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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亭录——闲雨【完结】

时间:2024-10-17 14:38:39  作者:闲雨【完结】
  “没错。”她摸了摸垂下的发丝,觉得干得差不多,便取下头上的发簪,双手绕到脑后,将头发理了理,全数挽好,再用发簪固定住。
  薛铮凝视着她的动作,觉得心中一松,但随即又有一块大石压过来,令他更是骨鲠在喉。
  这些劫尸者究竟是什么来头?师父与他们究竟有过些什么纠葛?以至于只言片语都未留下,就这样断然离去?
  而他用沧海横流一式自尽,究竟要告诉他什么?
  旁边的逸风楼仍是宾客盈门,欢声笑语一浪高过一浪。
  年行舟好奇道:“对面说书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多人捧场?”
  薛铮摇摇头,“我也不知。”
  不多会儿人群三三两两结伴出了逸风楼,涌到街上,年行舟侧耳细听,隐隐听见外头有路过的行人意犹未尽地议论纷纷。
  “碧云洲,花泽?” 她一喜,“原来是花二哥!”
  “你认识?”薛铮奇道。
  “对,”她笑道,“我得见他一面,有事要问他。”
  薛铮想了想,“行,我请人去递个信。”
  他出了院门,一炷香时候后回转,对年行舟道:“花先生晚上还有约,说好明日晚间过来。”
  “太好了!”年行舟目色飞扬,“希望这回能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你想要的什么消息?”薛铮话一出口,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忙道:“我不是非要知道,你若不想说……”
  年行舟并不在意,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请花二哥帮我多打听打听渠山氏的消息。”
  薛铮“哦”了一声。
  “我对渠山氏的了解也有限,我曾经查过许多典籍,但只能找到一些关于渠山氏的只言片语。”
  她见薛铮一直愁眉深锁,显见还挂念着他师父的事,便慢慢说给他听,“渠山氏是个很古老的家族,也许上古时代就存在,据说,他们自认为是神族后裔,所以对自身的血脉极之看重,从不与外人通婚。”
  “不与外族通婚?”薛铮愣了愣,“这样的话,还能维持人口数量吗?”
  她道:“就是这个问题,渠山氏的人口应该是越来越少的,有一阵——”
  “有一阵什么?”薛铮渐渐听出了趣味,忍不住追问。
  “有一阵几乎没有他们的任何蛛丝马迹,”说到这个她深切痛恨而又日夜挂怀的种族,年行舟语气尽管很平静,但双眸中却含着明显的恨意,“约莫四十年前他们才又重新出现在天栩洲。”
  “天栩洲?你的故乡?”薛铮又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我师父也是在那儿遇到宗内长老,被他带回明月宗的。”
  “是。渠山氏这几十年做过的一些事,都跟一种叫乌云石的矿有关,”她语声有些飘忽起来,目中恨意也加深了,“乌云石是天栩洲的特产,有几家开采乌云石的小家族,曾在一夜之间不明不白地被灭了门,听幸存下来的人讲述当时情形,应该都是他们做的,几乎和我家乡那个渔村覆灭的情形一模一样。”
  薛铮奇怪道:“乌云石?他们既要夺取乌云石,为何又要去渔村行凶?”
  她解释:“乌云石极之坚硬,黑虚之海里有一种鱼,是渔民捕捞的主要鱼种,这种鱼腹中会分泌一种黏液,可以暂时软化乌云石……十多年前,被他们杀光抢掠的渔村,不止一个。”
  “他们要乌云石干什么?”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乌云石一般是被用来制造一些小型的密室,它可以很好地隔绝热气和湿气,在乌云石建造的石室中,一般温度都是稳定的,一直保持在一种不冷不热的状态中,一些在外面保存不了不久的东西,放在石室中往往能保存很久的时间。”
  她说完,叹了一声,惆怅道:“上了青宴山,师父不许我过多想着这事,更不许我去打探他们的行踪,我有两次偷偷跑去天栩洲,但还没发现什么,就被师父叫回去了。”
  薛铮倒了一杯水递过来,“你势单力薄,你师父是为你着想,才会如此。”
  她接过喝了两口,“是,所以两年前我在凤阳城认识了花二哥,就拜托他方便的时候帮我打听打听渠山氏的消息,他见闻广博,又走南闯北,或许能收集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他默默点头。
  此时院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人神色一凛,年行舟持剑走到门口,沉嗓低问:“谁?”
