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那样小口的咬着吃。
他忍无可忍:“吃快点。”
接着男人就又问:“吃饱了吗?”
竺玉咽下最后一口,光顾着吃,也不知道身边的男人被她撩出了压不下的邪火,她点点头:“吃饱了。”
陆绥盯着她,抬起指腹,轻轻蹭了两下她的唇角,刮得有些用劲儿。
竺玉愣住。
他若无其事的解释:“有碎屑。”
她点点头:“哦。”
不过她觉着这样不好,毕竟男女有别,他可以提醒她的。
但是竺玉没有开口把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心里隐隐知道他听了这句话不会高兴。
*
秦衡等了两天才等到机会。
他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自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只不过对方毕竟是太子,秦衡便是要出气,也不能大张旗鼓,唯有背地里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思来想去,也只有在她放学回去的路上能见缝插针算计一番。
她每天到国子监里来,一个马夫、还有一个忠心耿耿伺候她的小太监,还有两个暗卫。
秦衡手里也养了人,这回刚好能用上。
他吩咐了死侍:“把太子车驾往死巷里堵,你再派几个人把那两个暗卫调开。”
“是。”
计划有条不紊,也无比顺当。
竺玉还不知道前面有陷阱在等着她,马车好端端的被人给吓得四处乱窜。
马夫都被发颠的马匹给震到了地上。
平宣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横冲直撞的骏马,只得眼睁睁看着马车带着车里的人跑了。
平宣追得气喘吁吁,一眨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顾不得再往前追,咬了咬牙,只能回头去找人。
竺玉在马车里被颠得脑袋发晕,扶着两边的把手才坐得稳,不知过去了多久,受惊吓的马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
周遭静悄悄的。
有些骇人。
正当她准备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的时候。
忽然间,一双大手猛得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蹬着腿挣扎了好几下,捂在口鼻上的手帕沾了蒙汗药。
没过多久,秦衡臂弯里还在扑腾的人就昏迷了过去。
他冷笑了声,随手收起手帕,低头看着晕在怀里的人,泄恨似的在她脸上捏了两下。
皮肤滑溜溜的,比豆腐还嫩。
秦衡手边还带了一套少女的衫裙,他这会儿就要亲手给怀里昏迷不醒的人换上裙子。
等她醒来,定然又惊又怕,又觉得没脸。
这样,这件事也就扯平了。
秦衡的手指搭在她的衣襟系带上,指尖轻挑,才发现系带上打了个死结。
第68章
这小子防备心还挺强。
秦衡用力扯了两下竟然都没能扯开,衣襟上的死结系得牢牢的,若是要解开得耗不少的耐心。
秦衡这会儿其实没有多少耐心,等会儿太子那个蠢奴怕是就要带人找过来。
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暗地里出口恶气而已。
秦衡身上带了匕首,刀刃锋利,白刃映着男人乌黑冰冷的眼瞳,情绪冷漠。
他刚想一刀将她衣襟上紧紧拢起来的系带给划断,想了想,还是将匕首收了起来。
秦衡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慢条斯理的解开了她打了死结的系带,少年身上的衣裳顿时变得松散又凌乱。
她用来束发的白玉发冠,方才也不小心剐蹭了下来,掉在他的膝盖上。
她安安静静的枕着他的腿,漆黑浓墨般的长发缓缓铺开,发梢细腻,几分垂散在他的指尖。
秦衡的动作忽然顿了顿,盯着怀里这张被衬得有些浓艳的脸,皮肤是细腻的雪白,剥了壳的荔枝也不过如此。
五官精致,脸又小小的,柔媚的眉眼透出被滋养的精贵。
长得是真漂亮。
也难找出比她还是好看的人了。
不仅好看,还对他的胃口。
秦衡忽然觉得自己对她假装出来的少女一见钟情,变得没有刚开始那么难以启齿。
不过。
他还是心怀芥蒂,无头苍蝇似的找了这么久,这把火也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秦衡回过神,继续脱她的衣裳。
太子身上的衣衫穿戴繁琐,如今都已经是暖春了,还层层叠叠一件添着一件。
秦衡知道她骨架小,人也瘦,除了屁股身上就没有多少肉,但他不脱她的衣服还真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瘦。
穿了这么多,看着还很纤弱。
脱了外衫,还有里衬。
里衬依然的打了死结。
秦衡瞧见这个死结的时候,默了半晌,差点就要怀疑太子是不是提前就知晓了他要做什么,特意防备着他。
这守身如玉的姿态,好像生怕别人来脱她的衣裳,玷污她的清白。
秦衡耐着性子解开里衬,脱一个男人的衣裳,他心里自然是不会有什么负担的。
即便男人袒胸露乳,也没什么可看的。
秦衡费了点时间才脱到最里面这件里衣,交领窄袖,倒是没再打死结。
秦衡的耐心也几乎到头,直接干脆利落的将这件衣裳也扒了下来。
他还没这样伺候过一个人脱衣服,早知道这么麻烦,方才就叫别人来把太子给扒干净了换上裙装。
秦衡觉着自己还是对她心慈手软,不忍心她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瞧了去。
正当他以为已经将她身上的衣裳脱干净了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她里头竟还有一件!
