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走到保姆身边,把五一接过来。
抱在手里还没掂两下,刚才跟她呛声的贵妇人中的一个,竟带着自己的丈夫,趾高气扬的走到语鹿面前,把她拦了下来。
“老公,就是她,刚才就是这个女人骂我。”
语鹿瞬间皱起了眉头。
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也是一副有头有脸的精英人士。
看了语鹿一眼,竟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吼了过来。
“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从没见到过你?你有邀请函吗?”
语鹿一手抬着五一的头,一手抱着他的腰,边哄他一边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没有邀请函。”
“你没有邀请函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男人原本还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寰宇的员工,只是看着她年纪轻,猜想就算是寰宇或者天晟的员工,应该都是级别很低的底层员工。
他就是拿着这一点来刁难她。
狐假虎威借势发挥。
现在一听苏语鹿说自己没有邀请函,像是揪住了语鹿的小辫子,瞬间眼睛兴奋地冒光。
看他还不整死她!
“这里这里是你这种身份低微的人可以随便进来的吗?安保!安保在哪里!还不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他嗓门极大,像是抓贼似的,巴不得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听到。
薄五一原本今天玩的有些兴奋过头,有些犯睡眠困难。
被这人大嗓门一吼。
他小小的身体当场就抖了一下。
语鹿轻轻摇着五一安抚他,也冷了脸警告眼前故意闹事的两人。
“你小声点,别吓着小孩子。”
可那人可不管这么多。
看了一眼语鹿怀里的五一,伸手就要去抢薄五一。
“小薄总也是你可以随随便便抱的吗?”
那女人也在旁边帮腔:“可不是吗?不知道哪里来的底层员工,刚才还在舔着脸巴结叶珊,现在又来巴结小薄总。真是不要脸!”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心思没放在做事上,反而一心想着靠跪舔走捷径。还抱着小薄总不撒手干嘛,难道你还想对他做什么。”
四只手齐齐伸过来,在语鹿怀里抢孩子。
保姆见状不对,也帮着拦,可女人的法式美甲还是抓伤了小五一。
五一“哇”的一下,呛哭出声,伤心欲绝的嚎啕响彻在宴会厅。
其实这两人就是嘴巴上打着为小薄总好的由头,来收拾苏语鹿。
事实上,心里压根不在乎薄五一会怎么样。
毕竟他生父都已经死了,就是一个傀儡娃娃罢了。
薄司寒不就是为了拿到他身上的51%吗?
总不可能还真当自己儿子疼吧?
这种敏感的叔侄关系本身就危机四伏,俨然就是一现实版的朱允炆跟朱棣,关键是这个“朱允炆”还没个朱元璋护着。
小孩要是哪天突如其来的夭折,都没人会感到意外。
因此,这群人才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吓小孩。
这小孩就是摔了、伤了,破了相、断了胳膊,他们都无所谓。
第229章 护短
薄五一奶声奶气的哭,直哭的喘不过气,怎么哄都哄不好。
周围围观的很多人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却因为怕得罪薄司寒,无人帮忙。
很快哭声把薄司寒吸引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只见身材颀长的男人长腿跨过来,站到了语鹿身边,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薄司寒垂眸看了一眼薄五一。
语鹿立刻拎起五一的小胳膊,告状似的把五一手臂上的伤亮给薄司寒看。
宝宝皮肤娇嫩,指甲轻轻一勾也能抓破,五一又白又软的藕臂似有一道抓痕,红红的特别明显。
薄司寒眼尾向下压了压,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心疼的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关键是语鹿还一声不吭,不依不饶只用凌厉眼神向他施压
——你自己看着办。
薄司寒伸出手臂,露出一个必须反省的表情,用试探征询的目光,礼貌的望向她。
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似乎十分尊重眼前这个女人。
但语鹿还是有些生气。
这事跟薄司寒没关系,她知道。
但她就忍不住想冲他发脾气,谁叫他管不好他那些下属。
她没把孩子给他,而是沉着脸别开了目光。
比起她冷漠责备的态度,薄司寒的“示好”显得有几分“唯唯诺诺”。
薄五一却闻到了薄司寒身上妥帖又安全的味道。
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珠,依旧期期艾艾的闭着眼伸长了脖子往薄司寒身上拱。
语鹿更来气了,轻轻的按住他的背,把他按回怀里。
按的住小小身体却按不住一身反骨,五一抻直了脊背又从空隙里冲了出来,哇啦哇啦就要往薄司寒身上贴。
于是,母子之间就这么僵持住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人,却递了她一个“我也很无奈”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看,你看,是他自己想到我这里来的,我可没勉强。
搞的语鹿胃都在抽搐
