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的吻落在她的肩膀,她的肩膀缩了下。
贾滟感觉身体一阵颤栗,抵在他胸前的手轻轻推了一下。
林如海停下,看着她,“不舒服?”
也并不是不舒服,只是感觉不太习惯,这些亲密的举动令她觉得陌生,仿佛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
但林如海这么问她,令她有点想笑。
感觉刚才还十分旖旎的气氛,顿时就淡了很多。
她弯着杏眼,“如果我说不舒服,老爷会停下来吗?”
林如海:“……”
这个问题令人骑虎难下。
林如海当然是很想要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贾滟要见客,他很可能当时就把人办了。
他也知道贾滟是在跟他在闹着玩,于是板着脸,说:“不会,没有人能在引火烧身后,还能全身而退。”
贾滟笑了起来,她的手抬起,搂着林如海的脖子,“听说第一次都会很疼,老爷可以对我温柔一点吗?”
想要跟他一起共赴云雨的意思表现得已经很明显,贾滟第一次主动邀欢,有点害羞,又有点怕他会拒绝,感觉脸都快烧起来了。
林如海的身体一僵,没说话。
贾滟没等到他的回答,心里有些忐忑,抬头想看他什么反应。
可是没等到她抬头,就感觉对方的手臂猛得用力箍紧了她的腰身,下一刻,林如海已经将她揽腰抱起,绕过碧纱橱,来到了西梢间。
林如海将她放在床上的瞬间,火热的吻也跟着落下。
他吻着贾滟的唇,有的放矢地控制着自己想一口吞了她的欲|望,哑声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可以。”
贾滟第一次这么直接地面对林如海的索取,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事实上,怎么也不会准备好的。
一具从来没有经过人事的身体,根本不堪挑逗,她在林如海面前溃不成军。
肌肤相贴,她感觉到对方与自己的不同,惊了一下,轻喘了一声,随即唇舌被人吻住。
夜色升腾,他们亲密地一起厮磨,贾滟觉得自己仿佛融化成一滩水,任人掬弄。
杏眼因为动情而变得潮湿,林如海的吻太深,贾滟被他弄得呼吸乱了序,唇齿乱颤,不小心咬破了他的下唇。
林如海唇上一阵刺痛,却绷不住笑了,他舔了舔下唇的血珠,将软若无骨的人捞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搂着她的后腰,两人耳鬓厮磨,低声笑着问道:“这就把我唇都咬破了,等会儿可怎么办?”
贾滟意乱情迷,不能理解林如海的话,“什么怎么办?”
很快,她就明白了林如海说的可要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破身时的疼痛微不足道,令她觉得无措的是淹没在无边欲|海时,将要灭顶的快感。可是,她适应得很快,并且乐在其中。
后来她食髓知味,主动勾着林如海,相濡以沫,肌肤相贴,两人的呼吸都融在一起,她咬着林如海的耳朵,笑着问:“我好喜欢啊,怎么办?”
怎么办?
林如海除了缴械投降,没有其他的选择。
……
…………
翌日清晨,贾滟被窗外玉兰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吵醒。
她平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的床幔有些恍惚,昨晚酣睡无梦,醒来之后竟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贾滟转头,就看到林如海含笑的黑眸。
男人一脸餍足的模样,见她张眼,凑过去看她,“醒了,感觉怎么样?”
贾滟想起昨晚两人颠鸾倒凤、十分荒唐的那些事情。
但感觉挺好的,
可……这要怎么说?
贾滟默了默,笑着凑上去亲他嘴角,岔开话题,“老爷今天不用去衙门吗?”
林如海手臂伸过来,横在她的腰间,将她搂进了怀里,“我今天休沐。”
他身上的气息十分好闻,衣物上的熏香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贾滟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下,“我感觉有些累。”
林如海轻笑了下,昨晚勾他的时候怎么不嫌累?
