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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光——时只柚【完结】

时间:2024-10-09 23:06:26  作者:时只柚【完结】
  小镇重新热闹起来, 赶着上班的人骑着自行车穿过街巷,远处的港口传来此起彼伏的汽笛声。
  孟夏在早点摊前排队买包子豆浆。
  两笼包子,两杯豆浆。
  老板看她脸熟, 装包子时问:“今儿要两份?”
  孟夏从前没买过这么多。
  她接过包子和找零,嗯了一声。
  回去的时候, 周烬已经没了影子。
  少年来去都无声无息。
  地上留着昨晚的汽水罐,空了。
  天阴沉沉的, 不知道是在酝酿着雨还是雪。
  孟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咬着吸管,回复宋月如的消息。
  她发消息的时候尽量略去了惊心动魄的地方,宋月如还是一阵阵地后怕。
  宋月如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我已经上车了, 上午就能到。
  豆浆喝完了。
  孟夏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五十三。
  该去上学了。
  退出界面时, 她又看到了一条新消息。
  [小陈老师:过几天我准备去乌镇待段时间。]
  陈晨的奶奶家在乌镇,每年都会过来几趟。
  孟夏垂下眼睛, 轻轻吸口气。
  离开B市的时候,陈晨问她还想继续学油画吗。
  那时候她没回答。
  这次陈晨过来,这个问题也该有个答案了。
  ――
  阴沉沉的窄巷又潮又冷, 汗臭混着铺天的酒气, 沉在逼仄的角落。
  地上几双破头开胶的鞋。
  昨晚的那几个小混混正啃着馒头打牌。
  “昨儿晚上的那个妞挺漂亮。”
  “赵哥让你过来吓唬吓唬杜芳,别节外生枝。”
  “说得跟你没看得眼直似的。”
  一片哄笑声,话越说越脏。
  打头的小混混忽然诶呦一声。
  他的后脑勺被扣在墙面, 胳膊被人猛地一拧。
  一帮人站了起来。
  有人看见周烬肩上的书包。
  “学生仔?”
  又不像,少年表情阴狠, 活像什么凶兽。
  “你爷爷。”
  有人认出他来:“这小子在乌镇的风头挺盛。”
  他对着周烬:“那这片的规矩你也该懂,互相卖个面子,不招惹,今儿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互相卖个面子?”
  周烬乐了,一脚踢上他的小腿。
  “你惹她就是惹我。”
  那帮混混没见过这么不讲规矩的人,愣了一瞬,才冲上去。
  周烬一身邪气,看了眼头顶的天。
  灰蒙蒙的,亮了,但是没晴。
  像是永远不会晴了。
  这个点,她该去上学了。
  ――
  周一一大早,周烬缺了课。
  宋月如找来俱乐部的时候,周烬正坐在摩托上,咬着一片创可贴撕开。
  创可贴啪地粘在小臂的伤口上,上头还糊着血,周烬压根懒得管。
  宋月如问:“周烬在吗?”
  周烬把撕下来的纸片一扔,从车座跳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宋月如。
  宋月如也在打量他,她知道这个少年,今天见面,他的鼻梁上挂着伤,冲锋衣,头顶扣着鸭舌帽,漆黑锐利的眼隐在帽檐后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野蛮狂妄。
  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
  她说:“我是孟夏的姨妈,听说昨天是你帮了夏夏,特意来道谢。”
  一般这种时候还有下文,周烬说了句不用,等着宋月如后面的话。
  宋月如叹了口气,面前的少年挺聪明,就是堕落不学好。论起来,他的堕落,还是因为孟海生。
  早晨孟夏给她发短信,提到周烬帮了不少忙,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这个名字。
  宋月如无端觉得不对劲。
  她想起八月十五那天,孟夏手机上的十几条通话记录。
  备注两个字――混蛋。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混蛋很可能就是眼前的少年。
  “你也在九中上学?”
  “嗯。”
  “和夏夏是同学?”
