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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当晚,被疯批太子强取豪夺——巫溪【完结】

时间:2024-08-10 14:36:48  作者:巫溪【完结】
  谢临珩有些意外,撩开一半床帐,坐在榻上揉了揉她脸颊,“天才刚亮,时间还很早,怎么醒了?再睡会儿。”
  她缓了缓困倦的思绪,摇头,撑着身子坐起身。
  “要走了是不是?”
  他“嗯”了声,声音很轻,“一个月左右,我就回来,这次再回来,就再也不走了。”
  虞听晚不肯躺下,坚持起身送他。
  直到半个时辰后,她将他送到宫门,他策马离开她才重新回寝宫。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从谢临珩离开的这日起,虞听晚就静静数着日子。
  在七月中旬的时候,再次传来了捷报。
  谁都知道,这次捷报的传来,意味着北境马上就要被全部收服。
  此时距离一月之期,也仅剩八天。
  虞听晚等着下一次捷报、也就是他们凯旋的消息,可奇怪的是,接下来又过了一个月,宫中都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而这时,距离当初的一月之期,已经延迟了一个月。
  不仅没有任何消息,就连谢临珩每半月传来一次的书信,这一个月也没有收到。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虞听晚的焦急与担忧一日比一日重。
  皇宫这边担心,军营这边更是担心。
  所有人的脸上,包括太医,全都神色凝重。
  数天前开始,东陵大军便攻入了北境最后一座城池,盍拓率军抵抗大军入城。
  此战足足打了两天,才破开这座城池的城门。
  东陵全军上下,都以为大获全胜,彻底吞并了北境。
  却不曾想,盍拓暗中设局,在此次开战之前,提前调出了两万左右最精锐的精兵,以便装混在城池内百姓中。
  在东陵全军以为战胜,最松懈的时候,这些精兵,趁着浓重的夜色,反攻进了东陵主帅的营帐。
  士兵们乔装成普通百姓的模样,本就更易行动,更何况盍拓为了在这最后一击杀了谢临珩,暗中部署了多日。
  北境这群精兵攻入主帅营帐附近时,谢临珩正和大臣们在东侧的大帐中议事。
  西侧营帐中,有伤在身提前回去休息的谢绥率先发现了北境这群乔装打扮的精兵。
  他不顾身上的伤势,立刻拿剑冲出帐篷,第一时间发射了平时传信的烟雾弹,高声号令将士们迎敌。
  恶战瞬息爆发。
  另一个大帐中,谢临珩等人听到动静赶过来时,谢绥已被埋伏的北境敌军重伤了数刀。
  盔甲上血迹斑斑。
  就连死死握着长剑的手臂上,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所有人没有时间去想北境这群数量庞大的精兵是从何处而来,只在第一时间迅速御敌。
  四处雄起的火光几乎照亮整个天空,刀剑厮杀的声音不绝于耳。
  谢绥重伤,又连续多时全力抵御敌军,体力早已不支。
  谢临珩从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护在谢绥身侧。
  隐在暗处一直未现身的盍拓,见谢临珩出帐,在两军混乱的交战中,亲自拉弓,将一支毒箭对准了谢临珩。
第291章 中箭
  箭矢划破凌空的声音,掩藏在刀光剑影的残酷厮杀下。
  单手撑着剑、勉强稳住身形的谢绥率先发现了这支迅速从远处射来、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眼前的利箭。
  他瞳孔骤缩,本能地以身护在了谢临珩面前。
  “皇儿,小心!”
  然而却就在箭矢射入谢绥胸膛的瞬息,谢临珩陡然回头发现了这支毒箭。
  千钧一发之际,他以所有的力气推开了谢绥。
  那支淬着无尽杀意的利箭,擦着谢绥肩头的盔甲,射到了谢临珩身上。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
  尤其是本想着为儿子挡箭却反被儿子推开的谢绥。
  这箭上不仅涂了毒,还沾了麻药,箭镞钻入血肉的瞬间,身上的力气就仿佛被迅速抽空。
  谢临珩强行以剑撑地,才不至于跌在地上。
  他满眼阴鸷地看向箭矢射来的草垛方向,在墨九墨十急迫冲过来时,对他们下令:
  “追!”
  墨九恨得牙痒,将墨十推向谢临珩身边,匆匆扔下一句:
  “你守好主子,我去杀了他!”
