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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座之外不值一提——十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9-21 23:03:39  作者:十鎏【完结+番外】
  风起间灯火一闪,眼前忽然站了两个高大黑影,不等烟娘起身呼救,其中一个就抬手将她砍晕。
  烟娘陷入昏迷前,还隐约听到左边那个在骂右边的:“怎么就把人打晕了,万一侯爷问罪起来,看你怎么办!”
  “不打晕怎么带走,她挣扎怎么办?她打我怎么办?她可是连侯爷都敢打……”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烟娘几刻钟后在颠簸的马车中醒来,开始破口大骂:“赵戊垣那个狗东西!”
  赶车的两个安静如鸡。
  外头夜物在风驰电掣地向后退去,掀帘一看,旁边还有两队骑马护送的,正往城门的方向赶。
  掳人跑路的事赵戊垣不敢做,但今夜这场又实在蹊跷。
  烟娘开始威胁外面的人:“放我下去!不然我就跳车了!”
  外头唯唯诺诺:“夫人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要么放我下去,要么来个人跟我说清楚,别想不清不楚地就让我走。”
  外头犹豫再三,派了一个比较能说会道的掀帘进来,小媳妇一样地坐在角落里解释:“属下也不知。只是侯爷早前下了死令,一旦与另一边联络不上,不管其他,第一时间即刻就要将夫人护送出城。夫人放心,护送的都是顶尖的人手,且去了菅州有置好的宅子铺子,足够一生富贵……”
  “联络不上?”看这交代后事的势头,烟娘狐疑地问,“赵戊垣快死了?”
  那人一噎,踟蹰道:“只怕是凶多吉少……”
  烟娘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死了我去菅州干嘛,给他的仇家送人头吗?怎么想出来的蠢法子,他没有脑子,你们也没有脑子?”
  一时间车里车外都静了。
  “是谁这么为民除害,送我去现场,我要亲眼看看。”
  “夫人……”
  “去不去?不去我就跳车了!”
  ——
  车头掉转,烟娘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夜幕飞逝,一时往事纷扰。
  这段孽缘要追溯到十二年前,她十四岁,涉世未深的年纪,一时眼瞎心盲,捡了个在小楼里做下等仆役的男孩。
  男孩身形单薄瘦骨嶙峋,看着最多只有十岁,唇鼻轮廓皆是平平,只一双藏在乱发后的眼睛美极,像是造物主把对他的厚爱尽数倾注在了这里,瞳色深亮,眼尾痕重,勾挑都有媚意。
  这样一对眼睛若是长在了姑娘脸上,怕就要被楼里妈妈遮上面纱,只用来调.教眉眼风情也能名噪一时。
  可惜是个男孩,且学不会弓腰笑脸。第一次见的时候他正被高大强壮许多的其他仆役按在偏僻角落捶打。
  屋檐上化开的雪水成串滴在他青紫面上、破衣领里,眼角鼻下都是污血,喉咙里压着嘶哑呜咽,看着好生凄惨可怜。
  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烟娘必定头一个千金求购,一气饮下,好回去告诉当时的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对那只豺狼心生怜悯。走,赶紧走,头也不回地走。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当时的烟娘一颗心肝也还温软良善,所以她停下了脚步。
  喝止了那群仆役,拉起那个不及她眉高的男孩,捻帕擦他脸上的血与水。
  把他喉咙里的示威咆哮当作哭泣呜咽,把他的厌恶退后当作瘦弱不支。
  真真是眼瞎心盲。
