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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月试探的时候还是留了一手，更准确来说对方对擂钵街很感兴趣。
兰堂咳了咳，“首领，我也不知道。”
一个后补干部的请求，在没有利益冲突又不伤大雅的情况下，神无月自然应允。
不过……
她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可能还是低估他了。”
“港口mafia真的没人怀疑过他吗？”
神无月已经起了疑心。
对方不经意间露出的压迫感，不是这副病容就可以遮掩得住的。还是说……怀疑过对方的人全部被他干掉了呢。
虽然现阶段对方在失忆阶段，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可光从他似乎带着秘密的异能来看，这个人就不算什么善茬。
不会所有人都瞎吧……
……还是说前任那个老头子自大地觉得自己能掌控这个人。
“这个人明显就不像横滨人。如果查起来应该也好查。”横滨这城市是特殊的，而且是本能的排外，这片土地会给自己的子民打上特殊的符号。来横滨的外来者虽然多，但是像兰堂这样强大的外来者，却不多，但是多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现在他失忆后窝在这里，也算是对方落魄了。
无论如何，还是在对方找到他要的东西之前，还是搞清楚对方情况比较好。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求助尾崎红叶，到底她在这里的时间不如对方来的久。
兰堂不是个稳定因素。
估计他同森鸥外一样，来港口mafia还有自己的目的。只不过兰堂的目的……因为失忆的缘故，可能目前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对着已经接听的话筒：
“红叶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44
擂钵街最近突然发生了些变化。
连整日里带领小羊们忙于抢地盘打架的羊之王也发现到了。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便席卷了整个擂钵街。他回来的时候，羊的大家也都在讨论这件事。
“那所学校在招人哎。三餐全包，还包宿舍。怎么办，好想去试试。”
第20章 打工人哪有不疯的TWENTY
中原中也停下了脚步。
他带了许多东西回来，用异能运的时候动静有点大。
但是相较于那边热热闹闹讨论起来的人群，他这已经算得上无声无息了。把东西全搬进仓库后，他刚要进去跟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就听到这个话。
甚至，除了门口放哨的几人，没有人注意到中原中也回来了。
“……”
中原中也此刻站在角落阴影处，他看着大家脸上同样的期盼向往，他有点不敢出去了，刚好他也想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于是侧耳听下去悄无声息地以倾听者的身份加入这场谈论中。
刚才说话的是羊里面平日里消息最灵通的。
这个少年年纪不大，却能敏锐感知到新消息。哪里有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小羊们得知最新消息往往都是从他这里听到的。
对于这个在擂钵街大肆宣传的学校，不少人都持有怀疑态度。
不是说他们疑神疑鬼的，因为实在是很可疑啊。这边港口mafia刚换了首领，这边擂钵街就有动静了。要知道自从大爆炸发生之后呢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擂钵街自己人都摆烂了，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所学校来！
而且在港口mafia的地盘上还这么明目张胆！
最诡异的也就是这里，碰到这样的一所来历不明的学校，mafia们居然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实在不是他们记忆里那些mafia的作风。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港口mafia新首领提出来的。”少年扫了一眼周围同伴，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谨慎道。
没有人是傻子。
最近港口mafia对他们的态度，相比较以前，已经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一提到港口mafia，他们就想到过去那个前代首领，阴影至今还在。甚至是一想到港口mafia就瑟缩起来。
那个老头子是人渣。
就因为头发是红色。他当众追杀红头发的孩子，羊当时就是有红发的孩子也被抓去了。
今天是抓红发。谁知道明天是抓黑发还是抓黑眼睛？
弱小时，在遭遇不平等对待时，没有人不害怕。
托那段由港口Mafia带来的荒谬带来的阴影所赐，即便新首领温和，小羊们还是无可抑制地想起那段阴影。
