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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子大碰撞——容溶月【完结】

时间:2024-11-04 23:08:34  作者:容溶月【完结】
  可小骑士没刹住车,砰地撞倒了一排矮书架,等俩孩子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后,阿嬷就笑眯眯地倚门站着。
  孟揭已经呆了,手足无措地看晏在舒,晏在舒小时候多傻啊,全身上下凑不出一颗心眼儿,还在握着孟揭的手,咻地举起来,大声说:“阿嬷,这是我的Moana!超漂亮的Moana!”
  可她的Moana一张脸涨得通红,捞起裙摆就往外冲。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出门就撞上了晏在舒养的那只大鹅,大鹅嚣张惯了,逮着孟揭猛叨一口,小孟揭捂着手臂万念俱灰,彻底崩了。听孟妈妈讲,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掉了半盆眼泪。
  那一天,晏在舒失去了她的Moana公主,阿嬷却看上了这个外孙女婿。
  阿嬷年轻时就很厉害。
  当时谢家儿女众多,大环境不好,儿女都逃不脱联姻的命运,但阿嬷偏偏看上了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
  这在当时是件惊世骇俗的事儿。
  诸如恋爱脑、凤凰男与大小姐、精准扶贫,类似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可她打定主意要嫁,家里也没法子。
  没想到呢,穷小子可能真是个清高的,没过几年,就和大小姐离了婚,家里心疼姑娘,让她留在了家里,打理打理家族产业。
  不论是出嫁的姑娘,还是娶亲的小子,他们身上都有晦涩不清的利益交缠,只有离了婚的大小姐是一心向家里,人到中年之后,大小姐也磨练出来了,该积累的资源、该踩的坑也都差不多了,也就顺理成章地挑了大梁。
  阿嬷是个明白人,她看中孟揭,就意味着想让晏在舒走那条强强联合的路子,中间的原因暂且不能明白,但老太太多精啊,她知道跟晏父晏母、孟父孟母都讲不来这事儿,于是一个电话杀到了孟家老爷子那儿。
  晏家拿的是笔杆子,孟家握的是印把子。
  两边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孩子又玩得好,两尊大佛一合计,觉得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但他们做了件聪明事儿,没有把这事按部就班地强压下去,只是把战线拉长,让晏在舒和孟揭在成长过程中,少了很多夹带别样意味的提前社交。
  这件事,两边大家长捂了十几年,直到晏在舒十八岁生日才捅出来。
  缘由是一件超出社交界限的生日礼物——孟老爷子送过来的。
  晏在舒年纪长了,心眼子也跟着长了,当然知道那礼盒是什么意思,再不济电视剧里不都播了么,传家宝是一种象征姻亲的社交符号,送出去,就是盖章定论。
  晏在舒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消息就变成一句句带着感叹号的文字,变成一张张匆促拍就的模糊照片,从生日会上的一部部手机里,传开了。
  那个学期末,晏在舒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压低的窃谈声,会瞥到一些探究性的目光,也有好奇直白的,拦住她问:“你跟孟揭,在谈恋爱吗?”
  晏在舒耐心说没有。
  那人以一种“我什么眼力,你就别骗我了”的表情回应,自以为窥破天机地露出晦涩又理解的笑。
  然后流言甚嚣尘上。
  变成——
  “晏在舒和孟揭啊,我知道,人都已经谈了几年了。”
  “他俩青梅竹马来着,家里和本人都很低调的,果然好对象不流通于市场。”
  “哪个孟揭?”
