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身上的男人贴在她耳边低沉轻笑:“听爽了?”
祝夏一口咬在他肩头,贺连洲不恼反笑。
笑就算了,偏偏还凑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和性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犹似大雨倾盘、不容抗拒地笼罩她。
这已经不是诱惑了,是勾引。
赤果果的勾引!
祝夏和贺连洲在一起的原因之一,是认为他是个薄情人,可以随时冷漠抽身,脱离这段恋情。
因为她是不可能跟他结婚的,而他的背景注定他要结婚生子。
偌大的商业帝国,说是有皇位继承也不为过。
分手那天,她知道自己不会再跟他见面,也不会再有爱情。
她的人生爱情不是必需品。
没有贺连洲,她照旧是祝夏。
同样,没有她,他会是更好的贺连洲。
……
车子不晓得还有没有在驶行,祝夏整颗脑袋一片混沌的。
祝夏是一定会和宋成煜结婚的。这件事她七岁就知道了。
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
贺连洲就算能接受不结婚丁克,也没办法接受做婚外情人……即便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能接受,她也无法接受。
她不想成为他人生的污点。
可这个男人态度非常强硬,不容置喙……而且,他的身体对她还有致命的吸引力……
祝夏长叹一声,拽回思绪说:“贺连洲,你带我去哪里?车停了吗?我今晚一定要回家,你别开出城了。”
“用晚饭。不远。”贺连洲言简意赅。
“那就好。”祝夏松了口气。
“下次再穿给我脱。”贺连洲大手攥住她旗袍开叉处的小腿,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按压。
“我不跟前男友上床。”祝夏瑟缩了下,说:“他老是拿这件事来怼我。”
贺连洲听笑了:“我请你吃饭替他赔罪。”
祝夏肚子早就饿了,听到他说吃饭觉得更饿了。胃疯狂收缩、叫嚣着进食。她点了点头,不客气地使唤他:“拉我起来,腿麻了。”
贺连洲伸手把人拉起来,看了眼外面,已经到达餐厅了。蔡叔识趣地没有打搅他们,安静等候。
祝夏腿部神经没恢复好,下车的一瞬腿有点软,贺连洲眼疾手快地抻臂把人捞在怀里。
“大庭广众,注意下言行举止。”祝夏说。她一个人站不稳还好解释,他在旁边扶着她,很像是接吻后遗症,腿软无力。
“嗯。”
贺连洲是答应了,但手却抓着祝夏不放。祝夏只能庆幸有身材魁梧的保镖开道,挡住她的身形。
走进京城最贵的日料餐厅,穿着工作服、面带微笑的经理上前迎接,带领他们到包厢。
地面布着复古红羊绒地毯,踩在上面完全吸纳了脚步声。祝夏被保镖围着,视野有限,只能看看路,看看牵着她不放的男人。
柔软轻薄丝绸质地的黑衬衫下摆别进裤腰,勾勒出宽肩窄腰,长腿步伐稳健从容,随性又一丝不苟,气质冷冽。妥妥的禁欲感。
假的。
都是假的。
第88章 【京夜未眠(1)】
餐厅位于星级酒店55层,早晚只招待两桌,堪比国宴的水准,难以预订。
包厢设计古典与现代、中式与西式完美融合,推拉门、大落地窗,景观无敌,硬件考究,智能互动电视……落地窗景观,每一个视角都能将繁华美景尽收眼底,可以俯瞰京城的中轴线、京广桥,西望长安街,北望国贸CBD,满目流光溢彩。
祝夏进包间先到洗手间整理妆容。没了口红的嘴唇,颜色非但没有黯淡,反而更艳丽了。
她捧清水简单洗了洗唇,确保颜色恢复正常才出去。
男人立于落地窗,颀长挺拔的身姿背对着她,一手擎着手机一手随意抄在裤兜。他说的是粤语,电话那头应该是港区的人。
祝夏无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经理和侍应生推着餐车过来上菜,她才回过神来。
贺连洲闻声侧过身,看见祝夏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手。
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鱼子酱、主厨汤饭、鲛鲽、大拖罗、真名鲣、白虾……每一道菜摆盘都非常精致漂亮、赏心悦目。
在宋家吃饭,或者参加宴会总是有人在旁伺候,时刻盏茶倒酒、更换盘子、将空盘子收走、询问上菜情况……服务妥帖周到。
祝夏私下吃饭,希望自由自在。
侍应生上完菜,她望了眼还在打电话的男人,擅自作主叫经理他们离开。
女孩子身上散发着说一不二的气场,经理遂应是,说有需要可以按铃,他们会第一时间来。
祝夏颔首。
经理带着侍应生离开包厢,贺连洲也打完电话。两人面对面落座。
贺连洲抬起长指解散几颗衬衫扣子,金碧辉煌的光倾斜在他身上,衬得凌厉的喉结有种难以言述的诱人。
鱼子酱搭配肥美的海胆入口绵密润滑,甘甜鲜美。祝夏眼波流转,目光远眺,望向棋盘璀璨的京城夜景。
搁在左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瞧,是赵阿姨。
祝夏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祝夏放下筷子,抽纸巾擦了下嘴,接听来电:“赵姨……没碰到麻烦……嗯,我在外面吃,爷爷那边辛苦您帮我说一下……回的,就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不用派人来接我,夜宵也不用给我准备了……好,拜拜。”
结束通话,祝夏点进微信给爷爷和三哥发了条消息,说她不回去吃晚饭,叫他们先吃。
发完消息,再度抬起脸来,随口问对面的男人:“你怎么来京城了,出差吗?”
