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一决生死,你会选谁?还有其他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把狐狸精送回去?那条鱼呢?”
“那个商陆,你和他什么关系?”
执夷不解,明明是他和韶宁两个人的爱情,怎么插足者这么多?
韶宁抱着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执夷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舍不得和那些野男人一刀两断。
他坐回榻上,收了剑生闷气。“那我呢?你究竟把我放在哪里?”
她仰头在他脸侧落了一个吻,“他们是权宜之计,只有你是我的宝贝。”
执夷不高兴,“这句话你都说烂了。”
说完,他补充:“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外面养别的宝贝?”
譬如说那个商陆,还有江迢遥,上界全是他们和她的真假逸闻。
等他再回上界,定去把出售这些逸闻的书斋通通烧了,除非书斋把这些换成写他和韶宁浪漫爱情的书。
思来想去,他道:“你那只镜妖不是能辨人心么?我先去问温赐,再问镜妖,你究竟最喜欢谁。”
他起身往外走,韶宁慌张地跟了上去,希望温赐和淨琉璃不要出岔子。
执夷推开门,手一顿。
韶宁忙抱住他执剑的手臂,扭头看见了静立在走廊边的魏枕玉,离门很近。
不知道听见了多少。
魏枕玉眸色平静,他对执夷阴沉的面色视若无睹,反倒给了心虚的韶宁台阶下,“妻主今天下午答应我的新婚之夜,还作数吗?”
执夷一听,这就是承认了奸情的意思,怒火滔天:“荒唐!你算什么东西!”
“我与韶宁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行夫妻之礼,有何不可?”
魏枕玉走到韶宁身边,坐实执夷口中奸夫之名。
执夷把韶宁拉到自己怀中,剑指魏枕玉:“历代纳妾都要经过正房的同意,以为穿身嫁衣进白玉京就算是韶宁的人?我不同意,你永远是个没名没分的东西!”
魏枕玉:“你不同意有何关系?我和韶宁结为夫妻,轮不到外人插手。”
“是吗?”执夷垂眸看向韶宁,“你是觉得韶宁愿意给你名分吗?”
魏枕玉看向韶宁,她被执夷圈在怀中,偏头避开了目光。
他薄唇翕动,她之前答应过他的。
知道她不情愿,但还是会抱着一丝期望,纵使是在骗他。
执夷一来,之前一切都是徒劳,她连骗他的功夫都省去了。
她不说话,魏枕玉失了底气,无言对答。
见此,执夷收剑,带着怀中人径直路过魏枕玉。“她不会再喜欢你,别留在白玉京自欺欺人。”
魏枕玉在原地停留片刻,失神地跟了上去。
韶宁利用主仆契约跟淨琉璃传音的空档,执夷推开门,执剑奔向屋内。
温赐阖目躺在榻上,他没有戴面具,面色苍白。
听见声音,他瞧了执夷一眼,颇为挑衅地闭上眼不说话。
见到这张脸,执夷顿时心生忌惮,在韶宁过来的时候捂住她的眼睛,警惕道:“别看,有脏东西!”
韶宁说瞎话:“......我早见过他的脸了,一般般,没什么大不了的。”
执夷这才撤走捂住她眼睛的手,目光在二人间打转。
他满脸防备,把韶宁拉到自己身后,“你这张脸为谁长的?”
目光上移,温赐的帝心劫没有了,执夷很嫌弃:“居然有人爱你,谁这么没眼光愿意要你?”
闻此言,韶宁和温赐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不准骂我道侣,”温赐忍受着执夷的打量,继而反驳道:“这是我和我道侣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被呛了的执夷一时无话,确实,人家和他道侣的事情,关他什么事。
“养好伤就和你的道侣滚,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巴不得和妻主双宿双飞的温赐表示赞同,“借你吉言。”
执夷目光落到韶宁故作平静的面容间,他觉得温赐怪怪的,一时说不上来。
“韶宁今天都在给你上药?”
见温赐点头,执夷:“你竟敢让她劳累一下午!”
“......确实,是我让她太累了。”温赐眸光在韶宁的面容间定格,暗含着轻佻。
其实她今天下午比执夷想的要累得多。
在执夷望过来的时候,温赐收回眼,捂着小腹喊‘伤口疼,要死了。’
韶宁以为给温赐看伤为由坐到床榻边。执夷观察了片刻,目前看两个人都很有分寸,好像没有事情瞒着他。
在等淨琉璃来的期间,温赐主动聊起他的道侣,总结就是天上天下都找不到比她更美好的人,天花乱坠地一通乱夸。
执夷鄙夷他的眼光。
明明韶宁才是最可爱最美好最貌美的那个女人。
温赐眼光真差,有韶宁在身边他还能喜欢上别的女人。
想到此处,执夷的气消了大半,毕竟韶宁是天底下最好的妻主,她又能做错什么。
她年纪尚小,心思单纯善良,身边的狐狸精太多,被哄骗了也正常。
已然二十多岁、心思成熟的韶宁低着头一声不吭,听见身边两个人在比拼谁的妻主更可爱,她只觉得麻木。
她觉得自己要找个时机跟执夷坦白从宽,但是绝不可能是现在,至少得等到温赐养好伤。
她不敢直视执夷的目光,他的目光倒是一直停留在韶宁身上。
他静下心来想,她今天怎么没有绾发?低着头缩成个小鹌鹑怪可爱的。
自己今天生气一定是吓着她了,要不是讨人厌的温赐在这里,都想把她搂入怀哄一哄亲一亲,再用蛇尾卷进床榻里亲近。
不对。
韶宁才不是鹌鹑!