  门外立刻传来尹玉的声音,“是我。”
  她忙将门打开,尹玉闪身进门,身后跟了一个蒙着脸的人。
  年行舟盯着她身后那人,疑惑道:“这是……”
  尹玉揭开那人脸上面罩,道:“这人偶是你的吧?那日在海上追你们追了个空,有弟子带回了这个人偶,我想它可能是你的,所以给你带来了。”
  年行舟喜出望外,赶紧道:“多谢姐姐!”
  她原本以为这人偶铁定找不回来了,已做好准备回去被大师姐责骂一顿,如今失而复得,自是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尹玉唇边也有一丝隐约的笑意,看了她一眼,问:“这人偶做得着实精致,听说碧云洲有位李偃师,年纪轻轻制偶手段精妙——”
  年行舟接口道:“就是我大师姐。”
  尹玉点头一笑,“原来如此。”
  她这才转开目光打量了一下小院,接着望向薛铮,“这里安全么?”
  薛铮点头,尹玉径直走到石桌边坐下,沉吟片刻,看了看两个正盯着她的年轻人,道:“今晨之事,我们还在追查之中,我想你们可能很想知道进展,所以先来报个信。”
  薛铮忙道:“师姐请讲。”
  “劫尸者应该和杨峰主以前的来历有关,所以我先去查了查杨峰主进入明月宗之前的一些情况。”尹玉道,“可惜的是,我所知仍然很少。”
  “杨峰主三十年前在天栩洲被宗内一位长老带回,不久之后就加入了明月宗。我查了那位长老的笔记,里面提到遇见杨峰主之时,杨峰主还未满双十,面部骨骼碎裂多处,已近濒死状态,回了明月宗休养了半年多才逐渐好转——除此之外,再未提及杨峰主的其他情况。”
  薛铮默然点头,尹玉想了想又说:“杨峰主性情孤僻,一直不愿收徒,十四年前曾离岛,说是去探望朋友,他那一去便是大半年,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五岁男孩,找到掌门说要收这个男孩为入室弟子,但央求掌门以凝气指封住这个男孩的记忆,否则干扰太多,这个男孩日后难成大器。”
  薛铮大感意外,不觉与坐在身边的年行舟对看一眼。
  “那个男孩就是薛铮?”年行舟问。
  尹玉点头,朝薛铮转过身来,“对。杨峰主愿意收徒,掌门自然喜出望外,至于你的来历,杨峰主不说,掌门也没有追问,于是在封住你记忆之后两月,杨峰主按照宗门之礼祭拜天地先祖,替你取名薛铮,正式收你入门。”
  她语气有些严厉,“我所知就是这些了,薛铮,杨峰主是你师父,不管怎样,你该尽力的就要尽力,这也是我今日赶着把消息给你送过来的原因,这件事,明月宗会倾尽全力去查,但你作为他唯一的入室弟子,也是义不容辞。”
  “是。”薛铮肃穆应道。
  “发生了这个意外,各位峰主对你弑师一事倒是有了些不同看法,几名峰主都开始怀疑杨峰主之死可能是劫尸者所为,”尹玉又道,“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尽快找到劫尸者,也是洗脱你罪名的关键。”
  薛铮涩然,“这都不重要了,我如今只盼寻回师父尸首,找到真凶替他报仇。”
  尹玉站起身来,“好,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上承剑峰找我。”
  她说完,朝年行舟略一点头,衣不带风地走了。
第七章
  年行舟关上院门,瞧着薛铮缓缓问:“你师父是叛逃者,所以连尸首都要被带回去,如果你也是叛逃者,他们会不会也来抓你这个大活人?”