  “哎呀就是初高中免考,各种国赛联赛摘牌,一路攒学分跳级直博的那个啊,高中还是挂我们学校的学籍,长青榜上还有他名儿呢,四舍五入也是学长……”
  晏在舒否认一次,流言就往反方向暴涨一波,所以之后她就不回应了。
  没有人在意这件事的真假,大家只是享受臆测和掌控舆论。
  而且说实在,Moana公主早就脱下了水晶鞋,和欢乐无知的童年一起留在过去,现在那个冷淡又刻薄的浑球,就是孟揭而已。
  说他们不熟吧,他们在六岁前都算两小无猜。
  说他们熟悉吧,他们之间隔着十来年的往来断层。
  晏在舒对他最生动的印象还是在六岁,孟揭被大鹅叨了一口之后,大哭着跑掉的样子。
  也是在那个暑假之后,孟揭就随孟父去了中立地区,在超常儿童教育研究部就学,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那里。孟家偏爱这样高效培养子女的方式,就像极大限度剔除外界影响的培养皿,只要根据实验对象的各项特征,定时定量投喂知识点,就能让他们变成一个个高智商的精密机械。
  反正晏在舒是这样想的。
  因为孟揭变化太大了,他一年比一年高,一年比一年帅,一年比一年会气人,一年比一年没人性,履历也一年比一年漂亮。
  孟揭是个天才,这事儿在小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晏在舒玩过家家时,孟揭会给她设计一套自动化系统,让整间“晏尔玛”超市实现无人经营。
  晏在舒在做幼儿园的数学思维训练时,借用他的学习模型,那会儿小,发现他多了几个叫傅立叶、欧几里得的新朋友,为此还咬过他胳膊。
  孟揭这种聪明劲儿,伴随高度自律、强专注性,以及对学术那种巨大的兴趣,在晏在舒看来是很反人类的,至少不是温血动物应有的模样。
  他应该是个外星人,要么是个机器人,小晏对此深信不疑。
  晏在舒不是。
  小晏是个体验派,她是科学和人文浇灌出来的好苗子,自由又松弛,清醒又浪漫,讲究吃好玩好,万事尽力但结果随缘。
  在孟揭一年年跳级,飞向他喜欢的研究领域的时候,晏在舒在学琵琶,在滑雪,在敲架子鼓,在骑马冲浪爬山,在学做蜂蜜小蛋糕,在动物救助组织做义工。
  孟揭习惯坐火箭,心无旁骛地直奔目的地。
  晏在舒喜欢碰碰车,什么都沾点儿,刺激又快乐。
  他们哪能合得来呢?
  晏在舒觉得孟揭虽然有张好面皮,但心地实在不太善良,那智商,全靠中华优良传统美德倒贴。
  孟揭看不惯晏在舒散漫,像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偶尔在年节的家宴上相遇,孟揭眼神瞥过来,晏在舒就浑身发毛,俩人真是尤其不对付,讲两句话就要呛起来,长辈们说他俩是欢喜冤家,晏在舒却觉得他俩是前世仇敌。
  该的。
  小天才忍辱负重,当了几年的Moana公主,长大了,晓事了,当然要记仇。
  ***
  会议中心前的小道上,车灯亮着,人群喧嚷着,风被音乐的热潮撺掇,煽着热意往人身上拂。
  朋友沉浸在课题讨论里,孟揭吐出一道烟气,在这时候,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晏在舒。
  没打招呼,甚至没有表情变化。
  隔着喧嚣,两人透过人群对视三秒,三秒后,手机震动,晏在舒的眼神率先转开。
  打到车了。
  她低头接电话的当口,余光在路对面一扫,那露天停车场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巨幅显示屏上的当红女明星,表情孤单又艳丽,被禁锢在光鲜明亮的方格里。
  ***
  回到老洋房,已经过了子夜,晏在舒冲了凉,穿着件清凉的吊带背心,站在岛台前给自己倒腾宵夜。
  宵夜很简单,晏在舒准备煎两个荷包蛋,再煮碗酒酿汤圆。
  忙活一晚,是需要这点又甜又软乎的东西补充能量。
  熏黄的吊灯悬在头顶,那柔光罩顶淋下来,晏在舒悠哉地搅动着锅底,免得糊了底,然后另架一只平底锅,喷油,两颗蛋对空一敲。
