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满门的荣耀就这么没了,本宫的永琏还那么小,本宫无数次午夜梦回,总觉得永琏还在身边。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啊!凭什么光我一人暗自神伤,皇上他怎么能忘得那么快。皇上忘了永琏,忘了我。”
琅嬅嘶吼着,逐渐语句哽咽起来。“后宫不缺貌美如花的女人,总有人能给皇上生孩子。本宫年老色衰了,终究是不及她们。总有人比本宫年轻。本宫的肌肤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光滑——”
琅嬅说着,伸手抚摸魏嬿婉的脸。
魏嬿婉神情十分不忍。“娘娘......”
忽然她眼里闪过奇异的光,琅嬅死死抓住魏嬿婉的手。“本宫老了,你还年轻。嬿婉,你可愿帮本宫——”
第65章 【教养嬿婉】
琅嬅起了念头,眼神越发炽热,上下狠狠打量着魏嬿婉。
她的手急切的摸过魏嬿婉的脸蛋。
魏嬿婉自从来了长春宫,琅嬅待她十分仁厚。她不用像花房那样风吹日晒。每日娇养在殿内,皮肤白皙细腻的如同上好的瓷器。肤如凝脂,唇红齿白。
琅嬅的心情有些激动,她双手撩开魏嬿婉的头发,抚摸着柳叶般的眉梢。魏嬿婉有些害羞,却还是强忍着。少女的天真娇俏,一双眼睛眼波潋滟,秋水芙蓉。
她日子过得好,琅嬅平日纵着她打扮,要不是她自己低调。这容貌不知道越过后宫多少嫔妃。顾盼流辉间,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这后宫的女人个个算计,这般天真不知事的单纯眼神十分难得,看了心情轻松。这也是琅嬅最爱带她在身边的原因。
琅嬅每日带她在身边处理公务,时常提点几句。她多了些沉稳气质,比照其他的宫女多了几分书香气蕴。
“好,好,好啊。”琅嬅拍了拍魏嬿婉的手。
金玉妍出身北族,到底是隔着一层。她已经没了高晞月。
她知道自己容颜衰败,长春宫拴不住皇上的心。她也许该推出去一个新人了。
一个效忠自己的新人。
魏嬿婉陪在自己身边多时,一直忠心耿耿。没有家世,又母亲弟弟一家人捏在富察府手里。
重要的是,她的眉眼有三分如懿的影子。如今娇养在自己身边,眉目间虽然慢慢消散,却自有自己一番娇美的韵味。
“嬿婉,你可愿意成为皇上的女人?”琅嬅问出声。
魏嬿婉眼里闪过诧异,她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上。“奴婢绝无此妄想,奴婢只想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娘娘待奴婢极好,奴婢......奴婢做不出对不起娘娘的事。”
琅嬅吐出一口气,心里的念头越发肯定,语气狂热。“如果本宫命令你,成为皇上的女人呢?”
魏嬿婉抬头震惊的看向琅嬅,眼神里闪过茫然委屈,她仿佛经过了艰难的思想斗争。悲伤的眼神逐渐转换为坚定。
魏嬿婉重重的磕头。“奴婢这条命是皇后娘娘救的,奴婢愿意为皇后娘娘上刀山下火海。只要皇后娘娘吩咐的,奴婢付出性命也要为娘娘办到。”
她抬起头,无助的像只受伤的小动物。“皇后娘娘要的,奴婢都去做。”
“嬿婉。”琅嬅起身把魏嬿婉扶起。
“本宫要你承宠,但不是此时。”琅嬅的心思逐渐清明。
“本宫要好好培养你,务必使你一鸣惊人。”琅嬅的手滑过魏嬿婉的脸蛋,眼神亮的惊人。
......
