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拍腿大笑,“说的什么话!拜托,你可是季芙提诶。”
很快进入到提问环节,前面的说说笑笑都是在为此热场。
“首先,我们想了解一下小芙对‘演员该不该谈恋爱’这件事情的看法。请问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我……其实没什么看法,毕竟演员相比起其他类型的艺人,比如爱豆,还是有很大的私人空间的。更多的时间我都会投入到工作里,但不代表空闲时候不会去接受恋爱的存在。如果能把工作做好,恋爱不影响生活及自我的话,就……没什么可抗拒的。”
小n很会抓重点,“那请问你现在觉得自己有空闲的时候吗?”
这算盘打的,跟挖了坑等她往下跳没差。
芙提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我还是挺忙的。”
两个人哈哈笑出声,又对话了几句,把问题扯到下一个。
其中不乏一些比较隐私但又不侵犯个人秘密的问题,芙提挨完一遭下来,真的感觉被这两张名嘴扒了层皮。
但很显然他们还不满意。
“其实关于小芙的话呢,我们幕后的同事也是收集了很多资料的,比如通过投票在你的粉丝群体中收集了《粉丝最想问的三个问题》,不知道小芙有没有兴趣替你的影迷们解答呢?”
她如果说不能估计会被骂成筛子吧……芙提摊手,“当然可以,非常荣幸。”
小n故作神秘地翻了翻自己的采访稿,然后坏笑着和自己的男搭档对视一眼,两个人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狼狈为奸。
“你看到什么了?是我也想知道的那个吗?”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
芙提一头雾水。
小n问道,“请问你是否对你曾经一起共事过的同事产生过好感呢?这个范围包括导演、编剧、助理和演员,等等等等……”
这当然不是粉丝的原题,但为了节目效果嘛,总不能真把正主捅到大众视野里。
绕是再水来土掩,芙提此时心里也还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虽说他们没提具体名字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无论现在她回答了怎样含糊的一个答案,后续都能勾起网友的无限遐想。
不是没吃过同行被显微镜一样的粉丝扒出恋情的瓜,芙提当然知道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但骑虎难下。
“这个……”芙提硬着头皮说,“其实对挺多人都有过好感的。”
“我的意思是,特指爱情。”
芙提两眼一闭,“我就是在说爱情。”
他们并不放弃,“是演员?还是导演?”
如果一开始还不确定的话,那芙提现在几乎是完全得到了作证。
他们几乎都要把段昱时这三个字写到自己脸上,等待着芙提朗读。
但她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什么,脑袋和嘴巴飞快地做出了选择。
“演员。”
第97章 热搜
三天后,有关于芙提恋情的热搜随着节目的播出直接登上榜首,人气和点击居高不下。
“真的很抱歉,实在是对不起……如果钟先生愿意赏光的话,我们星遥乐意做东,对这次的误伤做出诚恳的道歉。”
经纪人挂了电话,看着躺在沙发上打电动的钟哲鸣,眼神凉飕飕的。
“怎么这样看我?”钟哲鸣不解,“我都说了我是清白的!”
他才从剧组里杀青,昏天暗地睡了两天,一觉醒来发现经纪人在狂砸自己的家门,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为什么谈恋爱了不先和公司报备?!”
恋爱?什么恋爱?
把微博上热心博主的剪辑看了一遍,钟哲鸣缓缓回过神来——感情是小姑娘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于是把自己拉出来挡枪了?
经纪人头痛死了,更多的是骤降的血压在作祟。他差点就以为这小子……
“你,现在马上给段先生打个电话。”
钟哲鸣的手指往下滑,惊奇地发现评论里居然都是cp粉。
手机丢到桌子上,“不,我不要。”
他双手投降,一副“我死都不打”的样子。
段昱时会把他杀了的。
黎慈真的觉得自己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今年是真的遇上什么本命年时运,准备渡劫了。
她是知道芙提在某瓣上那些粉丝的事情的。
只是群体太小,也没有兴风作浪,她便随网友开心了。
没想到节目组居然会从这里当突破口。
而芙提的临场反应再好,情商再高,也抵不住他们藏了一手。
把唯一一个和自己传过绯闻的男嘉宾推出来挡枪,确实是比坐实自己曾经在剧组和男导演谈恋爱强。
前者至多踩几句不般配、恋爱脑,而后者作为她的伯乐,知遇之恩的变质和这么多年来的鲜少同台……一旦被爆出来,估计热搜得地震好几天。
黎慈希望芙提能更出名,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没事的放宽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她,“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这次算我们欠钟哲鸣一个人情。”
芙提的心情哪里轻松得起来,“……公司打算怎么做?”
