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边月的眼神,颇有几分敬畏。
边月从容起身,笑着道:“我出去一下,诸位请便。”
她起身,众人纷纷起身相送,动静之大,让温皎没忍住笑。
两人去了私人盥洗间。
温皎看边月姿态从容,正在洗手,不由笑道:“你和我说实话,你真的只有五张?”
边月也笑,表情狡黠,“应有尽有。”
“我就知道,沈津辞哪里是会克扣几张请柬的人?你要是想叫人来,他只怕是求之不得!”
温皎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她挑眉,好奇看边月:“所以,你为何要对潘妮她们这么说?”
“我若说我能让她们都去参加婚宴,这请柬就显得掉价了,人都喜欢抢,抢到的东西,总是要比自己随便拿到手的更珍惜。”边月意兴阑珊,淡淡说:“顺水人情没意思,我想看看,谁最有诚意。”
温皎听懂了,难免感慨:“真不愧是沈家未来的沈夫人,想事真是周全,没有瑕疵!”
边月笑着瞪了温皎一眼,“我代表的是沈津辞的脸,那些人要是太容易在我这里得到想要的,拉的是沈津辞的身价。他给我权限,我也不能乱用。”
边月从前是不喜欢这种茶话聚会的,在圈内除了温皎之外,不过泛泛之交。
如今,无论是出于沈夫人的身份,还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遗产,这些人都应该开始笼络,毕竟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消息闭塞。
很多豪门秘辛,如果不是身处其中之人,根本无从得知。
“你啊,想的是真多,但不管如何,这婚事我还是很替你开心的,能嫁给沈津辞,香江谁敢和你作对?”
边月用烘干机烘干双手,朝着温皎挑眉,“走吧,回去看看她们在干什么。”
温皎恍然,“你特意出来,就是为了...”
“为了看看,谁最有诚意。”边月这般说。
香江大酒店永远是偏厚重的灯光,不分昼夜的亮着,落在复古地毯上,渲染开沉暗的灯影。
厚重的木门隔绝声音,应侍生替边月推门,里面的讥笑传出来。
边月抬眸看,是时安安被潘妮逼至角落,表情正惶恐。
这诚意,在边月意料之外。
“时安安怎会在这里?”温皎语气诧异。
边月同样诧异,她同温皎走近,这才看见时安安衣服上都是酒渍,头发也湿了。
“边小姐,你来了啊。”潘妮柔声走向边月,笑着道:“刚刚我朋友说,看见时安安在楼下,我想着这小贱人之前做的事,特意把她带进来,给你解解气。”
边月对上时安安燃着怒气的眼睛。
边月没说话,倒是其他小姐们都坐在位置上,纷纷说风凉话。
“戏子就是戏子,出身低,心也脏。”
“不然怎么说边月心善呢?要换成我,必定找人把这贱货从演艺圈除名。”
白温婷冷笑,旋转手中酒杯,冷冷道:“李家什么身份,她时安安什么身份,竟然敢妄图进李家的门。”
“边小姐和她,云泥之别!”
温皎皱眉看时安安,声音冷漠:“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时安安不肯动,她怒视边月,“你满意了?”
无论这件事是谁的意思,边月走进来,就变成了边月的授意。
边月不动声色,平静道:“不管你信不信,不是我的意思!”
“是不是还重要吗?”时安安眼底是血丝,她一声不吭忍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句反击:“边月,你去同李斯珩解释吧!”
第25章 【意料之外】
原来是在这里等自己。
边月看着时安安愤恨表情,声音平和:“你做这些事情,用自己算计我?”
时安安冷笑,她表情坦然,一副占尽情理的得意,“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边月,现在是你!是你的朋友把我带到了这里,对我一番羞辱,你觉得,李斯珩信谁?”
边月点头,很中肯,“信你。”
时安安表情更得意。
潘妮这才反应过来,时安安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如此听话,其实是另有算计。
她自以为在替边月收拾时安安,实际上却成了时安安手中的一把刀。
潘妮表情气愤,冷冷看时安安,“时安安,你要不要脸!”
“脸?”时安安环顾这群出身优渥的上流千金,手握成拳,“你们倒是生下来就有脸!所以我这种人,就活该被你们践踏!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有什么错!”
边月面无表情,她上前,走到时安安面前。
时安安面露惶恐。
“你想干什么?边月!斯珩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他只会认为你恶毒!”
