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侃云羞得满脸通红,尚未叱他,他又立刻贴上去紧紧吻住,又一小下。
焦侃云以为他一下后又要退开,便先往后仰挪了些许,后脑却突然被大掌压住,不让她走,她微睁开眼看向虞斯,他已合眸,强势地搂紧了她的腰把她抱上了白玉桌,带向他的怀里,她便也顺势用腿缠住他的腰,想直接挂在他怀里亲,只觉他浑身一震,紧接着自己口中一紧,战火瞬间点燃,虞斯攻城掠——
掠了一半——
“等…等一下…!”他再度猛地挪开,喘息如潮,晶莹的泪花狂落,瞄一眼焦侃云,她的脸上已露出几分恼火,他只好顶住窘迫不堪的压力,在她耳畔诚实地坦白道:“我…受不住了…”她的两条腿夹缠着他的腰,腿心虽没有与他接触,但他被两条腿夹得险些……失防了,那就太猛浪,太惊辱她,太失礼了,所以他必须停下。
焦侃云也觉得小腹有一股酸痒的暖流盘桓着,也正是因为这种感受,虞斯突然的停止,就使她难受至极,而且她不明白,不应该正是因为有这种感受,而渴盼亲热吗?再一再二不再三,何况她都这么主动了,他居然还能停下,根本就不是话本里说的那样!
她羞恼气急,咬牙合眸提劲,抬脚踹他,“走开!”
被虞斯反应灵敏地接握住,他尚在流泪运功调息,迷茫地看向她,忍不住一哂,突然纠正起她写的话本,“我就说你上册写得不够严谨,根本没有人能正中我的‘靶心’。”
焦侃云换了条腿踹在他的大腿外侧,极其狠重的一脚,踹得他纹丝不动,她自己疼得沁出眼泪,登时更为难堪,不等虞斯捞起她另一条腿查看安慰,便猛地推开他,“不严谨?忠勇侯这不正是行非礼之事来了?大晚上想做什么?还不放开我的脚?”
虞斯不解地讷滞一刹,犹豫着放开她,刚才还甜蜜欢欣搂搂抱抱,忽然疏距至此,他红着脸急切地问道:“你生气了?虽说最后急停有些突然…但前面也没有亲得你满意吗?”
焦侃云哪会承认就是因为满意,所以才恼火他屡屡急停,故作淡然地从白玉桌梭下来,径直往喜乐园去,“我要睡觉了。”
“啊?…不继续吗?”虞斯无措地跟着她,只想着换一个怀抱的姿势亲吻就能克制,不太清明的脑子还反应不过来为何,想跟着送她回喜乐园,被她驻足转身一通训斥,“孤男寡女,侯爷自重。”
楼庭柘从院中踱出来,瞧见的正是这训斥的一幕,挑了挑眉狐疑,虞斯顿时颜面尽失,咬牙心想但凡他早出来半刻钟呢?!但心底更在意焦侃云为什么突然生气,便也无暇再管别的,目送她回到房间后立即去找章丘。
焦侃云气呼呼地几步冲进喜乐园,唤水梳洗,早早拉着思晏躺下,闭上眼回想涂鸦内容,思晏见她愤懑气恼,这是很少见的,也不敢惹她,凝视着她,静静等待,心想着方才自己在墙头趴着偷看的时候,两人在亲热,她想着避嫌,后来就没看了,难道是亲热完就立即投入正事,结果梳理出重大难题了?会不会和师父的信有关呢?
半晌没人说话,思晏记挂着信,总要先破冰,那就先说点高兴甜蜜的,抛砖引玉吧,开口就是:“你们亲嘴啦?”
第72章 那个恨不得给人提鞋的是忠勇侯?
焦侃云周身恼怒郁闷的气场霎时拔高三尺,她猛地转头盯紧思晏,思晏无端生出被虞斯一枪卸劲时的惶恐,闭紧嘴巴不再追问。好么,原来这才是症结所在。
焦侃云低哼一声,垂眸抿了下唇,回味方才那个轻盈的吻。
她当然知道虞斯刻意择选在楼庭柘的院落外是何意,她既然同意,当然也是为了摆这一出给人看,没想到,她什么都算计了,偏生没算计到虞斯在此事上,有一种天生的勾钓蛊惑,亲得那么…让人心热,使她不由自主地去缠他的劲腰,结果他又青涩得惹人恼火,没见过半点世面。
她把脸埋在枕上,怄得不行,也不知是怄自己失态挂腿,还是怄他想入非非。
思晏捏着手指玩:“看来你们不太愉快。”
焦侃云抽离情绪,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画,嘴上淡定地回道:“是啊,很不愉快……这些事你也懂吗?”