只是不大一样。
瞧着倒是像一块缠胸的布。
秦衡的目光逐渐暗了下来,盯着她胸腹前缠着的这块白色的布料,微微伏起来的弧度,让他感觉自己可能还在做梦。
男人深深吸了口气,黑沉的视线缓缓落在她的胸前,用来缠胸的布帛显然也有些松散,若有似无的弧度渐渐圆满,难以忽略。
她浑身的皮肤像牛奶那么白。
胸前鼓鼓的。
秦衡放轻了呼吸,忽然间像是怕吵醒了她,他小心翼翼的探出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胸前,耳根一下子像是被点了火似的烧了起来,又烫又红。
掌心里柔软的触感,即便只有一瞬,也能确定一些事情。
秦衡万万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如此,他盯着怀里的人,这会儿浑身发烫,身体里的血液都被烧得像是沸腾的热水,他立马别开了眼,身体紧绷,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衡心乱如麻的,目光时不时就想低头看一眼,心里头又忍不住要默念非礼勿视。
等身上滚烫的温度缓缓回落。
秦衡才慢慢恢复了镇定,他总算有勇气再低头,面对怀里的人,他的手还轻轻扶着她的后背,一动不动。
男人静静打量着她的眉眼,精致的像是瓷娃娃,垂落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鸦色的漂亮阴影,鼻尖微微泛红,很是秀气,唇形饱满,唇瓣洇着几分醉红,潮湿润泽。
以前没有仔细看过,也就没有发现,她的喉咙看起来也细细的,看不出喉结。
秦衡的耳根子这会儿还是红的,他默了片刻,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纤细的喉咙,平缓的、没什么起伏。
这里什么都没有。
难怪即便是炎炎夏日,她也穿着领口层层叠叠的衣裳,又难怪她从来不与他们一起下水,每次换衣裳也都避着他们。
许多不曾注意到的细节,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秦衡收回了手,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子,有人马朝这边过来了。”
马车外的死侍隔着车帘出声提醒,这个巷子的周围他们都布了人,这事不光彩,即便做了也不能让人查出来。
秦衡嗓音喑哑嗯了声,他捡起刚才被他剥下来的衣裳,又得一件件的给她套回去。
只是心境到底不同。
他为她穿衣裳的动作远没有方才那么干脆利落,呼吸有些紊乱,指尖轻轻颤动着,怎么也压不平心绪。
满脑子都是掌心里方才那柔软的触感。
秦衡重新帮她穿好了衣裳,连死结都给她恢复了原样,她醒过来应当不会发现自己被人脱过衣裳。
秦衡轻轻把人放下,指尖缠绕的发丝在他抽身的片刻像流淌的湖水缓缓滑落。
他没忍住,将她腰间的小香包给抽走了,牢牢攥在掌心。
死侍已经开始催促:“公子,我们该走了,那边来势汹汹,已经开始在附近搜查。”
迟早顺着蛛丝马迹查到这边来。
秦衡端着冷峻的面色,将手中的小香包仔细收了起来,他掀开车帘,弯腰出了马车。
秦衡心情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他又有点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既不想戳破她,也不想用这个把柄来威胁她。
秦衡想得远了。
既然她是女子,那他在积善寺就不算被她骗了,也不算被她戏耍玩弄。
短短须臾,秦衡就想了许多,个中关系,权衡利弊。
最后,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还是很想娶她。
第69章
秦衡走之前,还将她身上值钱的物件都给拿走了,还故意将马车里弄得乱糟糟,瞧着就像是刚被打家劫舍。
既然有人找了过来,他就得装成冲着财物来的匪徒。
马车停在巷尾,巷子重回寂静。
清清冷冷的风声吹过院墙里探出的几条枝头,树叶摩挲,簌簌而落。
马车里的人被安置在小榻上,靠着软枕。
看起来好像睡得正熟,白里透红的脸仿佛那已经熟透了软桃,樱红的唇瓣微微张开。
外面的风吹草动仿佛都与她无关。
*
平宣起先火急火燎是想跑回太子别院去叫侍卫来,两条腿毕竟跑得慢,别院又有些远。
他咬咬牙改道往官府那边跑,谁知道偏就那么巧,半路撞上了陆家小郎君的人马。
他也顾不得从前的恩怨,当即就拦下了陆绥的马,跪了下来:“陆小公子,我们家主子好像被人劫持了!您正好带着人,请您随手帮帮忙,让他们同奴才去找人。”
他家小主子,身娇体弱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实在担待不起。
陆绥骑着高头大马,脸色微沉:“随身跟着她的暗卫呢?”
