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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着迷——茶暖不思【完结+番外】

时间:2024-10-21 17:32:25  作者:茶暖不思【完结+番外】
  纪淮周倏地笑了,一身疲乏烟消云散。
  吃东西也能睡着。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纪淮周结束今晚的工作,起身走过去,小姑娘睡得很香,他不是很忍心闹醒她,可她也不能在这里睡一夜。
  他蹲到沙发边,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回家了,小尾巴。”
  许织夏睁开眼,脑子还没清醒,人蓦地先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把剩下的青梅塞进嘴里。
  在他隐笑的目光下,她连连点头:“嗯……”
  路程不算太近,回到棠里镇时已接近凌晨时分。
  深夜的棠里镇,街巷寂静,一路都有仿古木灯笼在青石板上投下昏黄的光。
  身处这条巷子间,许织夏忽然感觉他们回到了最久远的那一夜——鸦青色的天空下,漫天碎雪,身后是她没看完电影,她走在这条路上,跟他一起回家。
  只要跟着亮光走,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院子门“嘎吱”一声推开。
  小橘伸了个懒腰,伏到她脚边蹭了蹭。
  纪淮周先她过去开灯,许织夏蹲下身,抱起小橘,院子的灯亮了,她习惯性看一眼花池。
  罗德斯玫瑰的花冠都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样子,土里凋落了很多干瘪的花瓣。
  许织夏惊呼,困意瞬间散了,眼底弥漫着苦恼,望向走回来的人:“哥哥,花怎么都蔫巴巴的。”
  “是不是我又养坏了?”
  养了十年,依然活不长久。
  许织夏耷拉下眉眼,垂头丧气。
  纪淮周目光落在花池,凝视了半分钟之久,静静开口:“它们也得睡觉。”
  她扬起脸,他垂眼看过去。
  “回屋睡,等到日出它们就醒了。”
  许织夏将信将疑:“会吗?”
  “嗯,”情绪不显山不露水,他说:“天会亮的。”
  许织夏仰望着他的眼,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半夜睡得不太深,许织夏听见门外有很轻的动静,心里有疑惑,于是下床走出去。
  楼道里暗暗的,但院子里的小灯泡亮了起来。
  许织夏走到窗口,看到他拖过一张小木凳,坐到花池边,昏黄的光线下,他拿着把枝剪。
  不在屋里休息,却趁她睡了,回到院子修剪那片一息尚存的罗德斯玫瑰的枝叶。
  许织夏躲在窗户后面,悄悄呼吸着。
  她的心里有罗德斯玫瑰正在盛开。
  夜深人静,房间里,雕花木格窗半支着,夜风温柔,临河的水面银色细闪荧荧。
  小台灯暖光宁静。
  许织夏穿着绵软的睡裙,在书桌前写日记。
  【我想要被爱,
  我想要有人,永远爱我。】
  他们的一辈子能有多长。
  等她长大了,会有答案吗?
第22章 独语斜阑
  他的房间南面临着河,东面临着街巷,视野远阔。
  清晨七点暖金的阳光流淌进街巷间的青石板路,乌檐白墙,鸟雀啁啾,空气里游荡着丝缕早饭的烟火,棠里镇像是复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许织夏伏在窗门口,半个身子凑出去。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邻居叔伯唱腔故作深沉,在自家门口的巷子里,穿着老头衫和拖鞋,深情地托着媳妇的手,迈着拙劣的老年舞步。
  过去几年,他又囤了些幸福膘,但十年如一日的是,他唱的依旧是罗大佑。
  婶母一边骂着“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害臊”,一边又被他逗得合不拢嘴,眼角层层皱纹,笑意却像洪水般涌出眼睛。
  有人端着饭碗到门口看热闹,有人满口泡沫从楼上望下来,刷着牙笑。
  许织夏观望着,眼睛也弯成月牙。
  后来过去很多年,许织夏始终记得,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市井坊间发生过的浪漫。
  在她心里,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金帛珠玉,也不是负有盛名。
  而是在茍且的年岁里,风情地活着。
  脑袋被人轻轻一拍,许织夏回眸。
  “别趴太出去,要讲几次?”男人的口吻严中带惯,越过她身后,捞起挂在椅背的西服外套。
  他深色休闲衬衫版型宽松,也难掩宽肩窄腰的挺阔身形,袖子挽着,露出的小臂线条紧实,腕部一只黑金腕表。
  比两年前更有男人气质了。
  许织夏感觉到脑内多巴胺的分泌。
  催化着她回忆到幼时,偶尔不方便带着她,她就自己在他们的卧室里,等着他购置回来。
  她对船桨划过河水的声音很敏锐,一听见就想去看看,那时她太小,瞧不见,于是手腿并用,费劲地爬上桌面,人跪伏着,探出窗户张望。
  见摇橹船里的人真的是他,她刚要开心,就被他指住,他神情突然严肃:“周楚今!”
