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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HP万有引力——伽蓝的HP【完结】

时间:2024-10-17 17:17:44  作者:伽蓝的HP【完结】
  巴蒂把她放回床上,仔细的盖好被子,她在厚重的毛毯被子下面看起来瘦弱的十分可怜,只有一小块隆起,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把那块怀表放在她枕头边,钻进被子里,他恐惧的搂着她,这些日子的不安让他艰难的问出了埋在心底的话。
  “阿洛,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想怎么做?我不明白,但我有预感,你一定想让我为他做点什么,这才是你的风格,我不敢相信这件事会就这么算了,我总觉得前方有什么在等着我,那种感觉很不好,它让我恐慌,难以入睡。”
  “我的确有了想法,但我知道你同意的希望渺茫,所以我还在思索,”阿洛沉吟着说,“多和我下巫师棋吧,亲爱的,我只有在下棋的时候才能放松和专注,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我才感觉到我是能战胜你的。”
  “可是你早就战胜我了,你一直在战胜我,”巴蒂对着她小声恳求,“亲爱的,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现在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我希望你恢复健康,而不是这样一天天虚弱下去,如果你不能把我也带走,就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巴蒂,我想喝牛奶,”阿洛突兀的说,对他的恳求避之不谈,“树莓味。”
  巴蒂起身,把小精灵端来的那杯彻底冷掉的牛奶递给她,阿洛抖着手接过了杯子,她现在的身体似乎连拿起一杯无足轻重的牛奶都显得有些吃力了,但她稳住了杯子,喝掉了丈夫要求她每天都要喝的牛奶。
  她又钻进丈夫怀里,喃喃道,“太冷了,你说阿兹卡班会让他们穿厚一点儿的衣服吗?我看他的长袍又破又旧,我很担心。”
  “等我回了魔法部,立刻就让人送厚一些的袍子进去,”巴蒂怕她忧虑过重,连连保证,“你先担心自己,好吗?你的身体太冷了。”
  如果说巴蒂的身体是个火炉,那阿洛的身体简直就像一块寒冰,他不停的把妻子翻来翻去,像烤馅饼一样让她全身都染上自己的气味,保存自己的体温。
  阿洛被他弄得意识模糊,她没有力气反抗,也没打算反抗,迷迷糊糊中,她又想起了自己假装中迷情剂的那一天,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的感情就像一列疾驰的火车,不停驶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那天晚上,她回忆起和巴蒂下过的每一局棋,她从一局飞向另一局,每一局都精美绝伦,每一局都注入了不同程度的爱。
  但是当一切都时过境迁,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发现这种爱选择了复杂的反复和神秘的路途。
  这种爱注定是毁灭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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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超级大刀
第57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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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年2月25日,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洞穴般的石头厨房里生着一堆噼噼啪啪的火,上面架着一只坩埚,阿洛把一束束双耳草撕碎了扔进汤剂里,尽管她用面纱蒙着口鼻,仍然被呛得不停咳嗽。
  她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甜,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她的身体里喷薄而出,但她忍住了,手下一刻不停的把一些蚂蟥捅进埚底,又把一些死草蛉虫倒在蚂蟥上不停搅拌,等药剂的颜色变得透明,这才转身弯下腰,拉下面纱重重的咳嗽起来。
  一摊几乎浓到发黑的血液突然喷溅到了石头地板上,阿洛盯着那些红色的痕迹,没有惊讶,只是抹了抹嘴角,慢慢直起身,又转回去把非洲干树蛇皮扔进坩埚里。
  不多时,锅中冒出一股股浓密的黑烟,阿洛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但她能听到冒着气泡的、糖浆一般浓稠的汤剂在咕嘟咕嘟的响着。
  巴蒂从魔法部回来时,刚好看到妻子在厨房里熬魔药,他立刻凑到近前,此刻这份汤剂看上去像是黑乎乎的黏稠的泥浆,正懒洋洋的泛着泡泡。
  阿洛用长柄勺子舀起大团汤剂,倒进两个小瓶子和一个酒壶中,她的手颤抖着,把从儿子卧室找到的一根金发放进第一只小瓶子中。
  汤剂响声大作,像一锅滚开的水,并且起劲的泛着泡沫,一秒钟后,它就变成了一种漂亮的浅金色——儿子头发的颜色。
  阿洛慢慢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放进第二个瓶子中,此刻两只瓶子都嘶嘶作响,冒着气泡,加了她头发的汤剂变成了银白色。
  “所以圣诞节之后的一个月,你一直在熬那些草蛉虫?”巴蒂看着妻子的动作,又想起这两个月来家里若隐若现的魔药气味儿,终于明白了她的打算,他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和恐惧的情绪,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你让米莉去翻倒巷收集满月的流液草、非洲干树蛇皮,不是为了给你自己治病,而是在熬复方汤剂!”
