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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同左右都看了个遍，没有找到疑似安全出口的地方，疑惑地问：“你们联邦中心怎么连步梯都不建？”
接待员解释道：“有安全疏散通道，但是在最里面。“
“哦，那个什么。”邵同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想自己逛一下，就不跟你们一起过去了，成吗？”
这几个人凑一起话都没她一个人多，她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气氛，联邦这么先进富裕，又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她干脆把这趟当成免费旅游，起码也得带一些土特产回去人类基地吧。
窦寻：“你们是客人，自便就行。”
光是这样，邵同还不敢就这样溜掉，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薛潮，“军长，可以吗？我就去一会，咱们通讯器联系。”
薛潮知道她性子跳脱不喜欢太多拘束，难得离开一次人类基地，也不会一直让她无所事事地跟着她们，就同意了。
会客厅没有特别宽敞，感应门一打开迎面就是宽大的环形办公桌，围边放置有十几张高底转椅，巨大的全息投影悬浮在空中，正处于待机状态，上头密密麻麻的黑色英文数字轮换得人眼花缭乱。
“欢迎您的到来！”只到成人腰间的小机器人轮子转得飞快，推着手推车依次送上有关联邦中心介绍的小册子。
除此之外，机器人又送来一堆外观奇奇怪怪的食物，凡岐盯着托盘看了会，捏起来一块圆扁扁的东西送进嘴里。
留乐好奇地问：“什么味道？”
好像是带馅的，嚼起来有点糯，又透着股咸香，凡岐咽下去，说：“咸的。”
说完，又换了种颜色拿。
有那么好吃吗？留乐本想自己也亲自尝一尝，捏起来了才想起来她是仿生人，没有味觉品尝不出来味道，也只能囫囵吞了，当补充能量。
薛潮和谈尧两个人分别坐在了最靠边的两张软皮椅，中间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也都没有吃联邦提供的食物。
窦寻从会客厅的内间走出来，用两分钟的时间换成了舒适的便服，姜姜特意观察了衣服的材质，轻柔细薄，但没看出来是什么。
“我这次来，主要是道歉。”他直接切入主题，“没有管理好属下，是我的错，这些不是补偿，只是我作为联邦军团领袖应该尽的地主之谊。”
“就当是联邦欠人类基地的一个人情，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肯定会尽力。”
说着，把几枚用印泥固定好的信封用两只手推到她们面前，“这些，是联邦所有管辖区域都通用的信息腕带，支付所有业务都是一体的，里面也有单独的芯片。 ”
留乐的机械大脑顿时捕捉到一个词语，行/贿，尝试着用人类通俗的话总结，“这里面有钱？”
“不是，这个跟提前预支是一个意思，只不过所有花费的钱都由联邦支付，联邦好玩的地方也不少，你们要是想在这里多待几天，我会尽我所能提供最好的服务，怎么样？”
谈尧和薛潮抱臂坐于两端，一副无所谓我怎么样都可以。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付涧开口了，“我要在这里留几天，你们要走可以提前走。”
然后留乐的表情由困惑转化为了然，短短几秒间变了又变。
谈尧：“你要做什么？”
付涧语气很冷静，抬起唇角冷笑一声，“和联邦的人切磋一下，友好交流。”
谈尧：……
第64章
联邦没有明显的昼夜之分,深夜依旧是灯迷，窦寻在她们离开之前就准备好了飞行器，载了人直接到附近的最大的几乎高耸入云的联邦酒店。
在这里,每天接待的常常是财团人士和政/客,他们共同的特点,便是掌握着惊人的财富和权力,手指间漏出来的一丁点沙子都能淹没普通人。
即便是深夜，高低交错穿插在高楼广厦间的深蓝色、红色街牌莹莹亮着，故意制作的十分扎眼的巨大广告屏被颜色各异的街牌霓虹灯围簇，视觉冲击感很强。
姜姜忍不住感叹：“联邦和人类基地简直不像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这么一对比，我们就跟土著人一样。”
透过飞行器的玻璃窗,炫目迷离的全息投影就漂浮在眼前，广告依旧声情并茂地描绘勾勒出一幅纸醉金迷、令人向往的生活图景，画着浓妆的仿生人在镜头下坦然舒展地精致无缺的五官。
这种一般是财团投放的广告，不停歇也不分昼夜地播放着,当然,面向的人群也自然是有钱人,而不是另一侧占据了联邦大多数区域逼仄潮湿的贫民窟。
联邦的阶级差异如此大，可以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现实鸿沟，鳞次栉比的巨型摩天大楼间，阴冷脏污的平头小楼相比之下就褪掉了所有色彩，是一种令人看了就感到压抑的灰沉沉的冷暗。
飞行器停落在联邦酒店的前厅草坪，还没下去就有撑着黑伞的接待人员迎了上来,避免客人被雨淋到。
