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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医,不是神棍——烟波碎【完结】

时间:2024-10-23 17:12:20  作者:烟波碎【完结】
  女人想起来了,但她看着罗裳过于年轻的脸,多少有点担心。
  可是大热天的,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而且连老韩头都在这儿拿药,那她就试试吧。
  抱着试试的心理,这位妇女坐到了罗裳面前,让罗裳给她把脉。
  她儿子年近三十,戴着一副眼镜,长得挺斯文。他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挺客气。
  等罗裳给他母亲诊完脉,这年轻人便道:“大夫,我妈现在痰堵得挺难受的,你看你有没有办法能让她快点好?”
  痰堵嗓子,确实是很难受的事。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天气,本来就热,嗓子再不清爽,喘气都费劲。
  所以罗裳笑着说:“可以啊,要想快速缓解,可以先扎针灸。针灸后再抓药回去调养身体。”
  眼镜男客气地问道:“在哪儿下针?扎嗓子吗?”
  “没有必要扎嗓子,主要是扎四肢。”罗裳说。
  听她这么说,眼镜男放心下来。要真是在嗓子下针,他是不会同意的。
  他看了眼他妈妈,见她也没有反对,就说:“那就扎吧。扎完针回去服药的话,大概得吃多长时间啊?”
  “你母亲的情况跟韩爷爷有点类似,都是肺脾气虚,但她的情况要比韩爷爷严重,可能疗程要长一点,大概半个月左右能治得差不多。”罗裳说。
  听到她说疗程要长一点的时候,眼镜男和他妈妈还以为要好几个月,不曾想罗裳说的竟是半个月。
  这也算长吗?这个说法跟他们平时了解到的似乎大为不同。
  只是半个月的话,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所以母子俩都挺愿意试试的。
  见他们同意了,罗裳就去准备针具。片刻后,一根针便刺入卖报阿姨小腿中段外侧的丰隆穴。这个穴位在减肥和痰方面效果很好。
  罗裳先跟卖报阿姨说好:“如果感到酸胀麻了,跟我说一下。”
  等对方答应后她才开始下针,针刺入丰隆,先左右捻转针柄,直到卖报阿姨咝咝抽着气说酸,她才慢慢提针,直提到皮层下,再调整方向,向身体上方呈45度角重新往内刺入。
  再次得气后,罗裳重新提针至皮层,换方向,向身体下方刺,角度仍然呈45度。
  眼镜男看着新鲜,又见他母亲反应明显,就笑着问道:“大夫,你这是什么针法啊?我以前没见过。”
  罗裳这时已行针完毕,将针留置在丰隆穴,再选了几根针,准备在足三里等穴进针。
  听到眼镜男问,她就道:“这种办法,能快速导痰,但它对医师有要求,不同人下针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眼镜男“哦”了一声,感觉今天这一趟挺开眼界的。
  二十分钟后,罗裳把针都拔了,卖报阿姨呼吸已经顺畅了许多,嗓子眼里的痰明显减少。
  他们母子俩谁都没想到,在这小小的诊所,只扎了这么几针,竟然会收到这么好的效果。
  卖报阿姨高兴,不仅痛快地付了药钱,临走时还跟罗裳说:“小罗大夫,我姓王,你叫我王姨就行。有空去我那转转,要买杂志的话,我给你打折哦。”
  罗裳笑着送走这对母子,又送走了老韩头。接下来两个小时,都没有病人来。
  快到五点,罗裳已经准备关门回家了,这时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罗裳听着声音不对,便起身走到门口,发现这次来了三个人。
  中间的女人年近五十,似乎连站都站不稳,是被人扶着来的。
  左右两侧都是男的,左边那位,大概三十来岁,跟那女人有点像。
  罗裳主动帮忙掀开帘子,请他们进去,并没有着急问他们的来意。
  那三十来岁的男人暗暗打量着罗裳,等几人都坐好后,他才在那位妇女的催促下,开了口:“罗大夫,邱清泉是我姐夫的表舅的叔伯弟弟,他介绍我来的。”
  罗裳:……这关系还挺绕,她都算不过来这人和邱清泉该怎么称呼了?
  邱清泉就是老邱了,他在工商局上班,这时候应该没空过来。
  “哦,明白了,你们来这儿,是要看病吗?”罗裳问道。
  “不是,我大姐儿子失踪三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眼睛都快哭瞎了,我们想请你帮忙算算,他在哪儿?你能算的话,就帮帮忙。”
  这时那妇女也哑着嗓子说:“求你帮帮忙吧,要多少钱都行,只要我们拿得起。”
第16章 开业
  别样的清醒方式
  “可以, 生辰八字给我。”罗裳静静地听了一会,大概地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答应。
  听她这么说, 程严妈连声答应,说出了孩子出生的时间。
  “稍等一下。”罗裳说着回了里边的房间,程严父母和他堂兄不敢乱动, 都屏着气等着罗裳回来。
  罗裳没让他们久等, 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
  “他还活着。”这是罗裳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啊?!真的吗?”程严妈激动地站起来, 抓住罗裳的手,生怕自己听错了。
  旁边那两位连忙把她扶到一边,让她别激动, 好好听着。
  “对, 他还活着,只是状态不大好。”
  “他还在青州, 但不在市区,在城边, 得往西南方向找,距离这里大概五十里, 应该是在树林里, 注意林中的洞。”
  西南方向,树林?
