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见不得他们好。
祁柏川要把小猫发卡取下来,季瑶不让,亮晶晶的眼睛里能看清祁柏川的倒影,她脆生生道:
“你戴着呀,我送给你,给你买。”
祁柏川不得已把手放下来,顶着个小猫发卡挺丑的,他搓着脸笑:
“今天不抠啦?”
季瑶觉得他超级不懂事,绷着脸要教他:
“你应该千恩万谢。”
她说完,又给自己买了个。
祁柏川乐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但因为他没有千恩万谢,季瑶付钱的时候还板着小脸瞧了他一眼。
俩人出了商店,沿着那排风景树投下的荫凉慢悠悠走。
季瑶白,光线好的时候更白,但她不是病态的模样,反而脸颊中透着点粉,跟糯米团子似的,总让人忍不住想往她脸上咬一口。
但祁柏川磨了这么久的牙,也没下过嘴。
“你刚才气什么呢?”
季瑶问,她并非没有注意到,仔细回想了祁柏川的状态之后,斩钉截铁地说:
“跟我甩脸子。”
“!!!”天知道祁柏川有多冤枉,他原本都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谁知道季瑶早就发现了,而且还误判了一个不轻的罪名给他。
“我什么时候甩脸子了?”祁柏川委屈死了。
季瑶更委屈,原本是高高兴兴来买小风扇的,谁知道莫名其妙身旁这个人就开始怨气冲天,她只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先哄他,哄完再来问清楚:
“你什么时候没甩脸子,就差把我不高兴写脑门上了!”
祁柏川喘了口气:
“我不高兴和甩脸子一样吗?我就想让你哄哄我!”
“我哄了啊,小发卡你都戴头上了。”
季瑶微微咬了一下唇瓣,眼眸湿漉漉的,说道。
祁柏川摸了摸头发上的小猫卡:
“好像是。”
“什么好像啊。”季瑶要气坏了:
“那你为什么甩脸子?”
祁柏川立即反驳:“甩脸子和不高兴能一样吗?”
跟触发了自动回复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季瑶吸了吸气,她顿了顿,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于是纤细的手臂交叉:
“错了,我们重来。”
祁柏川一愣,认同的点点头。
季瑶抬了抬眼皮:
“你先说。”
祁柏川攥住她的手腕握得紧紧走,俩人踩着树影走:
“说什么说,我就气耿嘉朋,但跟你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季瑶又想说你刚才就在跟我甩脸子,但这句话不合适,她快步走,又讲:
“那的确跟我没关系。”
谁知道是谁乱传的谣言,她可是跟耿嘉朋大战了几个回合,对方说不过她,铁青着脸走的。
从那开始再也没说过话。
祁柏川看她皱吧着小脸,显然还有话讲:
“想说我什么?”
季瑶喏了一声,嫣红的小嘴嘟囔着:
“你还让我买绿色的小风扇。”
“你让我选的,它更好看。”祁柏川讲。
季瑶鼻腔中轻轻哼了声:“那我觉着粉色的也好看。”
祁柏川牙痒痒,想咬她了。
但没咬,祁柏川拉着她折返回去,他又把那个粉色的小风扇买了。
季瑶没话说了。
她就这样,存不住话,会装乖,有点心眼又不多,就这么个鲜活的样子让祁柏川没办法,喜欢得要命。
“其实你不用气。”季瑶手里攥着两个小风扇,边走边扇风。
她说着,还要举着给去祁柏川扇风,后者顺手把俩小风扇都接过来,对着她嗡嗡吹。
季瑶的头发被吹得飘起来,祁柏川又把她的那只小发卡给她别上。
“你真的不用气,理理我啊。”季瑶戳戳他的胳膊。
“嗯。”祁柏川有回应了。
季瑶认真解释:
“他瞧见过咱俩一起走,然后那天突然跑来跟我说你坏话。我怎么能忍,当然跟他吵起来了,当时班里人多,好些还都睡觉了,我俩吵得声音不大,就这不知道被谁看见,说我俩走得近,但我真没理过他了。”
她说着,挺委屈,漂亮的眉头压成了八字:
“他给我接过一次水,我拦不住,就把杯子扔了。”
季瑶吸了吸鼻子:“十五块钱!!”
说到这里,她也带上一点幽怨:“你见过小红的,还是新买的。”
祁柏川这时候无法用无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心口就跟放了场烟花秀似的。
噼里啪啦,炸得乱七八糟又无比绚烂,让他也乱七八糟,六神无主起来。
“你跟他吵架......”他低头看着季瑶。
“当然啦!”季瑶抬眼,小嘴叭叭:“气死我了!你知道吗,他最后还让我好自为之!!”
