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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中世纪]私生子王朝——华泱【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06 14:36:13  作者:华泱【完结+番外】
  但很快来人的声音令他如遭雷击,那个侍女跪在他脚边,哭诉道:“求求您去布拉切奈宫吧,去看您妻子一眼,奥古斯塔,奥古斯塔已经病危了,医生说,她要回到上帝那里去了......”
第122章 诀别(下)
  塞萨尔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完从大皇宫到布拉切奈宫的这段路, 当他赶到布拉切奈宫后,他看到安娜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 侍女和医生们围绕着她,还有一个男孩,他知道他是西蒙。
  他匆匆扫了一眼西蒙,他长得像母亲, 有着乌黑的头发和精致秀美的五官,但他的眼睛是剔透的蓝色,有别于金雀花明亮深邃的卡佩家族的浅蓝色, 对视的一瞬间, 西蒙的眼神浮现出冰冷和抵触, 他立刻扭过头。
  也对, 他根本不认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头发斑白、身形佝偻的老头子是曾经将他举过头顶的祖父。他来到安娜的床边, 看着妻子虚弱苍白的脸,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无尽的悔恨和恐惧攥住:“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是肺痨。”安娜说, 她的目光还是那样温柔平静, 仿佛他们从没有争吵过, “那次肺炎从没有真正痊愈,我一直都清楚我活不了太久。”
  “不!”塞萨尔固执道, 他根本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你会好起来, 等西蒙长大, 我们还有美满的余生要一起度过......”
  “这不像你, 塞萨尔, 只有懦弱的人才会自我欺骗,你是个勇敢的人,你能面对现实的残酷。”她又开始咳嗽,她的眼睛流露出悲伤和痛苦,塞萨尔很少看到安娜露出这样的眼神,“在我出生时,我是暴君和异端的女儿,他们用美丽的辞藻赞美我,用华丽的珠宝装饰我,可我知道他们只是将我当成筹码和礼物,我的命运无法由我自己选择......十八岁前,我从没有奢望过我可以有这样的一生,我成为了十三世纪的狄奥多拉皇后,我有我的家庭,我被尊重和爱着......”她又猛力地咳嗽着,鲜红的血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那么触目惊心,仿佛刀割的伤口,“塞萨尔,我从没有后悔嫁给你,我很庆幸那一年你向我伸出了手,谢谢你选择了爱我......”
  “你值得这样的人生,安娜,没有谁比你更值得我付出爱了。”塞萨尔嘶哑着说,他看到他的泪水将安娜的咳出的血晕开,可他甚至觉察不得他在哭,他只感觉他从身体到灵魂都酸胀着,“不要离开我,安娜,我不能没有你,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孩子们也都不在我们身边,没有你我怎么在人世活着......”
  “你必须活着,塞萨尔,就像你曾经说的,君主应该保护人民,你应为国家和人民活着......”她咳嗽的声音忽然停止了,眼神也明亮了起来,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回光返照,她已经油尽灯枯,“我一直想告诉你,塞萨尔,维持稳定的秩序并不意味着我们只能徒劳地等待,贵族和教会的耐心有耗尽的那一天,不论披上紫袍的是西蒙还是凯撒,他们都只能在一个臃肿腐朽的宫廷中艰难地统治,趁他们还对你保有尊敬和畏惧,去做那些本应该由理查做的事,错过了这个机遇也许你一生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但我们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塞萨尔说,他又想起多年前那个梦境,王座上的理查一世在虚空中注视着他,他那时就已经预料到他此刻的痛苦和茫然吗?“没有人不会犯错,哪怕你当时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最后也可能会被证明是一个错误。如果当年我让埃莉诺和腓特烈结婚,那理查死后我不必面对现在的困境,而埃莉诺也不会恨我......”
  “但总有一些事情是我们可以确信的,像你曾经告诉我的,撕裂愚昧,撕裂腐朽,我们不能停止追求真理,追求光明,理性与文明永远不会成为错误。”她笑着说,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美好的事物,“未来不是命运写好的,未来是由我们创造的,向那个光明的新世界奔去吧,我会在未来等你,到了那一天,我一定能一眼就认出你来......”