  听到罗裳这么说, 两个男人已经大致想到了那个位置。他们不清楚程严为什么会在那里, 但他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罗裳,并按照她的提示, 尝试着去找人。
  程严爸想问问具体是什么洞,但罗裳没说得那么详细, 他也不敢问。
  见罗裳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程严爸就问道:“大师,您看这个费用该怎么算?”
  罗裳并未迟疑,坦然说道:“我轻易不给人算,这次是你家孩子失踪,事情比较重要,我才出手。所以这个费用不会少,50吧,能接受吗?”
  程严爸清楚现在的行情,大师级别的,要再多钱都不过分。何况罗裳这次处理的是事关人命的事,钱给少了也说不过去,他当然没意见。
  他有心跟罗裳交个好,以便以后有事还可以求助于这位大师,就道:“给您100吧,50有点少了。”
  罗裳摆了摆手,拒绝了:“不需要,说多少就多少。不过我有个条件。”
  程严妈正在激动中,听她这么说,连忙道:“大师,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别担心,不是什么难办的条件。就一件事,找到程严后,不要大张旗鼓地对外宣扬是我算的。”罗裳说。
  “我主业是大夫,不想被人过多打扰。一般的事情也不要找我算,明白我的意思吗?”
  程家人连忙点头,程严妈赶紧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双手捧着交到罗裳手上。罗裳接过钱后,道:“我送给你们一瓶药,如果程严状态不好,昏迷不醒,你们可以把瓶塞打开,在他鼻子下边让他闻,他应该会早点清醒。”
  “药里有麝香的成分,醒神效果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好,味有点大。”
  “别的没什么了,抓紧时间去找人吧。”
  说着,罗裳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交给程严爸,示意他收好。
  程严爸小心收好,临走时还说:“味大没关系,只要能把他弄醒,比什么都强。”
  他想着麝香应该是香的吧,就算有点味,也不至于难闻到哪儿去。
  一家人回去之后,火速召集了亲戚朋友,短时间内就集合了上百号人,还跟派出所那边做了沟通,请求他们也派人帮忙找人。
  但他们跟派出所没有完全说实话,只说有人向他们提供了线索,并没有把罗裳说出来。
  青州西南方向城边有三个村,这三个村成犄角之势,在这几个村中间,就是一大片林地。
  程家人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位置,不到十点,一大群人像潮水一样,遍布林中,一进树林,全都低头往下找。
  派出所的警察弄不清楚程家人是在哪儿得到的消息,但救人要紧,他们暂时也只好把重心放到寻人上。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程家一个亲戚忽然喊了起来:“这里边好像有人!”
  “快来人,程严好像在这儿,你们看,底下是不是有人,还有血!”
  另一个亲戚带着手电,就是为了往洞里照的。
  手电打开,直射的光照到洞底,程严爸第一个认出了那件沾了血的蓝白格子衬衫,底下窝成一团的血人分明就是他儿子程严!