祁柏川又听不见季瑶说什么了,好像在骂耿嘉朋,骂他神金,骂他普信男,总归好像都是祁柏川爱听的词儿。
他心里咚咚咚的,跳得不正常,季瑶的脑袋在这时候嘭一下又变成个糯米团子,白白嫩嫩散发着香气。
糯米团子还在:“我跟你讲.........”
祁柏川没忍住,鬼使神差就凑近了,不敢咬,轻轻贴了一下。
满脑子都是她的脸真的好软。
季瑶说着说着也没音了。
俩人脑袋都卡了壳,晕了傻了不会转了,路上来往车辆的鸣笛,树上叫不停的蝉,远处热闹的街道,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
良久,祁柏川压抑着说不出的兴奋,哑着嗓子:
“我把小红赔给你。”
“谁问你要小红了。”季瑶把他推开,脸颊红扑扑的,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去。
祁柏川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
季瑶忽然回头,恶狠狠道:
“我走了,你别跟来!”
吓不着人,却叫祁柏川一步都迈不动了。
什么都听她的。
第二十三章 :他乐得发疯
什么都听她的!
眼睁睁看着公交车来,少女无措的急匆匆跑上去,半点不回头看他,忒无情,祁柏川只瞧得见那截白皙的后脖颈,一晃而过。
炙热的光线洒下来,斑驳的光影落在祁柏川那张出挑的脸上,他伸长了脖子看,季瑶无意间偷看一眼,刚好对上视线。
她面上一烫,红透了耳根,仿佛煮熟的虾米,还要偷偷骂祁柏川那样子像只大白鹅。
公交车合上车门,季瑶坐在另一边,祁柏川在外面看不着她,又急又想笑。
车子缓缓驶起,由慢到快,他在人行道上那边脚步也跟着由慢到快。
随后公交车载着季瑶变道进入主路,速度升起来,连同祁柏川的心和脑子也一起带走了,隔着一排排风景树,他挺拔迅捷的身影在树影里穿梭,牟足了劲儿追。
头发被风尽数往后撩去,露出锋利又惹眼的眉眼,挺帅一小伙,偏偏顶着个卡哇伊的小猫发卡,反差感十足。
公交车上也有人注意到了,扭着头往外看。
“草,好帅,什么情况,他是追咱们这辆车吗?”
“不像吧,你让让,我先拍一张。”
“好特么带感一男的。”
“.........”
季瑶原本不看,心里慌慌张张,玻璃窗上倒映出自己的面孔,更让她半点不敢看。
只是讨论声音不小,萦绕在她耳边,原来还没有放弃。
季瑶受不了,扭头看一眼,脑袋轰一下烧得更红,完全不受控。
傻死了。
蠢死了!
追什么啊!!
祁柏川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都说了不让跟,偏偏还要追车,丢死人了!!!
她气坏了,不得已在下一站迅速下了车。
但站在公交站上不敢动,就怕刚才车上的人还往这边看,怕人家笑话。
她不动,祁柏川也不动了,他粗粗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
等公交车走了,他举着两个小风扇对准季瑶吹过来。
走到跟前了,小姑娘躲着,先踹了他一脚,裤腿上多大一个鞋印子,祁柏川就知道盯着季瑶,盯不够。
“追什么啊,烦死了?!”季瑶脸颊上满是绯色的红晕,白里透红,微糯的嗓音里带着抱怨。
祁柏川想离她更近一些,但是自己跑得出了一身汗,怕臭到她,于是不走了,就问:
“那你为什么下车?”
“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季瑶不看他,别过圆滚滚的脑袋。
祁柏川眉眼里都是笑。
欢喜,高兴,人都要疯了,跟快要中暑了似的。
一会儿脑子里白茫茫的,一会儿又闪过刚才对着她脸贴那一下,他现在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哪里都不去,什么地方都不想让她一个人走,就要跟着,就想跟着。
祁柏川知道自己是真完了。
哪怕像程羽说的季瑶钓他,玩弄他,他也愿意。
他最怕她不理,最怕她想起自己从前对她的拒绝,他现在想想也是脑子抽风了,那时候他到底在装什么?!
季瑶缓了口气儿,不肯丢面儿,怕他笑:
“我风扇落下了不行吗,我下来拿。”
“那我追就是为了给你送风扇。”祁柏川说:
“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季瑶脸上的红晕就没下去过,从耳朵蔓延开,连成一片,呵斥他:
“你少贫了。”
她说了,祁柏川不敢贫了。
他绷着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再绷起一股气,他早就忍不了了,双手扶着季瑶的肩膀头非要她看着自己,那双漆黑如墨的眼恨不得把季瑶吸进去:
“季瑶,我就问一句,咱俩算什么?”