  那个未来,那个他曾经和安娜说过的,摆脱了愚昧和黑暗,人人皆可追求美满生活的未来,那个未来会有安娜吗?那个未来会比他曾经的认知更好吗?他感到脸颊边安娜的手渐渐冰凉,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安娜?”
  没有人回答他。
  “安娜。”他又叫了一声,这一次,他终于确定再也没有人回答他了。
  他松开手,颤颤巍巍地从床边站起来,意识到祖母的死亡,西蒙不顾侍女们的劝阻扑在安娜身边歇斯底里地大哭,而他晃了晃,拒绝了侍女的搀扶而是执意独自站立,他抬头望向窗边,阳光是如此冰冷而刺眼,但他没有重新低下头:“给弗拉基米尔写信......把狄奥多西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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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3年3月12日,奥古斯塔,塞萨尔一世的妻子安娜·科穆宁因肺痨病逝于布拉切奈宫,同一时间,奥古斯都给第四任弗拉基米尔大公弗谢沃洛德·君士坦丁耶维奇·留里克寄信,召回他留在北方的幼子狄奥多西·塞萨罗亚。
  当狄奥多西风尘仆仆地赶回君士坦丁堡时,他几乎不敢相信不过两年的时间他的父亲就老了这么多,他枯坐在皇位上,身穿哀悼的黑衣,而他的面孔严肃漠然仿佛生来就陷在这身黑衣中。“父亲。”他大跨步走到塞萨尔面前,跪倒在地,像幼时一般伏在他膝上,脊背微微颤抖,而塞萨尔抚摸着他的头发,用近乎叹息的语调感叹道,“你瘦了,狄奥多西,你吃了很多苦吧?”
  “我只是在经历平民从出生开始就经受的一切。”狄奥多西说,他摊开手,他的手上本来只有握剑的茧,但现在那双手已经粗糙不堪,他握过缰绳也挥舞过锄头,“不要担心我,父亲,比起留在巴尔干的宫廷罗斯的冻土更能让我感到心灵的平静。”
  “有多少贵族愿意像你一样抛弃富贵的生活走入平民中呢,但狄奥多西,你能帮助的人是有限的,你能创造的财富也是有限的,如果你真正想要帮助人民摆脱贫困,你要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我将皇位、头衔和领地留给了你的两个哥哥,对于你,我的期望一直是你能找到你的人生价值,快乐、自由地活着,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用担心你承担不起过于沉重的责任,有一些我曾经教给理查的道理现在是时候教给你了。你怎么看待君主和贵族?”
  “他们互相忠诚,君主有责任保护贵族,贵族则有义务效忠君主。”
  “但贵族并不是理所应当就应该效忠君主,相反,他们本质是一种利益交换关系,君主要做的是尽可能团结更多的贵族,哪怕他们彼此之间是敌对的。在我刚登上皇位时,我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处理希腊人和拉丁人的关系,而他们最大的共识是抗击撒拉森人,所以我要发动圣战,只有在撒拉森人的威胁面前他们才会短暂团结。”
  “如果一个君主能处理好和贵族的关系,他有极大概率能够在皇位上平安终老,但他并不能成为一个真正杰出、受人爱戴的君主,相反,他的绥靖政策会令贵族们的胃口愈发膨胀,以至于权臣噬主,能够制约贵族的力量来自于民间,当国家的领土足够庞大时,君主只能实施间接的统治,而间接统治的渠道并不能仅仅由贵族把控。”
  “君主不仅要处理好和贵族的关系,也要处理好和民众的关系,民众并不只是君士坦丁堡中享有诸多特权的市民,他们在乡野里,在河流边,他们被视为灰色的牲口,他们个人的力量非常微弱,但一旦他们团结一致,他们将掀起滔天的巨浪,没有先进的理论指导,浪潮会很快平息,现阶段,我们无法真正驾驭这样的巨浪,我们能做的是让巨浪冲击现有的机构,打破贵族和教士的垄断,重新分配他们的财富,而我们所能追求的下一个阶段,权力的最高机构的既不是上帝,也不是君主,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法律。”塞萨尔说,“法律之下,人民不分贵贱;法律之上,人民永远自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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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诫圣法令
