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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事——长山里【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7 23:06:30  作者:长山里【完结+番外】
  “那么大一个宅子,总得留些洒扫的下人。”澹风说。
  既白挪了挪屁股,他挨板子的伤好了不少,不过骑马还有些疼。
  那都是上好的药材将养出来的,加上虽然他自己要罚,但下面的人哪儿敢真的往死里打,劲儿都上得巧,都是皮外伤,疼是疼,但不伤筋骨。
  既白收回目光:“许驸马府比咱们府的位置要好,正对着中保大街,皇上当初怎么不把驸马府赐给咱们公子?”
  “你也说了那之前叫驸马府。”澹风看着前面的热闹说。
  “你说什么?”
  喧声压过了澹风的声音,既白没听清。
  澹风歪过头,大声道:“你也知道那叫驸马府,况且已经易了主,要是赐给公子,那公子成什么了?旁人会以为皇上想招公子为驸马。”
  昭仁公主之心路人皆知,若再赐座前驸马府,难免不叫人多想。
  既白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各领了差事,拐了个弯就看见中保大街,可前面路已经堵死了,下马挤过去或许还成,想骑马过去是万万走不动的。
  “绕路吧。”澹风当机立断,调转了马头之后又回头提醒既白,“别去凑热闹,正事要紧。”
  “不用你提醒。”既白不太高兴地说:“我分得清轻重。”
  哑巴看着那几个人在门缝中消失,又等了一会儿,才敢走出去门去看。
  大街上人太多了,中保街两侧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哑巴在门口望去,只能望见一堆后脑勺。
  哑巴想起余晚之说的状元头戴金花乌纱,身穿大红袍,还有金鞍红鬃马,这些她都没见过,想了想离得也近,壮着胆子朝着中保街走去。
  状元鼓的声音更近了,人群的喧闹声也更大,纷纷朝着街口探头张望。
  “来了来了,状元来了。”
  “好排面。”
  哑巴个子不高,什么也看不见,越看不见就越着急,猫着腰往里挤。
  总算是挤到了最前边,抬头一看,游街的队伍近了,正要经过她面前。
  哑巴一脸欣喜,果真是如余晚之说的那般,有学问的人真是不一样。
  往那马上一坐,她没读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看着就不如之前那几个武夫那样吓人,斯文极了。
  哑巴不敢在这里待太久,准备等状元游街的队伍走了就回去。
  忽然,一个东西从人群中飞出,直直地朝着状元砸去。
  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东西已砸在了状元簇新的锦袍上,顿时,蛋黄蛋清四溅开来,散发出恶臭。
  状元惊谔地睁大眼,脸上的笑容凝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几枚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从不同的方向飞来,纷纷砸在他身上和马背上。
  人群先是一阵惊呼,然后彻底骚乱起来。
  ……
  “大人——”
  小厮飞奔入内,边走边喊。
  沈让尘正在用药,喝完最后一口,才抬起头,“什么事?”
  小厮着急忙慌地说:“游街经过中保街,有人向状元扔了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此刻中保街完全堵住了,那些,那些读书人不认三甲结果,说状元才不配位,正堵着三甲和进士们,让朝廷给各说法。”
  沈让尘心下一沉,起身道:“替我更衣。”
  丫鬟犹豫道:“公子要出门吗?”
  “更衣。”沈让尘言简意赅。
  更衣时沈让尘也在思索,皇上有意杀游远锐气,因而才点他为榜眼,头名状元的文章的确做得不如游远好,但到了三甲之列,差距已十分细微,好与不好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游远当初舍命举报科举舞弊,为天下士子请命,此时让他在学子中声名大振,成为状元的呼声太高了,却得了个第二,学子们又坐不住了。
  殿试传胪已过了多日,之前不闹,却在此刻闹,到底是真对科举制度不满,还是受他人煽动。
  沈让尘身体恢复过半,已能下床走动,但不可动武,以免余毒发作,他避开丫鬟搀扶,抬脚往外走。
  走到院中,沈让尘尘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立在门口的小厮,正是方才来通报消息的那个。
  “绑起来。”沈让尘淡淡吩咐。
  小厮大惊,“大人——!”
  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押住小厮,顺带堵了嘴。
第 177 章 规劝
  沈让尘头也没回,走出院子。
  走到府门口,喧闹声更大了,多日不曾出府,一时间沈让尘竟有些恍惚。
  马匹长嘶一声,澹风正好在门口勒停了马,“公子!”