  他只有生气或警告,才会叫她的名字。
  其实她当时并不明白原因,但本能爬下桌,等他上楼走到跟前,她都还留在原地。
  “这么趴出去,落水了怎么办?”
  他一凶巴巴,她眼圈就忍不住泛了红,一副犯错的模样。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他平息片刻,耐心问她:“想看是不是哥哥回来了?”
  她低着头,点了点。
  他似乎是叹了声气,过去把窗前的桌几挪开了,换成一张小板凳:“以后踩这个。”
  后面那回她就老实了,坐在床边,抱着他买的儿童书看,安安静静等他回来。
  “今宝!小今宝——”
  窗外响起陆玺愉悦的高呼,她犹豫着,放下儿童书,踩上小板凳,双手扒在窗框上,怯生生地窥出一双眼睛。
  少年胳膊枕着脑袋,慵懒靠在摇橹船头。
  目光掠上来,瞅她一眼,扬唇笑了。
  见他没恼,她才抬高下巴,露出下半张脸,声音带着小孩子的奶气,试探着唤他:“哥哥——”
  那时回应她的是自作多情的陆玺。
  许织夏越来越有感受,她在这里每一秒的回忆,都与他有关。
  “哥哥,郑叔叔又在哄老婆了。”
  许织夏身子从窗口退回来,笑逐颜开地同他分享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纪淮周拿起桌上的手机,另一只手捻住领口的纽扣,慢条斯理扣上去一颗:“他昨晚麻将输了五百。”
  许织夏眨眨眼诧异,接着牵回出笑容。
  怪不得要哄呢。
  “还不换衣服,毕业典礼不去了?”
  “去的!”许织夏趿拉着凉鞋奔回自己的房间。
  睡裙随着她身姿摆动,这两年她的身体迅速长开,腰臀和胸型的轮廓都逐渐明显,个子也抽条了,容貌娇俏起来,褪去不少孩子气。
  纪淮周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口。
  瞬间意识到,再过一周,又是一年夏至,她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
  小孩儿推开院门,逆着余晖跑回来说要陪他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她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换了身小白裙,背的不再是书包,而是一只仅能容纳一部手机的皮质小包,挎在身前。
  纪淮周不是很理解小姑娘的喜好,皱着眉费解:“这么小的包,能装什么?”
  “装可爱。”
  她眉眼盈盈冲着他笑,似乎最近,她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愉悦。
  他哂笑:“毕业了很开心?”
  许织夏仰起脸,眸中笑意未敛,但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深刻。
  “不是毕业开心,”她明明白白告诉他:“是快要成年了,很开心。”
  纪淮周看着眼前这个已长高到他喉结的小姑娘,十几年也算亲手将她养大,他难免心生感慨。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许织夏直勾勾望进他眼底,女孩子柔软的嗓音有些意味深长:“成年了,就可以做哥哥不允许做的事情了。”
  纪淮周眉心蹙了一下,顿时回想起她高二时候的那桩事,淡哼一声,出门下楼,撂下一句严苛的管教。
  “想谈恋爱可以,先带回来见我。”
  许织夏手指捏着身前的包带,心扑通地跳。
  这两年,她的内心每天都过着寂寂无名的季节,没有春天。因为暗恋是一个人的热恋。
  在背德中暗恋,她的骨节动辄忽冷忽热。
  但这个秘密她藏得很隐蔽。
  只有一回。
  那是高二下学期,那时选科分班,她和孟熙陶思勉都被分开了,却和齐佑分到了同班。
  齐佑看她的眼神总是很古怪,笑里交织着病态的暧昧,同时隐隐透露着欲望。
  许织夏不喜欢。
  高二上学期,如无必要,许织夏几乎不和他讲话。
  高一同班时,齐恒和许织夏的文化课成绩回回包揽班级前二,年级前几。高二因走班制,他们虽不在同班,但齐恒的物理课和许织夏在同一个教室。
  齐恒并没有因为嘉年华上的告白失败而疏远,反而征求许织夏同意,和她同桌,探讨课业问题。
  有回物理课结束,许织夏回到固定教室,她的座位靠里面,齐佑占着过道的座位,趴课桌上睡觉。
  许织夏抱着物理课本,深吸口气,不得不主动开口和他讲话:“齐佑,你让一下。”
  他唇角似乎掠过笑。
  许织夏正要怀疑他是故意假寐,就见他直起身来,扭了扭躺僵的脖子,轻佻地看过来。
  “终于肯理我了,周楚今。”
  他抬起椅背,许织夏闷声不响挤进去,刚坐下,又听见他懒洋洋问了句。
  “齐恒追到你了?”
