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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岛热恋——虞灯灯【完结】

时间:2024-10-20 14:39:27  作者:虞灯灯【完结】
  两个男生脸色一阵青一整白。
  他们早上已经见识到江猷琛不近人情的一面,如今又被他偷听到嚼舌根。他们总有一种被老师抓到犯错的感觉。
  “早上才说带脑子出门,你们带的什么脑子?健忘脑?丢了算。”
  江猷琛嗓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道歉。”
  又是道歉。
  两个男生没反抗。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把对不起当家常便饭。
  何碧顷不喜欢道歉,如果一个人被造黄.谣,而肇事者只用毫无诚意的道歉就能获得原谅的话,对于受害者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关上房门你们怎么说都行,但出门在外,嘴巴麻烦放干净点,别毁了你们西科大的名声。”
  两个男生尴尬地面面相觑,又听见江猷琛不容置喙的口吻。
  “听清楚没?再让我听见一些有的没的污言碎语,就卷铺盖滚蛋。”
  他冷眼一瞥:“还是要我跟你们教授复述一遍?”
  两男生急忙摇头,表示听得懂。他们好不容易获得搭建AI养殖项目的机会,要是半途而废回去,师兄师姐们不知会如何看待他们。
  关子俊像是关心又像是试探。
  “江老板和何小姐的衣服都脏了,要不先回去换一下?”
  江猷琛眉骨微皱,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气更冷:“不该看的别看。”
  王摄影慢悠悠赶来,正好遇上两个男生尊敬礼貌地退下,互相点头算打招呼。
  ——他只不过趁机去了趟洗手间,何碧顷怎么突然浑身脏兮兮像从泥土里长出来。
  王摄影没多问,直接把剪刀交给何碧顷,重新启动镜头。
  下一秒镜头里的人却软绵绵倒下,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准确有力捞住她,将她往怀里带。
  “何碧顷。”
  羊城的五月已经有些闷热,她浑身肌肤却冷冰冰,白皙脸蛋毫无血色,嘴唇泛白,奄奄一息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一张樱桃小嘴嗡嗡呢喃:“我有点没力气。”
  江猷琛打横抱起她:“去叫黄医生过来。”
  王摄影急忙跟上。
  后院与大厅隔着一个椭圆形露天院子,并不会惊动在前面客厅休息的其他嘉宾。
  江猷琛沿着长廊径直往楼道口,未料下一秒会迎面撞上和关子俊他两聊天的顾庭山。
  顾庭山脸上的笑意在看清江猷琛怀里的人时,刹时凝固。
  他快步走到跟前,用身体拦住去路:“我来。”
  何碧顷反射性往江猷琛怀里钻了一下,小手攀紧他的肩。
  这是一种无声的抵抗。
  江猷琛敏锐察觉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她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像羽毛似的轻挠他。他喉结滚动:“不用。”
  顿了顿,黑眸淡淡扫过他的脸:“我看她好像并不喜欢与你有肢体接触。”
  顾庭山被这句话钉住,愣在原地,握紧的拳头青筋凸现。
  关子俊瞧见自家教授的异样:“何碧顷和江老板关系好像不一般。”
第12章 哥哥or恋人?
  何碧顷是被飞在肩头的鸽子吓的。刚才在关子俊他们面前强装镇定已经耗尽了剩余力气。
  她害怕尖嘴动物,一旦遇上就会心里发麻,被吓哭四肢发软,像半夜遇见鬼,更别提是那么近距离接触。
  何碧顷在江猷琛怀里喘着呼吸,侧耳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内心的恐惧感渐渐消弭,转而被七上八下的心慌占据。
  演员身份使然,她偶尔也会跟男演员有身体接触。此刻,明明不是第一次被男生抱,她却莫名羞赧,心跳声像擂鼓。
  疾走时扑面而来的微风佛动她的黑发,她思绪混乱间耳边又响起刚才江猷琛对顾庭山说的话。
  平日里对谁都生人勿进,毒舌冷漠,却看出她不喜欢顾庭山的接触,还直接摆明了说。原来江猷琛这个人也没那么不近人情。
  一路上了二楼回到房。
  何碧顷眼看着他径直朝柔软的床走去,软绵绵地嗫嚅着:“不要去床上,脏。”
  江猷琛顿住脚步,往角落的沙发走。
  “也不要坐沙发。”
  低低的呢喃声再次传来。
  如果不是怀里这张脸惨白如女鬼,仿佛随时能晕死过去,江猷琛都要怀疑她是在演戏。
  忍不住乜她,未料恰好撞上她一双玻璃珠子般水盈盈的褐色双眸。
  平日里灵动妖媚的狐狸眼,此刻像是元气大伤,急需补血恢复的脆弱妖姬。
  江猷琛瞥开视线,望向百叶窗外的山景。
  她虽然不重,但一路从后院抱上楼,也要些力气。江猷琛不知道自己还要维持这个公主抱多久,也不知她脑子里想的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床不许沙发不许。
  那刚才想也没想就像熊猫一样攀附在他身上的人是谁?合着他就不怕脏?他身上哪件衣服不比这些身外之物贵一百倍。
  江猷琛挑眉睨她,嗓音有些不耐:“你的意思,我要当你的人型大床?”