执夷想来想去,都要说服自己时魏枕玉踏入房门,他刚缓和的眉眼又沉了下去。
魏枕玉后头跟着淨琉璃,淨琉璃见执夷,顺韶宁的意唤道:“驸马。”
执夷长眉微蹙,不满:“怎么长大了?变回去。”
淨琉璃无所谓,“我什么形态都不会影响主人的心意。”
他转头对上韶宁心虚的眼睛,“主人现在最喜欢的人是驸马。”
执夷半信半疑,“现在?那以后呢?”
淨琉璃:“还是驸马。”
他没有撒谎。
但凡是韶宁的男人,都可以统称为驸马。
确认了韶宁的心意,执夷稍微舒缓了眉眼,心头那点不畅快被他压下去,带着她往外走。
路过失魂落魄的魏枕玉,他也没之前那样生气。赖在韶宁身边又如何?反正她最爱的还是自己。
哼,他早就知道,韶宁对他的情意非常人可比。
......
韶宁和执夷并肩走过走廊,她松了一口气,今天这场闹剧总算结尾。
喧闹的屋外正站着一人,惊鹜面对着灯光大亮的房间,在阴影中一声不吭。
他把闹剧全程听得一清二楚。
看见执夷牵着韶宁出来,惊鹜未说话,淡淡注视二人走过。
等执夷拉着她进屋,惊鹜才伸手摸上额头。
小时候,她也像对松狮犬那样吻过自己的额头。
他今天在白玉京外和商陆打了一架,怕惹来韶宁收了力道,难分胜负。
想起商陆说的话,惊鹜不解,什么时候皇姐和他的亲近变成夫妻独一份了?
他抬眸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商陆在刻意避开执夷。
只要有执夷在,他就不会主动和韶宁亲近。
呵,那是他皇姐,惊鹜倒要看看执夷敢不敢拦他。
......
等淨琉璃出来的时候,房门外已经没有了惊鹜的身影。
他看着走廊上摇晃着小尾巴向韶宁所在房间跑去的松狮犬,靠辨人心的技能,一眼就瞧出了这只狗是魔神。
......真奇怪。
淨琉璃微不可闻地叹气,他本以为只有自己活太久,活出毛病来了。
现在睡醒出世才发现,原来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金矿。
到处都有挖不完的神金。
第163章 筋骨重塑,锱铢必较
执夷圈着韶宁,止不住在她额头间亲吻。
刚才在温赐面前就想抱着她哄一哄亲一亲了,他的脸埋在韶宁颈窝,边亲边咬。
长时间没见她,感觉她又突破了可爱的上限,把他一颗心脏填得满满的,怎么都亲不够。
圈着她腰肢的蛇尾收紧,执夷抬头欲言,紧阖的房门分开一道缝。
松狮犬大摇大摆地走到床榻下,它盯了拥着韶宁的罗睺一眼,目露嫌弃。
又老又丑陋,韶宁真是不忌口。
执夷松开韶宁,面色迅速沉下来,“你还没有把这只狗丢掉?”
