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关着。
他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耳朵趴在门上。
没动静。
迟弥雪不会出事了吧?
还是出门了?
要不,给她弹个通讯?
贺承流想定,刚唤醒通讯器,里面就传来一声闷哼。
哼声绵长,沙哑难耐。
贺承流脑海里掠过景依抬起迟弥雪下巴的那一瞬。
糟了! !
那个眼镜有问题! !
又或者和景灵握的那次手!
贺承流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踹!
如果是和打练姐一样的元素,早发现还能早治疗。
他猛踹,门纹丝不动。
脚踝被门的反作用力震得发疼,他还是没停下。
“迟弥雪!!”他喊,“你坚持住迟弥雪!”
迟弥雪浑身滚烫,齿尖发痒,其他性别征兆也尤为明显。仿佛有一团来势汹汹的火焰,沿着她四肢百骸蜿蜒,燃烧得急促又猛烈。
门外传来贺承流的声音。
清越,好听,像解渴的山泉。
她双目赤红,喉间发渴。
撑着手臂,跌跌撞撞走到被她强制落锁的房门边,她燃烧着,难受地想伸出手,开了这扇门。
有一瞬间,她想把他死死摁在身前。
掐着,狠狠动。
无法想象,他红着眼流着丝的样子,该多让人发狂。
第26章
邀游墅里, 景练刚挂完一个通讯,脸上的笑意就回落下来。
她摘下眼镜,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视线越过视野朗阔的客墅区域, 眺望向远方。
“听说, 你们在会客区起冲突了?”
她语调缓慢,声线里却写满了丰富的阅历,威严的感觉随着那些厚重的经历一起翻涌,卷盖过来,让人难以呼吸。
景灵和景依都不作声,等着最得宠的景亚说话。
景亚原本也不想出头,但他急着要走。
也知道事情细节不会逃脱他母亲的法眼,于是把他看到的,捡着最重要的部分讲了。
景练站在窗前,说,“客人都入住了吗?”
突然转移话题问起这个,景亚一愣,不知道母亲心里做什么裁断,如实说, “都入住了。”
“那我们该好好处理家务事了。”她回过身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已经爬上岁月的痕迹,可是那双眼睛洞明一切,带着纵横的野心和精明。
景灵倒是还好。
闯祸的景依完全不敢说话。
“贺岚带着远征军前往长西星泽空间场开展演习,我推测,中枢议会应该又有征星的打算。我们想拿到第一手星球,拓宽星际旅游的前景,和贺岚的关系就不能弄僵,甚至还要搞好一点,这就是这一次,即使贺岚不在,我也亲自给贺承流发邀请函的原因。他是来了,我也省了事,如果他不来,我还要亲自去请。”
就这样的重要程度,没有把贺承流请进邀游墅奉为这次开幕宴的座上宾,就已经算是考虑不周全了,景依还特地想去捉弄他!
景依吓得腿脚一软,膝盖重重往地面上一落,泫然欲泣,“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景练转过身来。
窗外的风景成为巨幅山水画,衬托得她更加严肃。
“你手里握着邀游星2%的股份,今天之内,让渡给小亚。”
“妈!”景依难以置信,就连景灵也忍不住向前挪了半步。
景依说,“妈!你不能这么偏心小亚,他凭什么?凭他是您和野男人生的野种吗!”
“依依!”景灵没有紧皱,想制止景依说出更过分的话,可已经来不及了。
被戳伤痛处的景亚面色惨白。
他颤抖着手。
很明白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我不要二姐的股份。”他绷着后颈,听见自己小声地说。
景练脸上没有任何亲情的痕迹,说出来只有两个字,却犹如利刃贯穿三人的心脏。
“听话。”
景亚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景依瘫坐在地上。
景灵的手紧紧攥握成拳。
“还有,小亚,”景练提到迟弥雪,“贺承流带来的那个陪读,不应该是你择偶的目标。联邦医药集团的赫樊总还没再娶,你应该考虑的,是这样的人。”
“妈妈!”景亚一瞬间支离破碎,他摇着头,“你知道……”
你知道赫樊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学校里都在流传,说她跟她干儿子闫礼明有一腿,他难道要去当他同学的后爸吗?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可资本家的世界里,和利益有关的事,都不算荒唐。
他突然就住口,不想说了。
“还有,”景练说,“迟弥雪的来历,景灵,你用尽所有方式,去给我查清楚。开幕宴结束之前,我要拿到她的身份报告,着重查一下她和当年鸻痕研究组的关系。”
景灵应是。
三人从景练办公室退了出来。
景依抬手擦去眼泪,“这下你高兴了吧?”