  她此时全然不知人心难测,笑着向面前这只满心满眼都是仇恨火焰的豺狼,伸出了手。
  “妈妈打算把他卖去隔壁街的小馆馆里。”同行的姑娘对脏东西避之不及,扯远她抱怨她的多管闲事,“去那里伺候贵人可比在这里挨打挨饿好过多了。”
  烟娘走时往男孩手上塞了块藏的糕饼,偶然回头见他把东西丢进了墙角污水里。
  不识好歹。
  烟娘那颗遇着受伤的小猫小狗便要软塌塌的心,稍稍冷了下来。
  这桩事就抛在了脑后。直到她偷偷养的那只猫不见了。
  养了两三年的白猫,从瘦小斑秃一只养得长毛溜光水滑,爱在她的膝前踝间蹭来绕去,呜咪撒娇。
  这样心爱的东西不见了,她心急如焚地找了一天,最后是被男孩抱在怀里送回来的。
  猫儿以往蓬松干净的毛发上沾了许多泥和血,左前腿瘸了,骨折,被一根破旧布条草草包扎好。
  它窝在男孩的怀里瑟瑟发抖着,见了主人就开始尖叫,挣扎下来的时候利爪划伤了他的脸。
  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低头软声说:“它摔在树下,腿摔断了。我帮它包扎,带来还给你。”
  男孩子骨头抻开晚,加上他经常挨饿挨打,愈发显得比年龄小,十岁年纪比普通的八九岁孩子还瘦得多。脸上青紫旧伤未愈,新添的几条抓痕沁出血珠,一双乌黑眼珠在乱发后怯怯瞧她,是慌乱,是示好。
  烟娘满心的怀疑就慢慢消了,变成潮涌来的愧疚怜悯。
  没有再思考为什么男孩知道这是她的猫,也没有追问其他,就把他牵回了自己的房里。
  妥帖上药,洗澡换衣,让他睡在床边温暖的脚踏上,隔日又跟妈妈开口要了他。
  烟娘从小自知美貌,自负美貌,也善于利用美貌。她明年马上十五了,要开始上台,这副身子这张脸都是楼里精雕细养着,要做洛临城里的大招牌,妈妈惯不会违了她的意,何况只是要个吃白饭的脏东西。
  果然,破例把人给她了。
  一给,就是七年。
  他在她身边呆了七年。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养了七年的人,留下的东西总归是要比捡来的小猫小狗深刻许多。
  遑论一个原本需要她保护的乖巧温顺的小可怜,一日一日地,逐渐长成了高大结实、温柔体贴的少年。
  怀抱宽阔,气息灼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令她在离别的最初一二年,总还觉得推开窗,就能见到少年撑着长杆在树下给她摘春花。看到她,他会扬起笑,轻轻一招手,他便雀跃走过来。
  趴在窗前,乌发下一双映着灿烂日光的眼眸惬意眯起,脸颊在她柔软掌心间蹭动。
  这么个人,却是不辞而别,一去五年不回。
  想到这里烟娘忍不住嗤笑。
  什么以她为天,分明就是男人色.欲熏心时的胡说鬼话。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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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补昨天的,然后明天更,会晚一点
  这一对篇幅应该不多
第46章 煙波
第一回 知晓赵戊垣藏了秘密,是在他长到十五岁时,有人追杀他,他在夜里满身血立在屋里暗处,她推门发现。
  烟娘惊悸得不知如何是好,生怕他流血过多而死,只颤颤环紧他的腰,被勒进他怀里蹭花了唇妆也不恼。
  然后他才告诉她,不是他的血,是追杀他的人的血。那人被他反杀了。
  他埋在她颈间笑咧一口白牙,染血的面容在昏暗灯下阴森森,烟娘看不到,只听见他不似小时清亮的声嗓温柔:“你怕我死,你在乎我。”
  被她推开往脸上扇了一巴掌。
  少年被打惯了,他刚开始还要装疼喊疼,之后就没皮没脸。只低眸揉起她打疼发红的掌心,擦去上头黏腻的脏血,再落下一个轻吻。
  于是又被打了一巴掌。
  以前烟娘并不是这样粗鲁的姑娘,可是软言软语防不住十三岁就学会偷亲她手的狗东西啊。