  他下马上前,喘气道:“中保街出事,我猜到公子要去,立刻赶了回来。”
  “你要劝我。”沈让尘说。
  澹风道:“公子大病未愈,此事有禁军巡检司处理,公子无需操心。”
  “禁军和巡检司如何处理?”沈让尘看向他,“他们只会镇压,那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澹风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认为此事公子必然会插手。
  因为同为读书人,沈让尘能看到他们为了功名寒窗苦读,对他们历经的无数日夜感同身受。
  他也明白读书人的弊病,他们自视较高,对自身价值和尊严尤为看重,他们可以通过言论带动很多人,也容易被人煽动。
  沈让尘看向巷口,说:“文人乃国之希望,今日的朝中文臣,他日的国之栋梁,都是从这些人中脱颖而出,悠悠众口宜疏不宜堵,他们要说法,给他们便是了。”
  澹风用力抿紧双唇,抬手一招,令众护卫跟上,以免在骚乱中发生意外。
  越走近,骚乱声越大,其中夹杂着一人安抚众人的声音。
  “诸位莫要慌张!莫要骚乱!今日乃是状元游街之喜日,大家当以礼相待,万不可失了分寸呐!”
  哑巴去了有一阵了,还没回来。
  余晚之侧耳听着,状元鼓之前也是戛然而止,而非逐渐远去,并且风里传来喧哗声,似乎是闹起来了。
  “闹起来了?”楚明霁豁然转身,“又闹起来了,我看这些读书的是日子过得太顺遂,要不是天下太平,我看他们饿着肚子还有没有功夫闹事!”
  “大人息怒。”小吏劝说道:“闹事的地方就在中保街,离沈大人新宅很近,沈大人已经去劝说了。”
  “他出门了?”
  小吏点头,“没错,出门了。”
  “快快快。”楚明霁说:“调人去。”
  护卫拨开人群,清出一条道路,进去一看,沈让尘便皱了眉。
  之前劝说学子的人是太学司业孔良,都年近七十岁高龄了,还在此劝说学子,要是他出什么事,事情就更大了。
  三甲都已下马,被游街随行维持秩序的官兵围在中间。
  几人身上哪还有跨马游街的风光,都十分狼狈,特别是状元段鸿云,浑身上下脏污不堪,脑袋上还顶着个砸出来的大包,正一脸愤慨地盯着人群。
  游远和探花身上也或多或少沾上污秽,但从全身的脏污程度便能看出,学子针对的人是状元段鸿云。
  太学司业孔良最先看到沈让尘,“哎呀呀,沈大人来了。”
  他一开口,众人才转移注意力,看见了沈让尘。
  上次士子闹事,沈让尘从中斡旋,才没有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当时不少学子见过他。
  上一次见他时清绝出尘,宛如神祇,而今仍是姿容绝世,却显羸弱不堪。
  “大人。”“先生。”“詹事。”
  学子口中吐出各种称谓,其中也夹杂着嘲讽的嗤笑声。
  沈让尘夷然自若,双手抱拳,微微前倾了一下,“司业。”
  孔良还礼,道:“沈大人来了老夫就放心了,大人快劝一劝他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闹呢?”
  “司业为何在此?”沈让尘问。
  孔良道:“我来看热闹,老夫不才,我太学在今次春闱中有几人高中,那探花就是我的门生。”
  孔良抬手一指,探花头上顶着烂菜叶子,朝这边深深一揖。
  菜叶子“啪”一下落在地上,倒是吓得他自己连忙后退了两步,还以为又有人朝他扔东西。
  本就群情激愤的众人一听,更加激动。
  沈让尘略颔首,看向众人,“有何诉求,可向官府提诉状,而非在此扰民生事。”
  人群中有人道:“官官相护,咱们交了诉状又有什么用?”
  沈让尘厉声,“你若交了诉状无人受理,我亲自受理你的案子,若没交却在此搬唇弄舌,我现在就能拿了你!”
  那人哪里交过什么诉状,纯粹是人多壮胆,见沈让尘正颜厉色,不由心虚地往后退了一些,把自己藏在别人身后。
  “状元才不配位,就连探花也是孔老的门生,让我们如何相信科举的公正?”
  “就是。”人群中有人附和道:“我看就是内定,咱们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年,也比不过别人有背景。”
  “这其中定有猫腻!”
  沈让尘目光扫过众人,“春闱舞弊案已于昨日结案,涉事一干人等已悉数归案,是革职发配还是斩首,判牍上写得一清二楚。”
  “为明公正,此次殿试由御史四人参与监试,礼部尚书为提调,内阁、翰林院、詹事府、光禄寺、鸿胪寺等处派出共计二十余人。”
  随着他的语气的严肃,人群逐渐安静。
  沈让尘道:“殿试结果由皇上钦点,你说有猫腻,是认为其中哪一部有问题,还是说全有问题?”
  之前说有猫腻那人一时语塞,竟涨红了脸,“哼,就算春闱没有舞弊,却也有失公正,状元之位他何德何能?”