  复方汤剂里最重要的草蛉虫需要熬制二十天,而满月的流液草、非洲干树蛇皮是非常重要且稀少的魔药材料,凑齐所有材料,复方汤剂还要再熬制一个月左右。
  所以圣诞节时,她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
  阿洛轻轻的咳嗽着,她把面纱捂在嘴上,手再拿开时,面纱染上了一抹深红色。
  “我知道这是绝症,我要死了,即使这次你在我身边,也救不了我了,”她平静的抬手抚摸那只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尖在他无名指那只银戒指上打转,“你能答应我吗?巴蒂,让我去见见他,我知道魔法部的高级官员都有探监的机会,让我去吧,反正我…”
  “我不会答应你的!”巴蒂厉声说道,猛地松开了她的手臂,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他的灰色斗篷扬了起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阿洛跌坐在地上,看着他日复一日优雅、禁欲、一丝不苟的装扮,有些失神。
  巴蒂没想把她甩在地上,马上俯下身想把她扶起来,但阿洛不肯起身,她的手撑着地板,刚好按在了她吐出的那摊发黑的血里。
  “你不要威胁我!”巴蒂紧紧的攥着拳头,他的掌心刺痛的厉害,但是此刻这些都没有他的心更痛,他色厉内荏的对她吼道,“你说过,以后要跟我埋在克劳奇的墓园里,同一个坟墓!我不会同意的,我不会!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的…绝不!”
  阿洛抬着头看他,此刻她已经瘦弱不堪了,但那双眼睛还是亮得惊人,仿佛是一颗正在死亡的恒星,强力的星风从她的核心喷薄而出,形成表面的气体尘埃云。
  巴蒂看到了她的眼神,猛然发现这颗恒星的表面物质完全被剥离,她的内核正在暴露出来,逐渐开始影响周围的气体,让它们呈现不同的颜色,最后形成一团星云。
  她发光的外环,黯淡的中心,还有躲在朦胧面纱后的核心天体,逐渐构成了宇宙间最瑰丽的画面——恒星遗迹,或者说是墓碑,这是最迷人的画面,也是一颗恒星的死亡。
  “你真的不答应吗?巴蒂,”那只带血的枯瘦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腿,“这是我临死之前的愿望,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对不对?我不想食言的,但我已经跟你约定了下辈子,你会原谅我的…我知道,就算我蛮不讲理,你也不会怪我的。”
  “你要我带着遗憾死去吗?就算你把我埋在你的墓地里,我也不会开心的,”阿洛把脸贴在他腿上,“不为了他,就当是为了我,再违背一次你的原则吧,我考试周喝福灵剂,在图书馆吃糖,抄你的论文和笔记…亲爱的,你已经违背很多次你的底线了,你明知我一直在破坏规则,但你仍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求你了,巴蒂,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巴蒂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但是泪水仍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他不敢看她,也不忍心看她,此刻她的身体因为绝症而痛不欲生,但她仍然打起精神恳求他,甚至又在对他使坏,露出她最美也是最让他心动的一面,又一次要求他为了她放弃他所有的坚持。
  对于一个内心极度守序,拥有强烈的道德感和对自身高要求的人,在那趟火车上,他和一个从理智上来说绝不合适的却在情感上强烈渴望的女孩儿相遇了,当时间和孩子挖空他们曾共同拥有的一切,剔除所有,只剩下残骸时,她已经彻底改变了他,摧毁了他。
  但至少…他知道…他握住了属于他们的瞬间。
  他爱着她的一切,他曾经像个猫狸子蹭垂涎之物一样抚摸过她,后来她每晚都是属于他的,他现在仍然想要她,想听她呼唤自己的名字,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求,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从她口中听到被她赋予了独特音色和意义的他的名字。