景亚说,“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高兴吗?”
明显的商业联姻用具,这不比什么都可悲吗?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景依无法感同身受,她问,“去哪里做股权让渡,你找个地方。”
现在股权让渡的手续都不算复杂,找个地方,往上操作一下,做个司法公证,把数据同步到市场,股权让渡手续就算完成。过程中需要双方频繁做生物认证,就这个比较麻烦。
可景亚心思明显不在这里。
他说,“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再联系你。”
说着,就快步走下台阶,钻进悬浮车里,火急火燎地离开。
景灵敏锐察觉,“有情况,跟上去看看。”
景依这才察觉景亚的反常。
*
迟弥雪觉得身体里有股烈焰在燃烧,遍布全身的神经末梢又疼又痒。尤其是积聚的部位,质量良好的拉链都已经脆弱到开裂,整个崭露头角,都快炸裂开来。
贺承流还在门外喊她的名字。
门被他踹得砰砰作响。
迟弥雪额角突突狂跳,伸出去开门的手死死控制在半空中。
她还留有清明的神思,知道不能开门。
开了门,一切就都没办法控制了。
还没找到师母,鸻痕也还没正名,她还是逃犯之女,是苟且偷生的人,是见不得光的身份,不能牵连贺承流。
她离真相很近了,不能功亏一篑。
绝对不能!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屋外的贺承流听见,急得恨不能拿激光炮来轰门。
他拍着喊,“迟弥雪,你能来给我开门吗?迟弥雪!”
他每叫一声,迟弥雪积聚而起的部位就跳动一下,拉链适时“滋啦”一声,穿|插|在贺承流喊声的间隙里,撕裂她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迟弥雪忍得格外难受,放下手,轻轻覆盖。
疼痛积聚到,连手心覆盖上去都会炸开一层滚沸的刺疼。
“嗯!”她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顺着下颌线,流向脖颈。
衣服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汗水浸得没有一处干燥了。
贺承流还在拍门,“迟弥雪!”
“滚!”迟弥雪猛一个翻身,背靠在门上,渐渐下滑。
她覆盖着积聚的地方,轻轻地安抚着,试图褪去一些疼痛,然而没有,情势愈演愈烈。
她太需要了。
一个温润的人。
温暖,包容。
哪怕他会紧张,会让她更疼,但也都没关系。她可以动,可以狠狠地……
不能再想了。
迟弥雪。
他是你目前还不能得到的人。
口腔里血腥味蔓延,她摘下领带,作为牙关之间的缓冲。
门外贺承流的声音消失了。
他……
他走了吗?
走了就好。
嗯!她难受地蜷起双腿,试图抑制更加浩然的积聚势力。
已经无暇顾及到底是在什么环节被人做了什么手脚,贺承流,他走了就好。
时间点点滴滴,过得格外漫长。
门外响起脚步声,是光着脚丫子触碰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降临在一门之隔的外面。
贺承流满头大汗,把手里的生物芯片附着到门上。
这是他飞行器上的。
他们第一次见面,迟弥雪用这枚万能生物芯片接管了他的飞行器,后来他抓耳挠腮地想研究一下,管家看出来,就去帮他要了。他才不屑用迟弥雪的东西,管家就把它放在他飞行器的匣盒里,一直到现在。
蛮试试。
说不定有用呢。
汗珠顺着金色的发丝往下滴落,砸在他睫毛上,晕花了漂亮的琥珀眸。
他抬手抹去。
一路跑得急,此刻却也不敢呼吸,紧紧盯着生物识别的结果。
“咔哒!”
门开了!
