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像逗狗一样,杭思潼微微后退:“客人,请保持距离,我们庄园限制了员工跟客人相处过密,有问题,您可以直接询问,或者向相关部门投诉。”
路冷禅感到新奇:“你是庄园的员工?这是你最近跟新男友玩的游戏吗?入戏太深,就不好了。”
杭思潼最烦他这种提前给出设定后坚信不疑的性格,给人挂了难听的标签还不许对方不按照标签行事,简直有病。
“你到底有什么事?”杭思潼不想跟他白费口舌,他现在过来找自己,无非是梁时清跟林松玉开始跟他施压了,他觉得不爽,就来找自己,就算不好报仇,也得让她不舒服。
“就是来看看你,离开了滨城,怎么还能混得风生水起的?我听林松玉的意思,似乎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啊,怎么?在滨城那么久,觉得直接上位太快了,开始循序渐进?”路冷禅讽刺地问。
在路冷禅心中,杭思潼永远是那个悄悄学习怎么训狗,然后用自己漂亮脸蛋非要挤进上流社会的拜金女,她只是被苏伊尘跟封闻聿联手整出滨城了,又没死,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改不了的。
从前在滨城就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可惜滨城的少爷们都聪明,知道她什么货色,见过她最低声下气的模样,不像荆城,地主家的傻子多,还真让她骗到一个护短的。
其实路冷禅都不明白,林松玉看上杭思潼哪里了,图她心机深、图她爱慕虚荣、图她奴颜婢膝会讨好?
杭思潼静静看他一会儿,忽然说:“我也很好奇一件事,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是个什么东西?不止你,从封闻聿开始,到舒晓筠,不算阮梦梦跟她那个二货闺蜜,就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我是个什么东西,你能告诉我吗?”
路冷禅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从前你不会问这种问题的,这也是林松玉教你的吗?”
“我不知道,我从不问,是因为我不感兴趣,但现在我觉得奇怪了,你对林松玉有气,你冲林松玉去,我是什么发泄球吗?不爽了就来捏我一下?苏伊尘是,封闻聿是,你也是,柿子只挑软的捏,也不能只对着一个捏啊。”杭思潼说完,转身走了。
骂完人最好的办法是立马拉黑,对方骂不回来,就会无能狂怒。
路冷禅确实没想到杭思潼会那么回答,跟印象中永远得体、礼貌、有分寸的杭思潼,似乎来了荆城之后,脾气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说从前只是喜欢恃宠而骄,现在就是单纯脾气不好了,没了那股子娇气,人都变得奇怪扭曲起来。
令人厌烦。
路冷禅这一停顿,杭思潼都闪没影了,看方向,她要去食堂吃饭,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名声不好的人拉扯,那很丢人,于是只能叫秘书开车过来,送他回自己的院子去。
另外一边,杭思潼冷静地走到食堂,又打了饭菜在食堂吃完,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很多,天边是漂亮的紫蓝色,还有厚厚的火烧云。
杭思潼偷偷摸摸走小路回了宿舍,估摸着时间,打电话给林松玉。
平时林松玉说这个时间他还没开始吃饭,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刚回到别墅,会休息一会儿,所以打过去刚好。
“喂?潼潼?”林松玉很快接起电话,声音有些疲惫。
听见林松玉的声音,杭思潼难得愧疚,她知道林松玉最近很忙,可还是给他添了麻烦:“对不起啊,我估摸着小梁总去跟你说了情况,才敢给你打电话。”
林松玉笑了下:“没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也很小心保护我送你的礼物了,是路冷禅有病,那神经病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就没有他正常的时候,最烦他来荆城了。”
杭思潼平时也没少听林松玉抱怨一些人,她一般没什么感觉,现在听林松玉说路冷禅,顿觉耳清目明神清气爽,实在是太舒服了:“说得对,他就是有病,不过,小梁总怎么跟你说的?”
闻言,林松玉以为杭思潼只是担心梁时清说得不准,毕竟两人关系不好,他就重复了一遍:“他就直接说,最近庄园消杀虫蚁,我送你的猪笼草送去农场,结果路冷禅以为那是你喜欢的东西,所以找狗吃掉了,不行,越说我越气,这什么人啊?”
谁家好人看见前任喜欢一盆猪笼草就非得要让狗吃掉啊?
得多有病才能有这个脑回路?