  没等何碧顷开口,他继续补充。
  “是不是我这两天太好说话了?”
  所以才得寸进尺成这样。
  何碧顷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让他一直抱着自己。
  “那你把我放地上。”
  地板脏了可以拖。
  江猷琛冷眼瞧她,真当他是冷血无情又不讲理的人。
  何碧顷见他无动于衷,又说:“放我下来啊。”ῳ*Ɩ 由于声音软糯糯的,听起来像是撒娇。
  眼下不放手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他不理解。
  “脏了就洗,你珍惜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沙发和床是乾隆用过的古董。”
  “那也不行。”
  身上衣服脏兮兮,她宁愿坐地上也不要坐床上,哪怕可以洗掉,她的洁癖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男人漆黑双眸犹如深海里被海浪不断击打的岩石,冰凉凉且波澜不惊地扫她。
  她接收到眼神,内心有一丝忐忑,但她已经是个病人了,他不至于还凶巴巴吧。
  未料他一声不吭,转身抱着她出去。
  “干嘛?”
  何碧顷以为是自己太作了,惹他恼怒,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看着他冷漠的侧脸有些慌张。
  江猷琛没理会他,薄唇抿紧,仿佛上下启动就会进毒气似的,锋利的下颌线让人有些胆怯。何碧顷想挣脱,但她浑身都没劲,连说话都蚊子似的细弱。
  恰好黄医生、王摄影,张芸三人共同出现在门口,见他出来又自动让出一条道。
  张芸不解又紧张地问:“怎么了,现在去哪里啊?”
  她家艺人就在他手里,她生怕闹出什么动静。
  江猷琛没应声,冷冽如风。他不说话时气场太有威慑力,加之身上仿佛自带寒气,众人压根不敢说话,一路跟着他。
  未料又在长廊迎面撞上顾庭山。
  两人四目相视,谁都没有要退让一步的意思,气氛莫名剑拔弩张。
  顾庭山倏然浅笑,但笑意未达眼底:“江老板要抱她去哪?”
  听见熟悉的声音,何碧顷才发现顾庭山挡住了去路。
  ——为什么他老是跟着?
  何碧顷呼吸更加不顺畅,眼睛盯着江猷琛的胸膛处,被抽干了力气的双手使尽全力捏紧他后颈处的衣领。
  江猷琛的领口被扯,T恤领勒住他的脖子。
  他似有似无地叹息,瞥向怀里毫无血色的虚弱脸蛋:“回房。”
  微微侧身,从顾庭山旁边经过。
  张芸满头疑惑,多瞅了一眼顾庭山。她在何碧顷身边工作了三年,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但从他此刻的眼神和言语之间,总感觉两人似乎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直至某间房门口。
  江猷琛轻抬下巴,张芸立马帮忙开门。
  何碧顷脑袋有些懵。
  ——这是江猷琛的房间。
  她屏息,屋内一股淡淡的海盐乌木香瞬时争先恐后涌进鼻间,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安置在床上。
  江猷琛转身,抻手开窗,一阵风鼓起他的T恤衣摆,袖管里是肌肉蓬勃的肆意青筋,几秒前,这双络脉结实的手抱着她走遍了大半个木屋,丝毫不带喘的。
  忽然,视线里又多出另外一个身影,是顾庭山走到了江猷琛旁边。
  何碧顷眼神骤变,一丝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嫌弃爬上清凌凌的褐色瞳孔,几乎立马收回视线。
  虽然眼睛转过来了,但脑海里全是江猷琛的心跳和呼吸声,半秒内,她耳根子微微发烫,连带着整个受惊后冰冷的身躯都慢慢血液循环回暖。
  木屋所有房间的布局和装饰都差不多。不同的是窗外的景色。
  黄医生照例问了些问题,最后皱着眉头说:“你这尖嘴恐惧症的情况这么严重,确定还要录下去吗?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晕倒了。”
  今天只是个意外,不知那只鸽子为什么会跑到她肩膀,何碧顷没吓得当场晕过去已经是奇迹。
  旁边的张芸惊恐:“这么会那么严重?医生,您看看开点什么药缓解?”
  黄医生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这是心理疾病,我顶多就开个受惊药。还得靠自己克服。”
  李政卓这时恰好进来房间,听到这个消息庆幸今天没让何碧顷去养殖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估计这节目得未播先红。
  房间不算大,何况几个男生又高大,站在那显得十分拥挤。
  顾庭山先开口:“生命安全要紧,实在不能克服,就别录了。”
  关你什么事。
  何碧顷现在没力气搭理他,只能在心里吐槽。盯着收拾医药箱的黄医生。
  她置若罔闻的态度让房间陷入尴尬。
  张芸汗流浃背地讪笑:“她有些虚脱,没力气说话。”用跟粉丝说话的口吻,打起12分精神安慰:“我们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尽力而为的,你不用担心!”
