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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金瓶梅同人)西门大官人在北宋末年——鸦泉【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06 17:11:52  作者:鸦泉【完结+番外】
  小厮神情自如地收下银子, 没多说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玳安和来保都很乖觉知事, 眉目间泄露出来一丝愠色, 却没说半个字。
  只是武松本就有几分侠义心肠, 又与西门卿结拜了拿他当亲兄长一般敬爱,羁绊值满点好感度也满点了,见不得大哥受这份闲气!
  激愤之下一巴掌拍在桌面!“不过一个奴仆秧子,竟在哥哥面前耍威风!”
  若在清河县, 他看谁敢!
  西门卿神情感动, 欣慰地拍拍武松肩膀安抚道:“二郎且消气。如今在东京地界上, 龙来了也得盘着, 我又算得上什么人物?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他可不正是七品官了?”
  武松只想自家大哥始终被人敬着,哪里能看他受这份慢待?
  但大哥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压下心火, 余怒未消地嘀咕:“午后待客, 真是失礼!何况大哥还是携了重礼的!”
  西门卿是有点子卖惨博人心疼的本领在身上的,他笑容略苦涩:
  “我算什么牌面上的客人?携了重礼又怎的, 那也不能搅扰了主人家早上酣睡。”
  而且明天下午太师府接见他的主人, 多半还不会是蔡京本人。
  大哥这样一说,武松心里更是揪疼:像大哥这般的人物, 竟然受那等贼厮的闲气怠慢, 天理何在!
  西门卿脑中响起小雀儿幽幽地声音:[导游, 你好白莲啊。]
  西门卿拒不承认:[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
  怪它自己,不是已经知道自家宿主不是什么单纯善良正派的家伙吗!
  最后一晚上了,武松带着二十名兵士里外三层岗哨,牢牢守住生辰纲安全度过一夜。
  第二日一早就招呼人手装车套马,待到时辰差不多就一伙押送着十个大箱子,跟在西门卿后面径直来到天汉桥蔡太师府门前。
  西门卿让武松带人押着礼物候着,他带着来保和玳安走上前,向守门官唱个喏:“我是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西门卿,来与老爷进献礼物。”
  守门官却并不接茬,慢慢吞吞的,整整衣袖、扯扯衣角,掸掸灰尘。
  “……”
  西门卿眼中神光一顿。
  这份贪婪还是超越了他的认知。
  这时来保灵活地上前一步,从怀里摸出他自己的一包银子塞给守门官:“小人昨日来过两趟的,这位便是我家主人西门员外,也已递上了拜帖。”
  守门官收了银子,这会儿也认得清人了:“你们来得早了,老爷休沐在家难得清闲,正在书房内睡着。且稍等,等我先禀报翟管家。”
  等候良久,大管家翟谦走了出来,一身皮袄长袍和长统皮靴,很是防风保暖。
  来保见了,赶忙在西门卿之前上前就磕头,翟谦也浅浅回礼。
  起身后赶忙为双方介绍:“翟爹,这位便是小人家主,山东东平清河西门员外。”
  “爹,面前这位就是府上翟大管家,小人先前多蒙翟爹关照。”
  必要时西门卿向来也能屈能伸,况且来保已经替他做到这个份上。
  “西门某见过翟大管家。”西门卿接过玳安捧上来的一匹华光锦缎并十两黄金,递给翟谦。
  然后说道:“过往多有麻烦翟大管家,感谢之意无以言表,区区薄礼,与翟大管家随手赏人。”
  “此礼我不当受。”翟谦嘴上刚还这么说着,却又伸手接过托盘,“罢,罢,我且收下。”
  西门卿又递上颇有厚度的寿礼帖,翟谦接过翻开看起来。
  越往后看越是心惊,竟是好大一份礼!
