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合的,已经分手的男人’这几个陌生字眼狠狠拍打在江猷琛脸上。
“不必。”他用力攥紧门框,手指微微泛白,语气僵硬生冷:“她男朋友还在这,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照顾。”
男朋友?
林锦和看向何碧顷。这俩人又合好了?分手跟儿戏似的,昨晚分,今天和好?
而后者并没有解释男朋友一事,客客气气:“不用麻烦了,我现在下去。”
何碧顷没有管江猷琛冷冽的眼神,也没对他多说什么,用力掰开他拦在门框的手,跟林锦和并肩走。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猷琛垂眸,乌黑睫毛挡住了眼底思绪,下颚线如刀削紧绷着。
楼下嘈杂的声音入耳,他面无表情地砰上房门,来到沙发坐下,后颈靠着扶手,闭目养神片刻拿出手机,拨打李政卓的号码。
收到节目组今天暂停录制的消息时,众人原地雀跃欢呼,苏婉晴和郑允涵立即约去市区玩。只有林锦和跟何碧顷明镜似的知道为什么会暂停录制。
何碧顷想上楼问问江猷琛发什么神经,气冲冲走了几步又停下,要是真上去了不就正好如了他的意。
又只能偃旗息鼓地回到客厅的木椅坐下。张芸拿来冰块给她敷眼睛。
张芸微微叹息一声,真不明白一夜之间,何碧顷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直到听见坐在旁边的林锦和调侃地说:“第一次见提分手的人把自己哭成肿眼泡。”
张芸拿着冰块袋子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好好的突然提分手了?
她正疑惑之时,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抬头望去,面色阴沉的男人径直朝这里走来,停在何碧顷另一身侧,朝她伸手出手心。
明白江猷琛想要什么,张芸捏着冰块袋,吞了吞口水。又看看仰着头轻阖双目的人儿,再瞧瞧皱着眉的林锦和。
迫于江猷琛身上能将人冷冻的气场,她将手里的冰块袋交给了他。
林锦和一脸恨铁不成钢,接着冷笑一声:“都分手了,还扮演什么好男友人设?”
张芸双眼一闭,想原地钻缝。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林锦和也是个嘴毒的。也是,会唱rap的人,嘴能老实到哪里去。
好在江猷琛置若罔闻,并没有搭理他。
何碧顷完全是放空状态,根本没在意周围的人嗡嗡嗡到底说了什么。她皱着眉心,眼皮被冰袋轻轻碾压,冰凉舒服,疲惫了一整晚的眼睛得到放松。
迷迷糊糊间闻到一阵似有似无的海盐乌木香,清清冷冷。
是江猷琛身上的味道……同样也夹着丝丝缕缕的烟草香,跟今天打开门时扑面而来的气息一样。
她思绪恍惚了一下,不由得在心里自嘲两声,未免太不争气。
但。
按照江猷琛能连夜飞回来,又让李政卓暂停综艺的做法,他能默不作声帮她敷冰袋也不稀奇。
她凭直觉摸黑攥住拿着冰袋的腕骨,这个尺寸不是张芸的手。她蓦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张唇线抿得很直的脸,面无表情,漆黑的眸极有压迫感。
何碧顷心跳如擂鼓,静静与他对视,相顾无言。
“闭上,再敷一会。”
他平静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却把何碧顷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秀眉皱得更紧。
别开他的手,坐直身体。
“用不着。还给我。”她伸出手。
林锦和又开始在旁边说风凉话:“江老板,你就还给碧顷吧,都分手了还纠缠不清,不太好吧?”
张芸及时开口:“要不,给我吧,我来……”
屋里突然响起犬吠声,李政卓抱着甜筒和多肉进来。看见客厅这一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忍不住又想打探八卦,便进去了。
谁让刚才江猷琛只让他取消录制,却咬死不说原因。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事值得江猷琛连夜飞回鹿卧山。
拉了张木椅在林锦和旁边坐下,听见江猷琛说:“不敷了?那上楼休息。”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给我安排?”
何碧顷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抱着手臂气鼓鼓像河豚。江猷琛本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在众人面前被拂了心意,干脆也懒得继续说,直接俯身将她抱起。
大家看呆了。
林锦和心想:他妈还是得脸皮厚才能泡到女孩啊?