哪怕是路冷禅直接找人摔了林松玉都没觉得他那么神经,找一条狗吃掉算怎么回事?
旁人不知道,杭思潼却觉得,路冷禅专门找了一条狗吃掉猪笼草,不是因为这样好玩,是想用这件事,来提醒杭思潼当年在他身边,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一条狗都能把她吃掉,字面意思,她不听话,就会被抓去喂狗。
两人的关系,起源于路冷禅希望杭思潼被自己的狗喜欢,养不好狗,她就被吃掉,结束于路冷禅让狗狗判断,那时候狗还听谁的命令,听他的,就会咬伤杭思潼,听杭思潼的,狗就死掉。
而狗吃掉了猪笼草,像在说:你看,你永远是那个只配给狗吃的玩意儿,装什么正常人。
杭思潼没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顿了顿后,问:“这么说,今天小梁总找你之后,你又去找路冷禅要说法了?”
“当然得找他要说法,虽然梁时清赔了你一盆一模一样的,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弄坏人家东西?就算不是我送的,你们也分手了,他有什么资格弄坏你的东西?做人这么low的?”林松玉怒骂,不给一点面子。
没想到梁时清连杭思潼是路冷禅前女友的事都跟林松玉说了,杭思潼感觉有点丢人,跟路冷禅在一起过像有了赛博案底似的,提起来就羞耻。
杭思潼忙说:“停,别说了,好丢人啊。”
林松玉猛然反应过来,他顺嘴骂得有点过了,赶紧道歉:“啊,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气不过,不过,我坚信,是他骗你的,以前你还小,被骗很正常,以后擦亮眼睛就好了。”’
竟然连林松玉也这么想,杭思潼好像明白过来,为什么路冷禅气得过去找她麻烦了。
杭思潼抹了把脸,压下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谢谢你帮我打抱不平,真的太感谢了,希望之后他别盯着我,我还想在庄园继续工作,如果他总是针对我,按照庄园的规则,我会被辞退的。”
庄园的员工手册里有特殊的规则,就是当员工跟客人有过往,并且导致客人跟员工不和的话,优先辞退员工,这条规则只针对庄园员工,在农场里并不实行。
所以当初陈金麟坑杭思潼的时候,梁时清才没同意让杭思潼辞职,一来陈金麟理亏,二来没
有这样的规则。
但是考虑到庄园的特殊性,以及一些很难听的前车之鉴,梁时清补了这一条特殊规则上去。
林松玉也知道这条规则,便安慰杭思潼道:“没事,我跟梁时清说过了,这件事错不在你,不会把你辞退的,你放心好了,在庄园里碰上他,也不用怕,我给你撑腰。”
杭思潼轻笑,他知道梁时清为什么同意,因为她很快就会离开,梁时清无所谓,反正最多就两个月,保不保她,最后都是一个结果,不如顺便给兄弟点面子。
在杭思潼准备再次表达感谢前,林松玉忽然说:“你打电话过来,除了感谢,还因为路冷禅去找你了吧?不然你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梁时清还没回去,我也没跟你说。”
今天梁时清专门起了个大早去找林松玉,最近林松玉忙,他反而正常上下班,周末有空,到了林松玉那之后,两人只简单交流了几句。
不过梁时清没走,就在林松玉的公司看文件,顺便听林松玉打电话对着路冷禅破口大骂,骂了半小时,路冷禅也不惯着他,对骂回去,于是两人跟小学生一样,对骂半天,还吵不出个结果。
林松玉说路冷禅low人一个,手段永远下贱上不得台面;路冷禅就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跟杭思潼关上门就是自己家的事,林松玉算老几破这么大的防,别是想当西门庆还没资格吧?
两人眼看着越骂越难听,就要冲着下三路去了,梁时清赶紧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俩:“行了,都少说两句,路冷禅,我的庄园从不出这种事,现在杭思潼是庄园员工,你不看林家的面子,也得看我的,收起你那些心思,以后杭思潼要是出什么事,我都算你头上。”
“哟,小梁总也在呢,我说怎么林松玉一大早就来骂我,看来是小梁总通风报信,怎么?杭思潼一块勾引的你们俩?这奇了怪了,她从来不会同时跟两个人交往啊?”路冷禅根本没在怕的,他不信有人真把杭思潼放心上。
现在林松玉跟梁时清的态度,顶多是觉得没面子,回头说不定还得跟他感慨,果然杭思潼就是那样的人,他们就该信他说的话。
梁时清跟林松玉的脸色同时一沉,林松玉气得直接起身要杀去庄园跟路冷禅动手,被梁时清拦住。
林松玉怒目而视,梁时清却依旧保持着冷静:“路冷禅,有些事,所有人不说,只是因为心照不宣,不代表没人知道,把你的话,收回去。”
“你威胁我?”路冷禅的语气同样阴沉下来,“你为了一个玩意儿威胁我?”