  当听到那句话后, 狄奥多西的目光显而易见地茫然,他抬头望着父亲,困惑道:“可我们该如何让人们相信这一点呢, 父亲,他们相信教义超过法律。”
  “所以我们首先要让他们明白教义不是完全正确的。”塞萨尔气定神闲地说,“知道为什么撒拉森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亚洲席卷到欧洲吗?因为他们的教义比圣经更先进,他们保护贫民, 禁止蓄奴,即便历经几个世纪他们也开始腐化,但基督教比他们腐化得更久。正教也好, 天主教也好, 他们还具有一定的生命力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更加原始更加落后的地方, 罗斯人虔信正教是因为正教神父能给他们带来面包和火炉, 如果有另一个宗教能在面包和火炉之外再给他们带来腌肉,他们会立刻投向新教的怀抱。”
  “教会不是神的使者, 而是一条沟通君主和民众的纽带, 一个维持秩序的自治组织, 但披着一层神圣的外衣, 他们很难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当教会反过来侵吞君主的权力和民众的利益时它就超脱了它原有的角色。利奥三世发动了破坏圣像运动, 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他的认识水平限制了这场运动本能达到的高度。”
  “我曾经阅读过塞里斯的史书, 他们的历史上也曾有四次针对宗教的大规模禁绝,发动禁绝宗教运动的君主目标非常明确, 因为他们的教士享有免税的特权, 不事生产, 侵吞田亩, 同样的问题在利奥三世时期的罗马也存在,他有足够的魄力对教会开刀,但他错误地认为崇拜圣像与否只是教义的争端,他将没收的教产授予破坏圣像派,也没有真正扼制教会藏蓄教产、干预政治的权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幽幽道,“更为灾难的后果是东西教会大分裂,这一段历史你也很清楚,我和你母亲的结合看似是弥补东西教会大分裂的象征,但这样的和解不过是受限于撒拉森威胁的产物,当撒拉森人的威胁消失后,维持和解的原因是我还拥有令人忌惮的武力和威望,但随着我的老迈和死去,真正的和解必然伴随着一方的消亡,或者他们一起走进垃圾堆。”
  “我本来是如此计划罗马的未来的:我将皇位留给理查,他有充足的钱财、军队和军事才能收复小亚细亚,收复小亚细亚后,我会在希拉波利斯营造新的行宫,将其作为君士坦丁堡和开罗以外的第三个政治中心,同时大量地向小亚细亚移民,像我曾经对埃及做的一样,当小亚细亚的统治稳固后,远东的十字军国家会彻底失去与西欧联系的渠道,在文化,他们会愈发东方化,经济上亦对罗马产生深重的依赖,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我们就能彻底吞并他们的国土,完成远东地区的整合。”
  “毋庸置疑,教皇会为此恼怒,他会试图再发起一次十字军,但他不可能再复现曾经的盛况,因为随着物质财富的增加君主和教会的冲突会愈发加剧,东西教会会彻底决裂,但我们不必在乎。但理查的死打乱了我的一切计划,我的首要目标变成了保证权力的顺利交接,但我们无法预知未来,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去,我需要确保哪怕我下一刻就闭上眼睛政权也能顺利运转,所以我告诉你我的安排。”
  “我会重新编撰法典,明确宗教机构的权益只限于人的日常生活,他们无法利用他们超然的地位聚敛财富、干预政治,我死后,如果西蒙和凯撒还过于年幼,我会传位给你,你可以做出一些妥协,但不能背离我的方向,时间越久,你积累的筹码便越多,当人民真正感受到削弱教会权力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后,改革便不可逆转,即便再出一个伊琳娜女皇那样的倒行逆施者也回天乏术。”
  “你母亲去世了,西蒙不能无人教育,在他成年之前,我需要你承担对他的教育和监护,确保他能继续践行我的理想,我不担心凯撒,他的血统和身份注定了他会站在教权的对立面,但西蒙不一样,他必须明白国家政权运行的原理,他的心志也不能软弱,血统赋予了他继承皇位的资格,但能不能坐稳皇位依靠的是他们自己。”
  “我明白,父亲。”狄奥多西回答道,他很快又问,“所以您选择的继承人是是谁,是西蒙,还是凯撒?”