李政卓没管怀里的两只狗各自跳地,连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何碧顷也没怎么反抗,一是怕摔下去,二是反抗也不起作用,三是她现在确实很困很困,很想睡觉。
反正综艺也暂停录制,回去睡觉也没什么。
未料在上楼梯时撞见下楼的艾青,她先是惊讶又慌张,随后淡定自若地问。
“阿琛?你怎么……回来了?”
江猷琛皱眉瞥她,不回反说:“你要是真喜欢鹿卧山,我也不阻拦你。”
“要是有什么别的心思,现在立马回去。”
“你什么意思?”
艾青紧紧攥住木扶手杆。
江猷琛低睫,怀里的人儿抿着唇,眉宇都是落寞委屈。
“你一出现,我女朋友就跟我闹分手,我很难不多想。”
跟在身后的张芸听着,顿觉尴尬又无语,心想这艾青看着温柔漂亮,不像是那种挑拨离间的人。
待他们上楼之后,又不得不礼貌跟她打招呼。
艾青勉强拾起一个笑容。
回到房间,知道自己是电灯泡的张芸实在不知该干嘛,左看右看就差苍蝇搓手。但又不敢看他们。
瞥见江猷琛径直把何碧顷抱到床上,帮她脱鞋。心想,这男人挺不错啊,干嘛分手?
“张芸,你先出去。”
张芸正式看向自家艺人,她没开口,她不敢走。毕竟他们不是传言分手了吗?都分手了,还共处一屋,不好。
而何碧顷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那行,那你们好好睡一睡。”
说的什么,她想咬舌自尽,尴尬地笑笑,关上房门离开。
第61章 和好
房门被关上, 屋里只剩下他们俩。
江猷琛拿遥控开冷气,回头见何碧顷已经裹进被窝睡觉,只露出半个乌黑的脑袋, 纤细的身子微微拱起, 江猷琛看了一会, 进浴室掬了把冷水洗脸,来到沙发坐下, 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何碧顷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得不太安稳,做了个噩梦被吓醒, 思绪混沌之时想到睡前江猷琛似乎还在房间。这会屋内安安静静, 床上也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她拧眉起身, 瞧见江猷琛正坐在沙发,后脑勺靠着墙壁轻阖双目, 自然光描绘他清晰的下颚线, 凸起的喉结轮廓极其性感。
他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房间。自己赖在这不走,又在沙发睡觉是什么意思?
“你门神没当够,还要当沙发守护神吗?”
听见声音, 江猷琛撩开眼皮, 漆黑的眸泛着惺忪睡意。
他起身,迈着修长的腿过来, 在床沿坐下, 直勾勾瞧她:“我只想当你男人。”
开口时声音是困顿感未消散的暗哑。
什么男人不男人。怎么那么土味情话。
何碧顷的面颊渐渐渡上粉晕,眨了眨睫毛, 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的唇瓣迫不及待压上来,带着不由分说的狠劲撬开她的牙关, 勾着她的舌尖,吮吸,扣住她后脑勺,让她被迫抬头承受。
十几天看得见摸不着的心痒痒,听到她笃定说分手的压抑难受,见到她眼眶红肿的的心疼全在这一刻如滔滔江水倾泻。
何碧顷还惦记着齐思琼和艾青的事情,对他的亲吻有些不配合。他估计是忍了太久没亲,此刻像头未驯服的野兽般凶猛。
她现在很矛盾,是要把齐思琼的话当耳边风吗?她能做到不在意外界对这段感情的看法,但那是他的家人,她没法不在意。
他说他有办法解决齐思琼那边,那她肯定也不能缩在乌龟壳里,一起面对风暴才是一对合格的小情侣。
那艾青呢?那枚胸针,那件西装,那场晚宴,他一字不提。
俩人明明暧昧极了。
江猷琛在楼下对艾青的态度又让她产生怀疑。
可怜她身边没有十几的年异性好友,无法感同身受。她又联想到方应缇暗恋顾庭山七八年,也隐藏得很好。
艾青一个温柔漂亮的千金大小姐也会玩暗恋那一套吗?
那枚胸针和披在艾青身上的西装外套,再次让她心烦意乱,急得咬了他一口,丝丝腥味在彼此口腔散开,他吃疼皱眉停下,炙黑的眸闪过几分不解,随后又急切且强势覆上。
后颈被扣着,何碧顷无法动弹,喘着气的间隙卯着劲喊他:“江猷琛!”