  寿礼帖看完还了回去,翟谦立刻眉开眼笑安排道:“西门员外,着人把礼抬进来罢。您且跟我到……到二门里厢房吃茶,跟随的家人和兵士就到二门西首等候。”
  太师府二门里西首有三间倒座房,平日来往闲杂人等都在那里待茶听传,而有些份量的客人就引到二门里正院厢房吃茶等候。
  “劳烦翟大管家。”西门卿毫不怀疑,若是这本寿礼帖稍薄一些,他的待遇就是和兵士们一起在倒座房等候了。
  西门卿让玳安跑去传话,很快武松就领着二十兵士押送着十口大箱子行到近前,翟谦早已叫来几个壮实小厮,此时立刻上前抬起大箱子就往府里搬。
  箱子搬完,西门卿跟在翟谦后面进了太师府府门,走到二门里时,有小厮上前将来保和武松等人带到倒座房里等待,西门卿则继续跟着往里走,进入正院,最后翟谦将他带到东边一间厢房中。
  “西门员外且稍候。”
  “翟大管家请。”
  翟谦离开,西门卿坐下等候。片刻,有小厮端来一盏茶给他吃了。
  又等候良久,翟谦回来了,拱手笑道:“老爷正睡着,我先引你去见见大爷,待老爷醒了再见。”
  果然接待的主人家不是蔡京本人。“劳烦翟大管家。”
  翟谦这会儿也人如其名地谦虚起来,“份内之责,西门员外客气。”
  西门卿起身跟着翟谦,被引着从大厅旁边另一座仪门进去,映入眼帘是坐北朝南一排三间气派敞厅。
  绿油栏杆,朱红牌额,石青镇地,金字大书天子御笔钦赐“学士琴堂”四字。*
  蔡京儿子蔡攸,也是天子宠臣,如今官居祥和殿学士兼吏部尚书,并提点太乙宫使。
  西门卿自觉止步,等翟谦先进去禀报,片刻后才出来引他进见。
  蔡攸深衣软巾,外罩皮毛大氅,脚蹬皮毛软靴,坐于堂上,身旁放置旺盛火炉。
  西门卿进入堂中,在蔡攸三步之外当厅跪下,“请蔡大爷安。”
  [导游,你……你居然跪下了。]虽总感觉它家宿主亦正亦邪,但也自有一身傲骨,居然跪了?
  [官民阶级分明,我为何不能跪?]他如何能不跪。
  蔡攸开口问道:“你是哪里来的?”
  拜帖昨日就递过,翟谦刚才也禀报了,怎还会不知西门卿是哪里来的。
  西门卿恭谨回道:“小人复姓西门,是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来的。以前多蒙府上厚爱,感恩无以言表,去年府中岁收尚可,念及恩情便置办些许寿礼前来为府中老爷贺寿。”
  说完,从袖中取出寿礼帖递上。
  蔡攸接过帖子,一看所用纸墨倒是能入眼,就翻开帖子看起来。
  海水明珠一斛,玛瑙珠子一匣,多彩宝石一袋……金黄炊具并餐具一套,黄米一千石。
  便是翟谦先前已经禀过,等到再看这寿礼帖也不免吃惊,这得值七八万贯了,真是好大好厚一份寿礼!
  蔡攸看完,叫西门卿下首入座:“西门员外请坐。”
  “不敢在大爷面前称员外,折煞小人了。”西门卿拱手,依言坐了。
  蔡攸又叫来小厮上好茶,西门卿谢过后也端起来吃了。
  便是寒暄,堂中氛围也不怎的热烈,掺和着高高在上的冷漠和矜持。
  蔡攸:“西门员外做什么营生?”