——这没良心的小玩意儿,到底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
薄五一到薄司寒怀里,他的一只大手就能稳稳的托住他。
男人宽大的手掌,衬得小家伙十分的小。
小家伙将小手和下巴搭在他脖子上抽抽噎噎,撒娇似的,把他的西装都哭的皱巴巴的。
即便慢慢的止住泪,还是紧贴着他不放。
这三个人啊,就这么自成一个空间,互动也不过短短几分钟,彼此之间一句话也没说。
却好像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尽。
这画面看上去,若说不是一家三口,简直没人会相信。
不多时,薄五一彻底放松下来,很快在薄司寒怀里秒睡。
薄司寒这才得了空收拾人,给自己老婆儿子解气。
他继续抱着小孩,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眼前的两人只感到一阵令人胆颤的压迫感。
立刻就站直了。
男人是老江湖了,紧跟着就变脸,巧舌如簧的谄笑。
“薄总,误会,都是误会。我们也是为了小薄总好,害怕有人伤害他。”
女人则不够机灵,察言观色的道行还不够。
想着正好薄司寒人在这里,忙不迭的恶人先告状。
“薄总,这里有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连邀请函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混进小薄总的满月礼,刚才还抱着小薄总不撒手,真是危险,要不是我跟我丈夫及时出手……”
薄司寒漂亮的眼瞳露出不悦的神色,显然是被这番话给冒犯到了。
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无情打断。
“你口中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不需要邀请函的,因为她是我的太太,也是这里的女主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是一记惊雷在整个宴会厅炸开。
女人呱呱的嘴巴,保持在了一个张的很大合不拢的状态……
啥,是咋回事?
她傻眼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她的丈夫……以及在场的其他吃瓜群众。
而薄司寒似乎是故意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替苏语鹿母子撑腰。
一只手稳稳的托着薄五一,另一只手牵起了语鹿的手。
他的手心干燥蕴热,将温度传到语鹿的手心上,激起一点战栗的感觉。
薄司寒幽幽的启唇:“我不喜欢给不长眼的人发工资。”
他朝人群中某个熟悉的面孔看了一眼,一个眼神的示意:“现在就给人事打电话,给他结算工资,明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
那男人当场就吓的屁滚尿流。
谁曾想为耍一时威风,逞一时之快,就这么把前途给耍没了。
“薄总,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太太,我们错了,求您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他立刻向薄司寒求饶。
目光落到语鹿身上,侧过身,想都没想,扬起就是一个巴掌抽在还没反应过来的妻子脸上。
涨红了脸大声呵斥。
“还不赶紧跟薄太太道歉,还站着干嘛,跪着道歉,跪着。叫你平时别惹事生非,妈的,尽给老子挑事!”
那女人被丈夫一耳光抽的眼冒金星、面红耳赤,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可还能怎么办?
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还是只能屈膝跪下来,低眉顺眼的求语鹿大人不记小人过,都是她自己势利眼、没眼力劲儿。
苏语鹿看着两人哭天抢地苦苦求饶,只朝薄司寒望了一眼。
却见他始终不为所动,只牵着语鹿转身就走。
男人见挽回无望,跪着爬过来抱着薄司寒的腿,哭的涕泪横流。
“薄总啊,我为寰宇工作了十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就把我直接判死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薄司寒垂眸,像看蝼蚁般看了他一眼。
“我是个护短的人,护短的意思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只分关系好坏。”
这人永远是温润礼貌的语气。
再配上得体的举止,就连骂人都像是真心问候对方母亲早安。
“你连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还想在寰宇混?还是另谋高就吧。”
踢了男人一脚,男人的手从他的裤子上松开。
薄司寒带着语鹿和五一转身离开的脚步带起风声。
第230章 她不是他的所属物
两人把薄五一抱回婴儿房,一进屋,薄司寒一身凌厉的气息瞬间收敛。
他把五一兜着放回婴儿床前,捏了捏尿不湿,鼓鼓囊囊。
看来刚才那一顿闹,把薄五一尿都吓出来了。
他皱了皱眉,心想,还好不是自己儿子,这么胆小,以后还有什么出息。
但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薄司礼的儿子,当着语鹿的面吐槽,怕被打。
他熟练的给薄五一换下尿不湿,用无添加婴儿湿纸巾给他擦了屁股蛋蛋,等晾干以后才给他穿上尿不湿。
一切做好以后,才发现苏语鹿在看着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全靠借着走廊灯光的光线看清房间。
薄司寒忍不住提声逗弄道:“你看着我嘛?刚才太帅了被迷住了?”
