牵着他走。
白及看不下去,追着岁遮,拍他衣服上的灰尘。
封南见状,递了条手帕给白及,助他“抽”岁遮。
到了地方,宫门开着,几个婢女正在洒扫,宫苑里飘出化不开的药味。
贤妃就在寝殿内歇着,那扇门紧紧关着,她的贴身婢女出来,有礼却冷漠的回绝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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