  那时她还未决定要不要走进他的生活,他就已经梦见了她。
  此刻他感觉自己被掏空了,被肢解了,她变成了他再也无法拥有的人,他失去的人,知道终结近在咫尺是一回事,但面对终结即将来临又是另一回事,他们的大部分人生明明还没有展开,却不得不因为他们的孩子消亡,即使他们还没有过够,期待着在雪松林旧梦重温,但往后余生,只剩他一个人形单影只了。
  他无力的往后靠,靠在厨房的墙上,她还在抱着他的腿,以不死不休的架势逼他亲手把她送到一个他再也到不了的远方,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彼此了,死了也不能见到,她甜言蜜语承诺的来生只是一个她粗糙编织的、不走心的谎言,是她用来迷惑他、让他继续为她付出他仅有的一切的手段,但他仍然无法拒绝她,他从来不忍心看她痛苦,就算之前他们有过那么大的误会,可只要是她的意愿,他便永远无法违背。
  巴蒂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微微点了点头,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能感觉到妻子在顺着他的腿爬起,她颤抖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腰,抱着他,这简直是他人生中最神志不清的一刻,他知道,这就是他的人生了,此前他们之间的一切永远只会停在他的记忆中,而他们人生的蓝图或者草稿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十八岁那年他们结婚了,如今,二十一过去,他们已经在这座房子里生活了二十一年,当他靠在这个蜡烛飘荡的天花板下的墙壁上时,他仿佛又想起了1961年的夏天,那时他们年轻、健康、相爱,她一直在他身边。
  他发誓,对梅林发誓,什么都不曾改变,这些年,他对她的感情从未减少丝毫,他更知道,往后无论是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他的感情都不会有任何不同。
  在他的人生中,他遇到了太多男男女女,但是只有赋予这面墙烟熏火燎印记的女人,让他认识的每一个人都黯然失色。
  1982年3月2日,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巴蒂,再陪我下一局棋吧。”
  两人坐在棋盘对面,阿洛的头有些疼,她这次选择了简单幼稚的开局着法,其中暗藏玄机,巴蒂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局棋,他无比珍惜最后一次跟她下棋的机会,决定特别小心的应对。
  起初局面进展得非常轻柔,非常轻柔,像装了弱音器演奏的钢琴曲,两位棋手谨慎的运子谋势,他们轻声指挥着,向前走走这个,再走走那个,彬彬有礼,似乎没有一点威胁对方的迹象,即使有点威胁的意向,那也完全是例行着法——更像是给对手发出暗示,让ta最好在那里做好防御。
  阿洛虚弱的笑了笑,仿佛对她来说,每过一招都是无足轻重的玩笑,突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一根琴键轻轻按响,这是巴蒂的一个棋子控制了一条斜线,不过阿洛立即也响起一丝轻柔的旋律。
  有一阵子,神秘的变招可能性在微微抖动,然后局面又归于平静,阿洛退了回去,好像无心进取,只顾清理自己的地盘——仿佛在家里喂喂孩子,搬搬东西,整理整理一般。
  突然间,局面又一次紧张起来,乐声急速的组合,阿洛仿佛马上要和他同归于尽,随着棋子熟练而短暂的一动,巴蒂的兵被拖出棋盘,但是空中白光一闪,一个不起作用的白色小兵也出局了。
  这两个棋子离开之后,他们似乎恢复了平静,忘记了刚才短暂的火力交锋,阿洛从棋盘上的一个点算起,算了十来套变着,等于头脑里下了十来盘棋,然后她终于找到了一套迷人的、稍纵即逝的、水晶般透明的着法,现在棋盘上的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一切都集中在一个想法上,局面越来越紧张,巴蒂意识到自己眼看要奏响败局之音,连忙兑子求和,棋盘上的子力数目又一次减少。
