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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春事——长山里【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07 23:06:30  作者:长山里【完结+番外】
  哑巴点了点头,看着少年人高腿长,几步就跑远了。
  哑巴这才忽然想起出来耽搁得实在太久,赶忙挤开门缝钻了进去。
  余晚之昨夜就没有睡觉,早晨只是稍稍眯了一会儿便被吵醒,等哑巴等着竟睡着了,还是被哑巴给推醒的。
  她睁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哑巴比手势:刚刚。
  又拿了帕子给余晚之擦脸。
  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应该是到了用饭的时间,哑巴才不得已把她叫醒。
  小几就搁在床榻上,余晚之浑身有些疲惫,扫了一眼菜色,没动筷子,问:“你去看了状元游街,很热闹吧,好玩吗?”
  哑巴摇头,两只手飞快比划着,余晚之看得有些吃力,连蒙带猜。
  “你是说出事了,有人朝马,不对,朝状元扔东西,鸡蛋和菜叶,他们吵起来了?你慢些,我看不懂。”
  哑巴点头,放慢速度,打手势说:「吵得好厉害,有个老头劝不住,后来有一个长得跟神仙似的男人来了,他一说话那些人就听话了。」
  余晚之皱着眉,日常生活上的沟通她还勉强能看懂,但这样复杂的表达多半只能靠猜。
  “你是说,有个人……从上面?天上?掉下来了?”
  哑巴抿了抿嘴,本就不能说话,彻底无语了。
  她比划的明明是一个男神仙,男神仙么就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怎么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不是吗?那是……从天而降的,男,男人?”余晚之皱着眉猜,猜得头都大了。
  ①引用,《运命论》魏晋·李康
第 179 章 仙人下凡
  哑巴着急地起身,重新比划了一番。
  余晚之边看边猜,“一个十分漂亮的……从天而降的男人,那就是……仙人下凡?”
  哑巴眼睛一亮,冲她拍了拍手。
  余晚之心口不自觉一缩,十分漂亮,如仙人下凡的男人,会是沈让尘吗?
  她强压心绪,慢慢诱导,“真的有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能吧,你是不是在骗我?”
  哑巴见她不信,急了,比划道:「真的有,特别好看。」
  “有多好看?”余晚之继续问。
  哑巴指了指她:「比你还好看。」又继续比划着。
  从哑巴的描述中,余晚之几乎可以确定那人是沈让尘,白色衣衫,大病初愈,身边还跟着两名随从,一个人高马大有些吓人,还有一名少年,背上有刀。
  余晚之内心狂跳,原来有一刻,他们曾离得那样近。
  却还是错过了。
  哑巴看出她有些低落,蹲下来歪着头看她的脸,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做出疑惑的表情。
  「你怎么了?」
  余晚之微微勾了勾唇,“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可惜,那样好看的人,我竟然没看到。”
  哑巴似乎也在为她惋惜,不知是惋惜她没有看到,还是惋惜她被囚于此。
  但哑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敲了敲桌板,催促她快些吃。
  余晚之提起筷子,桌上有一碟苦瓜,只是这次是清炒的,翠绿的颜色看起来倒是让人有些食欲。
  “你再和我讲一些吧,讲一讲那个神仙。”余晚之说:“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哑巴点头,指了指一个方向,她看见他们朝着巷子走去,应该是住在那边。
  余晚之心下狂跳,沈让尘就在隔壁吗?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里可以听到状元鼓,那隔壁想必亦然,可国公府在城西,根本不在状元游街的路线上。
  永宁街、中保街、长乐街…… 对了!皇上赐给沈让尘的府邸就在中保街的青云巷!
  难道他如今住在栽着芙蓉林的宅中?还是说只是如上次那般在此宴客?
  他们离得如此近,该怎么样才能让沈让尘知晓自己在这里呢?或者她怎么样才能靠自己逃出去?
  脚上的锁链带着冰凉的温度,时刻提醒着她被囚禁在此。
  余晚之越想就越苦涩,胃口不佳,没吃多少便搁了筷子。
  哑巴收拾了东西,挪开桌面,让余晚之午休。
  关在这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没什么事都做不了,昨夜余晚之看了一宿的书,这会儿是真困了,几乎是倒头就睡。
  哑巴端着饭菜走出房间,直接在门口的廊子下用饭。
  余晚之吃饭挑剔,哑巴却不挑,小时候穷的时候连猪食都抢,更别提有好吃的,可能是吃过太多的苦,她唯独不吃苦瓜。
  哑巴捧着碗往嘴里塞,听见脚步声时嘴里还包着一大口饭。
  男人停在院门口没再往里走,哑巴赶忙把饭咽下去,抹了抹嘴,端起托盘跟了出去。
  平日里主子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的,前几次都是傍晚,不知道今日为什么这个点就来了。
  男人在院外停步,转过身刚想开口,目光落在哑巴手里的托盘上,眉心立时蹙起。
  哑巴以为他不高兴自己吃余晚之的食物,赶忙把东西放下,解释道:「是她同意我吃的,她每天都剩好多,倒掉太浪费了。」
  男人再次看向托盘中的饭菜,沉声问:“苦瓜是你吃的?”
