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肉贴合度,面部折叠度,甚至于脸型,无疑都是黄金比一般。
反观梁剑秋,好歹也算家世显赫,上人之姿,怎么就沦落到给人当小弟,天都快亮了,还要蹲在猪圈里,给一个男人——
看屁股。
真是作孽。
“别乱动,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梁剑秋心里苦啊。
“三……”
“啊……”肥陈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你这个骗子,”肥陈哭喊道:“说好的一二三呢?”
“……”
厉桥南回到厉家时,叶棠已经回来了,正在餐厅吃早餐。
双臂环胸,倚着门框看了叶棠好一会儿,眉头微微蹙起。
不是说卢克伤了她的右臂?
看她右手用刀切食物,动作行云流水,面色如常,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正在纳闷,耳边传来叶棠的调侃,“厉少爷看够了没?”
“……”这好像不是她的台词。
“你昨晚没回家?”厉桥南先发制人,“不解释一下?”
叶棠不以为意,慢悠悠戳了一颗蓝莓放进嘴里,细细品鉴,咽下,抬眼,视线锁定厉桥南的眼睛,浅笑道:“你不也没回家,我向你要解释了吗?”
“你说完,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厉冉冉不知何时来到了餐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眼睛,“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搬进同一个房间,你们谁给我一个交代?”
“好好吃饭,别添乱。”
“什么添乱?”厉冉冉起床气还在,听见厉桥南说话,脑子嗡嗡作响,以为他在吼自己,当场就不干了,坐在椅子上开始哭。
一边哭,还随手抓起一块面包丢过去,“凭什么叶棠可以睡你的床,我之前只是躺了一下,你连床架都丢出去了,呜呜呜,我不管,她睡过的你也要扔掉。”
“……”厉桥南洁癖这么严重?
叶棠未免引火烧身,连呼吸都放慢了许多,默默戳着餐盘里的火腿,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填饱肚子,叶棠一声不吭,溜之大吉。
叶棠没有回厉桥南房间,而是偷偷溜进自己先前的卧室。
走进浴室,反锁房门,小心翼翼脱掉外套,向右转头看向右臂上的伤口,一点点揭开衣服,“嘶。”
第21章 美人动怒】
回来的时候,为避免露出马脚,叶棠在伤口上撒了大量止血粉,还局部用了些麻药。
不然,刚才在餐厅就露馅了,哪儿还能躲过厉桥南的眼睛。
只是接下来还要共处一室,到底怎么样才能逃过厉桥南的试探。
避而不见绝无可能。
那就只剩一条路了……
叶棠清理好伤口,上药,包扎,手法娴熟自然,眼神专注如同一名专业知识过硬的外科医生,神情更是自若到近乎麻木。
事毕,叶棠仰起头看向镜中人,浅浅笑了一下。
在心底短暂拥抱了一下五岁的自己,喃喃道:“没事,一点都不疼。”
这好像成了叶棠每次受伤,自己包扎伤口之后的固定仪式,既然没人疼,那就自己疼自己也不错。
活下去,仿佛成了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执念。
处理好换下来的衣物,叶棠拉开卧室门,侧耳听了一下隔壁房间厉文琦的动静。
眼眸流转间,唇角微微上翘,叶棠稍稍一抬手,“砰”的一声,靠近厉文琦门边,与人身等高的装饰花瓶应声而碎。
“要死,谁他妈在外面……”厉文琦拧着红酒瓶,丧着一张脸站在房门口叫骂。
视线触碰到门外站着的叶棠时,厉文琦两只眼睛亮了一下,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
耳边响起厉桥南打他那天的话:“以后离叶棠远点,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不过,转念一想,那天也就是自己一时疏忽,才在厉桥南面前落了下乘。
再说叶棠这件事本就有爷爷默许,等他生米煮成熟饭,厉桥南又能奈何。
想到这里,厉文琦眯了眯眼睛,像一只暗夜里的猫,忽地一下窜出来,拉着叶棠的胳膊,用力拽进卧室里。
半小时后,叶棠刚从厉文琦卧室里出来,就在楼梯口跟厉桥南碰个正着。
叶棠面上一惊,身体僵直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用力关紧厉文琦的房门,抬手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男士西装。
“你怎么在这儿?”厉桥南眸色骇人,沉着脸一步步逼近叶棠,抬手捏住她的左侧肩膀,意图推开挡在门口的人,进屋一探究竟。
叶棠脸上慌了一下,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厉桥南,转身就要下楼。