“艾青为什么会有那枚胸针?”
江猷琛一顿,松开她,这会才明白过来原来说分手的导火线是那枚胸针。不然她要是真因为齐思琼想分手早就说了,何必等到昨晚。
“她想要,我就给她了。”
何碧顷拧眉,心里不是滋味:“她想要你就给?”
“她是我朋友,她说喜欢,我顺手就给了。何况那枚胸针又不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也不是你送我的礼物。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饰品。”
“我没把它当一回事。”
没把它当一回事。
可是,怎么能不把它当一回事,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他明明说选择那枚胸针是因为她的名字。
转眼却把带有她名字含义的胸针送给朋友。
是她太敏感了吗?
第一次谈恋爱,何碧顷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
江猷琛见她神情恍惚,趁机继续诉苦:
“可是你昨晚才提分手,就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你单身,连林锦和都知道。”
他哽噎了一下。想到林锦和处处讽刺他,悲怆、怒火融合交织汹涌地燃烧,他受不了她这样无关紧要的洒脱态度。如果他没有连夜飞回来,是不是林锦和跟她表白她也能说考虑考虑。
“他还一大早来你房门口关心你。”
何碧顷一双勾人的眼睛瞥他,不甘示弱地反问:
“怎么?你这就受不了了?就允许你有十几年的异性朋友?不允许我找男人吗?”
“何况我们昨晚就分手了,我就算昨晚就跟林锦和有点什么,也没有违背道德……”
还以为分手这事已经揭过去了,没想到又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也是他活该,就不应该得寸进尺提起。
江猷琛钳住她的下巴,眉心紧皱:“你这张嘴,怎么生气怼我的时候就那么厉害?关键时刻也不见张嘴主动问问。”
何碧顷别开他的手,躺进被窝背对他,闷声道:“问了不如不问,没一个字我爱听。”
“我说的哪个字你不爱听?”江猷琛盯着她后脑勺,见她不应话也跟着躺下,将她往怀里揽,紧紧抱住她,埋在她颈间嗅着发丝的清香:“瘦了。”
“你别那么用力,你这样我还怎么睡。”何碧顷企图用手肘顶开他,他却抱得更紧。
“顷顷,你别动。再动我会忍不住想……”他轻轻咬着她耳朵,继续说了两个字。
何碧顷睁开眼没再动了。
不知是被热的,还是听了他的混账话,从耳根子红到小脸。
江猷琛真的很爱看她害羞不知所措的模样,红润润的水嫩肌肤无声诉说对他的爱意,让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我们多久没见了?”
“不是天天视频见……”
“视频亲不着摸不着,不算。”江猷琛温柔地亲了亲她头发:“我们十八天没见了。”
有十八天吗?何碧顷没细算,只记得一开始,谁有空谁先打电话过去,后面齐思琼找过她后,每个晚上都是他主动打来。
原来她们已经异地十八天。
他说:“以后不许随便拉黑删除我。”
等了几秒没听见她回复,有点着急,催促:“听见了?”
她眼尾泛着困顿的泪花,含含糊糊:“听见了。”
他继续说:“更不许再随便说分手。”
“嗯……”
“你发誓。”
怎么还要发誓?这是什么幼稚男人。何碧顷现在困得无法思考,意识混沌,嘟囔:“我发誓。”
江猷琛发现她现在困意上头,说什么都无力思考。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录音。
像哄小孩般低声循循善诱:“我说一句你跟一句。”
“我发誓,这辈子只爱江猷琛一个人。不会跟他闹分手。”
何碧顷真的含含糊糊跟着念了:“我发誓,这辈子只爱江猷琛一个人。不会跟他闹分手。”
江猷琛正满意保存录音之时,她忽然睁开惺忪的眼瞧他:“你套路我?那你呢?”
他一吻落在她额头,声线微哑:“只要你不跟我分手,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人好。”
何碧顷唇角一勾,又阖上双目,昏昏欲睡之时,问了一句:“那你还要去海市吗?”
“去。尽量在你生日那天回来……”
听着他的声音,何碧顷很快又睡过去,他最后一句话落入她耳朵时,她已经听不真切,只知道他说了话,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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