他低头,那张深刻立体的脸怼到季瑶面前,不仅要她感受到皮囊下的汹涌澎湃,还要她给句话。
季瑶要推开。
他不让,劲儿大极了。
作风行为跟土匪流氓似的。
季瑶恼得鼓起腮帮子。
瞧瞧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趁人之危亲她一口还不算,要追车,要她下来,问她为什么还要让她给句话。
能算什么,能是什么关系。
牵过抱过背过的异性朋友?还是一起在大雨里跑过的同学?
问她问她,什么都问她,她就知道吗?!
季瑶要锤人:
“谁知道呢?我不知道,我忙着准备高考呢?!”
她偏要这样说。
“嗬.........”
祁柏川严肃的认真的绷着的那股气就这么散掉了。
一声浅浅的笑,气息都没了,无奈极。
他卸掉了浑身的气力,一头栽到季瑶肩膀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不住的阵阵发笑。
真的好沉。
她说:“我快被压垮啦!”
“我已经被压垮了。季瑶,真有你的。”
祁柏川在她这儿已经死了一回,从此都要赖上。
热烈的夏日,谁比谁更冷静呢。
没有。
没有人冷静。
这天晚上祁柏川没睡着,他兴奋得不正常,跟简铮在半山腰的赛道上飚了回车,临走了不知道想什么,把自己的机车直接送给了简铮。
那辆车改装过,黑红色,车身炫酷,是祁柏川最喜欢的,季瑶没出现之前,那辆车就是他的灵魂伴侣。
简铮之前讨了多次,祁柏川也没给他摸过,后来没说不玩,因为一边忙着应付家里在分公司跟着跑,一边自己偷偷创业开公司,分身乏术,就少碰了。
简铮问他为什么不要了。
他说危险,以后不玩了。
不怕死的开始惜命了,这是有了软肋。
简铮挺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那个女孩才是意外。
但捡了个大便宜,他高兴之余也知道,祁柏川年纪不大,资本家那一套却是玩得明明白白,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有得忙。
他走了。
祁柏川却还是觉得不够,去私人拳馆打得大汗淋漓,最后实在是一点力气没了,靠在护栏上解护手带,人像是丢了魂失了魄,就会傻笑。
大半夜的,陪练都觉得瘆得慌。
抖着手偷偷在群里发祁少很可能失恋了。可惜没人回。
简铮跟祁柏川既是朋友也是上下属,公司刚起步,其实规模不算大,跟偌大的祁氏更是没得比。
简铮原本是医学世家出身,但他其实一点也不爱学医,后来叛逆,认识了更叛逆的祁柏川,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跌跌撞撞摸爬滚打着,闯出一点点不够看的小名堂。
他常常打趣祁柏川不如继承家业,头上哥哥姐姐顶着事儿,躺平多舒服啊。
祁柏川不爱听这话,他说就因为头上哥哥姐姐在,他从未被承认过。
他不愿意被打压,不愿意过矮人一头的生活。
简铮不懂这种感受,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谁能将心比心,但这不影响他们俩共同的目标。
这回灵魂伴侣都不要了,看来是认真的,祁柏川好不容易开了窍,简铮敲打他不要忘记搞事业的同时给他支了几招。
其中一招就是羁绊。
祁柏川不明白了,问他什么意思。
简铮:“人家要想跟你分手......”
“闭嘴。”
祁柏川听不得这个晦气的词儿,后来又想想他俩没明说,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他抓心挠肺。
“......”简铮:“听完,我的意思是你得弄出点什么加深你们俩之间的联系,分也分不干净,懂了吗?”
这招挺损,但胜率高啊。
祁柏川听明白了。
这几天忙得飞起,祁柏川偶尔还得请假开会之类的,回了学校又得把桌上摞成小山丘的卷子写完交上去,他没见季瑶,发消息对方也不回。
不理他了。
祁柏川心想这可不行,他不在,万一再冒出来什么王嘉朋张嘉朋之类的缠上季瑶怎么办?
他得防着。
然后就碰上了一只流浪的小橘猫。
还没一只手大,走路东倒西歪,
碰见祁柏川那天快要饿晕了,歪在他新买的球鞋上,夹子音弱弱地叫着。
那天天黑,他在学校写题写得头晕目眩,差点没把小橘猫踢飞了。
祁柏川把它抱起来,揣兜里,先去了趟宠物医院。
没一点儿毛病,啊呜啊呜吃东西,小身子叫起来格外有劲儿,祁柏川没再放生,给它带回家,取名叫叼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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