  哑巴连忙摆手,拍了拍胸口,又在自己嘴上点了一下,比划说:「我不吃苦瓜,是里面那个人喜欢吃。」
  男人眉头蹙得更深,盯着苦瓜半天没动。
  “你去把她的书拿出来。”
  哑巴点头,飞快跑入房中,回来时手中抱着两本书。
  男人翻看了看,只有那本《四夷广记》有折叠过的痕迹,却没有留下任何小注。
  他递还给哑巴,说:“今日起,她用过的饭菜不要倒也不要吃,摆好等我来看。”
  哑巴不明所以地点头,男人又说:“不要让她知晓。”
  沈宅不过一墙之隔。
  今日这场闹剧来得急,去得也快。
  三甲换洗之后还要继续游街,并未久留,临走时游远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冲着他远远一揖便离开。
  沈让尘靠进椅中,“将那小厮带上来。”
  不消片刻,小厮被带入院中,膝窝被人一踢,“咚”一下跪在地上。
  烈日当空,沈让尘坐在檐下,被日光刺得半眯着眼。
  “你是我府上的人?”
  “是是是。”小厮磕头回道。
  沈让尘他看向跪在院中的小厮,问道:“你是何时来的我府中?”
  小厮回道:“奴才是家臣,皇上还没把宅子赐给大人的时候奴才就在府上了。”
  小厮说完,抬眸偷偷瞥了一眼,没曾想正好撞上沈让尘审视的目光。
  今日他那一番说辞实在正常,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馅。
  “我府上请不起擅笔墨的小厮。”沈让尘说。
  小厮瞳仁一缩,解释道:“大人,奴才是家生子,之前主家和善,让奴才学了些笔墨。”
  沈让尘看向他,又移向他的手,“手伸出来。”
  小厮立刻把手一伸,沈让尘撑着膝盖往前倾身,在他手上扫了一眼,起身道:“扒了他的衣裳。”
  小厮大惊失色,按住衣裳,求饶道:“奴才做错了什么事,大人要打要罚都可以,给奴才留点颜面吧。”
  求饶不顶作用,小厮被摁在地上,边躲边叫,三两下就被人扒了衣裳。
  既白愣住,转头看向沈让尘,“公子,是个阉人。”
  沈让尘揉着指骨,问:“是谁把你安插到我府中来?”
  太监掩着下体,拼命摇头。
  “那就不用审了,直接用刑。”
  小厮大惊,跪着往前扑想要求饶,一把刀横在他面前,拦住了去路。
  “大人,小的什么也没做呀?”
  沈让尘兴致缺缺,吩咐既白,“早晨我见他手上有笔茧,此刻却没有了,当心,此人滑头且警惕。”
第 180 章 瓷瓶
  既白盯着小厮勾出个森冷的笑,“公子放心,我不和他玩心眼,谁也不能在我手上过一百零八刀,我可是片得又快又薄,保准让他把背后的人吐出来。”
  小厮吓得双腿打颤,被人捂着嘴拖走了。
  既白收回目光,“公子,游远还没走。”
  游远不是没走,而是去而复返。
  他游完街参加过琼林宴,之后又折返回来,此刻还在偏厅候着。
  沈让尘抬脚往外走,说:“叫到园子里来吧。”
  赤日炎炎,那一片芙蓉林却长得郁郁葱葱,将炽热隔绝在外,林下却凉爽得很。
  林中有一方石桌,两只石凳,沈让尘轻轻抚过桌面,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林子边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公子,游大人来了。”
  沈让尘头也没回,“嗯。”
  游远走进去,离了四五步远便提起袍子跪了下来,“多谢大人。”
  “起身吧。”沈让尘说:“不必言谢,我精神不佳,就不与你多言了,是余锦安让你来的吧?”
  游远起身,“不敢欺瞒大人,的确是余大人让我来,但我本身也想来向大人道谢。”
  “余府上下可还好?”