“站住,”厉桥南伸手扯住叶棠的胳膊,黑着脸静静看她几秒,压住胸腔蓄势待发的怒火,沉声道:“厉文琦对你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叶棠突然感到右肩剧烈的疼痛,应该是刚才揍厉文琦时太用力了。
“呵。”厉桥南哂笑,咬紧后槽牙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弯身打横抱起叶棠,抬脚踹开卧室门,将她一把扔在床上。
不给叶棠半点挣扎的机会,一只手捉住叶棠两只手腕,强制举过头顶,弯曲一条腿压在她的腿上。
伸手就要剥掉叶棠身上的外套,叶棠几经挣扎,终于空出一只手,“啪”的一声,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叶棠仰面怒目而视,眸中怒火不断跳动,黑茶色的湖面逐渐泛起涟漪,眼眶微润,无端生出一种美人动怒的别样风情。
定定俯视着叶棠这张倔强的小脸,眼睫带泪微微发颤,鼻尖红红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娘子。
厉桥南幽暗的眸子动了动,心底泛起一丝波澜,慢慢松开桎梏叶棠的手,缓缓起身站在床边。
厉桥南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愧疚之情,虽然面前的女人身份还不明朗,但在厉桥南心里早就对她盖棺定论了。
这也是厉桥南为什么不急于揭穿她的原因。
毕竟这样的猫鼠游戏,用来解闷也不错。
对于刚才鲁莽剥衣的行为,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厉桥南又吞了回去,心底泛起一阵焦躁,为了压制情绪,他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介意。”
“呵,”无奈嗤笑一声,厉桥南最终没有点燃嘴里的烟,默默收起打火机,取下烟捏在手里,垂下眼帘视线投向叶棠,心里还是不痛快,“外套,脱掉。”
叶棠挣扎着坐起来,狠狠瞪他一眼,左手轻轻压住右手袖口,倔强道:“我不。”
她不是舍不得脱下这件外套,而是不能脱,就在刚才挣扎中右臂伤口裂开,血顺着胳膊流到了袖口。
幸亏这件西装外套厚实,不然血迹早就透过布料渗出来了。
见叶棠如此坚决,厉桥南顿时火大,再次推倒叶棠,刚要动手,口袋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是厉冉冉的声音,“厉桥南,你和叶棠去哪儿了,快下楼,你母亲回来了。”
“……”厉舒然怎么会突然回来?
起身,扶起叶棠,厉桥南脸色沉的吓人,却还是伸手帮她整理好领口,“就这么喜欢?”
叶棠闻言,斩钉截铁,“是。”
“你?”此刻,厉桥南的心情有一点复杂,他不知道叶棠回答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厉文琦那个人。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答案,他都不喜欢。
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能把这一切情绪归咎于他的洁癖。
毕竟,叶棠现在的身份是厉桥南的妻子,两人虽还没履行夫妻义务,但署了厉桥南的名,不论是东西,还是人,别人都沾染不得半分。
哪怕这个人是他最敬仰的人——厉叒辅。
还记得那天,厉桥南在后山打了厉文琦一顿后,逼后者说出他们的秘密。
厉文琦:“你知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对你擅自结婚,暂时按下不表?”
“你又知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一定让你带叶棠回来住?”
“厉家这么大,还不给她换一间卧室。”
“还有,为什么爷爷就算顶着天大的压力,也要对外公布我出柜,而不是私下解决?”
厉文琦越说越得意,要不是刚厉桥南那一顿暴揍还记忆犹新,恐怕此刻就会爬到后者头上来。
厉桥南一向不手软,所以,即使再得意,厉文琦也只能图个嘴快活。
“说重点。”厉桥南沉着脸,言简意赅。
“哦,”厉文琦乖觉道:“对于我出柜,爷爷的打算是先攘外,杜绝反复被人拿着短处,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只要我能为厉家生一个儿子,以后,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就算玩双的,爷爷也绝不干涉。”
此言一出,厉桥南的拳头精准落在厉文琦肚子上。
顾不上厉文琦的苦苦哀求,厉桥南突然像疯了一样,不顾半点厉文琦的死活。
同时,心底里对厉叒辅仅剩的敬仰也烟消云散。
厉桥南终于明白,厉祚耀为什么非要召开记者会,还故意对外许诺,以后财产均赠予叶棠所生的儿女。
以此,厉桥南刚收回思绪,门口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一声赶着一声,似乎饱含怒气,敲的人心尖直颤。
闻声,叶棠心头一紧,“谁?”