  谢临珩一倒下,现场瞬间乱得厉害。
  谢绥一边指挥人立刻去喊太医,一边撑着晕眩的意识,强撑着指挥士兵将北境这群人除掉。
  这场几乎称之为惨烈的战役,在天蒙蒙亮时才彻底结束。
  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处处狼藉一片。
  将北境最后一部分势力铲除后,所有将士分毫都不敢懈怠,无需人吩咐,就全部自发的集结起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落地以大军守护周围,以防再有这种突发情况出现,全方位地为他们的陛下守出一片绝对安全的场所。
  又过了没多久,墨九与一同带去的几十个暗卫亲自将盍拓的项上人头带了回来。
  众人身上血迹斑斑。
  已经分不清是他们的血,还是恶战中沾染上的敌军的血。
  外面被守得连只苍蝇都进不来一只的主帅大帐中,所有的太医全部集聚在里面,银针、汤药,几乎所有的法子轮番上阵,只为帮谢临珩解毒。
  所有太医争分夺秒,但效果却甚微。
  上次在临安之战时,谢临珩也中了毒箭,是北境皇子蓄意报复射的毒箭,但那个时候,谢绥率军救援来得及时,将同样的毒如数奉还在了北境皇子身上,逼得他主动交出了解药,这才迅速解了毒。
  可这次,盍拓因恨毒了谢临珩。
  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
  太医们只能争分夺秒地调配解药。
  数天过去,谢临珩身上的毒依旧未能全部清除干净,只仅仅稳住了性命。
  但性命虽暂时无碍,人却一直昏迷不醒。
  谢绥和沈知樾等人在外面进来,看着依旧昏迷的谢临珩,谢绥第一时间问陈洮:
  “陛下如何了?”
  陈洮躬身回话,“陛下方才短暂醒了半刻钟。”
  谢绥神色一动,迅速问:
  “陛下可说了什么?”
  陈洮道:“陛下再三交代,不准将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尤其是皇宫。”
  谢绥眉头紧紧皱着。
  眼底全是担心。
  “别的可有说什么?”
  陈洮摇头,“那毒药性太猛,陛下能有片刻意识的清醒已是不易,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
  沈知樾这时问,“若是将毒素全部清干净,最少还需要多久?”
  陈洮与其他太医都顿了几秒,才道:
  “至少还需数日。”
  听着这句,谢绥回头,“毒素清完,陛下就能醒来吗?”
  陈洮迟疑,“微臣暂时无法保证,但微臣会拼尽全力。”
  在营帐中待了会儿,谢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
  末了,他想到什么,转头问沈知樾:
  “临珩受伤的事,还没传进皇城吧?”
  沈知樾脸上是少有的沉重,他摇头,“还没有。”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谢临珩,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嗓音微低,不知是对谢绥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临珩一定会好起来的,不管这毒有多猛烈,只要临珩能醒来第一次,就一定能醒来第二次,他不愿意让宁舒跟着一起担心,在他伤势恢复之前,这里的消息,都不会传进皇城半分。”
  谢绥久久坐在榻边。
  脸上是凝为实质的愧疚与后悔。
  后悔当时,为何不是他替儿子挡那一箭。
  他活了这么多年了,是死是活已经无所谓,只要东陵安定,只要他自小便亏欠的儿子能好好的,就足以。
  可偏偏,到头来,却是他儿子为他挡了箭,如今生死不明。
  北境已除,东陵再无隐患。
  他活不活着意义已经不大。
  可他的儿子,肩负家国重任,历尽坎坷才得以与喜欢的人相守,怎能躺在榻上不知生死?
  谢绥在战场上哪怕重伤都挺直的脊背,在这个安静到死寂的营帐中,却颓然地寸寸弯下来。
  帐中的太医不敢胡乱劝。
  在这种绷滞的气氛中,他们甚至都不敢出声。
  好一会儿过去,沈知樾再次从帐外进来时,见谢绥还坐在那里,他走过去,想劝谢绥回去换药,这里他来守着。
  可走近,却陡然才发现,这个出身将门、无数次流血却从不流泪的铁血将军,这会儿却偷偷抹着泪。
  沈知樾动作一下子怔住。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了谢绥身边,从之前东部的谢府、到后来宫变皇城中的帝王、再到如今的太上皇,
  他见过谢绥很多面,唯独没有见过他被绝望压垮脊背颓然的模样。
  沈知樾上前,停在谢绥身旁。
  目光从谢临珩身上落在谢绥身上,他喊出了那个,自从谢家掌权便甚少再喊的称呼:
  “义父。”
  谢绥神色顿了下。
  沈知樾轻声劝,“您身上还有伤,需要定时换药,临珩这里我来守着,您不用担心,临珩一定会醒过来的,您先去让太医给您换药吧。”
  谢绥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慢动作起身。
  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离开之前,他再次看了几眼榻上的谢临珩,哑声交代:
  “知樾,临珩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沈知樾应声,“义父放心。”
第292章 不安
  皇宫。
  风和日丽的天气半个时辰间突然狂风四起,虞听晚站在殿前,又一次问若锦:
  “宫中可传来了消息?”
