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斜睨着藏獒,“卢克是发情了么,怎么连我都不认得?”
“一天没吃。”
“哈……”梁剑秋闻言,大叫一声愣在原地,张大嘴巴看看厉桥南,又瞧瞧卢克,艰难咽下口水,喉咙还是发涩,“它,它,它刚才是准备拿我当点心?”
经历了劫后余生,梁剑秋龇牙咧嘴五官乱飞,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后知后觉感到愤怒,咆哮道:“操,厉桥南你有没有搞错,老子说什么也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你就这么对我?”
话音刚落,厉桥南蹙眉看梁剑秋一眼,抬手慢条斯理解开西装扣子,坐下来。
伸手揉了揉卢克的头,估摸着梁剑秋脑子清醒些了,才开口,“小声点,很光彩?”
说完,目光引导梁剑秋环视周围。
只见院内半包围站着一些人,其中一个人手里拎着一只掉了毛的活鸡,还时不时扑棱两下翅膀,发出悲鸣的呜咽。
见状,梁剑秋才明白,刚才卢克并不是见他进门才扑过来,而是他自己误打误撞,闯进了它的领地。
原来,藏獒刚才护食来着。
“嘿嘿。”梁剑秋讪笑两声,提步上前,刚伸出手去准备抚摸藏獒的头,它“嗷”的一声站起来,吓得梁剑秋赶紧收回了手。
“啧,真是狗随正主,有仇是必报。”还是当场就报的那种。
坐下来喝了口茶,梁剑秋抬手看了眼时间,“今天这么晚还不打算回去?”
厉桥南抬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脸色还算平静,“白天输了一局,我要搬回来。”
“……”梁剑秋听完,稍微消化了一下,带着疑问开口,“你说叶棠?”
“不然,还有谁?”
“唉,不是,你怎么确定叶棠一定是识破了你的计划,而不是本就不是局内人呢?”
“很简单。”厉桥南停下敲桌子的动作,浅褐色眸子里迸射出锐利的光。
解锁手机,点开监控软件,递给梁剑秋,“你自己看。”
梁剑秋伸手接过手机,瞧见监控中,叶棠走出衣帽间,警觉查看四周后,抬脚直奔厉桥南摆在书桌上的电脑。
娴熟解锁登陆密码,快速调出聊天记录,并且拍照,还原现场一气呵成。
最后关头,还不忘摘下珍珠耳坠,丢在门口。
再看,叶棠从发现门口有动静,到厉桥南推门进屋,时间不足两秒。
还能冷静自持,精心安排一切。
足以证明,无论叶棠身份真假,早在她现身的那一刻,注定已是局中人。
“我靠,”梁剑秋看完,缓缓转头,思绪万千的看着厉桥南,“你好变态,自己卧室还他妈装监控。”
“唉。”厉桥南闻言扶额,撑开虎口卡住额头,指腹两端轻轻按压额角,有那么一瞬,真心想把梁剑秋丢进卢克嘴里。
他总是能在重要时刻,说出最不重要的话。
简直烦都烦死了。
然而,梁剑秋还在积极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拿视频跟她对峙?”
“呵,”厉桥南气极反笑,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梁剑秋,维持着仅有的耐心,“敌暗我明,仅发现敌方诱饵,你会直接冲锋,还是想办法诱敌深入?”
“啊?”梁剑秋满脸诧异,顺着厉桥南的思路想了想,大声道:“当然是诱敌深入。”
“很好,孺子可教。”
“嗯。”梁剑秋对厉桥南的评价感到满意。
忽然,梁剑秋似乎察觉到什么,叫嚷道:“唉,你什么意思,谁是孺子……”
“闭嘴。”厉桥南深深瞥了梁剑秋一眼,紧皱着眉头,沉着脸,感觉太阳穴突突跳,脑仁一阵阵疼。
怪不得梁剑秋赴德留学八年学无所成。
就他那个时常不在线的脑子,幸亏家里底子厚,就算没拿到博士学位,在自家私人医院挂个闲职,混吃等死还是可以的。
厉桥南话音落地,梁剑秋乖巧禁言。
一时没人说话,空气逐渐凝固。
暮色四合,院子周围群山环绕,影影绰绰之中,仿佛一座中世纪诞生的古堡,幽暗且神秘。
厉桥南半垂着眸子,端起茶杯,轻轻啐了一口茶,抬腕看了眼时间,嘴角莫名勾了勾。
果然,不出厉桥南所料,外面有消息传来。
按亮手机查看:三小时以前,叶棠自铜锣湾驾车开往青山禅院。
目前,车载定位仍显示在那里。
“啧啧,我说什么来着,”梁剑秋凑过来瞅了一眼消息,“就说叶棠不是局中人,你偏不信。”
“叶棠昨晚的行为,你怎么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只能说经过一年的沉淀,人家成长了,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了。”
“呵,”厉桥南哂笑一声,“你倒是会替她辩驳。”
“要不然能怎么办?”梁剑秋单手托腮,忽然面上一喜,“要我说,想证明叶棠真假还不简单,找她妈妈沈蓉啊。”
“当妈的,总不至于自己亲生女儿认不得,再不济还可以上科技,做个DNA比对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梁剑秋说完,还得意的朝厉桥南扬了扬头,“你怎么说?”