  薛铮抬头,目光一闪,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对视一会儿,她又笑道:“你猜,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找上门来了?”
  薛铮转头看向院墙下的那株梧桐树,“就算现在没有,也应该很快了——毕竟昨晚在指剑峰,我已经露了行迹。”
  年行舟将软剑放在石桌上,双手交搭微一使力,手指关节啪啪轻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样干等也心烦,不如来喂喂招吧,看看你的羲和剑法进展如何。”
  薛铮不由一笑,“好。”
  此时虽已日薄西山,但残阳仍是红艳耀目,羲和剑法施展开来,小小的院落里金芒闪动,炽意流转。
  薛铮的剑法刚入门,但他悟性奇佳,本就领会体悟过自然天地孕育而出的潮生剑法,融会贯通不在话下,至刚至烈的羲和剑法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刚猛而又绚丽多姿,手中三尺铁剑犹如烈火神龙吐焰步云,抹挑提压之间,挥洒自如,轻快矫健。
  年行舟与他过得百来招,随意卖了个破绽,佯作收势不及,身子往一边斜去,撞进他烈焰灼灼的剑风之中。
  这本是对招之际再平常不过的虚实刺探,只要稍有经验,都会应付自如,哪知薛铮竟然信以为真,剑锋一划立刻收势,横过一条手臂来捞她。
  他小臂贴上她腰间之时,冰冷的软剑横劈过来,迅电流光之中剑锋已斜压上他颈间,只要微一使力,便能将他颈侧血管划破。
  年行舟瞪大眼睛,几乎不能相信他居然会犯这般低级的错误,剑刃往下压了压,架在他肩上,冲口道:“薛铮!你脑子迷糊了?看不出来这是诱招?”
  薛铮目中有懊恼,也有无奈,只瞧着她不说话。
  她有些生气,“对敌之时如此马虎,你不是几乎没败过吗?接下来可能就会有一场战斗,你——”
  她看见他眼里的神色,突然明白过来,软剑剑锋慢慢挪动,来到他颌下,挑起他的下巴。
  “怕伤了我?”
  薛铮一动不动,只略微顺着剑尖抬起下颌,微侧着脸,视线锁在她脸庞上。
  她本只松松挽着的云鬓早已松散,发丝垂落两颊,衬得双眸中眼瞳亮如点漆,引动得他胸腔中心脏鼓鼓跳动。
  夕阳迤逦,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双影,微风越过树梢,身侧是明明暗暗的光影。
  “好吧,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她笑了笑,软剑如妖娆曲动的蛇,从他下颌滑下,剑尖撩过颈下锁骨,停在他敞乱的衣领处。
  “叛逃者……”她盯着他颈下那片沁着薄汗的浅麦色肌肤,若有所思呢喃道:“你身上,流的是什么血呢?”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容色幽沉平静,只眼底有隐隐的光芒在闪动。
  两人对视片刻,她手腕轻颤,冰寒剑锋在他锁骨下游走,像柔若无骨的羽毛,撩动一串痒意与麻意,又像灼人的火苗,令血液在肌肤下沸腾。
  少年的眼角眉梢已染上一抹桃色,墨睫下的双眸晦暗不明,又似绽着滚烫的火星。
  她收了剑,抬眸看他,目光立刻纠缠到一起,谁也没移开,仿佛谁先移开谁就输了一样。
  薛铮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一紧,她往前一扑,重重撞进那堵胸墙里,手中软剑一划,在他胸膛上划出浅浅一线,须臾之间便有鲜红血珠沁出。
  他浑不在意,俯身圈紧她。
  “我流的什么血,你看清楚了吗?”他低声道,唇间热息灼着她耳下的肌肤,眼中的碎金光芒烧得她心跳陡急。
  软剑不知何时已掉到地上,她双颊染上了薄薄的红晕,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膛。