  从留下第一天起,赵戊垣便一直睡在她床边的脚踏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随风起伏的帐缦,与窗外半透进来的凉月光。往往隔日起来,她的裙角总是拖沓着铺到他的身上,不小心踩上他的脸也是有的。
  烟娘一开始还细声道歉,随即发现避免不了,就心大地习惯了。而他从被踩醒后恼怒瞪人,到后面反应越来越奇怪,常要攥着她裙角发上好一会儿呆。
  没有人教烟娘,也没有人避讳。在这栋几乎都是女人又是做这种生意的楼里,男女大防之类的话说出来无疑是贻笑大方。
  所以等到烟娘在某个惊醒的夜里,发觉自己的手被睡在脚踏的某人捏进掌中,纤细的腕被温软湿润的东西轻触着、吮.舔着。
  情形之可怖可想而知。
  一声尖叫闷在喉里,被狗东西扑上来捂住了嘴,伏在她颈间连声道歉,说情不自禁,说再也不敢了。
  狗嘴里吐出的再也不敢。
  被好吃好喝养壮壮的狗东西,却要反咬养他的主人一口,贪心地窥探哪处鲜嫩多汁再咬一口。偏偏她就信了他的邪。
  那年烟娘十七,美艳得不可方物,愈发招人眼,总有看过舞的客人垂涎。妈妈贪钱,舍不得轻易放她出去,要高高悬在那里继续被哄抬上云端才好。
  倒是那些污言秽语进了狗东西耳朵里,铁了心不肯搬出去,跪在烟娘脚边,仰着那对被月光映得雾气萦绕的眼,“我走了你怎么办?你不是很讨厌那些酒鬼吗,万一他们趁夜偷溜进来,谁来保护你……”
  没说完就被她照着肩膀踹了一脚,软履力道俱是轻飘飘,听她哼道:“你一把瘦骨头说这种话,到底是谁保护谁?”
  十三岁连少年都称不上,将将长到与她平齐,空有满怀不可言不可说,只能蜷在黑暗里捞着那片如月色可望不可及的薄裙角。
  很长一段时间,他额前的发总要遮到眼睛,只留下半张薄削唇鼻并苍白下颚,终日坠在烟娘身后,像一坨丑不拉几的脏泥土。不能登上灯火辉煌的大堂,在昏暗中被人赶来赶去,赶到角落里,静静望着、等着她下台,想起来提他回去。
  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呢?大约是她在闲暇时捧书教他读字,却发现他早已翻完了房中仅有的几本通俗杂记。
  烟娘惊异地看他,“你还挺聪明,难道是哪里流落的公子哥吗?”
  一笑而过,一语成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一日高过一日,手背臂膀开始显起青筋骨节,走近面前就罩下一片炽热阴影。竟然也真的打跑过几回私自冲到楼上的醉客,挥着拳头发怒的样子像亟待撕咬猎物的狼,半点看不出小时候被人按在角落打的影子了。
  任她揪着后领提来提去的日子忽然一去不复返。
  烟娘抱着猫儿窝在美人榻上,看他拓宽的平肩,看他比她长了许多的手指,抱怨道:“你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看了。”
  他点点头,半点不恼,专心致志地收拾掉她乱扔的书和茶杯,拎起她怀里的猫儿丢开,不理她抗议地自个霸了那片位置,而后垂下眼睛看她。
  那双眼睛褪去了圆稚,线条拉长挑起,随意一瞥就是一泓波光风月。他看着她说:“没办法,回不去了。”
  她的美人榻上也再挤不下他的身板,大部分时间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已经被踹了下去。
  极偶尔极偶尔的时候,在心情惬意又适逢晴空朗月的夜里,她点着灯倚榻看书,精巧的脚踝随着腰间长发轻荡,这时便不会推拒他也挤上来,把她拖抱到怀里。
  二人的长发交缠得密不可分,背靠着的胸膛温暖熨帖,被夜风吹凉的指尖被他包进掌心,暖意一点一点润物无声地侵袭。
  对待这个陪伴多年感情复杂不清的人,她是纵容的,即使烟娘自己未曾察觉,或者察觉了也置之不理。哪怕他不断试探底线,哪怕她不断立起掩人耳目的界线,也是纵容。