平宣也想问啊!可人和马车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的,怕是暗卫早就被人引走了。
陆绥骤然拉紧了缰绳,脸色冷峻,着实不大好看,他接下悬在腰间的腰牌,随手扔给跟在他身后的心腹:“你带几个人,拿着腰牌先去应天门把陈兆纪给拦下来,其他人跟着我。”
那人拿上腰牌,双腿夹紧马背,重重甩了一鞭子,先行去了应天门拦人。
陆绥随后静静看向平宣,瞳色乌黑,嗓音冰冷,扑面而来沉沉的压迫感:“人在哪儿丢的?”
平宣都快要急出了眼泪,抹了一把眼睛,面色发苦:“就在前头的市井,马车忽然受惊,将马夫从车驾上甩了下来,随即就开始横冲直撞,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大道上了。”
“奴才扯起两条腿去追,也不知是倒霉,还是有人从中作祟,狠狠摔了一跤,等奴才再爬起来,殿下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陆绥看向平宣手指的方向,冷声吩咐身边的随从去找人。
马车的去向,也不难查。
一路上总有人看见,侍卫不过提了两三个人,就问出了去向。
没过多久,有人来禀。
“殿下,马车在户部巷里。”
户部巷离这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陆绥挥鞭,如一阵凌厉的风势如破竹般就冲了出去,他神色凝重,直到见到了人,眉心还蹙着。
陆绥下了马,周遭已经被他的人给围了起来。
这会儿,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安静、沉默。
连枝头上雀鸟扑翅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派凛冽肃杀。
男人掀开车帘,瞧见在里面睡得正熟的少女,心头那根紧紧绷直了的弦,“挣”得一声松开了。
陆绥轻出了口气,他探了探少女的鼻息,平稳舒缓,身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
衣裳完完整整穿在身上。
只是头发散乱,用来束发的白玉冠和白玉簪都不见踪影,车厢里也被搜刮过了似的,但凡值钱的物件都被人拿走了。
剩下的都是些带不走的东西。
连她腰间那根玉革带都不见了。
这劫匪当真搜刮的一干二净。
看起来倒是像来劫财的。
拿了值钱的东西就走,不伤人不害人。
陆绥缓缓拢起眉心,这人分明是欲盖弥彰。他既知道要引开暗卫,十之八/九也知道马车里的人是什么身份。
京城里遍地都是富商。
要劫财,何必要挑一个这么麻烦的。
陆绥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她这是惹了什么人。
明知她的身份,也敢如此张狂行事。
男人沉思半晌,怀里的人慢慢转醒,眼皮动了动,随即缓缓抬起了压得沉沉的眼皮。
竺玉只感觉自己睡得很沉的一觉。
她眼前朦胧的视线逐渐恢复了清明:“陆…陆绥?”
陆绥还搂着她,却是正襟危坐,他嗯了声,随后平铺直叙道:“你被人用迷药弄晕了。”
竺玉的后脑勺有些痛,可能是迷药带来的后遗症,她抬手捂了捂沉沉的后脑勺,想从他怀里坐起来,但是药劲儿还在,没力气爬起来。
她也想起来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马车失控,跌跌撞撞。
等她想看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接下来就不省人事了。
陆绥也没急着打断她,等她回忆半晌过后,才问:“你最近可有招惹什么人?”
他用的招惹,而不是得罪。
显然,这个刚才劫持了她的人,并不想伤害她。
反而做出图财的假戏码。
陆绥平静的蹙了蹙眉,她平日素来喜欢招惹了人又随时丢弃,招猫逗狗似的惹得别人心烦意乱,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拍拍屁股就走。
他很烦,她这种沾花惹草的性子。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不知收敛。
竺玉见他皱着眉不太耐烦的样子,以为他是嫌弃接手了她这个麻烦,她心里有愧,怎么又麻烦到了陆绥呢?
他帮她,都不知道帮了多少次了!
48/102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49 50 5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