“嫔妾见过皇上......”魏嬿婉抬手,手指搭在耳际。
“手指要作兰花势,娇柔娴雅。你平日里见过嘉嫔的抚鬓礼,可谓是弱柳扶风,风情万种。你要多向她学习。”琅嬅用戒尺轻轻抵住魏嬿婉的双手。
“从前富察氏一族总教本宫为妻之道,贤淑端庄。我自持嫡妻,也不屑学习这些微末功夫,想来就是这样失了圣心。”
魏嬿婉闻言,脸颊微红,眼眸中闪过一丝决心交织的光芒。她轻轻垂下眼帘,手指缓缓从耳际移开,尝试着模仿琅嬅所说的“兰花势”,指尖轻轻弯曲,如同春日里初绽的兰花,既含蓄又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雅致。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手,这一次,动作间多了几分柔美与娴静,腰肢放软,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了一缕淡淡的旖旎。
琅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戒尺轻轻放下,声音柔和了几分:“孺子可教也。记住,宫中女子,不仅要有才情与智慧,更需懂得如何以姿色悦人,以礼仪侍见皇上,光叫人看就软了心肠。嘉嫔之所以受宠,不仅因其美貌,更在于她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风情与韵味。你若能悟透此中真谛,自能在后宫中寻得一席之地。”
琅嬅教诲着魏嬿婉,心中五味杂陈。她回想起自己初入宫闱时的青涩与无知,那时的她,只知凭借家族背景与自身才情,未曾想过这深宫之中,还有如此多的学问与规矩需要学习。如今,她已经不再年轻,回头晚矣。索性还有魏嬿婉,她必当竭尽全力,好生调教。这些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屑。
“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迷津,嫔妾定当铭记于心,勤加练习,以期不负圣恩,不负娘娘厚望。”魏嬿婉恭敬地行了一礼,言辞恳切,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琅嬅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你能有此觉悟,实属难得。在这后宫之中,仅有这些还远远不够。你不仅要在礼仪上有所精进,更要才艺过人,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环境中立足。”
琅嬅抿了一口茶问道,“师傅们教你的可学会了?你昆曲唱得不错,还需要再精进些。”
魏嬿婉自知比起口头上说不如实际去做,张嘴清唱了一段步步娇:“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这段唱腔出自汤显祖的《牡丹亭》,描绘了杜丽娘春日游园时的情景,细腻地表达了少女对美好春光的喜爱与羞涩之情。正是琅嬅吩咐着重练习的,以求一鸣惊人。到时刻意在皇上面前唱了,吸引住皇上。
魏嬿婉唱的婉转悠扬、细腻缠绵,谁听了都要道一句闺阁女儿绰约娇媚的女儿心思。
琅嬅十分满意,她让人备了不少牛奶,从那日开始让魏嬿婉日日泡着。只待养成皮肤娇嫩,吹弹可破。
第66章 【永琪】
进忠摸了几次细腻的小手,都流连忘返。直言还是皇后会调教人。皇后出身高贵,有不少高门侯府娇养女儿的方子,从前魏嬿婉哪里知道这些。还不是后期当上嫔妃慢慢搜刮的,终究比不上这些世家的积累。如今也算提早享福。
除此之外,琅嬅虽然要求魏嬿婉娇媚动人,却也教授贵女的教育。她深知容貌是一时的,才情是一世的。以色侍人,只能留一时片刻。多教魏嬿婉点东西,也是为了自己,丝毫不吝啬。
在皇上面前柔媚,可在后宫中贤淑服人。太轻浮,也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好歹魏嬿婉是自己身边出去的。行走举止,言谈身论,毕竟不能太差。琅嬅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存了让魏嬿婉一鸣惊人的心思。要彻底在后宫立下来,光会讨好皇上也是不够的。
一个人想走得久,立身也要正。琅嬅念着魏嬿婉的忠心,花大力气栽培她。
在这样的严苛贵女教育下,魏嬿婉飞速的变化着。逐渐褪去了一些轻浮,多了女子的沉静。光坐在那里,气度倒不差后宫那些嫔妃什么,谁看了都要说一句世家小姐的气度。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长春宫暂时消沉下去。
取而代之是延禧宫的追捧。皇上似乎因为嫡子的猝然离世,对下一位皇子格外期待。
转眼就到了海兰生产的日子。
海兰小心谨慎,连生产都是静悄悄的。待差不多了,先通知皇上,才通知各后宫。等各宫到来时,只见产婆抱着一个襁褓,满脸为难。
看着产婆的脸色,皇上原本的欢喜的神色开始凝重。
“恭......恭喜皇上喜得皇子。”产婆颤颤巍巍的。
“海贵人情况如何?”作为六宫之主,琅嬅端出作为皇后的模样过问起海兰的情况。
“海贵人孕中进食太多,皇子个头太大在胎里憋得太久了,这太折磨海贵人了,连嘴唇都咬烂了。最后不得不动了剪子,剪了三刀。那下面都剪烂了。老奴又亲手伸进去,把皇子掏出来的。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海贵人这胎受折磨太多,恐怕要好好将养。已经晕死过去了。此次生产失血太多,大伤元气啊,若是月子没做好,只怕每逢阴雨都会气血不足,体寒头疼啊。”
“海贵人平安生下皇子就好。”琅嬅勉强笑着,下面剪了三刀。想想都疼,这海贵人怎么就这么嘴馋?
“还有......还有......”产婆脸色越来越难看,抱着皇子的手都开始颤抖。襁褓被死死盖住。
见情形不对,作为中宫操持全局,琅嬅见状不得不揭了襁褓。
“啊!”她不由得小声尖叫了一下,赶紧着火似的松开手指。
琅嬅惊讶的后退一步。
只看挥舞着小手的健壮婴儿叽叽哇哇着,可左手居然多了一根手指,那右脚多了两根脚趾。身上从腰间开始带着大块青紫的胎记。
“不祥之兆!”金玉妍突兀的开口,她向来性子爽直没心眼,此时开口直接点燃了炸药桶。
皇上猛的蹬了一下椅子。“闭嘴!”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晴不定,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愤怒。
如懿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嘉嫔,你胡言乱语什么!此乃皇上之子嗣,何来不祥之说!”
金玉妍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这孩子生来有异。”她只是叫人掺了开胃的药材进去,想着让海兰身体有损。这孩子怎么会畸形!