距离中秋已经过去两天,宋成煜也重新扎进忙碌的工作堆里了。
贺连洲颔了下首,神色淡漠问:“把我当朋友?”
和牛五分熟状态下恰好让脂肪融化形成丰沛的肉汁。祝夏慢慢咀嚼,闻声顿了顿,反问:“不然呢?”把你当炮友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她一旦说出来,他肯定会生气。
贺连洲眉梢微扬,冷嗓尾调下沉:“你有其他喜欢的男人?”
祝夏错愕。
她眨了下睫毛,含含糊糊地说:“什么叫其他喜欢的男人,你这话问的就不对。”
“你们医院的男医生。”
医院的男医生?
祝夏迟疑半晌,说:“除了医院的男医生,我就不能有其他异性了吗?”
贺连洲意味不明地牵了下唇角。
祝夏:“……”
他在嘲笑她?
不过仔细想想,这么多年她接触的异性基本是病人,当然接触时她完全没把对方当男的。
医生眼里只有患者,没有男女。
游风和李柏泽固然是异性,但她好像也没把他们当男的。
一个是流浪老狗狗,一个是搞事业的伙伴。
上学时,她一心在繁重的学业上。毕业后,又一门心思在医院工作上。哪里有时间去想男人。
“知道你每天接触名门淑女千金大小姐,桃花无数。不用特地告知。”祝夏语调悠悠。
贺连洲端详她的表情数秒,薄唇轻启:“祝夏。”
“干嘛。”
“你吃醋了?”
疑问语句,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甚是笃定。
祝夏正在吃红魔虾手工素面,听到他的话,猛地一噎,呛得咳嗽几声,举起水杯咕噜噜喝完才缓和过来。
“我没有!”
许是呛到的缘故,女孩子的脸颊晕染薄薄绯红,说话时没好气地瞪他。像极了恼羞成怒。
贺连洲嘴角浮现不着痕迹的笑意。见好就收。
吃到后半段,经理领着侍应生送来两份甜品。青苹果雪芭轻盈可爱,像一朵胖胖的云,里含青苹果和山核桃。榛子o咖啡冰淇淋清甜爽口,入口即化。
祝夏没问贺连洲怎么认识孟首长,她猜测应该是跟工作有关。吃饭时间还是不要谈工作了。
包厢空间大,吃完后贺连洲有来电,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
祝夏惫懒地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金丝线抱枕,脑袋歪靠沙发背,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搞事业铁三角】群有新消息。
李柏泽:「Sumer是不是明天回来?」
祝夏:「家里有事,得推迟五天」
林嘉月:「今年的月亮圆了三天,我还以为能跟你一块赏月呢」
祝夏:「赏月,一块欣赏月亮记者吗?」
林嘉月:「好主意!待我准备几套战袍,等你回来我们开个睡衣party。」
李柏泽:「千里共婵娟,现在一块抬头望月就相当于共同赏月了。」
看到这条讯息,祝夏抬头越过贺连洲,望向窗外,墨色天际一轮圆月皎洁如玉。
视野里,男人和明月靠得极近,在深寂夜色的衬托下,愈加孤冷清寒。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他打电话都不避让她,完全不担心她会泄漏机密。
一点安全防范意识都没有。
祝夏手肘撑在沙发背,手指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他片刻,忍不住笑起来。
贺连洲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女孩子窝在沙发里,姿态无拘无束,笑容灿烂,眼睛闪闪发光,耀眼又夺目。
第89章 【京夜未眠(2)】
男人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祝夏来不及收敛笑意,目光不偏不倚,与他对了个正着。
她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挪开视线。
贺连洲摁断电话,一边朝她迈近,一边问:“在看什么。”
男人在渐渐逼近,祝夏下意识缩到沙发角,咽了咽津水说:“赏月。”
贺连洲把手机往旁边的桌子一放,一手拄在沙发背,另一手拄在沙发扶手,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祝夏,目光深深盯着她,低沉道:“在看我?”