语鹿抬了抬眼皮,懒得跟这个自恋的家伙多话。
拎起小被子,盖在五一肚子上。然后起身去拿医药盒,找出消毒棉签,替他手臂上的刮伤消毒。
薄司寒背过身,打了电话叫医生过来看看。
在等待医生来的时间里,语鹿以为薄司寒会走,去忙他自己的事,结果他跟她一样跪在婴儿床旁边,看着小五一睡觉。
可能是他刚才表现极佳,她也说不出赶他走的话。
可是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怪异又尴尬。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刚才在向我闹情绪。五一也觉得很委屈。”
她抬头看他,他也看着她,眼睛里和嘴角上带着一点不太认真的笑意。
她转过脸去。
对刚才那一幕,其实还有些纳闷的。
她还没看一个人为了一份工作,又是打老婆,又是下跪求饶的。
单单只是因为得罪她,就要这样贬低尊严,有点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这就是生气归生气,她绝没有要看低什么人的意思。
英俊帅气的男人,手撑在摇篮的边缘,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她还很嫩,可他也愿意向她解释。
“不要只看表面。”
“嗯?”
“他清楚以自己的本事,离开了寰宇是不可能在任何一家公司拿到这么高的薪水和待遇。况且今天这个事传出去,知道他得罪了我,多半其他公司也不敢再要他。”
想言下之意,这人如果还想在这行混,彻底完蛋。
语鹿听完,撇了撇嘴角。
看来他早知道他当场拒绝对方的结局有多惨,可他当真是不给对方一点活路。
“你做事总是这么绝,以后会出问题的。”
薄司寒侧首看了眼语鹿,昏暗的光线,她的表情,眼里的情绪,看不太真切。
但他宁愿相信……她这句话是在关心他……
他朝她凑得近了些,黑暗一层天然的遮挡,无人打搅时,能遮住人的昭然之心……
“这些是寰宇的老人,也不是我的旧部,不太好管,我早就想动手弄他们了,事情太多了一直没腾开手,今天是一个机会,就是杀只鸡吓吓猴子。”
他的嗓音里全无慈悲。
没有用“公报私仇”这个词,但他做的事就是公报私仇。
现场那么多寰宇高管,自己是块什么材料自己心里有数。
薄司寒就是顺带让他们看到自己是一个任人唯亲的人,跟薄司礼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
谁不听话,他就弄死谁,求情都不管用。
语鹿清浅抬眸,看了一眼他,可能是跟着他太久,她也变的薄情,没有圣母心泛滥说他做的过分。
跪久了腿有些酸麻,她手撑着地想换个姿势。
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就要出意外。
薄司寒拉住她的手腕,帮她借力,让她坐在地板上。
手指的勾缠,距离的缩短,这算是今天的第三次触碰了。
她微微蹙了下眉心,但并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薄司寒不想把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搞的很僵,很懂得分寸的松开了手。
一切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些欲语还休,都在眼神里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话锋一转,变的太温柔,一点也不没有刚才的森冷残酷。
“我知道你不想公开关系,原本我也没做这个打算。”
语鹿摇摇头,她可能会有些介意,但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这件事从头到尾没往她心里去。
他跟她结婚是权宜之计。
她这个薄太太的头衔,并不具有任何权威。
可是,薄司寒就是因为她不具有任何权威,才突然站出来替她撑腰。
不是为了主持公道。
而是……
“公开也有公开的好处,虽然会麻烦了点儿,但这样我走了以后,才没人敢欺负你们。”
刚才发生的事,让薄司寒意识到,不公开还是不行。
他这前脚一走,照顾不暇,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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