  “能活到成年的那一个。”塞萨尔平静道,“如果他们都活到了成年,我会选择其中一个继续活着,如果我没有活到他们成年,那就由你代替我做出选择。”
  “这很残忍,狄奥多西,这和你此前认识的世界完全不同,强迫你去接受这样一套和你童年时的教育全然不同的理想太过艰难,但我希望你能够接受。”
  他的尾音回荡在室内,他的小儿子半伏在他膝上,肖似母亲的天蓝眼珠此刻是茫然与震慑,但最终,他的目光重新坚定,他低垂下脸,亲吻着父亲的手指:“我会捍卫这样的理想,哪怕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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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4年1月,在妻子去世将近一年后,愈发孤僻冷漠的奥古斯都颁布了毁誉参半、争议不断的《诫圣法令》,限制教士积攒教产、干预政治等一系列权利,这无疑代表着他将抛弃过往对正教的妥协和保护路线。
  教士阶层惊怒交加,军事贵族则态度暧昧,毕竟教士同样也干预着他们在封地内的统治,对此明确给予支持的反而是近年来与塞萨尔关系愈发冷淡的罗马教会,虽然格里高利九世笃定他是基督教最危险的敌人,但作为天主教的教皇,他当然乐见东方正教的“异端”势力受到打击,因此他难得公开赞扬了塞萨尔的行为,但意外的是,塞萨尔对他的示好毫不领情,直接宣称《诫圣法令》面向的对象是巴尔干境内的全体教士,天主教教士也不例外。
  《诫圣法令》的本质是皇权与教权的矛盾,他不打算将其转变为希腊人与拉丁人的矛盾,否则在本土势力占据绝对优势的巴尔干希腊贵族随时会将拉丁人和天主教徒连同《诫圣法令》一同赶走。教皇确实愤怒,但他只能无能狂怒:一来君士坦丁堡地区并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二来他也害怕他开除他教籍的行为会将他彻底推向正教一方,那眼下的改革自然会无疾而终。
  他的另一个依仗在于他此举其实也暗合了西欧君主真实想法,以至于令他们纷纷响应:英格兰,埃莉诺女王立刻宣布在她直辖的布列塔尼地区和新征服的爱尔兰地区推行金雀花家族自亨利二世时期开始的司法改革;德意志,腓特烈二世也趁势敲打了不服从他统治的诸侯,后者一直试图联合教士阶层以他信奉异端、不够虔诚为由逼迫他让渡权利;法兰西,腓力三世虽然没有像埃莉诺女王那么积极配合,态度却也颇为暧昧,直到格里高利九世松口承认腓力三世对纳瓦尔王国的宣称权后他才象征性地谴责塞萨尔的行为,但也口惠而实不至。
  现在欧洲的主要君主基本上都是现实主义者,或称为“宗教实用主义”,在教皇没有给君主们实质性的好处前,他们是不会费心费力牺牲自己利益帮教皇维护权威,王权加强、教权衰落才是这个时代的主基调,他顺时势而行,自然推进顺利。确保他的宗教改革不会受到过多外部因素影响后,他更加大刀阔斧地推进改革,由此自然激发了君士坦丁堡教士的激烈反抗,这一天当他走进圣索菲亚大教堂时,教士正激烈地引经论典地论证耗资巨大的宗教礼仪是如何沟通人与上帝,塞萨尔坐在皇座上安静地听着,当教士终于感到精力不济,试图停下来稍稍喘气时,他忽然开口:“耶稣是从降生开始就身披华服、穿戴珠宝,燃放昂贵的熏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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