“没有。”祝夏低头否认,“你离我远点。”
“笑得这么开心,跟我待在一块不难受了?”贺连洲恍若未闻,继续问。
祝夏猛地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以前跟他分手的说辞之一,跟他相处的每分每秒她都很难受。
“你……”
祝夏探究他的神情,男人逆着光,五官硬朗帅气,深不见底的眼眸似黑洞,看一眼便足以将她吸进去,吞噬殆尽。
人大多是视觉动物。祝夏视线在他脸上流转须臾,才轻声说:“你怎么变小心眼了。”
“在你的事情上,我一直如此。”贺连洲说。
祝夏滞了两秒,喃喃道:“我的确不了解你。”
她垂下眼睫毛,微微蹙眉。方才在打电话里催婚的应该是他爷爷......他们的事不能拖太久。
贺连洲伸手握住祝夏的手臂,把人拽到腿上圈住。
祝夏惊呼一声,眨眼的功夫已经坐在他身上,思考临时中断,她瞳眸氤氲浅薄的水雾,不明所以看着他。
她坐在他腿上,视线要比他高一点。贺连洲自下而上,抬眼望向祝夏,五指捏着她曲线明显的纤腰问:
“在想什么。”
“你还记得当年我在电话提分手时,你来京城找我,我说的分手理由吗?”祝夏说。
闻言,贺连洲皱了下眉头。
“那不是骗你。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你结婚。我今天想了想,你是不是以为我说这话,是因为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贺连洲的目光愈来愈寒冷,祝夏却熟视无睹地看着他,有条不紊地继续说。
“那时我说话可能有歧义,现在我想重新跟你申明。我会结婚,但结婚对象绝不是你。”
祝夏察觉到周围气压低了三分,箍在腰间的手臂牢牢地禁锢她,以防她逃走。
“你想得没错。我跟你在一起要求不公开,是自始至终都不打算跟你有未来。”
“那又怎么样。”贺连洲不以为意道。
祝夏乌黑的双眼攫住了他,压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神色说:“贺连洲,世界上有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子。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政治联姻也好,或是你自己喜欢的,家境一般的也好……找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女孩子考虑结婚吧。”
贺连洲深沉难解的目光缠住祝夏,即便早就料到她会说这种话,但当亲耳听到时,那一字一句仍旧像锋利无比的钉子凿穿他的心脏。
他在克制了,可身上散发的冷冽阴沉气息似乎冻住了周围的空气。
祝夏看着情绪不明的贺连洲,也不吭声。
这已经是她最温和的话语了。
室内万籁俱寂,祝夏察觉到自己后背冒出一层细微颤栗的冷汗,手心可能也有,但那都不重要。
贺连洲炙热的视线盯着她,嗓音冰寒透彻:“没有那样一个人。”
没有那样一个人?祝夏愣住。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的女孩子,没有吗。
祝夏说:“世上那么多人肯定有,你不要太早下结论。”
贺连洲一手掐着她的腰,另一手绕到她后脖颈,轻轻的一声“咚”,两人额头相抵,他沉冷开口:
“祝夏,我说过了,只有女朋友能要求我。你下次若是再要求我远离你,我可就默认你是我女朋友了。”
“……”
什么逻辑啊?
哪有单方面默认女朋友的。
祝夏张嘴想吁出一口气,气还没吐出来,贺连洲扣着她后脖颈的手先是灵活地摘掉她挽发的簪子。没了束缚,如瀑青丝瞬间倾泻而下。
“欸?”
祝夏偏头想拿回簪子,他宽厚的手掌抢先一步扣紧她的后脑勺。
下一秒,微凉的薄唇堵住了她的嘴。
男人原先滚烫的手掌此刻贴在肌肤上,触觉却是冰凉的,祝夏不由得一怔。
察觉到她的失神,贺连洲咬了下她嫩润的唇珠,祝夏“嘶”地抽了声,他趁机抵进去,力道极重地吻她。
“唔……你放开我!”
祝夏双手用力推搡贺连洲的肩膀,推不开,又握拳捶打他。
他无动于衷。
腰间的手隔着旗袍的绸缎料子游移,没一会儿完全丈量出她的弧度曲线。
心脏位置的大手忽而使劲,收拢的一刹那,祝夏浑身一颤。她搂着他的脖颈,含糊不清道:“轻…轻点……”
贺连洲勾着她的唇,低哑说:“别撒娇。”
祝夏想反驳,可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漫长的时间消逝。偌大的空间,只有彼此纠缠的呼吸声。
祝夏被亲的发软,揪住贺连洲后衣领的五指松开,瘫倒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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