他们无法原谅港口mafia。
可学校的事，他们又实在不舍得拒绝。
带回来的报纸上关于学校的宣传栏处，贴了许多照片，硕大的校园，干净的教室……
没有谁有勇气拒绝。
众人一时间沉默了，可是看着带回来的报纸上的宣传图……很不甘心。方才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突然消失了。
“那我们要不要去呢……”
寂静中，突然有人怯怯问。
去不去呢。
“去。”在这个时候，中原中也突然从阴影处站了出来。相比较其他人的犹豫与不安，担心这是港口Mafia给他们设下的陷阱，
中原中也反而看得更清楚，不管这幕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对于他们羊来说，这都是一个机会。
“中、中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组织这场讨论的人全部慌乱起来。他们扬声强调：“我们、我们并没有背叛羊！”
“对！”
“中也我们只是说说，绝对没有背叛羊的意思！”
中原中也被他们带得也紧张了起来，他抓了抓头发，“我当然知道这种事啊，我……你们听我说……”他左顾右盼，看着众人不安的模样想拉回刚才的话题。
“中也你搞什么啊，突然就跳出来！”
却不想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指责他，“大家想过上好日子有什么错，你又不能带我们羊去外面上学！”
“我……”
中原中也百口莫辩。他明明也赞成去的啊。怎么就被说成了他反对了。
对方却以为他被说中心事，反而气焰更盛，直接指着他骂。
中原中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甚至在外的时候他都被说脾气太爆，一点火星就要爆炸，甚至能当场来个地爆天星。往往这种时候，敌对的都会退避三舍，绕着他走。
可今天，在这个时候，被对方这样劈头盖脸地一顿没道理地大骂，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者说，他不能有反应。
中原中也拼命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不断涌起的怒火：忍耐！要忍耐！
他不能生气，绝对不能！
中原中也还记得上次一不小心没克制住力量，让小羊们被波及到，受到无妄之灾。都是因为他。他没能在外人面前保护他们，甚至还成为伤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那些受他庇护的孩子先前还用依赖的眼神看着他，那之后看到他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看到了那个前代首领。
“……”
中原中也真是不甘心受到这样的对待。可他也不怪他们。
是他的错，是他伤害了羊的家人们。
自那之后中原中也一直在克制自己，此刻也是一样。
不行，要克制住。
他告诉自己还试图安慰自己。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明明他们想法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的拳头渐渐松开，“白濑……”他低下头，刚想说什么安抚受惊的小羊们，跟自己的同伴们和解。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背后就受到撞击。
“中也不要杀白濑！”一双手臂捁住了他。
是柚杏。
“中也……”
一声尖叫之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声音，中间甚至还隐隐掺杂着啜泣。
“……”
“放开。”
中原中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来不及安抚小羊，他只能拨开他们，然后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明明他才是王，却是那么狼狈。
……
从这里开始，窃听器传来的声音里失去了王的声音。似乎是躲起来舔舐伤口了。
“真可怜啊。”
神无月放下耳机，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当然，羊之王走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听下去了。她本就是为了他而来的。神无月在考量中原中也这个人，以及他对羊的态度。当然后者他的态度，也算是算在前者的考核里面。
中原中也虽然稚嫩，可确实是一心为了小羊们，而且行事理念她也还算满意，过关了。
而遭遇这样的对待对方还能继续忍下去，只有一个解释：感情深！
这就更好办了！
心软的人是有弱点的。
想要挖他只能从羊身上出发。在他们看来，羊是他的拖累、累赘，可是在他看来，羊却也是他想守护的地方，所以他才会那么拼命。
想要中原中也卖命，那首先要把小羊们照顾好。
这才是中原中也愿意交易的真正条件。
而恰巧，她想做的事跟他的渴望不谋而合。
天气很好，神无月现在在新学校的顶楼阳台上，风很大。她眯了眯眼。
