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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卧扇猫【完结】

时间:2024-09-06 17:12:44  作者:卧扇猫【完结】
  为免出差错,第三日白日,她又在公子饭食中加了神医给的药。
  第四日夜里,她趁机看了看。
  仍是没有蛊印。
  看来她的蛊,真的解了!
  心中大石彻底落下,月上中天时分,程令雪仍未入睡,躺在公子身边,盘算着何时离开。
  腰间忽地落上一只手。
  “竹雪……”
  睡梦中的公子将她揽入怀中。许是不舍,许是不忍,程令雪顿了顿,最终没动,乖乖让公子抱着。
  她留在公子身边的时日所剩无几,此刻他又睡着了,她是十一、也是竹雪,没必要分得那么清。
  就让他再抱竹雪一次吧。
  .
  玉恒居中有人拥着温香软玉,杜府中却有人独对冷月。
  杜彦宁只要一回想那夜在船上听到的暧昧声响,便如白虫噬心,将要再次失去的不安蚕食着他,他思量再三,披上外袍去了顾神医的院中。
  从顾神医院中出来时,杜彦宁俊郎的眉心一时深锁,一时松开。
  她竟是中了蛊……
  不必想,杜彦宁也能猜出她接近恩公与这有关,为了解蛊,她不得不围着恩公打转,又因恩公不喜被骗,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女儿身。
  是他不周到,重逢后怕吓着她,太过恪守分寸,让顾神医给她看了三次诊,却从不去探询。
  他必须为她做些什么。
  不止为赢回她的心,更为兑现两年前他要庇护她的承诺。
  清晨,街头巷尾人声雀起。
  杜彦宁携着厚礼到访。
  甫一入园,便见窗边一对壁人,一身白衣的文弱青年在书案前习字,身侧清冷伶俜的少女正为其研墨。
  一缕青丝从少女耳后垂落,青年抬手,含着笑将青丝替她别至耳后。
  少女不自在地敛眸。
  这一幕让杜彦宁眼底的哀伤再添几分,他敛神收思入了室内。面上不露任何情愫,致歉道:“日前因杜某之故让姑娘与恩公受累,实在过意不去。”
  说罢让仆从奉上给姬月恒和程令雪分别带来的礼物。
  姬月恒命亭松接过,眉间温和不见恼色:“钱二夫人已与我赔礼道歉过,三姑娘自有长辈管教,杜公子不必自责,我亦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宽和叫杜彦宁深感惭愧。
  余光看向安静立在姬月恒身边的程令雪,更是心情复杂。
  念及是在姬月恒别院,担心误了她的事,杜彦宁只寒暄几句便要走,临走前同程令雪道:“上次在船上,姑娘说起两年前不慎在钱家听到的一个秘密,在下想再与姑娘确认几句。”
  程令雪明白他有话要说,看向公子。姬月恒眼底蕴着淡得几乎没有的笑意:“不必顾及在下,二位自便。”
  程令雪便随赤箭一道送他出门,中途走到园子里,赤箭识趣地回避,留他们二人单独说话。
  杜彦宁眼中充满心疼,隐晦道:“抱歉,我实在担心你,擅自问了顾神医,才知道你的难处。我问过神医,神医称上次的方子可以助你辨别,若实在不好解,来寻我,我替你寻找名医。”
  蛊已解,即便杜彦宁知道她中蛊的事,程令雪也不怕暴露。
  “我验过,已经解开了。”
  “那便好,那便好!”杜彦宁欣然,大大松一口气,又问,“那你可是要继续留在恩公身边?我并非想干涉你的私事,我只是,想问问罢了。”
  程令雪只道:“还有些事要办。”
  杜彦宁深深看她,他竟也分不清她是真有事还是舍不得。
  未免她有难处,与她分别后,杜彦宁又暗中托赤箭帮多加留意。
  赤箭爽快地一笑,藏下狡黠:“杜公子放心,我帮你看着那姑娘,若有什么事,我立马告诉你!”
  .
  园子深处。
  程令雪慢慢地往回走。
  不知为何,明明蛊再也不能牵制她,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可能是舍不得?
  人非草木,和公子相处近半年,一百八十个日夜,养只猫都熟了,她对公子怎可能不存有半分情谊?
  但她亦无比清醒。
  这份情谊,是用谎言构筑的。
  她也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如今她只想趁着与公子做戏的最后几日,对他好一些。
  抬头望见头顶盛放的花树,忘了叫什么欢来着,红绒绒的煞是喜气,程令雪想哄公子开心,给他摘了些。
  回到玉恒居。姬月恒正把玩着杜彦宁送的玉雕,听到她进来头也不抬,笑意幽幽:“杜公子人缘好,竹雪平日在别院中只和我说话,可面对杜公子,她亦是忍不住聊几句。”
  程令雪听出些酸溜溜的意味。
  公子面对十一和竹雪与杜彦宁的关系时,态度截然不同。
  他想当月老凑合十一和杜彦宁。
  却吃竹雪和杜宴宁的醋。
  是她伪装得太好,让公子坚定地认为十一和竹雪是两个人。
  还是说——
  他喜欢的,是竹雪的内心。
  程令雪陡然忆起公子说他认了那天,她问他为何。
  彼时公子说:“因为你表姐。”
  此刻她才明白,公子那一句“你们很像,却又不像”的含义。
  竹雪在他心里,当真那样好?