她没想到今日的商陆胆子这么大,想把它抱出去,结果松狮犬腿一迈跳上了床榻。
执夷讨厌毛茸茸,他兴致全消,变回人形背过身不理会韶宁。
她抱起松狮犬看了看,商陆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当她要怀疑又是惊鹜故技重施的时候,松狮犬僵着身子蹭蹭她的手腕。
惊鹜见过那只狗对韶宁撒娇,为了不露馅,他勉为其难地装一下。
韶宁目光落到松狮犬身后摇得飞快的小尾巴,确定这是商陆。
她放下狗,顺手熄了灯,侧着身子环住执夷,“它灵智未开,什么都不知道。”
床榻上只有一个韶宁,她去哄大的那只了,小的那只就只能坐榻上吹冷风。
两夫妻在闹小脾气,备受冷落的松狮犬等了片刻,确定韶宁眼中只有那个罗睺。
松狮犬不满地蜷着身子,靠在韶宁背后睡觉。
她一直都只在乎床边那几个男人。
都变成商陆了,她也不理睬。
不知道要变成什么,她才能在意他这个血亲弟弟。
它靠着韶宁的后背,感受着她说话时身体小小的起伏,伴着话语声入睡。
韶宁已经把执夷哄好了,本来想开荤吃一次大鱼大肉的夜变成了吃清粥小菜。
执夷在韶宁唇侧印下一个吻,一面把韶宁拥入怀中,顺手打了道灵力墙。
灵力墙往外推,半梦半醒的松狮犬被推着掉下床。
它刚入梦,伸出短手抱住梦里的皇姐,突然天上落下一道天堑,将二人隔开在两岸。
凶面獠牙的罗睺出现在天堑另一边,抱着韶宁,‘桀桀桀’地笑着跑了。
松狮犬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方从噩梦中醒来。
它呆愣愣地坐在地上,顾不上屁股的疼痛,迈腿想往床上爬。
头撞到灵力墙,松狮犬翻身滚了回去。
它心中戾气高涨,想伸爪子拍碎灵力墙,碍于法力被松狮犬的身体困住,发挥不了多少。
它想直接变回原型,又怕闹到了那日不上不下的情形。
黑漆漆一团围着灵力墙暴躁打转,时不时用爪子刨灵力墙,对榻上人呲牙。
榻上韶宁丹田处暖暖的,因为拿了温赐的元阳还未炼化,她睡得不安生,被执夷圈进怀里安抚。
她迷迷糊糊地想之前不是就做过吗?温赐怎么还有元阳?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或许是重塑筋骨的原因吧。
韶宁捂着肚子翻身,又睡了过去,不知道榻下急得冒火的小狗。
......
第二日,清晨。
昨夜睡时忘了关窗,几缕碎影光色落到韶宁面上,执夷手中灵力化为丝线阖窗之时,韶宁也醒了。
她在执夷怀中赖了片刻,揉揉眼赤脚下床。
“汪!”
脚底踩到一团毛茸茸,被踩醒的松狮犬扭头咬了韶宁一口,起身撒腿跑了。
韶宁低头,见脚侧出现道浅浅的牙印,抬头望向松狮犬的方向挠头不解。
她穿好衣服,接下来准备收拾药材给温赐修复筋骨。
执夷问,她只说在明光宫受过温赐的好。
她收拾好药品,端着去找温赐。
他正躺榻上把玩红色的小衣裳,见着韶宁心情大好。
目光特地往后瞥,没有跟来碍事的执夷。
韶宁蒸好药浴,起身扶他入浴桶。
半边身子跨入被药水淹没,温赐脸色微变,把里头所用的东西摸得一清二楚。
他还以为是普通养伤的药浴,原来她是为了帮他重塑筋骨。
温赐神色愣怔,感受到药力沿着经脉游走,纷乱的思绪随即被药力入侵的疼痛打断。
断开的经脉遍布全身,无数灵力将它们强行拉起来重连。这副废骨下长出新的骨头,原来的废骨破碎消散,被一寸寸锯掉。
剧烈的疼痛让他两眼发黑,意识模糊地攥着韶宁搭在浴桶上的手,细微的动作不慎牵动肌肉,胜过凌迟剔骨。
韶宁见他眉梢汗珠大滴滚落,薄唇抿成一道线,忍不住发问:“要不我给你少一些药量?”
只是需要多费几个疗程,耗的时间久一些。
“......不。”
许久,他薄唇开合,艰难吐出一个字。
他需要早些恢复修为,早些还了韶宁的债。
温赐无力地偏着头,半靠半睡在韶宁的手上,安静沉默地忍受着酷刑。
韶宁替他擦去脸侧的汗,整场药浴中他始终一声不吭,恍若一具安静的木偶。
她记得温赐是怕疼的,之前在悬夜海用灵力折磨他身上的剑伤时,他还委屈到叫疼。
一个时辰对韶宁来说一晃而过,她一只手先是被温赐靠着。
后者好像意识到她的手臂被压麻,温赐艰难地换了个姿势,变成抱着她手臂。
她坐在他旁边单手结印,炼化体内的元阳,昨日困扰的疑问想问,几次思索后闭上了嘴,之前究竟睡没睡,都不影响现在的生米煮成熟饭。
炼化的灵力顺浑身经脉游走,第三阶的上限像个松松垮垮搭着的瓶盖,被灵力轻易冲破。
她的修为突飞猛进,转而来到了四阶五段。韶宁略微愣神,第一次正视无悯草的功效。
而这一个时辰对温赐来说仿佛度过了漫长的十年。
青色的药水冷却,染上从他指尖流出来的血液,变作昏沉的浅红。
韶宁将人扶到榻上,用灵力收拾好浴桶后退了出去。
等她走了很久,温赐意识才从疼痛的余韵中清醒过来。
他的神识在乾坤袋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个空白的本子。
由于仇人太多,本来这个是用作记仇本子的备用。温赐在本子上划拉,把名字改成了‘还账清单’。
他将方才药浴中的药材一一记上,这些都是名贵宝物。明光宫的无面仙尊对此不屑一顾,但他现在身份权利全失,变成了穷光蛋。
以前也有人送他这些东西,但是他们都是为了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用不好听的说法,这叫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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