  新的变着可能性出现了,阿洛准备发动攻势,为此她需要在棋盘的迷宫里探索一番,每探一步都会引起惊险的回声,于是她开始思考,但是她突然头疼的厉害,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无法忍受的可怕事情——突然间,所有棋子变成鬼影的恐怖景象,她扫了一眼棋盘,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困得脑子都不清醒了,但是盘上的棋子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们抓住她不放,要求她快点指挥,这让她头痛欲裂。
  世上除了巫师棋还有什么呢?只有雾,不可知的、无形的雾…
  巴蒂感受到了她的异常,起身试图搀扶她,“封盘吧,阿洛,我记下了你的每一步棋。”
  “不,现在还不能封盘,”阿洛央求道,“我还没有想到下一步…”
  她也站了起来,但她觉得自己和巴蒂的声音都在旋转。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她伤心的说,想再看一眼棋盘,但巴蒂已经把她抱了起来。
  “结束了,彻底结束了。”巴蒂说。
  阿洛感觉变了形的、鬼影的棋子形象在空中游荡,她往哪里看都能看见他们,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客厅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模糊不清。
  “为什么要盖被子?”回到卧室后,她喃喃低语着,把手臂伸出被子,钻进了那个照顾她的人怀里。
  巴蒂意识到她已经变得神志不清,立刻把她搂进怀里,但是阿洛感觉卧室里到处都在展开攻杀——桌子上冒出一个小兵的鬼影和一个弓背浓鬃的马形棋子,他们把鼓敲得咚咚作响。
  “走出去,走出去。”她反复说。
  “去哪儿?”一个声音讨好似的低声说,“家,今天就在家里,好不好?”
  “家,”阿洛笑了,她轻柔的说,“这就是拆解难题的关键着法。”
  她必须在家里,在丈夫怀里,每耽搁一分钟,这些进展神速的棋子鬼影会重新将她包围,就像她知道明天自己就会被围在昏暗、绝望、恐惧一般的空气之中。
  “回家的路怎么走?”她问那个照顾自己的人。
  一束淡淡的光束飘过,哀叹一声化成了碎片,在这种捉摸不定的沉默中,她突然明白,自己很难找到回家的路。
  她觉得应该一直朝河边走,然后会有一大片悬铃木组成的树林,一旦进了这片树林,她就会很容易的找到回家的路。
  “树林在哪儿?那片树林呢?”她迫切的问。
  巴蒂把她抱到窗前,果然是树林和那条河,她好像突然被围在树木中间,野花在脚下发出被踩裂了的响声,四周安静、潮湿。
  她沉重的瘫在丈夫怀里,坐着起不来,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
  过了一会儿,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向着外面望了望,终于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小径,她不停的念叨,“我的房子呢?巴蒂呢?我的丈夫还没有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感觉有水滴在自己的头上和后脖颈上,“又下雨了…”
  她恍恍惚惚的想着,穿过小径,很快就会是他们的庭院,然后石头房子就会从花园后面显露出来,她想住在那儿,不想去阿兹卡班,但那些棋子的鬼影一直追着她,即使她已经把他们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他们现在抓不着她了,但是一想到孩子,她不得不跟那些鬼影搏斗,她要利用棋子布局,来救出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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