  好到即便有一个容貌相似,性情也有几分相似,甚至不用公子承认自己是断袖的少女出现,他也仍旧喜欢竹雪。
  说不动容是假的。
  过去她为哄公子开心、博他信任,在公子遇刺时保护他,替他暗中报复出言奚落他的纨绔,带他上树、给他买炸糕、替他训顽童……做这些时她不仅怀着真心,更有功利心。
  可公子看到的,只有真心。
  程令雪心口酸酸的。
  他喜欢竹雪,可竹雪很快就要彻底消失在他生活中。
  想到公子会面临的失落,她不忍继续打击,道:“表弟孤僻,对我都很生分,但他总在我面前夸赞公子,想必是把公子当做兄长,对杜公子亦然。但即便两个都是兄长,他也更信任公子。”
  她眉间漾起丝丝暖意。
  暖意落入姬月恒静潭似的眼底,泛凉的寒潭水被映暖。
  沉静眼眸漫开淡淡的笑。
  他什么也没说,只温柔地看她,替她把垂落的青丝拂开。
  若在前几日,公子这般,程令雪只会觉得他是在认真做戏。
  可现在她懂了。
  公子在透过十一看竹雪。
  她赧然偏过头,拿出藏在身后的花掩饰局促:“适才路过园子,见花开得正好,给公子摘了枝。”
  心虚的闪躲落入姬月恒眼中,便是羞赧。原来小骗子将喜欢视为依赖,说起心动不提男女之情,而说当做兄长,杜彦宁是兄长,他亦然。
  他看她的目光多了纵容。接过花枝看了眼,姬月恒对她的心意更为笃定:“送我这花,是有什么含义么。”
  程令雪点点头,内疚和不舍萦绕喉间,话也微涩:“这花红绒绒的,瞧着很喜庆,名里有欢,我希望公子——”
  她郑重抬眸,杏眸干净真挚:“希望公子以后,可以永远开心。”
  姬月恒看着她,长睫猛一颤。
  二人对视良久,程令雪从他眼里看到了波光,从前她替他摘栀子花的时候,公子也是这样看她。
  她心虚,不敢再与他对视。
  姬月恒看着花,唇畔眼底都流溢着温澈的笑意:“多谢。”
  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有她在身边,怎么会不开心?
  轻触花绒,姬月恒眼中暖意敛起,转为带了狡黠的笑,悠然道:“合欢,夜合也。蓄意夫妻情笃。
  “令雪送的合'欢,我很喜欢。”
  什么“合'欢”、“夜合”!
  太令人误会了!公子不会以为她送这花是想在夜里与他交'欢吧?!
  复杂的情愫顷刻间散去。
  程令雪窘迫地红着脸,再三解释:“我只记得这花叫什么欢,又见它喜庆,才摘来的,公子莫要误会!”
  公子却幽幽道:“脸好红啊。”
  程令雪捂住双颊,满脸生无可恋:“公子,我绝无此意!”
  姬月恒温和颔首:“不逗你了,没什么。花我很喜欢,亦不会误会。”
  不会误会么,才怪。
  纵使她真不记得这是合'欢,他也要误会,只因他想。
  姬月恒愉悦地凝着花枝。
  按杜彦宁所说,两年前她也才十五,涉世未深的小刺猬处处受欺负,一点暖意便能让她动容。
  自然也更容易对谁动心。
  她又太重情,不愿轻易忘记旧人,只能同时想着两个人。
  谁让她才十七。
  同时对两个男子心动并非她的过错,若心里也有他,他倒是可以原谅她,自行将杜彦宁从她心里挤走。
  杜彦宁已坐不住,要借拜访他来看她一眼,那人占了她心里七成的位置,他只能从别处弥补亏空——
  如此,才能与她紧密地连接。
  比她与杜彦宁更紧密。
  既如此……
  他便不想再等了。
  姬月恒唤来赵嬷嬷,颇惋惜道:“几日前的补汤,我忘了饮。”
  赵嬷嬷恍悟,难怪这几夜公子房里格外安静,她还以为公子弱到补汤都救不了,原是没喝!赵嬷嬷重拾希冀:“九公子想喝,老奴再炖上一份!”