浓郁滚|烫的信息素咆哮着翻涌出来。
贺承流心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迟弥雪。”
他推门而入。
迟弥雪背靠在门后,他花费了很多力气。
迟弥雪意识已经模糊了,像整个人泡在水里,外面的声音传进来,模模糊糊敲击着耳膜。
“迟弥雪,你信……敛一点,我有……受。”
听不真切。
她的手轻轻扶动着最难受的地方。
她听见一声惊呼。
她想知道来的是谁,可眼皮太沉了。她竭力睁开,也只能拉出一条轻微的缝隙。
金色齐额短发,水光潋滟的嫩唇。
迟弥雪像是被困在高温熔炉里的猛兽,看见水盈盈的唇瓣,猛地起身压过去。
门被反作用力撞得震天作响,“咔哒”落锁的声音淹没在贺承流惊呼的浪潮里。
丝丝缕缕龙井茶香溢入空气,稀释了沸腾的Alpha气息。
迟弥雪获得一丝丝救赎,下意识寻找香气来源。
有双手在推拒着她,试图让她离开他上空。
她握住那双手腕,摘下衔着的领带,缠绕两圈打了个结,挂到床柱上。
“迟弥雪,”清越的声音透过水意,朦朦胧胧传来,“迟弥雪你放开我。”
迟弥雪听不真切。
她赤红着眼,唇越过水光潋滟的唇瓣,堵住那道声音。舌尖在他口腔里扫荡,搅|弄风云,直至餍足,才勾出一缕长长的银色丝线。
好像解渴了一点。
可又没那么解渴。
积聚的地方陷落在一处,很靠近很靠近解救的地方。
她只要往前再进一点,就能获得解脱。
她尽力往前提了提身体,换来一声清晰的痛呼,随即,肩上传来一阵疼痛——
贺承流觉得她疯了,咬住她的肩膀。
迟弥雪清明了半分。
澎湃念想紧随而来,将那份难得的清明吞噬而今,咆哮着向全身奔腾而去。
她勾唇笑了下。
“刺啦——”
贺承流的T恤成了碎布,飘飘摇摇落在地面上。
她抬手摁住那截白皙的脖颈,压低脑袋,唇齿纠缠。
贺承流觉得自己像竭泽的濒死的鱼,无法呼吸新鲜的氧气,拱起双腿试图挽回一点* 生机。
换来迟弥雪的抻身下压。
明晃晃的、不用言说的威胁近在咫尺。
他难受地呜咽着。
迟弥雪将他的唇咬得,就差一层蝉翼,就要破皮了。她倒是轻车熟路适可而止。
贺承流以为逃出生天。
然而,湿润的感觉从他后颈传来。
齿尖不由分说,不做准备,刺破腺体的那一刻,所有的经脉都紧绷而起,他疼得失声。
迟弥雪却仍没有放过。
轻轻地,轻轻地吮着,咬着。
贺承流疼痛稍有缓解,还以为即将进入舒适地带。
突然齿尖又往深里刺了一下!
“嗯……”
贺承流紧紧攥住双拳,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浮感席卷全身上下每个细胞。
第27章
贺承流被抵在床上。
手被捆绑。
眼泪滚烫。
心脏随着迟弥雪的齿尖轻重,忽而沉默停滞,忽而勃发生机疯狂跳动。
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自由。
他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多闷哼。
迟弥雪吮着馥郁的龙井香,渴求地想要更多,齿尖再刺入一点,口腔就盈满了她想要的气息。
齿尖刺入腺体。
缓慢, 清浅,一下,两下。
猛然又一记深刺。
她似乎捕捉到让贺承流舒缓和紧绷的规律。
再一次深刺之后, 腺体终于经受不住,溢出鲜血。迟弥雪舌尖掠夺了这颗妖艳的血珠, 寻回头来,喂入贺承流唇里。
贺承流尝到了自己腺体被侵略的味道。
滚烫的、浓润的、鲜而纯净, 像喝了一口恰到好处的茶汤。
他不自觉地舔舔唇。
拱起腰。
眼皮微阖,恰到好处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迷离的眼神有种浑然天成的、欲遮还羞的谷欠感。
身下的床铺突然微微晃了一下。
随后,就迎合着他的喘息,起起伏伏。
两人恍若处在水波中央,被水推搡着,拉扯着,亲肤的被子推挤过来,来了又去,去而复返。就像与被子接触的地方,都在被细密地亲吻着。
迟弥雪额角暴跳, 颈间的经络紧紧绷起。
她脱下衣服。
再次俯下身的时候,用指腹代替了牙齿,绕到他的后颈,揉搓着那处已经不堪的腺体,红唇往下找寻,像饶有耐心又直觉敏锐的张狂猎人。
贺承流很难受。
前所未有。
肌肤和肌肤的接触,像是微量元素之间的反应,原本只要一点点就能带来爆| 炸的化学反应,何况是现在,每一次她光洁的皮肤轻擦而过,都能带起他的颤|栗。
迟弥雪解开他手上的领带。
指腹在他娇嫩的手心揉了两下,抓着他的手,往他懵懂的方位探寻。
领带还松松散散地挂在他手腕上。
贺承流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受制于人,即使信息素压制,他难受得很,他还是试图反抗这种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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