潘妮和温皎一左一右拉住边月,潘妮表情愧疚,“边小姐,你别...和这个女人计较,你放心,我不会牵连你,要是李家公子真的来了,我会同他说,一切和你无关。”
边月只是看着时安安,那张精致的脸此时满是狼狈,还不服输的看着自己。
“时安安,我同你之前,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原本没什么深仇大恨,一切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男人。你实在是今日多此一举,我和李斯珩,本就没可能了。”
边月轻轻挣脱开温皎和潘妮的手,她将一块毛巾递给时安安,淡淡说:“你走吧,趁事情未闹大。”
时安安怔怔看着边月,面对边月居高临下的姿态很不忿,“你这是什么语气?你以为你是在为我好?边月,收起你假惺惺的嘴脸吧!”
时安安一把挥开边月的手,她眼眶充血,眼泪汹涌,“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斯珩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他大病一场,今日听闻你结婚还气的吐血了!边月,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边月低头看掉在地上的手帕。
言尽于此,无话可说。
且不论时安安的话有没有可信度,就算是真的,她又能如何?是李斯珩背叛在先,是李斯珩选择了和自己陌路。
于是,边月说:“把时安安送回李家,要是李家那边有什么怪罪的,直接同我说。”
潘妮表情不安,紧张看边月,满心愧疚,“我就是太着急了,边小姐,你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认!”
“你们都别妄想了!”时安安冷笑,环视众人,“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潘小姐刚刚朝我身上泼酒不是很得意吗?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时安安气焰嚣张,嚣张到众人不得不猜测,她李斯珩心中,地位究竟几何。
就在僵持之际,门再度被推开,门外,李斯珩站立,表情紧绷。
上次祠堂一别,边月没再见过李斯珩。
时安安说他大病了一场,边月看他眉眼苍白,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时安安一见到李斯珩,就如同见到救命稻草,哭着冲了上去,抱紧男人。
“斯珩...我....我不过是想劝边小姐回李家见你一面,她就...她就让她的朋友,将我羞辱成这样!”时安安眼眶通红,泫然欲泣,紧紧捏住李斯珩的西装衣摆,哀恸不已,“我没想到,边小姐竟然会这么对我....”
边月对上了李斯珩的目光。
他还是那么温润的面孔,桃花眼看人多情,只是神色太淡,猜不出心中所想。
不知多久,直到他开口,边月听见他的声音,寡淡冰冷,
“边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恃强凌弱?”李斯珩皱眉,带着审视漠然,“还是说,和沈津辞的婚事已成,所以也可以仗势欺人了?”
“仗势欺人?”边月细细咀嚼这四个字,眼神茫然。
一旁的千金小姐们大气不敢出,看这个情势,李斯珩竟然真的来帮时安安撑腰了。
想来,边月这个前未婚妻,之前在李家的日子是真的憋屈。
温皎脸色气得泛红,顾不上得罪李斯珩,语气愤怒:“时安安被带进来的时候,我和边月都不在场!这件事和边月有什么关系!李公子,边月和你好歹一起了七年,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质问边月,你究竟在想什么!”
“斯珩....”时安安委屈抱紧神情莫测的李斯珩,声音柔弱哽咽,“我身上冷,我们走吧...”
李斯珩推开了时安安。
他走到边月面前,温皎见他面色冷沉,下意识将边月护在身后,“你想做什么?边月是沈津辞的妻子!”
边月是沈津辞的妻子。
短短一句话,轻易刺痛了李斯珩原本就已经紧绷的神经。
而边月也害怕李斯珩愤怒之下伤害到温皎,她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温皎,淡淡发问:“李斯珩,你现在是要替时安安出头,让我给她赔礼道歉?”
“你也可以让沈津辞来为你出头。”李斯珩冷笑,眼神更冰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边月,眉眼间的讥诮渐浓,“你不是选择嫁给沈津辞吗?我倒是好奇,沈津辞会不会为了你,来这一趟!”
“你不用想了。”边月皱眉,冷漠看向李斯珩身后得意的时安安,“我不会给她道歉,这件事绝无可能。”
“如果我非要你道歉呢?”李斯珩扯了扯唇角,笑容未达眼底,更添冷漠,“那你打算如何对付我?”
边月看见李斯珩表情中的偏执。
他只是想让自己下不来台。
“李斯珩,”边月平静看他,问的没有情绪,“你是要报复我吗?”
李斯珩感觉到心脏牵扯,生疼。
他表情微变,但很快恢复冷意,雅致面孔一片冰冻寒气,“我说,和时安安道歉。”
下一刻,门再度被推开。
男人声音遥遥传来,清冽冰冷,淡漠寡淡,他说:“我的妻子,凭什么给她道歉?”