捂嘴是最不理想的结果,但她也并不想和钟哲互相捆绑。
“暂时还不知道,要等下午开会才能做决定。”黎慈咬着牙,“真想花点钱把那个词条炸掉。”
但这样无疑就是在坐实他们的猜测。
芙提甚少关注社交软件,在事情发生之前,对这群粉丝的自我高潮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花一个晚上看完了他们盖的高楼,恨不得用枕头闷死自己。
原来自己也一直活在显微镜里,居然还有心情看别人的笑话……
就是因为他们磕到的是真的,芙提才更心虚。
于是在公司决定与钟哲鸣洽谈合约情侣的时候,她甚至找不出理由拒绝。
“我们手头没有什么资源是能够拿来与其置换的,契约恋爱对你和他都好,现在的网络风向也很适合公开。”
当艺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芙提可以理解。
但他们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想做什么危机公关,当然都还要看受害方的脸色。
作为星遥力捧的当家花旦,季芙提这个标签贴到哪里都是稳赚不赔的,况且钟哲鸣本人也确实到了粉丝期盼结婚的年纪了,这种手段百利无一害。
但出人意料的,那边直接就给拒绝了。
黎慈电话都要打到冒烟了,才等来对方团队回应的一句,“我们会配合你们的公关,但并不采纳贵司给出的互利方案,还希望季小姐本人三思。”
虽然没答应,但是态度不算强硬。
甚至说得上和蔼可亲。
星遥这边虽然有点可惜,但还是松了口气,决定采取“朋友说辞”。
只是公关部的同事挠破了头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精巧绝伦的方法,怎么会被回绝得毫不犹豫?
难道钟哲鸣本人真就这么清心寡欲吗。
而此时此刻,在京都的高级酒店里,到处都是玻璃杯撞到一起的清脆响声,从软木塞被旋转着抽离瓶口开始就没停歇过。
清心寡欲的钟哲鸣就坐在其中,被一阵又一阵飘到脸上的烟雾呛得敢怒不敢言。
“要我说,白捡一个绯闻女友,是我就收下说谢谢了。”
不知道哪个人趁着酒醉突然冒出一句,光是轻佻的语气都听得人头皮发麻,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哼笑,钟哲鸣背都僵了。
醉鬼扶着他的椅背爬向厕所,还不忘攀关系,“段少,等我出来再给您开一瓶……”
段昱时笑着说好。
结果人家才迈出一步,就不小心绊了一跤。
也不知道是不敢计较还是真醉的厉害,屁滚尿流地忍着吐意滚了。
段昱时捏着烟嘴,杯子里的酒倒是一口没喝。
深入浅出了几个回合,终于烧到了尽头。
“你欠我一个人情,记得吧。”
钟哲鸣哪里敢忘。
“现在还吧。”
段昱时把雪茄掐在桌子上,把价值不菲的金丝刺绣桌布烫出一块黑渍。
在座的都在喝酒取乐,唯独这人打火机不离手,识眼色的早就把烟灰缸放到他面前了,偏偏还要做这样没素质的事。
可想而知他此时此刻心情有多差。
不用他说,钟哲鸣都知道该怎么做。
工作室的同事和星遥的公关部都在加班加点,两位当事人最近也尽可能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等待风波过去,已经算是最最妥协的处理。
慢中求稳,快中得效,当然是哪种能得到的结果最好就怎么来。
目前投放的通稿都还在试探网友的口风,钟哲鸣这边已经花钱掩盖了杀青的事情,等风速稍缓,再以闭关出谷的姿态发布澄清说明。
至于星遥作为过错方,自然是积极配合,跟着他的操作走。除此之外再推些同公司的艺人挡枪,也别无他法。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也不是什么机关秘密。
但莫名地,在段昱时莫测的脸色里,钟哲鸣一个字都不想告知他。
看最游刃有余的人吃瘪,真的很快乐。
但想想也是。
喜欢的女孩子变成了前女友,上节目宁可得罪以前关系好的学长,惹得公司上下不安宁,都不愿意承认曾经和他相爱过。
曾经段昱时忌讳的事情,如今成了砸自己脚的石头。
多憋屈。
第98章 付箐
钟哲鸣偶尔也会在想段昱时活该,但比起幸灾乐祸,他更觉得羡慕。
毕竟一段感情无论以怎样的结局收场,都不会影响这个过程里所带给对方的意义。而彼此为对方付出的真心与情意,更不会因为日后的更迭而有所参差。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产生“念念不忘”。
总而言之,倒是比他这位孤家寡人来得好多了。
席间他喝了酒,蹭段昱时的车回家。在副驾驶上被他的沉默弄得心痒,便不知死活地开起玩笑来,“你说,如果当初和芙提谈恋爱的人是我,是不是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段昱时很冷静,“你喜欢她?”