  西门卿正身作答:“小人父辈曾行走川广贩卖药材,如今继承家业就也做生药生意。再或偶遇有缘的学子或相公,也周转他们几个银钱使使,又若有乡邻信任,也帮着化解纠纷诉讼。”
  “去年年底又开了两个铺子,卖着卤味和胭脂水粉,侥幸赚几个米钱菜钱。”
  能送出这么一份厚礼,做的生意自然不可能如他说的那般轻巧。
  “你先前往府上孝敬的香水精油、乳霜香皂,口脂敷粉、花钿眉黛,府中使着都很好。”
  “府中能用得好用得舒心,小人深感三生之幸。”西门卿神态受宠若惊。
  蔡攸又恩赐一般:“若再有新款,你也可再往府上孝敬。”
  昨晚他后院的女子知道了香腮雪的老板要来府上拜见,个个都来撒娇卖乖只为得到新款。
  “是,小人谨记,若有新款定最先往府中孝敬,也是动请府中娘子们贵眼鉴定,若有不尽人意的也好改进。”西门卿殷勤回道。
  目的达成,蔡攸话题一转问起府中子女:“西门员外年岁几何?家中儿女多大,都做些甚么?”
  西门卿又笑颜回道:“小人已虚度二十七个春秋,如今膝下只有一独女,年已及笄,如今就嫁在东京。”
  蔡攸听到西门卿女儿嫁在东京,好奇追问:“哦?嫁的东京哪户人家?”
  “嫁的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提督杨提督的亲家,陈洪老爷府上之子陈敬济陈衙内。”
  蔡攸眉毛一扬,“倒是嫁了个好人户。”
  若是嫁的杨戬的儿子,蔡攸或许还会正眼以待,但嫁的是杨戬亲家的儿子,份量就没那么重了。
  且陈家不过是给了一个女儿与杨戬,又得了几分宠爱,不算甚么正经亲家。
  西门卿自然也知道,他这个杨提督的‘四门亲家’身份,在天子脚下的东京不算什么。
  “小人见过陈衙内,聪敏能干,小女嫁她确是嫁了良人。”
  问过工作,拉过家常,蔡攸终于问到:“如今天下太平,百业兴盛,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来日西门员外打算再做些甚么?”
  送上这样一份大礼,总不是无所求的。一个商人能求甚么,不过是求个朝中有人庇佑,商路通畅。
  终于进入主题,西门卿措辞道:“小人喜爱结交朋友,不拘身份三教九流只要投缘,竟至于如今手下好些弟兄,这便免不了有维生艰难的求到面前来。”
  “俗语有云,帮急不帮穷、帮笨不帮懒,索性小人那干弟兄虽都没甚本事却是勤快肯干的,便想着拉他们一把,由小人牵个头去做盐客。”
  盐客,即盐商,向朝廷申请专卖食盐的商人。
  蔡攸若有所悟却又添迷障,盐铁官营,要染指食盐生意确需走动人脉。
  可有钱去走一走地方上管盐政的就是,买几张盐引的事,何至于到东京来太师府?还送上这一份厚礼。
  就在此时,翟谦从厅外进来,传禀道:“大爷,老爷醒来了,让带西门员外进见。”
第31章 蔡京授官
  ◎金吾卫衣左所理刑千户◎
  原著第三十回 里, 来保和吴典恩到东京给蔡京送生辰担,提到‘盐客王四’之事,就是私盐贩子王四等人被巡抚抓住下狱, 拿二千两银子求了西门庆,向蔡京府上说情抹平事情。
  再有第四十八回 中, 西门庆因受贿滥权被人参劾, 派来保、夏寿去东京‘走捷径探归七件事’, 赶上朝廷用仓钞换盐引的政策, 趁机换了三万盐引。
  又通过当年资助过的蔡状元如今担任了巡盐御史的便利,提前一月发放盐引给他,轻松获取十倍暴利。
  都足可见盐商有钱,食盐生意暴利可为。
  西门卿若想染指盐引, 向蔡太师府上送礼实属寻常, 但生意都还没影儿, 就送上如此一份厚礼, 所图怕是甚大。
  儿子蔡攸想不明白的, 老子蔡京已经看破,所图怕远不止几张盐引。
  这会儿翟谦来传话老爷要见人,西门卿就向蔡攸施礼告了退。
  跟在翟谦身后, 又见蔡京去了。
  既然老爷要见人, 此前翟谦就吩咐了家人抬献礼物。
  因此西门卿一到正院正厅,就见十大箱子的生辰纲, 已在厅中排铺摆开。
  但只见宝石明珠, 华光溢彩;珊瑚玛瑙,热烈夺目;皮毛成山, 锦绣成堆, 五彩辉煌!山珍海味, 珍果时鲜,高堆盘盒!