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他表现得十分体贴,“怪我,今天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贾滟想了想,“今天没什么特别想做的,就是陪两个玉儿读书识字,再看看回京都要带的东西是否齐全。”
微顿,又说道:“史府前阵子送了许多绫罗绸缎来,得琢磨一下怎么回礼。”
这是贾滟第一次跟林如海说她平时应酬的这些事情。
扬州史家跟金陵史家是完全两回事,但在扬州也是望族。
江南甄家能将女儿嫁到扬州史府,可见这个史府也是颇具影响力的。
但嫁到扬州史府的甄氏,从前在娘家时与贾敏的长姐不对付,贾敏生前几乎不跟甄氏来往。
贾滟跟林如海说:“史太太未出阁时,与长姐在甄家的关系虽不是太好,也不至于水火不容。我去年到扬州后,史太太三番四次示好,我想着老爷在扬州为官,还是广结善缘为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贾滟这一年多来,将林如海在扬州的人脉关系维护得很不错,史家是扬州的望族,强龙不压地头蛇,林如海对贾滟跟史太太交好这些事情是没有意见的。
林如海对扬州的这些大户人家的动向很了解,听贾滟一说史太太的事情,便笑道:“史三爷明年也要参加春闱。”
贾滟仰头看向林如海,“史太太希望老爷为史三爷周旋吗?”
扬州史府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在京都却不值一提。
贾滟有些不解,“我知道史太太向我示好,无非是想拉拢两府的关系。可若说到史三爷上京参加春闱之事,她何不直接回娘家求助,让甄府为史三郎周旋一二呢?”
太上皇在位时,几度南下,都是由江南甄家接驾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南甄家再怎么样,如今在朝廷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当然也不乏人脉。
林如海沉默了片刻。
贾滟眨巴着眼睛看他。
林如海迎着她那殷切的目光,忍不住笑,“好奇害死猫,别多问。”
贾滟不言不语,只是这么安安静静地用杏眼看着他。
……被她那么看着,真是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心软。
更何况林如海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林如海被她看得无奈,缴械投降,“这么想知道?”
贾滟点头。
林如海调整了一下姿势,“这些事情,我也只是猜想。江南甄府势力很大,甄府的老太太,又是东宫老圣人的乳娘。甄府一共有五房人,你应该也有感觉,几房人都是面和心不和。古往今来,一个望族一旦内部有纷争,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林如海的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贾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林如海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笑而不语。
贾滟想了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南甄家能有今日,靠的是东宫的老圣人。”
老圣人再长寿,也活不过新皇。
太上皇当年四趟南下,江南甄家将银子花得像是海水似的往外淌,早就掏空了家底。如今掌管江南织造,多少事银子进了自己的口袋,多少银子入了国库,他们自己心里有数。
权利斗争之下,只有利益,没有情分。
江南甄家败局已定,不管怎么挣扎,都只有一个下场,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贾滟:“史太太不敢向娘家人求助,是她怕日后史三郎真的在朝为官,会被甄家牵连。”
林如海听了,语气赞许地说道:“我家滟儿真聪明。这些事情,你不是都能想明白吗?”
他家滟儿?
贾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想起贾府跟江南甄府的关系很好。
贾家祖先是开国元勋,说起来,宁、荣两府还能有今日的风光,靠的还是太上皇,以及昔日的国公夫人贾母镇场子。
贾滟想到贾府,又开始头大。
她看向林如海,问道:“以后宁、荣两府会如何?”
宁、荣两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如今的宁国府内里已经烂透了,外面人都知道宁国府只有门口那两头看门的狮子是干净的。
荣国府有贾母镇宅,虽说是好一点,但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不说其他,就说继承了爵位的老色鬼贾赦,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贾滟想着,都忍不住替林如海发愁。
他一旦回京,面对的可不止是一个猪队友啊!
第44章
044
宁、荣的未来会如何?
上一个这样问林如海的人,是贾政。
钟鸣鼎食之家,能世袭几代还皇恩浩荡的,古往今来都很少见。
小至一家,大至一国,能一直维持顶峰时期的能有几许?
兴衰荣辱,都是盈则亏,满则溢。
林如海看着贾滟的模样,笑道:“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自然是不能跟两位国公在时相比,尽人事就好。”
贾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单纯只是问问。
林如海看着她长发披散在身后的模样,显得人年龄都小了几岁似的,十分娇憨。
他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徐声说道:“许多事情有时并不能尽如人愿,只要尽力,无愧于心就好。宁、荣两府如今虽不比从前,但在京都仍是赫赫有名的,老太太再怎么着,也还是国公夫人。当今圣人都会给她老人家几分薄面的。”
贾滟想起已经被贾府送进皇宫的贾元春,如今是凤藻宫尚书,应该是辅助当今皇后处理后宫事宜。
她趴在林如海的怀里,问林如海:“二兄将长女送入宫中,用意到底是想让她服侍皇后还是太妃?”
其实贾滟更想问的是,贾元春是不是老圣人安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林如海有些意外地看向贾滟,“你怎会想到这些?”