  “喀嚓。”
  门外,电子锁自动弹开。
  “滴滴。”
  晏在舒没防备,吓了个激灵,连蛋带壳掉进了锅里,她迅速关火,随手抄起只球棍往客厅走。
  夜深了,海风翻动着绿荫,带得孟揭领口也微微翘起,他拉着只行李箱,站在门口,头发丝上还挂着夜里的潮气。
  两人都挺意外,那点意外都挂了脸,于是知道对方也并不知情,这就挺有意思了,孟揭还戴着耳机,他收敛了表情,对电话那头继续说,“到了,刚刚看了导航,离校区两公里,嗯,挺清净。”
  在通话时,孟揭的眼神缓慢下滑,从晏在舒见了鬼的表情,落在她手里那根棒球棍上。
  补一句,“……小区安保有点好。”
第03章 同居
  是了。
  孟家和雍家沾亲,晏家和雍家带故,A大旧校区周边除了酒店就是这片老洋房,夏校开营在即,晏在舒图个方便,家里图个放心,让她暂住在这里。
  而同理,孟揭也走了这条路子。
  可天杀的,孟揭这两年不是在环海某个实验室做他的论文吗,哪来的时间往旧校区来?晏在舒没明白。
  一番推断下来,就是晏在舒和孟揭无心插柳,他俩撞了安排,本该有一方换地儿的,但阿嬷顺水推舟把这事揭过不提,直到俩人搬进老洋房。
  这不,柳成荫了。
  前前后后的信息差都掌握在老太太手里,晏在舒翻动手机,给阿嬷发了条微信。
  -晏在舒:[愤怒大鸟.jpg]。
  十秒后,手机在被窝里嗡嗡震。
  -阿嬷:[祝你一切都好.jpg][眨眼][祝福]。
  晏在舒立刻在群里@医生,敲四个字回击:有人熬夜!
  那之后,手机就没再亮过了。
  晏在舒在床上翻来覆去,把空调降到18度,然后把自己整个蒙进被窝里,管他的,先到先得,没道理撞了安排,反倒要她先搬走。
  又不是撞在一间房里,又不是撞在一张床上。
  说不准,明天一早起来,孟揭就先搬走了呢。他那个人,挑剔爱清净,哪能忍着和晏在舒同在屋檐下。
  ***
  晏在舒夜里吃了东西,第二天必定雷打不动地做空腹有氧。
  鞋底轧着湿漉漉的绿叶,随着日头渐升,云雾被拭净,山海一概呈现清爽的轮廓,晏在舒从海崖栈道晨跑回来,马不停蹄地拖出瑜伽垫,准备做个二十分钟拉伸。
  天是热的,台风过后的暑气回返,海风烈阳把湿气焙干了,热度攀升很快,前庭有一半做了玻璃顶,地上铺花砖,晏在舒出了身汗,脸很红,身子热,发带湿透了,细密的汗珠就凝在鼻头,随着热而均匀的吐息,反着微光。
  米白色上衣贴身,勾出一截腰线,特别韧,因为浸了汗的关系,伸展的动作就像一寸寸皮肉在舒展。
  她在运动时很专注,专注在自己的呼吸,专注在保持身体平衡,甚至专注在花草香里,所以那阵咖啡香气飘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她是没反应过来的。
  “……”
  晏在舒把孟揭给忘了。
  她起床时清醒度不到50%,出门吹了风跑了步勉强到80%,拉伸后,舒坦了,清醒值彻底放空,只想瘫在瑜伽垫上,做一团软塌塌的泥巴。
  没犹豫,晏在舒站起来,卷好瑜伽垫,边摘手表,边推门往餐厅走。
  孟揭就站在岛台边,正晃着一小杯意式,短促地抬头后,说声早,然后把手边的小杯子推过去给她。
  “早。”晏在舒从柜子里取只杯子,接冰,接水,倒咖啡液。
  孟揭一言不发看着,而后手指蹭了下额头,没什么办法似的,错开了目光。
  晏在舒没察觉,她转身想从冰箱里拿鸡蛋,就看见盘子里多出两颗水煮蛋,垃圾桶里还有点碎蛋壳。
  水煮蛋已经放凉了,而咖啡液是滚烫的,她顿了一下,又往盘里放两片面包,搁岛台上,说:“谢谢啊。”
  “顺手。”
  孟揭应该有事忙,手机一刻不停地响,但开口时,还是礼节性地扣了手机,看着她回话。
  晏在舒没说什么,开始安静敲蛋吃饭。
  诡异。
  这种和孟揭单独待在一个屋檐下,心平气和,客气有礼,甚至还有点捎带手的互帮互助。
  真的诡异。
  空调风吹着后背薄薄一层汗,那种凉贴着皮肉,像在顺着毛孔,一点点薅走皮肤表层的温度,毛骨悚然。
  冰块在杯壁碰撞出声音,晏在舒说:“我叫了家政阿姨,原本是每天下午3-5点打扫,这个时间点你可以吗?”