第22章 比预想的严重】
听见外面房门敲的“咚咚”作响,叶棠心里紧了一下,刚要起身,被厉桥南按在床边坐下来。
“你别动,我去。”厉桥南朝门口走去。
猛然拉开房门,厉文琦差点扑在厉桥南身上,被后者一把推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厉桥南,你怎么在这儿?”厉文琦面上一惊,带动左边肿胀的脸,疼的说话都说不利索。
厉桥南打量下厉文琦,蹙眉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还不是……”厉文琦满腔愤怒话说一半,又停下来。
他不敢说自己这副模样是拜叶棠所赐,厉桥南前天才警告过他,不准他在招惹叶棠。
这才过一天,他就不长记性,搞不好厉桥南现在还捎带手又揍他一顿。
想着,厉文琦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说,厉文琦刚经历叶棠打他那一遭,脸上肿胀未消,再看面前“活阎王”名声在外的厉桥南,这两人现在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代名词:黑白双煞。
“算了,我跟你说不着。”说完,厉文琦捂着半边脸,灰溜溜转身,一瘸一拐的钻回蜗牛壳里去了。
看着厉文琦鬼祟又窝囊的背影,厉桥南忽然笑了一声,内心道:“这下手也太狠了。”
见门外半天没动静,叶棠拉开门探出头,与厉桥南撞个满怀。
在他怀里抬起头,瞧见他面上带笑,好奇道:“你笑什么?”
厉桥南垂眸看着叶棠,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淡淡弯唇,“走吧,我母亲要见你。”
“厉伯母?”,叶棠假装惊讶,心中暗喜,看来昨天烧香拜对了佛,观音菩萨终于来救她于水火。
也不妄她昨日费心绸缪,还有今天关上门打厉文琦那一出,既出了口恶气,又拖延了时间,恰到好处。
“我需要换件衣服。”叶棠退后一步,黑茶色大眼睛如水般清澈,凝望着厉桥南。
厉桥南瞟了叶棠身上的西装外套,觉得碍眼又讨厌,“早就该脱,脏死了。”
“是吗?”叶棠不以为意,还牵起西装衣角,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扬起漂亮的脸蛋,一脸真诚,“还好,哪里脏了?”
还不怕死,牵着衣角送到他脸上,“不信,你闻闻。”
厉桥南避之不及,睨了叶棠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呼,”瞥见厉桥南走远,叶棠强撑笑脸的小脸垮下来,小心脱下外套,血已经模糊了整个臂膀,“嘶”。
叶棠疼的眼泪只往外淌。
再次处理好伤口,叶棠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笑脸相迎道:“厉伯母怎么回来了?”
“快过来我看看。”厉舒然坐在小客厅沙发主位上,扬起胳膊向叶棠招手。
叶棠笑着朝厉舒然走过去,经过厉桥南时,还趁他不备,故意狠狠踩了他一脚。
厉桥南忍着疼,抬眸之前心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调情?
唇角弯了弯,再看叶棠走远的背影,高挑,纤细,如同盛开的水中仙。
心中好似生出一份希冀,如果他们就这样一起走下去,只要是她,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桥南,”厉舒然的声音传来,“拿医药箱过来。”
听到声音,厉桥南回过神来,“您要医药箱干什么,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厉舒然说:“是棠棠。”
“叶棠?”厉桥南意味深长扫了叶棠一眼,“她不是挺好?”
话毕,厉舒然瞪了厉桥南一眼,轻轻拉开叶棠的衣裳,露出右肩上的伤,嗔怪道:“你管这叫挺好?”
“……”伤口入眼触目惊心,叶棠的伤远比厉桥南预想严重的多。
这血肉模糊的程度,应该不仅仅是卢克所为,以卢克的分寸,绝不会伤她如此深。
惊讶过后,厉桥南思绪慢慢沉淀下来。
再看厉舒然突然回归,就不难解释叶棠昨天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去青山禅院。
敢情是在未雨绸缪。
所以,叶棠被众人围堵时才会说,今日之事早有预料。
想来她也作了准备。
厉桥南打开医药箱,拿出消毒水,止血粉和纱布递过去。
带着三分关心,五分疑惑,两分探究,“怎么伤成这样?”
厉舒然接过消毒水,对叶棠说:“你忍着点。”
说着,拿镊子夹着棉花球去沾消毒水,同时回头看向厉桥南,“还说呢,昨天要不是棠棠突然去,禅院恐怕要闹出人命。”
说完,回想起昨晚的画面,还一阵后怕。
一个三天前来禅院清修的香客,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晚上在居士住所放了一把火。
天干物燥,火势蔓延极为迅猛,加上昨天禅院临时检修水路,缺乏供水,众人一团忙乱顾此失彼,叶棠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救了一位年迈居士。
原来如此。
厉桥南瞧着叶棠紧咬着牙齿,光洁的额头上铺着细密汗珠,眉头紧紧皱着,却没有喊一声“疼”,心脏没来由抽动一下。
顿时觉得,叶棠这条小命有些拼过头了。
何苦如此自伤。
“嘶。”叶棠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哎呀,弄疼你了。”厉舒然刚换了另一只棉球,听见叶棠呼疼,刚要落下的手又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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