贾滟撇了撇嘴,笑着说:“我又不是傻子。”
有的话不能随便说,随便说了会被砍头。
但林如海不是别人,在世人面前藏着掖着就算了,在亦师亦友的林如海面前,这些事情没必要避讳。
贾滟凑到林如海耳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如今大明宫中,住着两位圣人。老圣人说是禅位,住在东宫。可也没少见朝廷大臣,每逢圣人颁布什么政令,或是免除百姓徭役的事情,必然还有人说圣人如此说,老圣人便说既然如此,何不如何如何,说出的对策或给予百姓的恩泽,总比圣人想到的要更好一些。山中不容二虎,一国之主却总被人压一头,纵使如今以孝治天下,老圣人屡屡如此,朝廷如今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但注定终究不会平静太久。”
林如海看着贾滟,面沉似水,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也敢说出这等祸及全家的事情来。”
贾滟却不怕,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只与你说也不行吗?”
林如海板着脸:“不行。”
贾滟瞅着林如海,“哦”了一声,倒也没觉得怎么样,“那我放在心里默默想,再也不跟你说这些话。”
林如海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搂着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身边,“这些话,从此以后,只能入我耳,绝不能自第三人之口传出去。”
贾滟觉得林如海有些太小看她了,他既然能将女儿当男孩一样培养,想来心胸都不是这个世界寻常男人所能比拟的。
林黛玉自然是天资聪颖、才高八斗,贾滟从后世而来,从小被父亲耳濡目染,政治权术、大国博弈,她也是有些见地的。
她下巴一样,语气既得意又俏皮,“老爷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林如海看她那模样,只觉得心中爱极了,将她的脸转过来,接吻。
贾滟愣了下,随即咕哝了一声,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跟他缱绻缠绵。
屋外喜鹊枝头报喜,屋内鸳鸯交颈亲吻。
吻着吻着,就变了味。
贾滟被压在床铺上,柔顺的黑发散落在浅色的床褥,媚眼如丝,面若桃花。
她双手攀着林如海的肩膀,小声说道:“白天这样……好像不太好。”
林如海双手撑在她身旁,被气笑了,“白天这样不太好,那刚才是谁在招我?”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却推着他的肩膀,欲迎还拒似的,说不太好。
嘴里说的都是拒绝,可眼波勾转,一只长腿还十分不安分地蹭着他。
林如海低头,深深地吻她,将人吻得意乱情迷,贾滟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如海将她搂着抱了起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红得不太寻常的唇,笑着说道:“你是懂得怎么磨人的,三番四次折腾我。”
贾滟张嘴,将他放在自己下唇的手指轻咬了一口。
身体上的愉悦太多了,会令人无法思考。于是贾滟顺从自己的欲|望,捧着林如海清俊的脸,亲了亲他的唇,“我是懂得磨人,三番四次折腾你,可你不也很喜欢吗?”
林如海确实很喜欢。
事实上,世上大概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这样磨人。
男女风月的情趣,大概就都是这样的。
林如海的笑声低沉,扶在她腰间的手掌十分火热。
他亲了亲她已经变红的耳轮,在她耳畔说道:“嗯,其实你还可以更磨人一点。”
贾滟:“……”
要比厚脸皮,她是真的比不过林如海这个老狐狸。
接下来的几天,贾滟都在忙着打点回京都的事情,明雪堂的几个丫鬟,她都带走了。林黛玉身边的紫萼雪雁也会一起走,至于两个孩子的乳娘崔氏和王氏,她们本家就在扬州,也知道林如海这个巡盐御史不会长期待在扬州,如今贾滟带着两个孩子去京都,大概是不会再回来扬州。
王氏见林黛玉已经七岁,这两年也不像从前那样动辄掉泪,郁郁不欢,便放下心来,不再陪着进京。
崔氏心中还是放心不下林绛玉,她跟贾滟说:“绛哥儿一出生,太太身体便不好。大概母子连心,太太身体不好,哥儿的身体也一直不好。他出生后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都是我抱着他哄着他,生怕他被风吹日晒,又怕他生病受苦,七灾八难的,熬到现在,总算是有些跟同龄孩子一般调皮玩闹的模样。我还是陪着哥儿到京都去,听说京都遍地都是钱,我跟着主子们一起,希望主子不要嫌弃我。”
崔氏愿意跟着一起进京,贾滟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她让夏堇给崔氏看座,温声说道:“大姐说的是什么话?你愿意陪着绛哥儿一起,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有大姐陪着绛哥儿,能顶十来个丫头婆子。”
贾滟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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