  游远稍作犹豫,“说实话,不太好,但也比大人要好。”
  沈让尘侧眸看向他,游远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余大人让我带一句话。”游远顿了顿,说:“放下吧,人都该往前走。”
  四下安静极了,似乎连鸟叫也隐匿其中。
  阳光透过缝隙,洒出一道道温暖静谧的光束,可沈让尘心中却是刺骨的寒。
  她消失了那么久,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从他身边消失。
  所有的人都在刻意避开去提那个名字,就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她。
  唯独他一个人记得,记得相识至今的每一次见面,他夜夜都将那个名字拿出来呢喃几遍,真怕自己有一日也忘了。
  所有人都放弃了,若他都不去找她,那还有谁记得她呢。
  风过林梢,树叶沙沙作响。
  游远在这样的声响中听见了一个更为沙哑的声音。
  “你出去吧。”
  游远看了一眼沈让尘,还想再说什么,可那个侧影那样沉寂,好似任何的打扰都显唐突。
  脚步声渐渐远去,又过了许久,沈让尘弯腰捡起一片枯叶。
  “啪嗒”枯叶上多了一滴水渍。
  ……
  哑巴推开房门,余晚之正好醒来,夕阳挂在窗棱上,竟已是傍晚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
  哑巴点了点头,倒水递给余晚之。
  袖子抚开的一刹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来,那香味很独特,似淡雅的花香,又似清幽的果香。
  余晚之凑近闻了闻,“你熏香了?”
  哑巴摇头,比划道:「是药。」
  然后伸出手给她看自己手腕上的一块擦伤。
  余晚之凑近闻了闻,香气果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你怎么受伤了?”
  哑巴打手势说:「看状元游街,摔倒了,有人救了我,还给了我药。」
  余晚之点了点头,“别处还有伤吗?”
  哑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腿、膝盖、后背,甚至脸腰也一块儿指了。
  这是说自己全身上下都受伤了的意思,可余晚之也没见她行动上有什么问题。
  “那你把裤腿掀开我看看。”
  哑巴想了想,慢慢提起裤腿,常年不见光的裤腿十分白皙,却瘦弱了些,余晚之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哪里有伤,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哑巴。
  哑巴自己也伸着脖子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最后用指甲盖在小腿上一掐,硬是掐出个印子来,手指轻轻指了指。
  余晚之登时就笑了。
  她知道哑巴年纪还小,或许是身边无人陪伴无人关心,因而偶然有人关心自己,便觉异常珍惜。
  哑巴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着脸,抬手夺过她手中的空杯子,转身就走。
  余晚之笑了笑,余光中瞥见桌脚边有一个小瓷瓶,上面的花纹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掀开被子,扶着床柱起身,脚镣便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脚镣有些长度,能容她下床,却到不到窗边,她估算着距离,约莫能够着那个瓷瓶,眼看就要碰着,脚腕一紧。
  她伸直了手,却还是差了半尺的距离。
  哑巴放了东西进来,见她下床,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指了指床。
  “躺得太久了难受。”余晚之说。
  就挪动这么一点距离,她便觉得头晕眼花,照此情形,即便对方给她解开了脚镣,要让她一个人走出大宅,也颇具难度。
  哑巴扶着她在床畔坐下,这才去看她方才想要捡的东西,那是那个小哥哥给的药,应该是之前蹦跶着比划时不小心掉的,幸好没摔坏。
  东西明明没沾灰,哑巴捡起来之后还是爱惜地在身上擦了擦。
  “给我看看。”余晚之朝她伸手。
  哑巴犹豫了一下,把东西递过去。
  这是一个精致的瓷瓶,瓶身图案繁复,颜色鲜艳,之前没瞧清楚,余晚之一握在手上就想起来了,她在楼起手中见过同样的瓷瓶。
  当初楼七用来迷晕江晚之的就是这个,还是从既白那里得来的。
  她握着瓷瓶,心中狂跳,面上却淡定问:“这瓷瓶价值不菲,你从何处得来的?”
  哑巴赶忙比划着解释:「不是我偷来的,是一个小哥哥给我的。」
  那就确定是既白给的。
  余晚之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彩,又被她迅速敛去,“这东西十分贵重,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哑巴慌了,「我不知道它很贵重。」
  “那你拿去还了,说不定也是人家十分重要的东西。”
  哑巴点了点头,「我晚些去还。」
  她如果知道这是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也不会收的。
  她伸手要拿,余晚之却把手指一扣,“我饿了,你帮我拿些饭菜,东西放这里,你一会儿来拿,免得摔坏了。”
  等到哑巴出门,余晚之迅速起身,房中没留下纸笔,她不能留纸条,更不能太明显,万一被对方发现,一定会将她立刻转移,那目前的所有的形势都会改变。
  她扫过房中所有能触及的东西,什么东西既可以让旁人无所察觉,但沈让尘和既白一定能懂呢?
  脚步声进入院中,朝着房间靠近。
  余晚之心脏剧烈跳动,抿紧双唇。
  脚步声踏上台阶,余晚之额上已冒出细汗。
  “嘎吱——”
  哑巴跨入房中,同一时刻,余晚之已端坐在了椅子上,掩在袖下双手,正轻轻盖好了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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