它们都是清一色的机器人, 在现如今的服务行业，劳动力已经大规模地被人工智能所取代。作用一般是替客人掂行李拿东西, 但凡岐她们几个人来这里纯属是意外，就算真的有重物行李要拿，她们也都不习惯麻烦别人。
阔大的丰茂草坪被雨淋得崭新发亮，不远处，无形的屏障拦裹住半面天空，也阻隔掉了雨水，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打高尔夫，旁边威风凛凛地立着高大健壮的仿生人安保员。
凡岐想到什么说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在下雨天打球？”
薛潮被别人撑着伞遮雨一时很不适应，便自己主动要求把伞接了过来，听见了凡岐的问题便解释道：“可能是联邦上层阶级的一种爱好。”
机器人没能拿到行李以及随身物品，只好殷切地走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尊敬的客人，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联邦乌托酒店的大致构造，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前厅，酒店一楼为服务区，同时也具备就餐功能和休闲娱乐功能。”
“乌托酒店致力于在服务行业创造出客人满意度百分之百的成绩，所以，每间套房我们都建造有独立的温泉泳池，客人您预定的房间位于酒店的高层区，在夜晚时可以俯瞰整座联邦。”
说着，机器人面部屏幕的两点红光突然转变为平直的横条，露出来了一个简陋的微笑，“如果客人觉得夜景很漂亮，也可以拍照上传到星网哦～”
凡岐问：“星网是什么？”
机器人沉默几秒，面部屏幕跳出百科词条，“星网，公元3150年11月5日由联邦乌托财团旗下mx企业发布投放至市场的第一个社交平台……”
“累计用户已达到80万人……”
说话间，高大的玻璃门自动弹开，穿着规整制服的人微笑着走过来，这次是人类，凡岐还专心致志瞧着机器人面部屏幕弹出来的词条介绍，冷不丁被碰了一下衣服，警惕地连退了几步。
制服少年举着洁净的干毛巾无措地看着她，扬起白皙的面容惴惴不安地轻声问凡岐，“客人，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年纪本来就小，身形如同刚刚抽条的竹节劲韧瘦削，皮肤白皙，故意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显得雌雄莫辨。
留乐笑着挥了挥手打圆场，让他不用介意，“我这位朋友不喜欢别人碰她，没事，你不用管她。”
不习惯的不仅仅是凡岐一个人，薛潮也皱起眉委婉地拒绝了工作人员的服务，几个拿干毛巾的清秀少年面面相觑，被前台的服务经理叫走，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有些不甘心地咬住下唇。
乌托酒店一层布置得闲雅低调，各种沙发装具相得益彰，是一种不显山露水的奢靡，工作人员走动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响，领着她们乘电梯到了住的那层。
“根据预定人的信息，套房都已经提前录入，因此凡岐刚按照号码找到自己的那间，还没研究明白门是怎么开的，听见轻微的一声滴。
门开了。
她没有急着进去，见付涧就在她隔壁，便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切磋？”
付涧套房的门才打开，闻言瞥过去一眼，语气轻快，“怎么，你也要去？”
“去。”
“我还暂时不知道。”付涧顿时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你要是想去，我用通讯器联系你，等我消息就行。”
凡岐点点头，走进房间反握住冰凉的金属把手，“再见。”
她语气太认真，付涧不禁嘴角微微抽动，忍住笑回复：“明天见。”
说完，她也一样进房间关门。
“欢迎回家！”柔和的暖色光在凡岐踏进门的那一刻从头顶倾泻下来，造型胖墩墩跑起来憨态可掬的机器人欢快地啪啪鼓起掌，还没来得及把拖鞋递过去，拖鞋反倒自己飞到了凡岐脚边。
机器人：？
它只是家政型机器人，的脑容量有限，况且在搜索引擎里并没有得到答案，只好往网端自动提交了改进建议，原本弯弯的眼睛顿时变成沮丧的哭，嘴巴撇成倒三角。
凡岐低头看了眼拖鞋，顶端还有专门的金属图标，这个标志她在酒店大门的罗马杆上也见到过，是一个倒过来的剪刀的形状。
她住的这间是标准套房，空气里有一股极淡的香气，但闻了并不觉得反感，全息投影正播放着一段影像，凡岐盯着画面看了会，对里面的内容有些不明所以。
机器人没有帮上忙，执着地追问着有没有需要的东西，“您想吃点什么吗？我可以为您送来软糯可口的云朵蛋糕、热可可、花生酥茶沫奶杯……”
它报菜名一般喋喋不休地念叨。
“什么是云朵蛋糕？”
机器人反应极快，小嘴叭叭地说：“顾名思义，就是吃起来口感像云朵的蛋糕，尼斯没有吃过，所以只能向您描述它的字面意思哦～”
凡岐问：“尼斯是你的名字？”