“可以一试。”
“啪”,梁剑秋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满面春风道:“这事儿交给我,她俩DNA我亲自验。”
话毕,厉桥南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也相信梁剑秋多少还是有点真本领在身上。
不然,身处梁家这种家氏复杂的大家族,早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两人又交流了一些细节,厉桥南电话突然响起。
按下接通键,电话头传来厉桥南司机的声音,“厉先生,您真是料事如神,叶小姐果然朝您那边去了。”
第17章 难道,他因此就不行了?】
叶棠将车停在隐蔽处,下车沿着上午探过的路,轻松躲过一排监控。
轻盈一跃,翻进靠近后山一方矮墙。
叶棠一身夜行衣,单薄的脊背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往前挪。
头发邦成低马尾辫,戴上黑色头套,只留下一双黑茶色大眼睛。
“咔嚓”一声,叶棠脚步一滞,垂眸,一根枯枝横在脚下,屏住呼吸环视四周,耳边传来一阵阵喝酒划拳的声音。
“呼”,隔着黑色面罩,叶棠缓缓吐出一口气,高悬在嗓子眼的心脏,慢慢又回落肚子里。
终于溜进前院,叶棠隐匿在墙角,慢慢探出头,瞄了一眼离她五步远的藏獒。
正背面朝着叶棠,趴在地上,貌似在啃一块大骨头。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叶棠弯了弯嘴角,从腰间掏出一柄迷你麻醉枪,麻溜组装完毕,装上麻醉弹头,半跪姿蹲地。
抬手,瞄准,射击。
一气呵成。
再看藏獒,啃着啃着骨头,屁股好像突然疼了一下,还没等它怒吼着窜起来,狗脑袋好似有千斤重。
不到三分钟,藏獒就坚持不住,“嗷呜”一声,枕着没啃完的骨头,进入了梦香。
“yes.”叶棠内心尖叫,收好麻醉枪,叶棠纵身一个前滚翻,脚向前一抬,轻松撂倒一个单独出来尿尿的壮汉。
不等壮汉反应出声,叶棠已经率先捂住了他的嘴巴。
“唔……”壮汉晃动着身体,意图反抗呼救。
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叶棠眸光锐利的盯着地上的壮汉,“嘘。”
壮汉抬起眼皮看着叶棠黑茶色的大眼睛,仿佛被点了听话穴似的,不知怎么就安静下来。
“别出声,我放开你的嘴?”叶棠低声道。
壮汉点点头。
叶棠刚松开手,壮汉就要张口喊人,幸好叶棠只是试探,并没打算真的放手。
不过,壮汉的出尔反尔算是碰了叶棠的逆鳞,她唇角一勾,另一只手迅速扼住壮汉的喉咙。
“我说你听,”叶棠掐着壮汉的脖子,压低声音道:“我问你答,懂。”
壮汉无声点头。
“肥陈关在哪儿?”
壮汉目光闪躲了一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叶棠笑笑,掐人脖子的手,无形增加了力道,“你想好了再说,不然,死。”
壮汉脸颊通红,眼前一片模糊,大脑也开始缺氧,只凭借叶棠时紧时松的手法,吊着一口气。
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壮汉只能拼命朝叶棠眨眼睛。
终于获得了一丝空气,壮汉流着泪,抬起手指了指二楼亮灯的房间。
叶棠抬起眼眸,看了看屋里亮堂堂的灯光,垂眸思忖两秒,加重手中力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壮汉用力张大嘴巴,呼吸节奏越来越快,终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指了指后院猪圈。
“哼,”叶棠冷哼一声,松开手,“算你识相。”
大量空气涌入肺腔,壮汉承受不住,捂着脖子尽力掩藏声音,剧烈咳嗽起来。
待壮汉看起来状态好些,叶棠手一抬狠狠落在壮汉的后脖颈,他脑袋摇晃了两下,眼皮向上一番彻底晕了过去。
伸手探了探壮汉的鼻息,一息尚存,叶棠嘴角微弯,“真是个不抗揍的大胖子。”
闻着气味,很快找到关押肥陈所在。 梗多面肥txt+V 一3五八八四五111零
一次性打晕两个看守,推开门进入猪圈,即使隔着面罩,叶棠还是紧闭着嘴巴,憋着一口气。
见到肥陈时,叶棠着实愣了一下,肥陈怎么不肥了?