“不是吧……月酱你看上了这么个呆脑筋。啧。”太宰治的‘啧’很大一声！他在表达他的不满！
他的反应倒是引得神无月新奇的一瞥：“咦！哒宰你怎么有些恨铁不成钢啊。”
她无辜地眨眨眼，“没想到你这么好为人师。”是不是还想亲手教中原中也看清现实啊？
神无月谨慎地不敢把话说全，她真怕把说太明白会被对方记仇追杀。当然不是追杀她，神无月怕是太宰治是追杀中原中也。
太宰治对她很好，不会对她撒气，但是对中原中也就不一定了。可别把老实人玩坏了。中原中也一看就比织田哥还老实啊。
“……”
原本想嘲笑一通的太宰治，被好友这惊人之语干沉默了。他是想撕开那层现实给中原中也看，但是……
总之！神无月说的是不是太吓人了！
她说的太宰治真的是他吗！
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这种说着说着就惊悚起来的感觉……熟悉得太宰治自己都心痛自己。
毕竟这种类似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太宰治坐在栏杆上身体往后一仰，眼睛失去高光，身体往下坠，他抗议：“我死了。”
“罢工了哦月月——”
“我死了以后可没人帮你改文件了！”
明明是在坠楼这样严肃的现场，他嘴里却只在幽怨地抱怨抗议，根本不去管自己是不是会在未来几秒钟砰的一声失去生命。
又或许他对身边人太过自信，自信对方不会见死不救。
“别啊。”
被对方连生命都拜托了的神无月自然没有辜负他。
神无月轻轻松松拎住对方的黑色外套，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啊不，捉回来。她站在风里深情剖白：“我怎么能失去你——”
被救下的太宰治虚弱躺在地上，根本没被糖衣炸弹打败，他犀利指出：“你失去的是太宰治吗？是帮你改文件的助手！”末了，还面无表情嘤嘤两声。
神无月嫌弃地撒手：“叠词词恶心心。”然而没到一秒，她表情就破功，“别拿我衣服擦地啊！混蛋！”
……
看着坠楼的人被他旁边的人一个捞起救了上去。
中原中也也随之缓缓放松下来，受他控制张牙舞爪冲出去的异能也缓缓收了回去。
吓死他了。
还以为他一过来就要见证大型跳楼现场呢，把中原中也惊得是一身冷汗。
跟小羊们闹了不愉快之后，他身体平静下来，心情却平静不下来。中原中也还是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想跟同伴吵架的。
他发了会呆，心情烦躁之下四处走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来擂钵街的新学校了。
看着整洁漂亮的学校，中原中也扭头看了看身后一如既往破旧贫困擂钵街，要不是这周围还是熟悉的景色，他几乎要生出这里到底还是不是擂钵街的念头来。
既然来了，中原中也就顺路进去参观一下。
学校确实很好，满足他的一切对学校的幻想。如果可以的话，中原中也想自己一定会为羊的大家拼命争取机会。
就是不知道港口Mafia会开出什么条件来。
中原中也冷静地思考。
一路想着，哪曾想，靠近教学楼的时候差点被这两人吓到。
他刚想扭头走开，却不想听到什么喊声，然后是一道撕破空气的声音。
中原中也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已经动了起来，他长腿一蹬，那飞来的不明之物便在异能的控制之下漂浮在半空中。
这是……
一罐可乐。
“谢礼啦——”
他抬头看去，顶楼上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子在朝他挥手，女孩子指着旁边的已经躺平、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黑衣男大声喊，“谢谢小哥刚才救了他！”
中原中也打量了一下这个黑衣少年，他没记错的话，对方刚才还很精神吧，怎么突然就……
他矜持地回应：“不客气。”其实他也没帮上什么忙，刚要继续解释一下，却见对方扭过头去查看对方的情况去了。
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失落。
第21章 打工人哪有不疯的Two-one
中原中也沮丧了一会。
不过，他除了羊的大家也没怎么和别人相处过。他说不清楚这种失落从何而来。
想不通就不想。
大概是那野兽般的直觉，中原中也感觉到问题的答案有些危险，他谨慎地在问题门外徘徊了一阵，决定不再继续思索下去。
“嗨。”
而这个时候，神无月拉着太宰治趁他心不在焉的时候过来。
她打量着对方，简直是越看越满意！
这就是她未来的小白菜啦！
太宰治背过身偷偷做出呕吐的动作。
神无月微笑着看着中原中也,然后……给了旁边太宰治一肘击，听着太宰治嗷的一声，她若无其事地继续笑着说，“见笑啦。我的同伴就是……比较顽皮一点。”虽然下手很狠，但是话语间的保护显而易见。
“啊……哦。没事……”
中原中也有些手足无措。明明接收到十足的善意，他却发现有些莫名不敢看对方。
这样温和的交流，在他短暂的人生经历里实在是少之又少。更何况交流对象还是这样……这样的女孩子。
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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