“不是哦～”尼斯的面部屏幕浮现出笑容的表情，“我们都是尼斯，尼斯是联邦第七代家政辅助机器人哦。”
凡岐理解了，是这种型号的机器人就叫尼斯，不是它们各自都有名字。
刚刚在外面，衣服上不可避免地沾到了雨，尼斯把她脱掉的衣服拿去清洗，又送到浴室门口一套新的衣物。
其实露天台的温泉泳池也可以用来沐浴，尼斯倾情推荐过，被凡岐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实在理解不了会有人在露天的地方洗澡，况且外面还下着雨。
尼斯：“我可以为您打开避雨屏哦，这样就不需要担心下雨啦。”
“不用。”
“好吧好吧。”见凡岐没有这个意思，尼斯只好离开去一楼的餐厅区领云朵蛋糕，不到几分钟就返回来，语气兴高采烈地对紧闭的浴室门喊：“热腾腾的云朵蛋糕到了哦～”
浴室被热水打得满地都湿漉漉，镜面被腾腾雾气遮盖得严严实实，凡岐在上面摸了一把，眼瞳倒映出她较之前成熟的一些的面容，肤色也黑了点，明显是经常在光线下走动的人。
她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用毛巾绞干短发边擦拭着走了出去，行走间可以看出肩膀和小腿有明显的肌肉，有着让人过目难忘的蓬勃生命力。
尼斯：“哦，天呐，您真是健康具有活力！”
联邦的家政机器人怕是有一套专门的夸夸系统，凡岐到餐桌边坐下，黑漆漆的托盘里放了一块乳白色的蛋糕，光闻着味道就能感觉到它很甜。
蛋糕不大，大约只有半个手掌的样子，她没几口就吃完了，在尼斯开心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再送一盘时，凡岐拒绝了。
她现在只想睡觉。
“好吧好吧。”尼斯伸出胖乎乎的机械手贴在脑袋边做了个安眠的手势，“祝您好梦。”
凡岐躺到床上后，尼斯调低了灯光的亮度，助眠香薰的柔和香气丝丝扣扣缠绕在鼻尖，不一会就有了睡意。
确认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躺着的姿势也开始放松，尼斯才彻底熄灭灯光，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室来到客厅，自己找了个角落进入休眠状态。
凡岐这一觉睡得不怎么踏实，做的几段梦更是荒诞离奇，在梦里，周围都是白茫茫的大雾，只有一个人背对着她在不停歇地往前走着。
凡岐刚想追上去，那个人突然转身了，一张脸赫然和她一模一样，像是面对了镜面，喜怒自随。
就在这时，她被通讯器的提醒声吵醒，做了这样怪诞的梦，凡岐眼神有些惺忪，而后就恢复清醒，拿起通讯器。
付涧发送过来了一条讯息：今天八点，到隔壁找我。
第65章
酒店提供的衣服过于轻薄柔软,不耐脏，凡岐穿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也没安全感,便又找尼斯要回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已经被清洗干净烘干了。
全息投影播放了一夜的旧影片, 左下角的红色数字跳转到七点二十分。
见她要出门, 尼斯提前到一楼预定了早餐，做好后马不停蹄地乘电梯送到凡岐的套房，面部屏幕跳跃出一个笑脸，絮絮叨叨地开始照例报菜名，“请问您是喝玉米粥、原味豆浆、白粥……”
“玉米粥。”凡岐截断它的话。
尼斯：“好的哦。”说着，把托盘里的玉米粥稳稳放在餐桌上,以防万一，它一次性带上来了好几种，这都是一个合格的家政机器人应该做到的。
给付涧回了讯息，凡岐姿势别扭地捏着餐叉扎盘子里的肉,然后一口气喝完玉米粥,以最快速度解决了早饭。
骨锯和手/枪在军备腰带上扣好,她出了房门后目的明确地敲开隔壁的门，付涧显然已经准备妥当，直接拉开门走了出来，边系着外衣扣子。
凡岐：“我们去哪？”
“地下拳场。”
“她们去吗，还是只有我们两个？”
凡岐口中的她们是指留乐薛潮那几个人。
“她们不去。”
简短地交流了几句，两人便乘电梯抵达一楼,途中电梯停了一次,外面站了个西装革履的女人，耳廓戴着造型颜色都很夸张的金属饰品,规整的衣袖被袖扣折至手肘，露出纹满图腾刺青的手臂。
发现等的电梯有人，她顿了下，取下耳麦随意装进胸前口袋，双手插兜懒散地靠在一边。
电梯抵达一楼。
女人率先踏出梯门，没有理会前台看见她时欣喜惊讶的询问，独留下神情郁郁的少年怨怼地盯着她的背影，自顾自地大跨步出了酒店大门，拉开早就等候在那里的悬浮车车门，坐上去。
凡岐问：“你知道地下拳场的位置？”
“知道。”付涧说：“地图里搜不到，我问过那个人，附近有列车站。”
从乌托酒店正门离开右手边直走就能看到一座建在空中的悬浮车站，直接刷手环进站。
每趟列车都会经过联邦所有的停站点，而她们要去的地下拳场属于联邦的边缘区域，于倒数第二站下车。
现在是早高峰，还没到列车站，远远就看见黑压压一片蜂拥的人群，轮到她们进车厢时，人差不多已经挤满了。
“请刚进列车的乘客向后车厢靠拢，以免产生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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