  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胸腔处,寻到她的唇吻住,感觉到她的回应,他另一条手臂也圈了上来,紧紧搂住那抹柔韧的腰肢。
  第一次的唇齿相依似乎来得晚了些,但格外令人沉醉,他的吻很青涩,并不熟稔,却恣意而炙热,令她如荡在春日里的一丝柳絮,意识悠悠飘远。
  渐渐的,唇舌被吻得发疼,神魂颠倒的少年越来越蛮强激狂,她整个身子都被他抱了起来,后背抵在一株梧桐树的树干上,她双臂从他肋下穿过,无意识地掐着他肩背上偾起的刚劲肌肉。
  最后一丝晚霞消失在天边,明与暗的交替时分,光线暧昧而暗淡,晚风掠过梧桐树梢,疯狂鼓动的心音盖过风声,是不曾体会过的迷乱与耽溺。
  是夜月朗星疏,蟾光盈盈,三更时分,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小院里树影幽静,年行舟找了个小炉出来放在石桌上,丢了碳火进去,在那炉子上烧水泡茶。
  不一会儿水咕噜咕噜冒出热气,她泡好茶,放了一盏到对面,这才往自己的茶盏中慢慢倒着茶水。
  清亮的水在月光下划出细细的一线,后颈处突感到一阵凉意,紧接着森寒剑气挑动鹤唳风声破空侵来,她陡然转身,手中滚烫茶水往后一泼,旋身抽开桌上软剑,“叮”的一声,挡下疾刺到身前的一柄长剑。
  几乎不容她撤身变招,被挡下的长剑直接被人横推过来,强大劲力逼得她身往后仰,她左手撑在石桌上,身子借势一翻,软剑格开对方长剑,朝那人颈间一抹,对方偏头一避,剑锋过处,一缕黑发悠悠坠地。
  那人怪笑一声,眼里露出阴戾而又兴奋的神色,手腕一翻,长剑斜削过来,势如雷光,将她周身要害牢牢锁住。
  年行舟不退反进,猱身一矮,剑锋自下而上反挑过去,从他左腰下斜斜往上,在胸口一旋,一招燕子啄泥,险些在那人左胸上剜下一块肉来。
  那人怪啸一声,一阵疾风骤雨似的攻势接连而来,一时间,寂静的院落内风起澜涌,年行舟沉着应战,尽量逼出对方更多招式,一炷香后,那人见久战不下,后退两步,发出一声长啸。
  三名黑衣人自院墙处现出身形,剑光闪动间,一名黑衣人朝石桌边的另一人攻去,哪知那人被他剑锋一挑,直接往后一仰,既不闪避也不回击,黑衣人再是一剑横空劈去,直接削下一条手臂,他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个人偶。
  年行舟与刚刚那黑衣人势均力敌,恰恰打了个平手,突然之间对方又增加了几名帮手,只过得几招,便感到极之吃力,但她咬紧牙关勉力支撑,只希望伏在屋顶上的薛铮能将对方招式看个清楚。
  薛铮早已按捺不住,见她身陷围攻,不过几息之间便是险象环生,心下焦急,自房顶上一跃而下,半空中横剑一劈,剑气袭来,两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逼后退数步。
  他趁机跃入战团,手中铁剑一挥,如虹剑光正好截开对方一轮攻势,剑锋余势未衰,他已撤回剑身,直接一招沧海横流横剑推出。
  排山倒海的剑气即刻嚣叫着攻向几名黑衣人,他一把握住年行舟手腕。
  “走!”
  两人跃出院墙,朝屋后的白慕山脚狂奔而去,四名黑衣人始终咬在身后紧追不放,两人奔到山下一片密林之内,薛铮略一扫视,带着年行舟跃上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树。
  两人喘息着对望一眼,月光之下俱是脸色发白,心下骇然。
  这般强大的敌人两人还从未遇到过,一对一或许还勉强有胜算,但对方是四个人,两人明显不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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