  更莫说金灿灿一套锅碗瓢盆炊具,又一套杯碗盘碟餐具,入手敦实厚重!
  还有那一箱子金锭,黄烘烘一千两!
  如此厚礼摆在蔡京眼前,如何能不喜?
  且他又不是史书上有名的清官,反而是数得上号的贪婪奸臣。
  蔡京见得西门卿被引来,就往门口踱步几尺,口中推辞:
  “这礼物太厚,决计不敢收的,你还是抬回去。”
  西门卿趋步上前,口中劝道:“往日多蒙老爷关照,小人没甚长物孝敬,些许薄礼,进献给老爷随手赏人。”
  意思意思地推辞过一回合,蔡京就一副盛情真是难却,勉为其难的样子笑纳了:“既是如此,本官便收了。”
  说完一挥手,就吩咐翟谦:“令左右抬下去,好生收着。”
  翟谦领命,转头吩咐搬抬礼物后候在厅外的小厮们,又把十大箱生辰纲一阵风似的搬抬出去。
  不过片刻,厅中除无声立在角落侍候的小厮和丫鬟,就只剩下蔡京和西门卿。
  “小人请老爷安。”西门卿上前一步,跪倒在厅中。
  仆伏下去的脊背笔直却恭谨,姿态端正又殷勤。
  “西门员外,快起。”蔡京踱步回上首,敛衣入座,才对跪在堂中的西门卿说道。
  西门卿听话站起,低眉垂首,束手恭立堂中。
  “在老爷面前,万不敢称员外,羞煞小人了。”
  蔡京没搭理他这话,自顾寒暄道:“一路可还顺遂?”
  西门卿笑意盈面,仔细回答:“蒙老爷关怀,小人一路有知县相公指派的打虎英雄都头,并二十兵士护卫,些许绿林宵小全不敢近身,个个又都勤恳尽责,护送小人一路顺遂。”
  “打虎英雄?”蔡京被激起些许好奇,“可是他一人打死一头老虎?”
  西门卿一脸的与有荣焉,“正是,这人姓武名松,就是他独一人一顿拳头打死了一头猛虎!”
  蔡京好奇未消,“怎的就要打虎了?”
  西门卿于是从最开始说起,武松怎的避难柴大官人府上,怎的害起伤寒病来,病好后又怎的去寻他亲哥哥,路过那景阳冈,怎的豪爽海量喝了酒,怎的又遇上了那虎,怎的最后一顿拳头打死!
  接着又如何回县衙领赏,又如何性情仁厚,将商银都分予众猎户,最后知县相公又如何慧眼识英雄,指了他做清河县都头。
  西门卿是有点说书天赋在身上的,一五一十说来,就像武松打虎时他就在旁亲见一样,又像那只猛虎是他打死的一般,说的是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跌宕起伏!
  “……小人敬佩武都头勇武侠义,后来又有一番因缘际会,我二人便结为了异姓骨肉兄弟。”
  蔡京能四起四落,先后四次任宰相,任期长达十七年之久,操纵权术、揣测上意、把弄人心的本领毋庸置疑。
  这一出打虎英雄的奇闻轶事,他听得也高兴,何不满足他人所愿?
  蔡京因问道:“累次承你费心,无物可报,如何是好?你身上可有甚官役?”
  如今天下失政,卖官鬻狱、贿赂公行,悬称升官、指方补价。
  买官卖官都是一门摆在台面上的合法生意了,蔡京收下重礼后,这样问一句意图明显。
  西门卿却只做不知,谦卑道:“小人一介乡民,身上哪里有甚官役?”
  蔡京捋着胡须,吃饭喝水一般轻描淡写地,“你身上既无官役,素来又在官衙管些公事,正好昨日官家钦赐了我几张空名告身扎付,我安你在你那山东提刑所,做一个理刑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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