“陈大牙?”叶棠借着月光,眯着眼睛看向床板上的男人。
“嗯,嗯。”肥陈嘴里塞着一大块破布,拼命朝叶棠点头。
伸手扯下破布,叶棠这次看清了肥陈的脸,确认他就是肥陈。
只是,一个月前,肥陈还是一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而落入厉桥南手中,不过短短数日,他怎么就瘦成这样。
目测起码掉称五十斤有余。
“是韦先生派你来的吗?”肥陈拽了下拴在手上的铁链,哀求道:“小姐,快救救我。”
“我不是来救你的。”叶棠找了一张板凳坐下来。
“那……”肥陈脸上呈现出迷茫,两眼快速失焦,耷拉着眼皮,垂头丧气道:“你的意思是,我被弃了?”
叶棠没有回答是或不是,“在你决定和厉桥南合作时,你早该想到后果。”
“你怎么知道?”肥陈睁大眼睛,大惊失色。
“呵,”叶棠笑笑,“韦先生什么都知道。”
“那,那……”肥陈舔了舔干枯的唇,视线在叶棠脸上闪躲,“我还有机会吗?”
叶棠没说话。
“呜呜呜”,肥陈靠在床板上,卷缩着身体,呜咽的哭了起来。
“我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我好饿,好饿。”
“……”叶棠闻言,一脸黑线,这又是什么戏码。
“厉桥南连饭都不给你吃?”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肥陈咽了咽口水,“你看见门口那条狗了吗?”
叶棠点点头,“狗怎么啦?”
“每次开饭,它都虎视眈眈站在我旁边,张着嘴口水直往我碗里流,我,我还吃个屁饭。”
“……”这就离谱了。
叶棠忽然有点同情这个男人了,抬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从腰包里拿出两小块压缩饼干,递给肥陈,“我只有这个。”
看见吃的,肥陈两眼放光,一把抓过去,用嘴扯开包装袋,一口咬下去,一块压缩饼干只剩下一小半。
吃完一块压缩饼干,肥陈下床,拧开床边的水龙头,跪在地上猛灌凉水。
或许肚子终于有了点干货,吃第二块压缩饼干时,肥陈明显没了刚才的急切,还能一边吃,一边和叶棠聊天。
“你那天为什么要打伤厉桥南。”
“我,打伤他?”叶棠皱着眉,努力回忆那天两人从海底实验舱,一路追逐到浅滩,最后只是朝厉桥南特殊部位狠狠踹了一脚,并没有打伤他。
难道,他因此就不行了?
叶棠抿唇一笑,“厉桥南说是我伤了他?”
“嗯。”肥陈没抬头,嘴巴一直在啃压缩饼干。
“他还问我你是谁的人,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他了?”叶棠看见地上有一只还算干净的塑料杯,捡起来接了点水递给他。
“谢谢。”肥陈仰头喝水,“我只知道你是韦先生的人,其他又不清楚。”
“很好。”
“那,你能救救我吗?”肥陈终于从压缩饼干里抬起头来看她。
眼底闪过一丝泪花,看起来可怜至极。
第18章 又掉坑里了】
叶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残忍道出,“爱莫能助。”
肥陈猜到结果会是这样,可是猜到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
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个既定事实,本着求生的本能,肥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对着叶棠哀求道:“我求求你,想办法帮帮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体弱妻儿,他们不能没有我。”
说完,见叶棠没有表示,又疯狂对着她磕头,额头触地发出“砰,砰”的响声。
见状,叶棠内心动了动,蹲下来扶住肥陈的胳膊,无奈道:“别这样。”
“那就是你同意帮我?”肥陈眼底满是期望。
只是希望也大,失望越大。
叶棠紧咬着牙齿,沉默半晌,还是说出了更加残忍的真相,“你的妻儿已经在岛上了,韦先生会替你照顾好他们的。”
“你说什么?”肥陈身体一软,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状,呆愣愣望着门外漆黑的夜。
突然,肥陈发了疯似的向叶棠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面容狰狞大声咆哮,“啊,你为什不帮我,就算我有错,与我的家人又何干,我要杀了你。”
由于肥陈突如其来的疯狂,打破了寂静的夜,前院喝完酒的人听见肥陈的叫喊,纷纷向猪圈这边跑过来。
情急之下,叶棠不得不抬手打晕肥陈,准备趁乱逃出去。
只是叶棠做梦也没想到,这是厉桥南早就布好的局中局。
叶棠被一群黑衣人围在院中,如此紧张的氛围下,叶棠还有闲心深深嗅了一下空气。
再看周围身着黑衣的男人们,个个目光炯炯,精神抖擞,哪有半点酗酒的模样。
就连刚中了麻醉枪的那只狗,也向外吐出粉红色的舌头,一吸一呼间像极了在对着她哈哈大笑。
此时,厉桥南手扶着栏杆,站在二楼,见叶棠昂起头,还漫不经心抬起手来打招呼,“又见面了。”
“我为你准备的见面礼,喜欢吗?”厉桥南眉眼带笑,站在高处,像胜利的王。
叶棠也是不甘示弱,收回视线看了一圈黑衣人,目光又回到厉桥南身上,“不太满意,要不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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