  许织夏自顾自整理笔记,不想搭理他。
  齐佑撑着脸,眼神不避讳地瞧她:“周楚今,他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许织夏恼嗔:“你很吵。”
  或许太温顺的女孩子容易让异性有征服欲,齐佑就是想招惹她,惹她生气了,他反而感到满足。
  “想我安静?”他笑:“你先和他分了。”
  “我们只是同学。”
  许织夏不跟他纠缠,低下头继续写字,耳边齐佑幽幽地问:“不是他,那你暗恋的是谁?”
  “总不能是你哥哥?”
  黑色水笔一失控,笔尖在纸上划拉出去一条,许织夏局促抬头,那本雾霾蓝布艺日记本不知何时拎在了齐佑手里。
  她一个颤栗,猛地夺过来塞回书包里,再回首恼羞成怒。
  “你……”
  “它自己掉出来的。”齐佑双手举过头顶,预判着解释,笑得还挺冤枉。
  那感觉,就好像天要崩塌了。
  许织夏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守着自己破败不堪的心事,愤怒又惶恐地瞪着他。
  “说笑而已,别生气。”齐佑吊儿郎当地说:“你把齐恒甩了,跟我谈,周楚今,我对你很感兴趣。”
  “你也不想被你哥哥知道吧?”
  再深的误会都不重要了。
  许织夏只在得知他是开玩笑的瞬间,被紧紧束缚住的心脏一下松了绑,又因他第二句话立刻僵硬。
  她不敢解释和齐恒的关系,怕误会解开了,那一个真相暴露在青天白日下,失去掩护。
  许织夏没有理睬齐佑,那天她还不知晓,齐佑非要跟齐恒争,是因为两人是同父异母不对付的兄弟。
  她也没想到,齐佑为了不让齐恒如意,会不择手段,在被班主任质疑早恋时,他在办公室,当着班主任的面,毫不讳言。
  “我女朋友……”
  他摇头晃脑戏谑:“是周楚今啊。”
  于是阴差阳错,在许织夏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被叫了家长,当天在校门口那台越野车里,被纪淮周训话。
  “哥哥的话没用了是么?”
  车厢里气氛压抑,他冷肃着声,扶方向盘的手背部浮现出隐忍的青筋。
  许织夏屏住呼吸,心跳止不住地漏拍。
  他情绪最强烈的时候,往往是面无表情的时候,只有语气很沉:“我有没有讲过,毕业前不允许谈恋爱?”
  许织夏当时连一句没有都讲不出口。
  她不敢堵齐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比起哥哥生气,她最怕的,是心底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他发现。
  许织夏用力攥住发颤的手指头。
  她一声不吭,相当于默认,纪淮周深深吸上一口气,一字一句不容分说:“你听着,不管是谁,不管你多喜欢,哥哥都不同意。”
  不管是谁,不管她多喜欢。
  他都不同意。
  这句话,哪怕他意不在此,也直截了当地宣告了她暗恋的无望。
  许织夏眼睛一阵酸涩,眼泪倏地涌出眼眶,她慌忙抬头,一眨,泪珠子簌簌地掉下来,哽咽着央求:“哥哥,我成年了再喜欢,可以吗?”
  她双手握住他胳膊,泪雾朦胧,委屈地望住他,几近是在恳求他给她一个机会。
  纪淮周莫名窝火。
  他见不得自己费尽心思照顾大的小姑娘,为了个男孩子要死要活的样子,她是他养在城堡里的公主,就算是在阁楼,她也是唯一的公主。
  那些还在校园里的毛头小子,都不配。
  但她哭得厉害,纪淮周刹那又没了脾气:“就这么喜欢他?”
  许织夏点点头,喘着哭腔:“喜欢……”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鼻尖通红,嘴唇都在颤,眼泪顺着流到下巴,滴答地落,把他的袖子都洇湿一块。
  “特别特别喜欢……”
  纪淮周说不出自己那时是怎样的感受,心里有些闷堵,可能是不舍得她长大,尽管当初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哥哥会陪你到结婚。
  或许这就是长兄如父的心情。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难过得要命,纪淮周以为是他把人凶哭了,扶着她脑袋靠到自己肩上。
  惹哭了,又自己慢慢哄。
  “那就等你成年,成年了,有得是时间。”
  “不哭了,哥哥抱抱。”
  那一回,许织夏的暗恋如临深渊,再越界一步,秘密就要被他听见。
  此后她便将这个秘密埋进了冻土里。
  静静等待春天来的那一天。
  在春日之前,她每天沉浸文化课和舞蹈课,取得了京市舞蹈学院校考专业第一的成绩,文化课成绩对标京市舞蹈学院的分数线也绰绰有余。
  老师总是不甘平凡,劝她说,她的成绩足以考上国内顶尖大学,去艺术院校太可惜。
  但周清梧很支持她,花有一万种开法,只有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开,才能开得鲜活。
  随着写同学录,在蓝白校服乌泱泱地签名字,拍毕业照,撕课本撕得教学楼碎纸漫天飞,再到高考紧锣密鼓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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