  “嗯。”
  “你们今年高三了,要专心学业,不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途要紧。”
  宋月如递过来个牛皮纸的信封。
  很厚,封口露出一沓红。
  周烬听明白了,这是让他离她的侄女远点的意思。
  信封里的钱至少有三万。
  对周烬来说,这钱不算多,他赚得快花得快,手头也不缺钱。
  他听孟夏说过,她姨妈在玉和县开店,这两年这一片的店铺都不景气,这些钱对宋月如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周烬走进俱乐部时,小陈他们在看电视。
  是十几年前流行的豪门伦理剧。
  中年妇女甩出张银行卡:“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周烬冷着脸,扯过遥控器换台。
  按了几次,频道纹丝不动。
  沈野正好从吧台后边出来:“遥控坏了,换不了台。”
  要不一帮人也不会凑在这看一个十几年前的狗血剧。
  周烬丢了遥控,抬手把插销拔了。
  屏幕一黑,终于安静了。
  他看了一眼沈野:“你没上学去?”
  “请假了,赵苒最近躲着我,只在有课的时候去医院,别的时候找不到她人影。”
  赵苒办了休学,打算复读了。
  周烬嗯一声,看着手背上的血痂不顺眼,随手扯了张纸摁着擦。
  沈野皱眉:“你自己去找那群人了?”
  “没吃亏,”周烬眼皮没抬,“那帮孙子太狂了。”
  是没吃亏,伤得也不轻。
  沈野说:“为了孟夏?你喜欢她?”
  周烬不耐烦:“老子喜欢你。”
  沈野:“...”
  他消受不起。
  周烬拿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过去。
  周烬不会为谁活成他不喜欢的样子。
  他已经犯过很多次蠢了,该结束了。
  ――
  下午的时候,周烬回了学校。
  他的鼻骨上贴着个创可贴,本来就又野又冷的面相添了点凶。
  蔺沉趴在桌子上写小测卷子,见周烬来了,哀嚎:“烬哥,你知道这个怎么写吗?”
  上午最后一节课临时抽测,他写到现在还没写完。
  周烬扫了眼那列选择:“ABACD。”
  蔺沉飞快地往上抄,生怕忘了:“牛逼啊烬哥,你做过这套卷子?”
  周烬把书包往桌上一丢:“蒙的。”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一踢蔺沉的凳子:“有烟吗?”
  蔺沉在桌肚摸了一通:“你不是不抽了?”
  周烬侧着脸,目光嘲讽:“我有病。”
  着了她的妖术,病入膏肓。
  他拿着烟去天台那边抽。
  一推开门,看见个熟悉的影子。
  他转身就走,走到下边,又烦躁地转回来,拎着胳膊把人拽起来。
  “你又活腻了?”
  恶声恶气,毫不客气。
  孟夏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推他。
  周烬松了手,甩了甩。
  他还记得上回在这儿,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活像是见了鬼。
  孟夏抬起眼睛,看见他鼻骨的伤,轻轻皱眉。
  “你打架了?”
  周烬把她的头扭到一边去,正好对着天台下头,孟夏紧紧闭上眼。
  他睨她一眼,想起她怕高,把人往一边拽了拽,贴在旁边的墙上。
  然后嗯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又来这干什么?”他叼着烟,把人往下拽。
  “画画。”
  周烬垂下眼睛,这才注意到,她的手里拿着东西。
  一张纸,一根笔。
  “鬼画符?”他没什么表情地把那张纸扯过来。
  还真不是。
  这是那件事后,孟夏画的第一幅画。
  她原本想画乌镇的车水马龙,可是画笔拿在手里,鬼使神差地变了样。
  线条拼凑成一双眼睛。
  漆黑狭长的眼,狂妄的戾气下面,干净纯赤。
  少年人的眼。
  她捏着笔,依旧不敢往下看,手却没有颤抖。
  “好看吗?”她问。
  周烬盯着那张画看了一会儿,丑死了三个字被他吞了回去。
  她是为画画而生的。
  那双杏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周烬的胸腔一阵烦,从她手里把铅笔拽过来,在纸上唰唰画了几笔。
  他画的糟糕透了,两个圆溜溜的圈,里头包着俩小圆圈,跟那晚鬼屋外头的涂鸦挺像。
  四只眼睛并排列在一起。
  他撑着她的下巴看了一圈,手劲不小,态度恶劣,活像讨债。
  她的眼睛没肿,看不出昨天哭过了。
  孟夏攥着那张纸,没计较他恶劣的态度。
  “你上午去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
  “因为我打的架?”
  “你别自作多情。”
  他的手背也有伤,一看就没怎么处理过,血痂渗了一片。
  这种伤对周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他压根就懒得管。
  孟夏轻轻攥住他的手腕:“疼吗?”