  顾庭山没把何碧顷的沉默当一回事。
  继续盯着床上低头不语的人儿,眼神幽幽:“我想单独跟碧顷说几句话。”
  何碧顷蓦然抬眸,一双褐眸写满抗拒和不满,张芸何等聪明,自家艺人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立马脱口而出:“这不合适吧,而且顷顷现在还虚弱呢。”
  “没什么不合适。”顾庭山礼貌浅笑:“我和碧顷是兄妹。你可以留下。”
  全场沉默。
  特别是李政卓,有种八卦吃错了的无力感——怎么会是兄妹呢?
  张芸脑子短暂地空白了几秒——原来是兄妹吗?怎么从来没听何碧顷说过自己有个如此帅气的哥哥?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江猷琛淡淡地睨了眼床上肤色惨白的人,而后抬腿离开,李政卓带着摄影师追上去。
  “他们居然是兄妹啊,看着倒是不怎么像。”
  江猷琛冷笑:“你见过不同姓的兄妹么?”
  李政卓顿住脚步,恍然想起,貌似他的学生都称呼他顾教授?
  黄医生嘱咐几句也出去了。
  只有张芸不敢动——无论这男人是不是何碧顷的哥哥,除非何碧顷亲口让她出去,不然她要寸步不离自家艺人。
  何碧顷双手紧紧攥住被褥,水晶玻璃般脆弱的眸染上一层疼痛。
  “怎么了?”顾庭山嘴角噙起一抹笑,但看起来极忧伤:“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跟所有人说我们是兄妹。”
  顾庭山失落地低睫,虽然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但气场和说出来的话却充满压迫。
  “可是碧顷,就算告诉别人我们是兄妹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这样躲着我有什么意思呢?”
  他手里玩弄着打火机,要点不点的,忽地,抬眸。
  “我们的三年之约到了,我说过,如果3年后我们彼此单身,我会再次追求你。我说话算话。”
  什么?
  张芸差点把下巴惊掉。不是兄妹吗,怎么突然变骨科?这个世界真的是癫了。
  她短时间内消化不良,无法头脑风暴,木讷地看向何碧顷。
  何碧顷脸色更难看了,紧蹙的眉心写满隐忍和委屈。
  她实在不明白,顾庭山怎么有脸对她说出这种话?
第13章 浴室水雾
  她和顾庭山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她13岁那年,亲生父母离异,她跟着父亲生活,后面父亲娶了年轻时候的白月光,也就是顾庭山的母亲,她和18岁的顾庭山也成为名义上的兄妹。
  何碧顷记得第一次见到顾庭山的场景。
  斯文温柔,霁月清风的男大。父亲何均让她喊哥哥,她木着脸没吭声,对于重新组建的家庭,她内心很抗拒,但她还没有到能独立生活的年纪,又不得不接受新家庭。
  顾庭山笑着打破僵局,眼睛很亮:“碧顷,你好。”
  两人关系的转折是在何碧顷高一暑假,何均和继母忙着工厂里的事情没空回老家照顾生病住院的姥姥,让顾庭山带何碧顷去。
  老家有个走地鸡养殖场,何碧顷去喂鸡,被一群公鸡追着啄,何碧顷的尖嘴恐惧症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阴影。顾庭山那段时间很照顾她。
  关系更近进一步是在何碧顷的高二某次家长会,何均和继母忙于工作,顾庭山以家长的身份出现。
  同桌方应缇惊呆下巴,望着坐在教室里清爽帅气的男生,拽住何碧顷的校服衣角胡言乱语:“顷顷,你爸爸居然那么年轻?是不是早婚早孕啊?”
  后面的高三成人礼、毕业典礼、大学报道、大学毕业典礼,凡是有关何碧顷的某些重要日子,顾庭山都会出现。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像亲哥哥般进入她的生活。
  从有记忆以来,何碧顷就知道她不受父母喜欢。
  母亲一直认为是女儿的出生,毁了自己的舞蹈生涯,父亲在母亲的无理取闹下逐渐失去耐心,两人经常冷战。
  她是在没有爱的家庭里长大,顾庭山的温柔,正好弥补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和空缺。她会在顾庭山面前撒娇,调皮,把他当成亲哥哥。
  却没想到,顾庭山的好是一场有预谋的接近,会在某一天变成令她恐惧的男性力量,将她压在身下,用令她窒息的强迫撕破了她跟他之间点点滴滴积累而来的亲情。
  那天以后,何碧顷对顾庭山除了抗拒疏离就是害怕。她怕顾庭山再次不可控制地抱她,强迫她。
  两人关系真正决裂是因为继母刘艳芳。
  刘艳芳本来对何碧顷就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所谓的‘捉奸在床’后,把所有错误归咎在何碧顷身上,骂她违背伦理,连自己哥哥也勾引。但没过两天,刘艳芳忽然又一反常态地讨好她。仔细问才知道原来是顾庭山的留校工作遇到了困难,有个教授愿意帮忙,但看中了何碧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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