  “行。”
  所以是确定要住下来了。
  达摩克利斯之剑掉下来,晏在舒反倒松口气,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边飞快划定他们的共用空间,基本上就是除卧室外的所有地方,于是说:“阿姨不进房间,你要不放心,也可以把房门锁上。”
  “不用。”孟揭按键速度飞快,挑拣着消息回了,然后锁屏,看着她。
  晏在舒垂眼喝咖啡,冰凉的黑咖滑进胃里,她想起件事:“早上我有运动习惯,如果打扰到你,那我说声抱歉。”
  “哪方面的打扰?”
  “声音,”晏在舒觉得他又开始了,又开始冒坏水了,“视觉。”
  “哦,”那孟揭确实看到了,大大方方,坦坦荡荡,既不存在偷窥,也没有什么别样心思,他把空杯放洗碗机里,捏了颗脆桃,抛两下,“一大早在那趴着做什么,排地/雷吗?”
  “……”晏在舒咬牙,“嗯!”
  “排着了?”
  “迟早有一天炸了他!”
  “拿什么炸?”孟揭听了也笑。
  他是不会把瑜伽体式作下流联想的,但就这样明晃晃笑着,把那点针锋相对的攻击感变成小学鸡式的拌嘴,让晏在舒一股气涌到心口,随后深呼吸,冷静下来了,笑也不笑地回过去:“问那么清干什么,怕啊?”
  不欢而散。
  孟揭看着她上楼梯,落肩的发捆成丸子头,因为不长,碎发会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贴脖颈上,落在额前,有点乱,有点随性,半梯的小窗漏进几道阳光,阳光似乎也偏爱她,悉数跳在她周身,看起来像……
  一根金灿灿的毛掸子。
  他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抄起车钥匙往外走。
  ***
  晏在舒洗澡时听到了车子驶离的声音,她揭开点帘子,看到院门正在缓慢合拢,孟揭出去了。
  刚刚那片刻的和平都是假的,是他们对彼此的一次试探,目的也很简单,探探底,看看他们在这短暂的三周里,有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花洒上的细水柱打在肩身,一蓬蓬水雾溅开,把晏在舒的身影涂得氤氲。
  算了。
  又不是没跟室友相处过,晏在舒打小参加的活动杂,有时候跟晏妈妈一道演出,得跟团里边的小朋友同住,再大点,一个人天南海北地去潜水滑雪,也遇过余房不足,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合拼,娇纵的小孩,龟毛的大人……总比孟揭好相处吧。
  ***
  晏在舒这么把早上的事跟雍如菁讲了,雍如菁在电话那端也惊了一下:“你是说,孟揭跟你在老房子里待满了十二小时,房顶没有塌,沙发没有拆,你俩和睦共处,他甚至给你做了杯咖啡?”
  这会儿晌午刚过,天空是一片细腻釉质的蓝海,铝合金大鱼呼啸而去,留下一道道白色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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