  “他何德何能不如你与他一较高下?”
  “大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那人梗着脖子说:“学院和文庙还张贴着三甲的试卷,咱们或许写不出那样的文章,但孰优孰劣,我们还是看得懂的。”
第 178 章 你来比划我来猜
  “对!”又有人附和。
  “我等是不如他,可榜眼游远的才学在他之上,凭什么他却成了状元?”
  沈让尘扫过众人,“你们与游远有何仇怨?”
  此问问得众人一愣,不明所以。
  “我们与他没有任何仇怨。”
  “他舍命为天下学子请命,是吾等楷模,我们这是为他鸣不平。”
  “对,就是为他鸣不平。”
  沈让尘侧头轻咳了一声,众人顷刻间安静。
  “他为天下学子请命,尔等却将他往刀口上推,恩将仇报算是让你们玩明白了。”
  众人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听沈让尘继续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①,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们难道也想不明白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认为颇有道理,有的人却认为都是借口。
  沈让尘说:“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你们自认为是在将他推上岸,殊不知岸边最突出的那个土堆,也将最先被水流卷走,皇上这是看重游远,有意要磨练他,其良苦用心竟被你们如此揣测。”
  “闹剧尚未扩大,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诸位认为言官第一个参的人是谁?是你们这些没有官职在身的学子吗?不是,是先参他游远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沈让尘字字珠玑,言必有中,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纵有不忿,却也明白沈让尘说的在理。
  太学司业孔良趁机劝说:“都散了吧散了吧,老夫深知你们也是心怀壮志与热血的好儿郎,但如此作为实为不妥,乱世需将军以战,和世以文人而治,诸位呀,如今太平盛世,正需诸位勤学苦读为国效力。”
  “光阴如绮梦,须臾尽荒踪啊。”孔良转身离去,佝偻着身躯,脚步略显蹒跚,边走边摆手,道:“莫要到了老夫这个年纪,再想学,难咯。”
  日头大盛,沈让尘被烈日晒得头脑发晕。
  但事情还未处理完,三甲俱是浑身狼狈,继续游街也是个笑话,打的是皇上和朝廷的颜面。
  沈让尘略一思索,侧头吩咐道:“去附近的铺子买几身相似的衣裳,三甲梳洗之后,游街还要继续。”
  又道:“几位可先去我府中梳洗一番。”
  几人连忙作揖,“多谢大人。”
  几人连连感激道谢,国公府和沈宅闭不见客,他们是头一批客人,也算是殊荣了。
  游远和探花抬脚就走,段鸿云一言不发地跟在后边。
  之前沈让尘那些话对他而言多少有些影响,对于高中魁首,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但他觉得自己未必就不如游远。
  但今日一事可以看出,大家都认为他不如游远,就连皇上钦点他为状元,也是因为想要磨练游远。
  今日原本是他此生最快意的日子,却成了最为狼狈的一日。
  沈让尘故意放缓脚步,“雷霆雨露俱是天恩,有得必有失,至少,状元是你。”
  段鸿云猛然抬头看去,却发现沈让尘并没有在看他,“多谢大人开导。”
  沈让尘说:“为学之人有旷达之心,我不劝,你自己也能够想明白。”
  说完,他忽然晃了一下,段鸿云正要伸手去扶,沈让尘已经自己站稳。
  “你去吧,不宜耽搁太久。”
  段鸿云跟随旁人离开,沈让尘在原地站了站,微微有些气喘。
  澹风跟在一侧,心知公子心智坚毅,是不会让他在人前搀扶前行。
  “既白呢?”
  “和我一起回来的,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澹风四下张望,忽然看见前驸马府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英气勃发的少年正是既白,另一个是一个黑乎乎的丫头。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既白侧着头盯着丫头,那丫鬟手忙脚乱的比划。
  澹风喊道:“既白。”
  既白连蒙带猜也看不懂哑巴打的手势,陡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赶忙起身。
  “公子。”
  既白急忙上前,见沈让尘脸色越发苍白,说:“公子脸色不太好,快回去歇息吧。”
  沈让尘看向台阶上的丫头,那丫头正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
  既白见状,解释道:“她是驸马府的丫鬟,刚才看热闹被人推倒了,差点没给踩死,我给人拖出来了。”
  哑巴看着男神仙旁边那个高大的男人,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几人朝着沈宅去,既白跟着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掏出一个瓷瓶塞到哑巴手里。
  “拿着,这个,”既白边说边手忙脚乱地比划,“擦伤口,这样,这样,懂吗?”
  哑巴眨了眨眼,觉得这个少年生得倒是不错,心也不错,只是像是个傻子,她只是个哑巴,又不是聋子,他比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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