  姬月恒看向程令雪。
  长指暧昧拨弄着花绒,他舌尖辗转,吐出意味深长的几个字。
  “两份吧。”
  程令雪虽不知是什么补汤,但公子喝的补汤定很珍贵,她不想欠他更多,推拒:“我就不必了吧。”
  公子语气忽似薄纱,恰到好处的温柔凸显出尔雅君子的气度。
  “令雪日前服用的解药乃以毒攻毒,多少会损及身子。
  “我怕你夜里受不住。”
  程令雪只能接受他的好意。
  可她怎觉得,公子这句“怕你夜里受不住”话里有话,他长指拨弄合'欢花的动作也……怪色'情的。
  是她心中色'鬼又作祟了!
第37章 037
  日头坠入山后,赵嬷嬷的补汤也炖好了,公子端起汤一饮而尽。程令雪却对着那碗汤眉头紧蹙。
  这汤……味道好难闻啊。
  说不上的怪。
  公子问她:“怕苦吗。”
  程令雪不忍拂了公子和赵嬷嬷的面子,吸了口气打算饮下,公子已先拉过她的手,把她拉入怀中温柔逗弄着:“我喂你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他又开始做戏了。
  可真是随时随地都能演。
  说罢公子端起碗,碗沿放至她唇边,他目光暗了暗。
  “乖,张嘴。”
  程令雪余光瞥向赵嬷嬷在侧,只能张嘴,许是被窗外夜色映染,公子凝着她的唇,眼底暗色渐浓。
  这样的目光她太熟悉了……
  上次他拉过她,隔着窗轻吻她颈侧的前一刻,便是如此。
  公子他又在想竹雪了!
  程令雪怔怔看着他,公子抬眸时她还来不及错开眼,对视他的眸子一紧,程令雪被他这一眼盯得心乱,一时分不清她心乱是因为什么缘故,正走神,不慎被口中补汤给呛到。
  “咳、咳……”
  公子搁下碗,无奈替她轻顺后背:“怎么这样不小心。”
  不行,她再也坐不下去了。
  程令雪趁乱从公子怀里挣出来,豪爽地端起汤一口饮完。
  砰——
  汤碗重重落在书案上。
  程令雪如释重负。
  公子笑着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替她抹去唇角的汤渍。
  “湿'了。”
  他声音很淡很淡。
  可程令雪低头时,竟从他眼底看到了摇曳的烛火。
  公子看她的眼神,很怪。
  她偏过头不再看。
  饮完汤,公子先去洗沐,他极爱干净,往日沐浴少说一刻钟,今日尤其,竟足足半个时辰还未出来。
  之前程令雪并不在意,只是今夜很怪。明明已近入秋,青州的夜亦日渐梁爽,她却出了薄汗。
  很想快些去洗一洗。
  公子却迟迟不出来,她忍不住腹诽,他又不是宫里的嫔妃今夜赶着要去侍寝,洗这么久有什么用!?
  正想回青松苑洗,公子出来了,程令雪抬头,目光粘住了。
  公子平日超然脱俗,并不把她当作女子,往日洗沐过后会直接穿着寝衣出来。可今日,他出来时衣冠齐整,一身淡色锦袍、白玉冠。
  立在屋内如临风玉树。
  还穿了新衣裳,她不曾见过。
  莫不是又要去赴宴?
  公子迎上她微讶的目光,淡然道:“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劲的?”
  他病白的面颊比往日要红,程令雪只当他是在水里泡久了,她移开视线:“没什么,公子是要外出么……”
  公子微微笑了一笑。
  “既已入了夜,便是该睡觉的时候,外出岂不荒废良夜?
  “今夜,是个特别的日子。”
  程令雪没问是什么日子,或许是他的生辰,或许是别的。
  知道太多可不大好。
  她等着底下人备水的空当,公子在榻上安静地看书,侧颜被灯烛映出暖意,一身寝衣更衬得亲切温暖。
  像个已成家的青年。
  也不知他看的什么书,看到某处,眸子一深,耳垂微红。
  程令雪好奇地凑近些。
  啪嗒。
  姬月恒早已察觉,把书合上。
  真小气,她腹诽着。
  他把书放一旁,温声解释。
  “不是不让你看,只是有些东西,不必你去学,我来就好。”
  程令雪被吊得更好奇。
  “写的什么呢?”
  公子幽幽瞥她一眼,逗小狸奴那般好脾气道:“很想知道啊,再等会,我一句一句地教给你,可好?”
  这样的语气,和她是竹雪的时候越来越像了,程令雪听得心绪嘈杂,脸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热。
  更热了。
  她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咕哝道:“为什么等会,现在不行么?”
  公子神秘道:“的确还不行。”
  她眨巴着眸子看他。
  公子与她对视,读懂她的疑惑,耐心道:“火候不够,还得熬一熬。”
  他说话总是不好好说。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书,不看也罢!
  程令雪压下好奇,在旁发呆。
  又等了会,水还未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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