别有深意的回答,令思晏一顿,她赶忙将视线落到掌心,认真辨认起来。焦侃云画得很慢,先连卷成一句示意,让她适应速度。她看了一会,是她幼时师父教的涂鸦,用作秘密联络的,她心底振奋,坚定地点头,“我懂。”
焦侃云舒了一口气,逐渐加快写画速度,盯着思晏的眼眸,“那就同我说一说吧,我不太懂。”
两人心有默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焦侃云写画完一句,思晏思索一阵,化繁为简,在她手中写下作译,难以表述之时,就用谈说遮掩着传达,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一整篇的内容传达完。
焦侃云合眸在脑中串接信息,几乎彻夜未眠。摒去思晏师父的问候,她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之前虞斯和楼庭柘的消息整合起来,是说北阖王庭先手剿灭了绝杀道,欲携绝杀道的枭首头颅出使大辛,但思晏的师父却说,绝杀道在被覆灭之前,就被北阖王庭中的一支强劲势力暗中掌控,这次覆灭,只是那人的将计就计,携绝杀道金蝉脱壳。而据他在总坛探听得知,那支势力,早已秘密带着无数绝杀道杀手潜入大辛,如今,应该就在樊京城中四处探听风声,等待着与北阖派遣来的使者汇头。
探听风声,无外乎就是探听辛帝的决策动向,以及朝廷的各方势力表态,使者本也需要整合这些消息,倒是小事。
重点是,这支势力带着整个绝杀道在樊京城内等待使者,无异于成为使者在暗处的后援力量,或者说,这支势力的话语权,甚至可以凌驾于使者的决策之上。
这支势力背后是北阖王庭的什么人,他们会不会乱来,又有何目的,一切都是未知,已足够可怕。而这个消息还是从绝杀道的内部、思晏的师父那里探得,不能直接禀报圣上,却要早做防范。
天刚蒙蒙亮,焦侃云就将虞斯和楼庭柘召集起来,将此事详细道尽,蹙眉问两人,“北阖王庭离我日常接触的事务实在太远了,我对他们的内部势力分划并不清楚,你们可有怀疑的对象?”
楼庭柘摇头,“北阖王庭内斗纷杂,他们的王有十多个正当年纪的儿子,有的主战,有的主和,比大辛还乱。而且他们更替王位的手段十分诡异,靠谶纬,世世代代都很相信天命所归。”说到此处,他着意对焦侃云道:“所以,你写虞斯是天命所归的武将星,会令他们恐慌。这才是你的话本恰好迎合了父皇心意的主要原因。”
“说是谶纬,实则依旧是彼此杀来杀去吧?”焦侃云道出事实,“活下来的那个,自然就是天命。”
楼庭柘笑着点头,“没错。不论是立嫡立长,还是谶纬,都只是王位更替的表面功夫,为了面上好看,不起争执,私底下该怎么斗怎么斗。不过,他们格外相信天命,也并非空口白话,既然他们惧怕虞斯真的成为扫荡北阖的天命,那么这支势力的目的之一就很好猜了。”
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些,“侯爷近期走夜路可要小心呐,这回可是整个绝杀道都来杀你了啊。”
虞斯想到昨晚计划让楼庭柘撞破谈情说爱没有得逞,不仅没得逞,还颜面尽失,如今又被他冷嘲热讽,心底很不是滋味,冷眸睨了他一眼,“就不劳二殿下操心了,本侯命长得很。”
他的心情很郁闷,焦侃云到现在一眼都没看过他,显然是还在生他的气,他昨夜问过章丘了,甘愿给章丘笑话了半个时辰才得到答案,可现在要想哄好焦侃云,就要重新接吻明志,亲得她满意,但是在把焦侃云哄好之前,她肯定不会让他再碰她,这就是死胡同。
虞斯眼巴巴地看向焦侃云,担忧地说道:“既然北阖十分相信天命,那么你的话本,可能会格外吸引他们的注意,这支势力,没准会找上‘隐笑’。下次休沐,你若要讲书,我会派人暗中跟随保护你,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焦侃云还没习惯在旁人面前跟他如胶似漆,且昨夜的事她恼得很,不打算给他好脸色,便别开了眼睛,不和他对视,细想了番两人的话,却也认真道:“侯爷有多少人手,就带多少人手在自己身边,留着保护自己平安。他们若是找隐笑,必会通过金玉堂,比起我,金老板才更需要小心,我会差人让他以重病的借口,直接闭门歇业,既然我们有了主动进攻的切入口,休沐日讲书的事可以缓一缓,若有人找隐笑,我谁也不会见。”
虞斯抿出她在关心他的生死,微翘起嘴角开心了一瞬,接着说出自己对这支势力的猜测:“北阖王庭中,有一位王子名为多罗,他的直觉十分惊人,我在北阖被设伏坠下冰崖那次,就是他提前猜到我的行动。