  她的呼吸软软的。
  他捏着她的下巴,冷着脸把人往一边推。
  “画你的画去,别瞎操心。”
  她的那点同情心总是不合时宜地泛滥。
  孟夏没再坚持那个话题,跟周烬较劲,结果一般是两败俱伤,谁都不爽。
  她换了个话题:“我报了H大的艺考。”
  其实她之前就报名了,但是一直没想好要不要参加,直到今天,她画出那双眼睛,终于下定决心。
  宋岚如没有罪,她也没有罪,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
  周烬:“挺好,那你好好考。”
  不用问什么,周烬知道她能成功。
  只要她肯从那副壳子里走出来。
  他转身要走,没走两步,手腕又被人拽住。
  她叫他的名字:“周烬。”
  他妈的。
  招惹他的是她,走得干脆的也是她。
  他吐口气,反手把那只手腕扯过来,毫不留情地按住。
  孟夏原本想跟他要回那幅画。
  对上周烬的目光时,所有的话吞了回去。
  他看上去恨不得弄死她。
  周烬的手抵着她的下巴,一寸寸挑高,直到那双杏眼离开他的视线,不能再蛊惑人心。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孟夏的呼吸发紧:“不知道。”
  这个姿势,她的脖子发僵,忍不住动了下。
  刚一动,又被周烬按回去。
  “你最好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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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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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揉~
第33章 窥破
  孟夏压根动不了。
  周烬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 滚烫,里头压抑着什么东西。
  她终于意识到他的危险, 手指蜷起来, 不知道应不应该推开他。
  最后,是周烬先撇开头。
  “最后一次。”
  他吸口气,五脏六腑都躁。
  “孟夏, 你老实点,别惹我。”
  不然他也不知道, 下次还会不会放过她。
  外边的天更阴了,浓稠的阴云压下来, 天台也变得阴沉沉的。
  周烬扭过头赶人, 结果看见她安安静静地靠在那儿,抬头往天上看。
  他也跟着看。
  “下雨了。”
  过了好一会儿,孟夏轻声说。
  不管是雨是雪, 下过了, 天就该晴了。
  她其实更希望是场雪。
  来乌镇后, 除了刚入冬时那场薄雪,她还没有看过雪。
  周烬点了烟, 抖了抖烟灰,睨她一眼。
  这会儿她又不怕高了。
  孟夏的脖子发僵,干脆蹲下来, 视线跟天台的栏杆平齐。
  她伸手去接雨:“不知道今年冬天, 这里还能不能下一场雪。”
  周烬:“等你回B市,年年看,看到腻。”
  说完又觉得没劲, 低头猛吸了口烟。
  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还回去吗?”她问。
  这是她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
  意料之中,少年的目光变得乖戾。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我不当缩头乌龟了, 你呢?”
  周烬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B市,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愧疚,也许是恐惧。
  恐惧这个东西,跟周烬压根不搭界。
  可这些情绪又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他害怕看见那个空荡荡的家,离开B市的时候,那里热热闹闹,现在什么都不剩了。
  他不知道回去干什么。
  孟夏的目光执拗。
  周烬突然笑了,捻灭手里的烟走过来。
  他的模样很凶,孟夏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贴住冰冷的墙。
  周烬毫不客气地攥住她的手腕,往肩上一丢。
  反正在她眼里他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混蛋。
  一阵天旋地转,孟夏被他扛在肩头。
  少年的肩膀解释滚烫,等她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耳朵尖都红透了。
  “你放我下来。”
  她瘦了吧唧,周烬一身是劲,扛得毫不费力。
  孟夏在他肩头挣扎,他攥着她的脚踝:“下雪了。”
  孟夏一抬头,天上的雨真的变成了雪。
  雪不小,跟先前的那场薄雪不同,六角的雪花簌簌坠落,干净漂亮。
  她坐在他的肩上,不用仰头,就能看清漫天的雪。
  视线被窗外的榕树遮住,也看不到下面的一切,那些让她还在恐惧逃避的东西。
  他的体温从脚踝一寸寸传上来,野蛮的,极具侵略性。
  雪没下太久。
  走廊里渐渐热闹起来,这里的冬天不常下雪,学生们听说下了雪,都跑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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