“不为杭思潼,是你过分了。”梁时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说。
路冷禅都被气笑了:“呵呵……行,你小梁总都开口了,别人没有不给面子的道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次的事,你们要什么赔偿,我都认了。”
说完,路冷禅就啪挂了电话,林松玉还是不解气,粤语都跑出来了:“个嗨,迟早稳人剁了喟,食屎大的粉肠……”
梁时清偏头看他:“得了,少讲两句,骂脏话难听,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大噶总有做生意,太过分就是我哋不容人。”
林松玉这才收声,纵然知道梁时清说得有道理,可他还是愤愤不平,路冷禅说话太难听了,说什么都往肮脏的关系上套,一言不合就造黄谣,熟练得不行。
为了防止林松玉去跟路冷禅线下对打,梁时清就没回去,而是留在了林家公司里,对接一些本该工作日才开始的项目。
晚饭梁时清准备跟林松玉一块去吃,两人在客厅里喝茶休息,杭思潼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
林松玉没开免提,但听他的回答,梁时清能猜出来两人说的是什么,不仅林松玉,他也反应过来,路冷禅那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估计还是没忍住去找了杭思潼,这电话打过来,难保不是杭思潼受了什么委屈。
昨晚梁时清刚跟杭思潼说有事打林松玉的电话,没想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打来了。
杭思潼暗示半天,林松玉总算主动提到了这个问题,她叹了口气:“对,他在去食堂的路上蹲我,我一看他那么守规矩,就想到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主要是想谢谢你,林松玉,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能真的要被他整出庄园。”
林松玉大方地回答:“没事,咱们什么关系啊?看在宝宝的份上,我都站你这边,不过你说得也对,他那人手段阴得很,你还是小心点,我不怕他弄些名声上的事,就怕他制造意外。”
但凡认识路冷禅的,都没人不说他神经病的,他自己更是以神经病为荣,这样的人,光是防着也没什么用,他想事情的角度总是很稀奇,可能会出一些很恶劣幼稚的招数,比如趁杭思潼遛狗的时候,想办法把她撞到湖里。
又或者故意破坏了杭思潼用来工作的东西,让她丢人且丢奖金等等。
此类手段恶心人且下作,路冷禅却很喜欢用,他不为别的,能不能成功更不重要,他只想恶心人。
杭思潼叹了口气:“我明白,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喜欢用的手段,没事的林松玉,只要他不以权压人,就整不到我。”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能和平那么久,全亏了杭思潼脑子灵光,不然早就像其他女人那样被路冷禅整废了。
林松玉不太相信,他一直觉得杭思潼是个很柔弱的小女孩儿,忧心忡忡地说:“别逞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梁时清也可以,我们都不在,你就找花姑跟贺叔,他们的面子,路冷禅也会给一点的。”
这是林松玉的好意,杭思潼不会推拒,笑着应承下来,随后两人又扯了两句日常,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挂电话。
等林松玉收起手机,梁时清才出声:“你们平时居然有这么多可以聊的,不无聊吗?”
“会吗?潼潼很有趣啊,跟她说话,她永远不会让话掉在地上的,还不用端着,多轻松啊。”林松玉继续瘫在沙发上,可见长时间的工作让他累得不行。
梁时清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忍不住想,原来杭思潼是不会让话掉地上的吗?
怎么杭思潼跟他说话不是沉默就是顶嘴?
肯定是杭思潼故意针对他,白帮她这么多了。
在宿舍里的杭思潼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随后揉揉鼻子,嘀咕:“晚上还是有点凉啊,把空调温度调高一度吧。”
第二天还是休息时间,杭思潼继续在宿舍蹲着,为了避免再次碰上路冷禅,她连食堂都不去了,直接吃宿舍里的速食食品跟零食,她存货不多,不过撑两天还是可以的。
转眼就到了周三,杭思潼得重新回去上班了,新一周的排班调换了时间,她的上班时间都变成了白班,不再安排夜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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