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好战也主战,屡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他认为……应该说现在整个北阖都认为,只要杀了我这个横空出世的武将星,就能成为北阖的天命之人,登上王座。且不必再管顾北阖与大辛之间的守和盟约。我怀疑潜入樊京来杀我的这支势力,背后就是他在操控。”
焦侃云微蹙眉,缩起脖子,“这么说,他来此处,与使者来此处的目的果真大不一样。使者求和,他却是想兴战……也许他就是那个想让北阖与诸数外族联盟,谋一次宏图的人。只不过比起与外族联合这一招长远的棋,他更想要先试试能不能除掉侯爷这个祸患……”
楼庭柘接过话,“但是,如此兴师动众,绝不可能只有一个目的。让绝杀道暗杀虞斯,是下下之策,若他们交过手就应该知道,想要完成一局釜底抽薪,很难实现,所以在杀人之上,应当还有旁的目的……”
焦侃云思索一番,“在暗处行动,成为使者的后盾,为其提供樊京城内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使这次的和谈,北阖能谋得更多利益。”
“没错,我们无法确定他和使者究竟是否真的对立,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个,无论求和还是求战,杀我,都是他们共同的愿望。”虞斯分析道:“我会防范好,其余的,变数太多,我们只能先做好手上关于祭天的事,坐等他们出招。”
如此说定后,时辰差不多,面前两人要去上朝,焦侃云也必须得赶紧去吏部,父亲要为她点卯,迟了片刻就要挨大辛律法的板子。
楼庭柘说道:“坐我的马车,我送你。”
虞斯蹙眉,“二殿下究竟有无分寸?如今已无须你来帮忙遮掩,我既然站在这里,就不必你送了。”
楼庭柘笑:“我没有分寸?昨夜被训斥自重的,好像不是我。”
虞斯咬牙切齿,“你但凡早个一时半刻……”他没有说出来,怕焦侃云不高兴,瞄了她一眼。
焦侃云背过身嘴角一翘,有意打断他:“我骑马,两位自便吧。”
虞斯便不再同楼庭柘理论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我的黑鱼给你骑…你想要吃什么早点?我还是像上次送冰酥山一样给你送到吏部…近期我身侧危险,不宜和你走得太近,便不再去吏部找你了,我们私宅那日再悄悄见…你别生气了…我给你打、给你踹……”
一路絮叨到府门口,虞斯递给她一顶幂篱,继续叮嘱,“到吏部再露面,我担心路上有人看见你从侯府出来。”
焦侃云戴上幂篱,依旧没和他多说一句私话,利落地翻身上马,临走前才轻飘飘说了一句,“侯爷也晓得自己近期身侧危险,那便不要想着来我家登门赔礼了,我可不想看见你。”
虞斯温声道:“当然,等他们刺杀我,暴露出行动,我会收拾他们,这之后再去你家。”
极远处,一名身材伟岸的男子与一名侍从潜在蒙蒙青色中,如鹰隼一般的慧眼凝起炬火,紧紧抓视着侯府门前的几人,视线不断在几人之间逡巡,最后落定在了虞斯的脸上。
虽听不清谈话内容——因为再近一点点就肯定会被虞斯发现,但光是将虞斯的神情收入眼中,已教男人看破了太多。
“那边谨小慎微地跟在女子身后,恨不得给人提鞋的…是杀了我数万将士的杀神忠勇侯?”男子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抬眸看了一眼,确实是侯府的门匾无疑,他琥珀色的眸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兴奋,灵敏且精准的直觉告诉他,他或许发现了破局的天机,“太惊喜了…大半年没见,虞斯现在这模样和狗有什么分别?”
随即饶有兴致地观察头戴幂篱的女子,吩咐随从:“去,查一下这位即将助我破局的贵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侍从低声问道:“是。要绑来见您吗?”
“当然不行了。”男子皱了皱眉,“事还没成,贸然行动,你是想死在虞斯手上?”话落又展颜一笑,“不要唐突了姑娘,调查清楚,我们才会知道,有没有更好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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