她哪里知道其中还有魏嬿婉和进忠的功劳。
金玉妍的头皮一阵发麻,出了这种事非同小可。皇上和皇后绝对会差人查办,她开始担忧查到自己身上。眼下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这孩子有异!他生来多手多脚是个怪胎!这种诡异的身形——你,确定这...这是皇上的骨血?”
屋内的海兰早就脱力昏死过去,胎儿太大,产婆不得不狠狠动了两剪子才让孩子出来,眼下屋里正让剩下的产婆缝合呢。
琅嬅强忍着内心的震撼,努力维持着皇后的威严,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那位颤抖不已的产婆身上,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海贵人生产你全程都在,你来说。”
产婆闻言,更是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娘娘明鉴,确确实实是皇上的龙种啊,老奴接生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异象。”,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复杂多变的表情。
“老奴从娘娘生产开始就在产房内,其他人都看着呢。这皇子......确确实实是海贵人生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连窗外的风都似乎带着几分寒意。产婆的声音虽尽力保持平稳,但那份颤抖仍难以掩饰,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高位之上的众人。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余下婴儿不明所以的啼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金玉妍,那位平日里以美貌与直爽著称的嘉嫔,突然冒出这种话,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她轻轻拂了拂衣袖,缓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皇上息怒,臣妾也是为皇家血脉纯正着想。此子天生异相,六指多趾,又有如此大面积的胎记,实属罕见,民间多有传说,此类孩童往往预示着不祥或是特殊天命,只怕冲撞了皇上。臣妾斗胆,恳请皇上三思,为江山社稷计。”此刻金玉妍面带冷笑,似乎对自己的话语毫不后悔。她必须死死把海兰踩下去,不能让她冒头。
不然过后翻查出来只怕牵连到自己。眼下已经顾不得为何开胃的药会让胎儿畸形。一个是母体胃口吃开了,自然而然留下的妊娠纹,民间妇人常有之争。说出去也是妃嫔贪嘴丢人。
可牵连到龙子,只怕没这么容易善了,皇上皇后定会认定是有人下毒。
如懿闻言马上起身,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众人,最终落在金玉妍身上,声音低沉嘶哑带着妃位的威严:“嘉嫔,你可知此言非同小可?天家皇子,无论如何都是皇上的骨肉血脉,岂是你能妄加评判的!尔敢不敬,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犯皇子,冒犯皇上!”
如懿敏锐的抓住了金玉妍的错处。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愤怒与威严,让金玉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金玉妍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跪下请罪:“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臣妾只是……只是……”她支吾着,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冲动。脱口而出‘皇帝的骨肉’,乍一听仿佛是说海兰给皇上戴绿帽子,这事不兴说,一下子就叫如懿抓到了把柄。
如懿的话简洁而有力,却如同寒冰利刃,直刺人心。她用皇上压制,金玉妍自知失言,闭嘴不提。
皇上闻言,怒火中烧,正欲发作,却被皇后琅嬅打断了话头。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走至皇上面前,轻声道:“皇上,无论此子有何异象,他终究是您的血脉,是皇家的一份子。皇子降生,本是喜事一桩,或许这孩子天生异禀,将来必成大器也未可知。臣妾以为,当务之急是请太医前来为皇子仔细检查,确保他康健无虞。”
琅嬅眼泪盈盈,带着无限的仁慈。看着像极了一位称职的嫡母,贤良淑德。
“嘉嫔妹妹一时情急失言,想来并非恶意。”苏绿筠搭腔,有意缓解气氛。
如懿连忙说着。“臣妾以为,应命人详查古籍,看是否真有此类记载,再作定夺。至于‘不祥’之说,纯属无稽之谈,不可轻信。”
皇上闻言,神色稍缓,但仍难掩忧虑:“传太医!”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决断。
第67章 【不祥之胎】
很快,几名经验丰富的太医被紧急召入殿内,他们小心翼翼地从琅嬅手中接过襁褓,仔细查看婴儿的身体状况。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婴儿偶尔的啼哭声和太医们低语讨论的声音。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太医们终于松了一口气,领头的太医上前禀报:“启禀皇上,皇子身体并无大碍,多指多趾乃先天之症,虽不常见,但亦非不可治之症。微臣思忖再三,此番病症或与海贵人孕期之时,不慎遭遇朱砂之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母体中毒无法排出,只得转移到胎儿身上。一带排出保全身体,这才让朱砂在五阿哥体内郁结,致使五阿哥生来奇异。臣等无能无力。至于身上的胎记,乃是胎中带来,并无害处,随着年岁增长,或许会逐渐淡化。请皇上放心。”
太医一天天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几个人飞速对过口供,一口咬定五阿哥是因为海贵人的原因才这样的。换做旁人按照太医嘱咐的,日日饮药定能拔除朱砂的毒素。海贵人没有拔除,一定是海贵人身子太弱。
这五阿哥说来跟太医的医术没有关系,回天乏力啊!根本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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