“唉,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嘛。我起码对她有好感,说不定发展下去就变成喜欢了呢?”
“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和醉酒的人丝毫不在乎脸面,自恋道,“我要钱有钱,要脸有脸,还比你年轻。我哪里配不上她了?”
段昱时说,“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
钟哲鸣沉默了。
段昱时当初好像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芙提配不配得上他这个问题。
他也从不明确地说自己喜欢她,只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会面临的问题,为她想好退路,问她怕不怕。
怕她说怕,又怕她说不怕。
“好羡慕你。”钟哲鸣说,“这个年纪了,还能有一份感情,值得你去冲锋陷阵。”
义无反顾是一种美德,很多人都有,但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做。
没人会愿意在看不清筹码的时候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除非对立面是自己很信任的人。
“是啊,我也羡慕我自己。”他说,“到了,快点滚。”
钟哲鸣解着安全带,下车前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问了句,“你在背后做的这些事情,芙提知道吗?”
“不知道。”
“你会让她知道吗?”
他又陷入了沉思,许久才答,“最好不要。”
早上段舒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段昱时和段望舒坐在沙发上,还微微吃了一惊。
“这段时间有没有去见过你们爸爸?”
她的语气平常,好像手里正在被抹上果酱的吐司面包一般,天生的宿命如此。
他们都是段博裕的孩子,即便家庭不算和睦,夫妻分居,到底还是持有法律关系的。
“去看他做什么?”段望舒在这样的问题里始终扮演沉默角色,总得有个人去回答段舒华的话,于是段昱时满不在乎地说,“当初没公开彼此之间的牵连,不就是为了少做这些表面功夫么。”
几乎没有外人知道段氏的段舒华和段家的段博裕早已成为同一个姓氏,才子佳人的故事固然好听,但与之而来的便是不可控的压力。
段舒华掌权星遥以来见惯了舆论的力量,稍稍动荡就是地震山摇,还不如舍弃这捆绑的好处,换她和她的孩子轻轻松松。
“过几天一起吃个饭。”
于是她也只能唱着红脸这样说。
“我就不去了。”段望舒说。
“随你。”
姐弟两一个赛一个的执拗。女儿她尚且心疼,找不出错处更不想指责,但是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总归还是能够用来敲打的。
段舒华似是无意地提了句,“最近星耀忙着公关,即便我已经放权许久,也还是能听到些消息。”
早餐桌上琳琅满目,还有阿姨不断送上吃食。
等了许久,都没人说话。
段舒华两指捏着面包,抬眸看了段昱时一眼。
之间叉子往嘴边塞入最后一块被分割的三明治,那人便把餐具一丢,落下一句“我吃饱了”就往客厅处走。
看见娱乐新闻还在对最近的事情津津乐道,他拾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段望舒一边咀嚼一边说,“他最近啊,可烦得很呢。”
软烂的果酱上坠着颗颗被碾碎的蔓越莓,段舒华缓慢地用餐具涂着,像是在作画。她总是这样不紧不慢,即便是出神,也让人觉得是在凝思。
芙提的事情虽然有一定的影响,但也不至于闹到她面前来。还是她自己那天和董事们的夫人喝下午茶的时候问了一嘴,才得来的具体消息。
记忆回到三年前签下这位小姑娘的那一天,助理为难地朝她递来一份文件。
那时候的段舒华早就让出了位置,再不沾染公司事务,只想在自己亲人膝下承欢,或颐养天年,偏偏有人有心劳烦她。
“这不是季芙提的合同么?昨日已经看过了,怎么又拿上来?”
助理为难道,“段少又改了几处条件。”
段舒华喝茶的动作一愣。
想起自己那些天给他打电话,无论是问起他爸还是他姐,这孩子都意兴阑珊得很,甚至不耐烦,总以忙为由头,只想快点打发她。不曾想这么一个没了他地球就不会自转的大忙人,竟然会为了这点小事折腾来折腾去。
她便勉为其难又翻看了一遍,很有自己儿子是在做亏本买卖的错觉。
她电话又打过去,还是那样疲倦的语气,直到她问,“这么在乎,为什么不自己着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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