  有小伙自告奋勇,吊了绳子下去,把程严背了上来。
  程严的脚上还被兽夹夹着,大腿上也被刺得血淋淋的。鲜血染红了衣服裤子,看上去相当惨。
  看到儿子血淋淋的样子,程严妈惨叫一声,几乎昏过去。程严爸理智些,还记得罗裳送他的醒神药。
  儿子现在还有气,但他担心儿子一直这么睡着,会死过去。
  他便把药瓶拿出来,拔开塞子,放到了程严鼻子下边,想让他及时醒过来,不要睡。
  结果程严还没醒,周边的人却纷纷捂着鼻子往后退,背着程严的小伙子更是难受得恨不得逃跑。
  程严爸真没想到这个药会这么霸道,他也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所以,在药味突然散开来的时候,他差点被熏得背过气去。
  说好的麝香呢?怎么没有一点香味,还这么臭?程严爸心里满腹疑问。
  程严是被臭醒的,但这臭味却仿佛能携带清灵之气一样,无孔不入的,让药力往他脑子里钻。
  所以他很快就醒了,醒来那一刻,他迷迷糊糊地只说了一个字:“水……”
  此情此情,就连那些男人看着都难受,好几个人抹着眼泪,看着瘦了一大圈、皮肤因为脱水显得干瘪的程严。
  看样子,他失踪后一直在这个洞里,根本就出不去。所以,他这几天应该粒米未进,也没有水喝。
  一片唏嘘中,有人拿出一瓶水,喂给程严。
  程严咕嗵嗵连喝了好几口,家里人怕他喝多了肠胃受不了,就没让他再喝。
  喝了些水,程严精气神恢复了一点,也开始能认人了。
  看清楚这些人都是家里亲戚朋友后,程严差点当众大哭,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惨过,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洞里,直到化成骨头都没人发现呢。
  不过他这人心够大,激动了一会儿就想起了正事。
  “警察叔叔,抓个人,育民路,吉祥饭店老板他爸,他……他抓了个女的……”
  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程严感觉自己能量都快耗尽了,也被自己感动得不行。
  他好不容易想做一回好事,差点挂了,他容易吗……
  几个警察愣了下,随后那位副所长下了命令:“小陈,你带队去一趟育民路,先把人控制起来。”
  一个小时后,程严被送到了七院治疗。罗裳当天一直待到五点。第二天来到诊所后,不用她特意打听,程严被救的事就在周边传来了。
  罗裳对此早有预料,别人说她就听着,一来二去也把整个事实都拼凑了出来。
  原来程严这次竟做了件大好事,救了个被抢的女人。
  虽然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被人麻醉了丢到猎捕野兽的陷阱里,遭了很大的罪。
  但他也因祸得福,现在已成了周边几个社区的名人,有的学校甚至把他舍身救人的事迹当成了一个宣传点,来对学生进行思想品德教育。
  转眼到了周一,程严还没出院,程家人都在忙着照顾他,并没有来过诊所。
  但罗裳觉得,他们之间算是一手交钱,一手给出结果,已是钱货两讫,程家人没必要再过来。
  十点刚过,罗裳这里迎来了一位老病人。
  “李姐来了,快坐。”这可是她开诊所后的前几位病人,罗裳当然记得。
  李秀满脸上笑盈盈地,一看就知道,她心情很好。
  这次她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只是身边的同伴换了个人。这个的气色不大好,面色苍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罗大夫,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真怀孕了,医生说怀了快两个月了。”李秀满开心地说。
  罗裳笑着道了声恭喜,然后问起她肩膀的情况。
  “还挺好的,还有一点沉,你再给我扎一回吧。”
  罗裳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她告诉李秀满:“今天可以扎一回,明显缓解就不用扎了,你现在是孕期,少扎为好。平时干活别太累,要适当活动肩颈。”
  李秀满全都听罗裳的,然后她把同伴给罗裳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姨家的姐,于凤娇。”
  罗裳看了眼于凤娇,“哪里不舒服?”
  于凤娇面上露出几分窘迫,看了看门口,见没人过来,才小声说:“我总有尿,憋不住,晚上至少起夜四五回,白天也有。”
  罗裳温和的笑了下,说:“没什么,人在生病的时候,对身体的控制有力会下降,这时候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是难免的,只要治好了就可以。”
  “把下脉吧。”罗裳的话看似套话,但对于凤娇还是有用的。她心里的难堪感果然减轻了,甚至觉得,在这位大夫面前说什么都不会受到嘲笑。
  这种事,除了关系极好的人,她谁也不敢告诉,就怕别人把她当成笑柄。
  她只能勤换垫着的卫生纸,尽量减轻味道,免得让别人闻出来。
  罗裳很快诊完了,但她并没有急着说结论,反而问于凤娇:“以前看过中医吗?大夫开的是什么药?”
  于凤娇连忙点头:“看过两个,都说是肾虚,开了一堆药,加起来吃了两个月,感觉没用。”
  罗裳翻开于凤娇递过去的病历,匆匆扫了眼那两位大夫开的药。
  一个人开的是真武汤,另一位用的则是自拟方,但他们走的都是从肾论治的路子。
  其实遗尿的事对于老年人来说,是比较多见的。因为人老之后,肾气已虚,命门火衰,这就会导致固摄无力,从而产生遗尿漏尿。这种情况下,从肾论治一般都是对的。
  但眼前这位叫于凤娇的妇女应该就不是这种情况。
  罗裳合上病历,说:“你刚过三十,肾不算虚,还可以的。”
  “像这种药方,可能年纪大的人用的比较多,方子是对的,只是我觉得,不大适合你的情况。”
  于凤娇去图书馆查过资料,所以她还真知道,很多人遗尿都是肾出了问题。她查的资料可能是不够多,所以并没有听说过罗裳这种说法。
  她便疑惑地问道:“大夫,我不太明白,肺跟遗尿有什么关系?”
  她问得很客气,并不是质疑,只是不解。
  罗裳便耐心地告诉她:“也是有关系的,你用力咳嗽的时候,有没有漏尿过?”
  于凤娇恍然点头,李秀满补充道:“我没有过,但我姨和我妈都有过。”
  “大夫我知道了,那就麻烦你给我解释了,给我开方就好。”于凤娇怕把大夫问烦了,便让罗裳给她开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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