  若锦低头,“回娘娘,暂时还未。”
  周围所有声音全部静下来。
  只剩呼啸的狂风肆虐。
  虞听晚唇角压得发白,心底的惶然怎么也止不住。
  她转身进殿,快步走到案前,拿过信笺执笔对若锦说:
  “研墨。”
  若锦快速应声,须臾,她轻声问:
  “娘娘,是给陛下写信吗?”
  虞听晚摇头,“给兄长他们。”
  这些时日来,她已经给谢临珩写了很多书信,但一次都没有收到回复。
  前几天,倒是有消息传入宫中,说陛下等人在追绞北境最后的余孽,很快就会回朝。
  听着这消息,虞听晚本该暂时安心,但谢临珩迟迟未有任何书信传来,她总觉得心中不安。
  就像出了什么事。
  既然传给谢临珩的书信无法收到回复,那她就给司隼白、司长晔他们写信,问问如今的情况。
  很快,一封家书写好。
  虞听晚放下笔,待墨渍干了,她将信装好递给若锦,“尽快送出去,待兄长回信了,第一时间送来皇宫。”
  若锦接过,迅速安排人去做。
  从书信送出去的那一天,直到得到回复,虞听晚等了好几天。
  回信送到皇宫时,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
  她快速拆开信,甚至在拆信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无数种杂乱的猜测。
  可真正当信打开,里面所有的内容,从头到尾,全是在说一个意思:
  一切安好。
  攻伐顺利。
  陛下也安好。
  无须担心。
  虞听晚说不出看到这封信时的感觉。
  信上的确实是司隼白的字迹,她认不错。
  但这封回信,不仅没让她放宽心,反而心底那股说不出的不安成倍增加。
  深夜。
  酝酿了半天的暴雨强势来临。
  瓢泼大雨、闪电闷雷。
  就像一炳利刃,狠狠剐蹭着人们的心。
  虞听晚深夜惊醒,浑身冷汗地骤然坐起身。
  心口慌得厉害,梦中无意识蜷着的手心中,不知何时满是濡湿。
  若锦和岁欢听到动静,迅速进来。
  将寝殿中熄灭的一半烛火连忙点上,小跑着来到榻前。
  “娘娘,您怎么了?”
  烛火通明,映照出虞听晚惨白的一张脸。
  若锦蹲在床榻边,去握虞听晚无意识攥着的手。
  明明是炎炎夏日,她手却冰得像寒冬。
  虞听晚心口起伏不平。
  抬眸缓缓扫过殿中再熟悉不过的装潢,嗓音发紧,说:
  “我做了个噩梦……”
  梦见,谢临珩身中毒箭,命在旦夕。
  厮杀场上,他再一次像临安那次一样倒下去。
  虞听晚全身血液都好像被凝固。
  她拼命地喊他,告诉他她每天在等他。
  一遍遍地对他说,他对她的承诺还没有完成,他不能离开她。
  可他听不见,他生死未知地躺在榻上,毫无生机。
  再想起梦中那个场景,虞听晚仿佛重回了当时的绝望,她用力抵住心口,想以这种方式缓解一些那种撕扯般的剧痛。
  这种场景,若锦和岁欢怎会猜不出是梦见了什么。
  “娘娘,梦都是相反的。”
  “而且前朝并未传来任何不好的消息,今天司公子的回信中也说了陛下什么事都没有,您别担心,陛下不会有事的。”
  岁欢也劝:“是啊,娘娘,四年前还有一年前,那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陛下都能屡屡以少胜多,更何况是如今。”
  “北境狡猾,攻下他们自然要费不少力,但陛下肯定会很快回来的,您放宽心,别乱想。”
  外面磅礴的大雨混合着雷霆闪电,仿佛想将天空撕碎,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吞并。
  虞听晚双臂环膝、坐在床上,良久没有入睡。
  不知过去多久,又一声轰隆隆的雷在空中炸开,她眼睫动了动,嗓音很哑,对若锦和岁欢说:
  “把殿门口的烛火点上,你们就回去睡吧,没事。”
  若锦和岁欢对视一眼。
  都没有走。
  岁欢过去点烛火,若锦则是一直陪在虞听晚身侧。
  这一晚,直到天亮,虞听晚都没有闭眼。
  第二天天重新亮起来。
  灿烂的阳光和往常一样洒进皇宫,驱散每一个角落的潮湿阴冷。
  仿佛昨夜的暴雨闷雷只是人的一场错觉。
  虞听晚站在殿前。
  金色的阳光将她整个笼罩住。
  但光线中央的女子却低垂着眼,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两刻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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