第26章 【新欢旧爱】
边月没想过沈津辞会来,今日出门时,他还同自己说,集团事务繁忙,晚上可能不能回来陪自己吃晚饭了。
可现在,他出现在这里,全然维护姿态。
他一身黑色,气质疏离冷漠,上位者的威压从一开始,就从举手投足间显露。
边月看着他走向自己,太意外,于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一众千金小姐,也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谁能想到事情的转变,竟然会精彩到如此程度。
沈津辞出场,和李斯珩对峙。
新欢旧爱,一场纠葛的爱情戏码!
边月感觉到沈津辞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心很温暖,这般握着自己的手,叫人心安。
李斯珩喉咙有些痒。
他的目光落在边月和沈津辞交握的手上,有腥甜的味道,从喉间翻涌上来。
他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可表情却越发难看。
时安安担忧走向他,真心道:“阿珩...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李公子可以走,你留下。”沈津辞开口,带着冷气,裹挟淡漠。
时安安根本不敢看沈津辞的眼,她对沈津辞是有敬畏的,这个年纪轻轻就坐在香江权势中心的男人,并非自己能得罪的。
她原本也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只是想要让李斯珩和边月再生龃龉。
却没想到沈津辞会为了边月出面。
时安安心中生出无限恐惧,她想,也许李斯珩真的会把自己扔在这里。
“阿珩...”时安安哽咽,“你带我走吧。”
李斯珩面无表情看向沈津辞,他眼神锐利,锋芒初露,“沈先生凭什么留下我的人?”
边月表情复杂,看着李斯珩对时安安的维护。而时安安面露喜色,连忙挽紧了李斯珩的手臂。
“她让我的妻子不开心,这个理由,够吗?”
沈津辞言毕,康宇从外面走进来。
康宇说:“沈先生,已经让人把走廊的监控录像调来了。”
时安安脸色一变。
李斯珩皱眉,沉声道:“监控?”
“李公子,沈先生在来之前就命人问询了来龙去脉,时安安被带进这个包厢时,边小姐是不在场的。”
康宇声音温和,简单的将事情说完,下了总结,他说:“所以,这件事和边小姐无关。”
时安安握着李斯珩手臂的手在发抖。
她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比方才被潘妮等人欺辱时,还要难看。她的谎言,在这一刻,开始破碎。
边月想着这件事终究算和自己有些干系,毕竟潘妮是为了给自己出头。
于是,边月淡淡道:“李斯珩,你看完监控,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带着时安安走吧。”
李斯珩心口生冷,他自知进来时冲动,误会边月对时安安动手,可是他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边月有没有动手。
因此他问她,“边月,你还把自己当作李家的人吗?”
话问出口那瞬间,心口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答案好像在一开始,就已经清清楚楚。
下一刻,李斯珩也果然听见边月说:“那里已经不是我家了。”
果然,人选择了一条路,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夜里的香江,又是大雨连绵。
沈家大厅,边月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亭台轩榭在雨水中模糊线条,很有诗意朦胧。
沈津辞走到她身边,将披肩披到她身上,他说:“天气不好,小心受凉。”
“沈津辞。”
“嗯?”
“你今天为何会来帮我?”边月笼着披肩,好奇看向沈津辞,“你不是说,集团很忙吗?”
“你是我的妻子,这个理由够不够?”沈津辞顿了顿,抬手,指尖轻轻拢过边月鬓角的碎发,他的目光专注,好似无限温情尽收眼底,“边月,你可以肆无忌惮,我会护着你。”
边月看这样的目光,难免触动。
她眼睫颤抖,轻声:“可是我实在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男人反问,带着笑意。
边月说,沈津辞,我不是怀着简单的心思同你结婚的,我想要的和能给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可是你给我的,好像太多了。
短暂沉默,边月才说:“你给的太多,我要怎么还你?”
“不用还。”沈津辞说:“只要下雨天,记得回家就好。”
沈津辞轻拍边月的额头,像是在哄孩子,他说:“边月,我不算什么好人,更不是良配,你能嫁我,已经很好了。”
边月心生难过,她鼻尖泛红,突然走向沈津辞,用力抱紧他。
太突然的动作,男人半天没反应过来,任由边月抱着,一动不动。
而边月轻声说:“沈津辞,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你会长命百岁的。”
是安慰,是感动,唯独没有沈津辞想要的爱。
沈津辞很想问边月,若是自己真的长命百岁,她会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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