  这份纵容由来已久,烟娘时隔多年才剖析明白,赵戊垣却早早踩清楚她的底线,乘隙而入。或许是在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又或许是在他抬眸垂眸凝望向她的许多瞬间。
  经年回首一望,哪里都是端倪。
  她一小步一小步地退后,砌砖建垒。他一大步一大步地向前,攻城略地。
  但生活必不可能都是你侬我侬,刀尖在暗处露出锋芒,一并割裂了某些急于隐瞒的祸端。
  例如他从未提及的身世。例如这些要取他性命的刀尖。
  懒散养猫养狗的日子戛然而止。
  于是就来到了他十五岁的那场血夜,烟娘像是头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个人,怀抱气息仍似从前轻易将她拥进,不小心就会捏疼她的手腕脚踝,早年沉积的稚弱狼狈通通蜕去。
  养大的狗东西剥开皮下,原来是头野心勃勃的豺狼。
  还要做一只粉饰太平的囚笼,用他早已密密织好的网,以唇、以身、以心,骗她同他一起共沉沦。
  之后两年就尽是一些磨人又恼人的浓稠艳色,与时不时浮现的杀机糅合。
  两年后,烟波楼在一场大火中烧成灰烬,他失踪了。
  岁月拨转五年,他再出现在眼前,已然一步登天,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一城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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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3.26
第47章 釜中栗
  “赵连文自以为瞒得天衣无缝,他的正室夫人却容不下刘姬和你。也是,赵连文的妾室尚且无所出,半路杀出个外室,还带来一个爵位的有力竞争者,她又岂能容得下。”坐在对面的女子目光锐利,洞若观火般道,“她出手够快,也够狠,深谙先下手为强,殊不知斩草要除根。”
  知己知彼,燕故一此前已把赵戊垣的身世经历探查个清楚,其中包括了他流落在靳州的七年。
  但当年卖货的牙子绑着一串小孩走了各地,哪块专做腌臜事的地头都去过,又给每件货物取了诨号,是以只查出赵戊垣被卖到了靳州,甚至转手几拨卖家,直至音讯断绝。老菅州侯赵连文暗地里派人,头两年几乎翻遍了各块地皮,后面实在探查不到踪迹,才逐渐收回暗线。
  如今想来,想必当时也有赵连文正室——祯夫人的暗中阻挠。
  她倒也不将人直接杀死,免得留下把柄以后被有心人查出。而是做了无数个巧合,顺理成章地让人被拐走,再截断援助,小小的孩子哪来生存能力,想必早早就会被折磨到或残或死。一举两得,既了无痕迹,又好借他人的手将心头刺除去。
  却独独没料到会有烟娘这一环,坏了整盘棋。
  赵戊垣不仅没死,反而在洛临这里搭上某条线,重回菅州,以此开始他的复仇之路。
  洛临,又是洛临。
  今安指腹搭上额际:“本王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些人都这么喜欢跑来洛临搞事情,难道这还是一块风水宝地不成?”
  “因为洛临是无主之地。”赵戊垣接道,“我什么话都没说,王爷已经将我的所有底细翻个清楚,按你身后的情报面,不会不知道这块地方的隐患与益处。”
  无主之地,整座大朔朝唯一一块没有分封诸侯的州界,多得是邻近诸侯垂涎占据,多得是官僚主事不善底下看不见的脏恶滋生。
  当然,其他诸侯地界也不一定有多干净,但是诸侯拥兵,没有仁政,也有强权。外来者不敢在这些地盘轻易放肆,除了兵弱无权的靳州,这块无主之地悬在图谋争权的各诸侯头上。
  狼豹众多,肉只有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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